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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情人 ...

  •   大年初八,正值酒吧最火热的午夜时分,罗马非马精彩的演出也让整个酒吧的氛围达到最高.潮。客人们尽情享受无尽地愉快,除却一晚上都在被台下客人唏嘘的某人。某人名叫卞采,那个此刻正在“袭击”陌生男子的报幕员。

      故事是这样的。卞采初尝口误带来的伤害,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等到她再次报幕退回后面时,一个不小心撞到了罗马非马的第五人,她的额头正好撞在那人硬梆梆的胸口,随之而来一阵眩晕,卞采跌倒在地。

      隐隐约约看到那人弯腰搀扶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细条银色项链从领口处滑出来,唤起卞采对这条细细银色项链的记忆,那天周年庆上出手相救的神也戴着同样款式的项链。

      “你是不是去过申则集团30周年庆,你是不是帮过我?”卞采顾不上头晕,牢牢抓住那人,还企图扯掉男人戴着好好的口罩。

      那人没正面回答,极力捂住脸上的口罩,生怕让卞采瞧出来一丝一毫。只是这个时候卞采的手劲儿贼大,就算整个人被那人从地上捞起来,她还奋力蹦跶着,力求够着那个人的口罩。

      见卞采不依不饶,他为了不触碰卞采手上的伤口,大喊一声章哥,借着卞采扭头反应的工夫,他一溜烟地逃出后台。

      卞采看到他异常的举动,更加坚信刚才溜走的那个人和帮助她的人就是同一个,就挺纳闷的,做好事的好人到底跑什么呢。

      逃跑的好人聪明地跑到男洗手间,进去以后,首先先把门反锁,碰巧遇到章哥刚提好裤子从隔间出来,抬起下巴,打招呼:“嘿,小青,干嘛呢?”

      “章哥,你洗手了吗?“逃跑的好人申青耶摘掉口罩,一本正经地问。

      章哥怔了怔,走去洗手台,“现在洗,你怎么了,问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是这样的,我想和你换身衣服,你应该不会介意,对吧?对了,罗马非马今晚演出的费用全算我的。”申青耶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外套内衬都脱了,只剩了件短袖挂身。

      “你这……我还没说啥,换吧,这是我最喜欢一件黑色紧身高领毛衣外加豹纹皮衣,记得爱惜一点。”章哥脱掉毛衣,还将毛衣举起来,来一次神圣庄严的离别仪式。

      还没结束,申青耶一把夺过来,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望着手里的高领毛衣,应该不用摘下来。他和章哥的个头相当,身材的话,说实话,章哥比他魁梧不少,所以穿在章哥身上的紧身毛衣看着勒得难受,穿在他身上却平滑塑形,刚刚好。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章哥瞅着他的宝贝衣服穿在申青耶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合身,果然还是这件衣服好看,穿在谁身上都显得帅气。

      洗手间外面,喝多了的客人使劲敲门,两人才结束这场换衣秀。

      申青耶手里拿着那件豹纹皮衣,出了洗手间,找个临近的卡座,将衣服丢在那儿,豹纹外套他还是无福消受。

      舞台上,罗马非马还在卖力的表演,舞台下,卞采戴上了刚才去员工更衣室拿来的眼镜,趴在幕布后,伸着头巡视着整个昏暗沸腾的酒吧。

      她在找那个好人。

      罗马非马这首歌快要结束,卞采低头扫了眼下一首歌曲的名字,将手里的纸张折叠好,放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又从另一个牛仔裤口袋里拔出来麦克风,一来二去,卞采现在可以非常淡然地上台了。

      “接下来,请欣赏歌曲《人质》。”

      她刚转身欲下台,突然身后跳出来一个人,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麦克风,动作快而准,在卞采转过身看向是谁的过程中,熟悉的声音从麦克风传出。

      “冒昧占用大家一点时间,今天我特地向我的‘朋友’卞采赔罪,邀请罗马非马乐队帮忙一起合作完成这首歌,希望她能原谅我。”申青耶不知何时跑来酒吧,同卞采一起站在舞台上,并且还大张旗鼓地向她道歉。

      卞采此刻只想捂住涨红的脸,装作不是卞采,下意识地转身就想逃走。申青耶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侧着身,拽住卞采的胳膊,恳求说。

      “你能原谅我吗???”

