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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口出狂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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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还不行，师辛泽这么一言不发瞪着他，该不会是不信他吧？
顾留白赶紧掏兜，用身上剩余的全部财产作保：“您看，我这儿还有些积蓄，等天一亮我就下山买瓦，回来绝对将这屋顶补得完美无缺。”
师辛泽冷不丁道：“原来被你偷了。”
“什么叫被我……”顾留白弱虽弱，也是有脾气的，“师尊，咱一码归一码。屋顶是我捅破的没错，但我可没偷东西，偷东西是可耻的，我顾留白就算是饿死、死外边儿，也绝对不会——”
师辛泽指着他手里的钱袋，十分笃定地问：“这难道不是涂云杉的？”
“啊这这这……这不是我的吗？”顾留白被问得不敢答了。
自他穿来这里，这枚钱袋就藏在身上了，谁知道原主从哪里搞来的。
刚开始还以为是他们门派发的生活费呢，可照现在的情况，他们门派穷得都快倒闭了，哪有闲钱发生活费？原主看着也不像是会下山除妖赚外快的人，所以这钱的来路肯定有问题！
不管不管，先转移话题。
顾留白把钱袋往袖子里一揣：“师尊，弟子有事禀报。”
师辛泽一副看穿了但不想管的模样，轻摇了下脑袋，坐在椅子上。
顾留白道：“弟子归山时，撞见守山门的那只小白……巨白狗！对，它突然变成巨大的一只，还把锁链挣断了，发狂追了我一路，幸亏我跑得快。”
师辛泽似乎并不意外。
顾留白以为对方是习惯性淡定，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他指了指露天屋顶，“咱们山上的阵法，忽然没了。”
师辛泽眼一闭，道：“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顾留白恨不得把他拽起来晃一百下，“我可是险些喂了狗，你起码给点儿反应，惊讶一下也行啊。”
师辛泽不耐烦地睁开眼：“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顾留白真心服了，好像他在逼迫似的，他缓了缓语气，“亲爱的师尊，我可是你的大弟子诶，你关心我一下会死吗？”
师辛泽拍案而起：“放肆！你怎敢——”
顾留白截断道：“口出狂言？”他撩起衣摆，往地上一坐，尽情摆烂，“反正你不管我我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口出狂言、出言不逊的！来来来，全冲我来，直接让我死在这里算了！”
师辛泽本是怒到极致，然而一见顾留白耍泼，他没由来地泄了气。不是对待他人的故作姿态，亦不是强迫自己漠视一切，是他真心不想跟个小无赖计较。
“起来。”
听见这两个字，顾留白便知得逞了。
他一贯脸皮厚，上一秒闹，下一秒说笑就笑，蹭过去抱着师辛泽的大腿，讨好道：“师尊，弟子就知道您最有爱了。您一定要为弟子出气啊，那巨狗它——”
“谛听。”
“谛听？它是神兽谛听？！”
“据我的师祖所称，它是。”
师辛泽的师祖是乐游派的第一任掌门，也就是原主师尊的师尊的师尊。
顾留白啧声：“乖乖，论起来辈分来，它得是咱们所有人的祖宗啊。”
师辛泽并不反驳，道：“所以替你出气是不可能的，你要不就忍忍，忍不了就……”
顾留白道：“就怎样？”
师辛泽道：“就继续忍。”
顾留白别过头，悄悄翻了个白眼。师辛泽看都没看他，却像是未卜先知，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
“不满意为师说的？”
顾留白不敢扒开钳制自己的那只手，只得赔笑：“满意满意，我哪儿敢不满意您哪，您多牛——”
剩下的话，被师辛泽逐渐冰冷的眼神吓了回去。
顾留白连笑了好几声：“嘿嘿，我还是闭嘴好了。我一闭嘴，世间绝美。”
