《收养关系》橘里野

36、第 36 章

　　十一黄金周，英华的员工们开始放假，节日氛围自一周前起浓郁非常，直到工作日的最后一天，连徐复岳也在讨论今年要带妻女去哪玩。

　　陈嘉年和段昱树却赶往两个地方，陈嘉年去廊坊录节目，段昱树去北京参加活动论坛。

　　出发前陈嘉年问段昱树还搬回别墅吗，段昱树想了一下：“过一阵子吧。”

　　“那你的多肉怎么办？”陈嘉年问，“会缺水死掉。”

　　他们俩暂时住在三富居，段昱树没下逐客令，陈嘉年便赖在这不走了，还是睡一张床，一条被。

　　被子下边，成年男人的体温滚热，彼此触碰着。

　　“不会，再过一两个月浇水也活得下来，多肉本来就是耐旱的品种。”段昱树睡觉的姿势规矩，只是腰上多了一只手，那只手偏还仔仔细细地搓薄薄的一层睡衣，仿佛要透过衣服摸清他下腹的肌肉纹路。

　　他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对陈嘉年的“不反感”，什么事到了陈嘉年这，好像都是破例，连现下这种也可以接受了。

　　很奇怪，难道自己真的是喜欢的吗？

　　像这种平淡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不排斥，算是喜欢吗？

　　陈嘉年故意挨着他，说话的气息落在段昱树侧脸：“我过几天要去廊坊录节目。”

　　“我也要去趟北京，”段昱树说，“那只好节后见了。”

　　陈嘉年知道段昱树还不算承认这段关系，但默许了自己的任性，这也算是个进展。他带着这种愉快的感觉坐上了前往廊坊的高铁。

　　一路上张楠都觉得陈嘉年最近心情诡异得很好，说什么都不生气，还没事自己笑两下，很吓人。张楠想了想，给公司的心理医生发消息：你说艺人会不会因为压力太大而得精神疾病啊？

　　很快，心理医生给予了肯定的答复：当然，压力过大会诱发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比如抑郁症等等。

　　张楠再次看向陈嘉年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悯。

　　陈嘉年不知道经纪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精神疾病患者关爱，还觉得张楠这几天对自己特别上心，说话也温声细语，这感觉挺享受的。

　　他来录制的正是前阵子挑过的真人解密秀节目，节目组在廊坊搭建了实景密室，录制过程有趣也不太累，比进组拍戏轻松多了。录制过程中休息的时候陈嘉年还跟其他嘉宾聊了天，认识几位当红前辈，并给段昱树发了许多拍摄感想。

　　段昱树一一回复，消息简短，但一条也没落下。

　　只有回到酒店时，陈嘉年偶尔会觉得一个人睡套间有些空荡荡的，莫名怀念在上海那时候。那几天过得很糟，但有段昱树在，糟糕的记忆也变得美好起来。

　　录制到第五天时，网上的讨论已经从小长假变成了不想上班，日子也开始难熬起来。

　　这天收工后，陈嘉年回酒店看剧本，有四分之一的情节没录完，按照现在的进度还得再待几天。他窝在床上，给段昱树拨了个电话。

　　第一遍没接，第二遍被挂掉了。

　　陈嘉年自暴自弃地躺下。

　　然后被电话铃声吵醒，接电话前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多了。

　　段昱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晚上在忙，怎么？”

　　陈嘉年一手挡住眼睛，时野里漆黑一片，听觉敏感起来，段昱树那边不时有人在说话，有碰杯的声音，似乎还有人跟他敬酒。

　　“没什么，我就是——”陈嘉年后面的声音变得很小，“想你了。”

　　他听见段昱树在笑，耳廓不自觉发烫。

　　段昱树：“我这边还在晚宴，今晚是最后一天，明天我就回申港。”

　　“我还得在廊坊待好多天，”陈嘉年说，又想起什么，叮嘱道：“你少喝点酒。”

　　“知道，不会喝多。”

　　接着又聊了几句，段昱树那边有人过来，便挂了电话，陈嘉年听着忙音，人渐渐清醒了，起来去洗漱。

　　这一折腾困意没了大半，又到后半夜才睡。

　　第二天陈嘉年哈欠连天，双眼皮肿得好像现割的，张楠连忙买咖啡给他。

　　其他人打趣：“你昨晚干什么去，困成这样？”

　　陈嘉年半眯着眼睛，嗓音懒洋洋的，还有一点没睡够的沙哑：“没干什么，就失眠。”

　　他可不会说是因为离开小爸，才弄得睡不着觉。

　　白天的录制依旧，陈嘉年因为实在太困，台词上出了几回差错，弄得今天录制结束已经很晚，他自觉抱歉，自费请大家吃了顿夜宵。

　　从场地离开时他接到了段昱树的电话：“给我发个地址。”

　　“我晚上吃过了，”陈嘉年说着，还是把酒店的地址发给他，“你不用给我点外卖什么的，胃药我也吃过了。”

　　他有一阵子胃病严重，段昱树会掐着剧组的时间给他单独定饭吃，还会买胃药送过来，多亏了那阵子被段昱树照顾着，胃病才养得差不多好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只要不连续作死都不会再犯。

　　电话那头顿了顿：“那好。”

　　段昱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涩，跟平时打电话不太一样，陈嘉年皱了皱眉头：“我怎么觉得你嗓子有点哑？”

　　“降温了，可能前两天开会有点着凉吧。”

　　陈嘉年对这个解释不疑有他，关心他几句，到酒店时要洗澡洗漱，才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