      聚光灯很会找焦点,好事般的像是舞台剧一样,牢牢圈住他们两人,你跑我追,任谁看了都不觉得是纯洁的朋友关系,而是小打小闹的痴男怨女。

      疯了吧,卞采没想到申青耶会来这一出。没错,她是生气他在酒吧装作不认识她,可再怎么样,也不需要全酒吧的人都见证她俩的友谊地久天长吧。

      “好好,我原谅你。赶紧下去。”卞采只想搪塞过去,免于再丢脸。

      “等会,我还没唱歌呢。你必须听完再走,不然,我会认为你还是没有彻底原谅我。下次,我还会找个更大的平台去请求你的原谅。”申青耶似乎做得出来。

      “您尽情唱,我听就是了。”卞采妥协,表面和和气气,心里骂骂咧咧。

      音乐响起,申青耶松开捂住卞采的手,对着卞采浅浅一笑,随后走进专属于他的光圈。

      「我和你啊 存在一种危险关系,彼此挟持 这另一部分的自己,本以为这完整了爱的定义,那就乖乖地守护着你。」

      黑暗中,卞采看向光圈下耀眼的申青耶,耳边是充满慵懒深情的嗓音,似乎娓娓道来一件爱之深责之切的爱情故事。明明热闹喧嚣的都市酒吧,在这一刻,变得攫取人心的安静邂逅。

      她想,申青耶得从不堪世俗中走出来,他可以值得很美好的爱情,而非难以启齿的婚外情所围困。

      曲终人散,除却舞台上还拉拉扯扯、喋喋不休的两人。卞采在舞台上收拾东西,申青耶也帮她一起整理,原因是唱完歌后,卞采表现得非但是没原谅他的意思,反而看起来怒气冲冲,更加不妙。

      申青耶不太懂她再次生气的点在哪里,一切都是按照她的意思来进行的。这下酒吧没人不知道他和卞采是朋友,也侧面证明他申青耶不是那种对职业分高低贵贱的人,对朋友亦是如此。

      刚才台上热闹,现在台下热闹极了。
      舞池里扎堆喝酒跳舞的人均停下来,一堆人围着一男二女在窃窃私语,貌似是原配手撕小三的感情瓜葛。

      卞采听到动静,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找个观赏的最佳位置,蹲在台上,瞧着是凑热闹。

      原配抓住小三的头发,狂甩小三巴掌,怒斥其丈夫:“三天两头不回家,又去跟这不要脸的小妖精厮混去了。你还要不要点脸。你在我孕期出轨被我抓住,又是痛哭流涕,又是下跪认错,我看在孩子的面上忍了。结果,狗终究是改不了吃屎。

      自从孩子出生后,夜夜不着家,口口声声撒谎说工作忙。你可真忙,老板都没你忙,竟忙着去跟小妖精滚床单。可今天是女儿的满月酒,我一天找不到人,要不是你这小妖精向我邀功请赏,我还不知道我的人前好老公,女儿的人前好爸爸,在这儿酒足饭饱思淫.欲。肮脏下贱的狗男女,我让你们身败名裂。”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出轨男恼羞成怒,矫揉造作的小三嘴里不断喊着老公救我。出轨男猛地推搡原配,差点将其推掉在地,庆幸周围热心客人的出手相助。

      不一会儿,民警过来了。那三个人和酒吧负责人章哥一并去了派出所。这场闹剧才收场。

      闹剧在酒吧收场,等到他们各自回到家中,一地鸡毛的夫妻生活还要不要继续,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婴儿将来是否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尚且不谈幸不幸福,那颗老鼠屎仗着是恶心的屎,还是坏了那锅本该鲜美可口的浓汤。

      ……

      早晨下班,卞采没有闹脾气,坐上了申青耶的车。这次,卞采和申青耶都坐在后座。

      这一整晚发生这么多糟糕的事情,也让卞采有了一丝领悟。

      旁边申青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向来直挺的背部也开始东倒西歪。

      司机大叔的车技很稳当,只是往卞采家的那段路,不是很平坦。周围停车位很少,很多车子停在马路边上,两侧拐点有盲区,这不,一位大妈骑着小三轮车冲过来,司机大叔差一点就撞上去了,他一个急刹,申青耶额头重重撞在前座后面。

      “嘶,怎么回事?”