目光移至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师辛泽顿了一下，好似手中握了把炙热的碳，放开他的同时评判道：“不知羞耻！”
顾留白揉揉自己的脸颊，不以为意：“别骂那么狠嘛。用‘臭美’二字形容我，足矣。”
师辛泽不再看他，也不与他说话。
他不说，顾留白可有话要讲：“师尊，我今晚还跟你睡，是吧？”
师辛泽嘴角抽了抽，拔脚就要向外走。顾留白条件反射，一把搂住他一条腿。
“……”师辛泽压下一脚踹飞他的念头，“你还不起来？”
顾留白才发觉自己在地上坐了这么半天，怪不好意思的，笑哈哈道：“这就起。”
起来后，他仍不放弃：“师尊，您昨晚主动召我陪睡的，不至于这么快就喜新厌旧、另换他人了哦？”
“我什么时候召……”师辛泽无奈地按了两下太阳穴，“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顾留白道：“那就不理也别喻。我又没有坏心眼儿，只是想跟师尊您多亲近亲近罢了，您嫌我多嘴多舌，就晾着我、别搭理我，我自会安静待在您身边，等您对我日久生情。”
师辛泽拳头都快捏碎了，不明白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留白看得出师辛泽的不爽，但没办法，他要命啊！谁知道那俩鬼啥时候就蹿出来跟他火拼？
万一趁他睡着了呢？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只有待在师辛泽身边，抱紧这条大腿最保险。
*
时辰尚早，回到寄雪斋天也还黑着。
顾留白甫一进入，便抢在师辛泽前头替他铺好了床，嘴甜道：“师尊您请休息，等天亮了我再叫您。”
师辛泽本不打算睡的，被顾留白闹了一通真有些乏了，躺在床上又怎么都睡不着。
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为何还是让这“变数”挤了进来？
或许是因为他那句“妖有好妖”？
他那么护着六尾，难道就是因为这点？
那他自己呢，是妖？是鬼？抑或是什么其他生灵？
他为何出现在此处？又为何占了这具身体？
师辛泽心下纠结：他到底知不知道，初次见他，我便识破了他的伪装，将他留在身边，不过是为了弄清他来此的真正目的。
更让师辛泽纠结的是——留他不留？
留下他的话，如同留个祸害在身边，那张嘴能说会道，可太会惹人生气了！
不留的话……阵法解了，谛听的封印也解了，他却能安然无恙地逃脱，莫非是天意？
师辛泽忍住不翻身，始终背对着顾留白，心里想的全都是他。
顾留白同样如此，但他并非有意如此，实在是开灯睡不着啊！
他冲着系统大喊：“这鸡肋的灵气设定，到底能不能改了？我好不容易把心放回去，结果待在师辛泽身边就光看他的灵气了，我知道他灵气强到逼人，但也收敛收敛吧！”
【抱歉，您的需求目前无法实现。】
顾留白：“所以我到底怎么才能实现呢？我不想每晚对着个大灯睡觉！”
【每晚？】
顾留白：“呃……暂时、暂定，在我的危机彻底解除之前，待在师辛泽身边是最安全的。”
【好的，您的狡……您的解释很合理。】
【顺便为您答疑：收敛灵气很简单，本人操作即可。】
顾留白：“喂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别有企图？我要跟你说多少遍——老子是直男！”
【实在抱歉呢，小正的语言系统刚刚出现了一点紊乱。】
【但是小正也要再次提醒您，无论您是直是弯，您都必须完成系统下达的攻略任务。】
顾留白：“用不着你提醒。生死攸关的大事，我还没那么健忘。”
系统关闭，顾留白又在地铺上烙了好几张饼，最后哀怨地盯着师辛泽发光的身体。
“看在我这么招霉运，你都没赶走我的份儿上，我就再忍忍这大灯，早晚让你心甘情愿地给我灭了。”
师辛泽搁在枕边的手指倏地蜷了起来，眼睫跟着也颤了几下。
好在声音微弱，未能惊梦。
作者有话要说： N年后，顾留白梦中惊坐起，看着身边正安然入睡的师尊，抹了把汗，后怕道：原来那晚他是打算放狗吃了我(O_O)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