      “抱歉,前方有盲区,差点撞到一位老人。我开慢一点。”司机也惊魂不定。

      卞采也同申青耶道歉,伸着脖子观察申青耶的伤势,关切道:“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哪里伤着了没有?”

      申青耶揉着额头,露出笑脸,“没事的,我没这么脆弱。”是没这么脆弱,身体倒是不脆弱,内心遍体鳞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刻在申青耶心里,想治愈都难于上青天。

      很快到了卞采家楼下,头一次,卞采主动想邀请申青耶到她家里坐一坐,当然她是有话要说,在车里,有司机大叔在,很多话不太敢讲。

      “你……有空上去坐坐吗?”卞采扯着笑,邀请申青耶,而后偷瞄一眼司机大叔。

      “有空。正好借用下你家洗手间。”

      “随便用,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额……好。”

      “……”

      回到家中,卞采没有特意招呼申青耶,就像她说的,让申青耶如同在自己家一样自在,而且,上次申青耶也留宿一夜,地方就那么大点,没什么可参观的。

      申青耶显得规矩多了,来到沙发前,正襟危坐。这次是清醒状态下,再次来到卞采家,空间不大,没什么特别装饰,整体风格比较简约,又过于空。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连盆绿植都没有,家里鲜活的生命只有她个人。

      茶几上摆放着摊开的高中数学,上面还用红笔写着一句话。

      「谁都能离开你,唯独知识永远衷心厮守。」

      过了一会,卞采从厨房走出来,端出来两杯热牛奶,其中一杯放在申青耶面前,随即也坐在一旁。

      “我唐突邀请你来我家,是有话不方便当着外人说,只好出此下策。你要是介意,可以随意离开。”

      “我介意的话,就不会跟你上来了。有话直说吧。”

      卞采将握在手里的那杯温热牛奶放在茶几上,双手拍了拍大腿,像是鼓足勇气,“你今天看到原配暴打小三,作何感受?会不会因此联想到什么?内心深处有没有什么不安之类的?”

      “那你呢?会不会有所触动?”申青耶反问。

      “我能有什么触动,我又没当过谁的小三,破坏人家美满的家庭。”才伪装蒋则小三没过去多久,卞采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他这么一问,反而让卞采想起来了,那天申青耶也在场。

      难怪申青耶不直面回答,反而问起自己。卞采想着,都过去这么久了,单单跟申青耶一人坦白,蒋则也不会能把她怎么样。况且申青耶看起来挺靠谱的。

      卞采解释道:“我给我自己辟谣,我没做过蒋则的小三。假小三倒是客串过,人在江湖,为了点钱,出卖了点真诚。”

      得知真相的申青耶没有反应过度,脸上依旧很平稳,淡淡回应着开始的那个提问,“我小时候就经常看到这种画面,不过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而是作为当事人的家属。你问我什么感受,从开始的委屈,再到恼怒,再后来的痛苦,最后变成现在的麻木不仁。

      我讨厌第三者,也讨厌对婚姻以及家庭不忠的父亲,也厌恶只知道一味原谅的受害者我的母亲。其实,最憎恨的是没用的自己。”

      申青耶拳头握紧,高昂的头颅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无奈低下来,像是对世俗的低头,亦或者对自身的否定。

      这是申青耶第一次在卞采面前吐露心声,也是首次提及他那破碎不堪的家庭,更是将孤独的脆弱剥开呈现给卞采。

      卞采有点慌,慌到害怕阻止不了申青耶下一次的自我折磨、自我毁灭。在申青耶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她率先向前环抱住申青耶,个头不太高的她用着纤细的手臂很难将申青耶整个人抱住,却尽力拦住申青耶。

      “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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