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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金秀秀携弟渡船离京 ...

  •   彭成背过手,回忆自己所曾看过的书籍:“你先前常跟在郡王身边,前朝白江口之战你可曾听说过?”

      陈荃撇撇眼:“我虽不善文采,也不是懵懂无知的人。此战役华夏以一百七十余艘战船一万三的兵将,大败倭岛千艘战船四万倭奴。热血男儿岂可不知?”

      彭成复言:“是的,瓜东岛地因此元气大伤。除得了某些藩主示意的零散海盗倭寇有来掠夺汉地的商船边民,他们整体已是消停许多。如今他们虽还有个被尊为云上皇的贵族,但被牢困锁于殿房之内,除了行一些祭祀之责,于各派领地主相斗毫无办法。只是一尊会吃喝拉撒的人佛罢了。”

      陈荃仍是迷糊的:“那你所说,难不成跟今日来人还有关系?”

      彭成翻找出信纸,边提笔边道:“福州港口曾名‘东冶港’,大汉之时已对外行商贸。如今航线更是跨及夷洲、瓜岛与潭洲。我先前提及福州就是试探于他们,定是不同势力治下的僧侣,以至于要避开福州,来我们这名不见经传的新商铺。”

      陈荃待等信写完毕,起身将信送给急快递差人。

      信达临安府时,收拾完毕行囊的金秀秀正在彭希孟的相伴之下在彭家向长辈辞行。

      金秀秀款款一揖:“叔父叔母,今日一别,至少二三年不得相见了,望多保重。”

      彭希孟帮着说话:“秀秀,我若是你,定也会选择出京。安心去吧,我的父母亲,我自会看顾好。”

       “彭家人,有信至。”门口有驿站差人大喊。

      出门一看又是急脚递,不用想,彭家父母也知是谁修书而来。

      彭父叹气,交接了信件。

      没有外人,众人便一起查阅了信中的内容。

      彭母主动提:“秀秀,既我家需遣人押送货物至泉州,不若侄女和我家人顺路同行有个照应。反正前去福州的船,明州温州都有停靠。”

      知晓她是好意,金秀秀仍是婉拒了:“谢叔母关心。不过母亲已替我和仆役买妥了票,明日一早就将出行。”

      经历了几次言语,彭母心中总有两分预感,不过也没挑明,和煦地笑道:“这个时间,莫不是前往浙江渡上坐船?刚好我在那边有相熟之人可叫他为我们挤出更好的坐席和船舱来。放心吧孩子,我们两家已是结亲,现下侄女你更是同我的亲生女儿一般无易。既是顺路,亲长想看顾一下你的安全,也是自然的事。”

      见一向敬重的长辈言已至此,金秀秀不再扭捏直接应承下来:“是。秀秀在此谢过叔父叔母。”

      彭父惊讶,将大郎未来新妇说成如同亲女,他浑家这是何意?难不成未知会过儿子,便要将金家小娘子放手了去?

      不过他又疑是自己多心了,最终什么都没问。

      归家后,咸宁郡夫人托人带来了口信,怕小娘子身边带钱不安全,她所出的本钱直接由着驿站的步递与她们送至温州。

      次日清晨,金秀秀姐弟并着吴家小夫妻,和彭家的车货一起行向浙江渡码头。

      一切倒还顺利,不过骡马货车难免有些颠簸,没有外出行过太多路的金秀秀有些头晕,上船前一时因干呕驻步在原地。

      金念小心地前去扶着她:“四姐姐,你再忍忍,我们马上能行到座位上了。”

      金秀秀面色颇愧:“叫大家见笑了,出门在外,我竟还不如幼弟。”

      吴家息妇轻拍她的背安慰:“四姑娘是娇养在家的大家娘子,理应出门坐上高车软垫,今日能经受得住如此颠簸的骡马拉车,已是不错了。”

      金秀秀同她的女使说:“我们的出身都差不多,何来的大家娘子?如今母亲叫你伴了我,我便唤你吴家嫂嫂吧。”

      “这怎使得。”吴家息妇连连摆手。

      他们暂且和彭家人分别,上了行船二楼的小隔间。吴家大郎嫌同小郎君娘子们呆在一起不自在,主动要求与彭家差人留在货舱口看守。

      金秀秀倒在隔间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朝堂之上,秦桧的党羽正在参奏万俟卨。

      赵瑷执着笏板遮住部分面庞,饶有兴致地偷瞧着热闹。

      这万俟卨可是实打实的议和党羽,当初上折诬劾岳飞首当其冲,见首奏没有成效,次月连上四奏。后升迁主治岳父父子部下一案,直接导致众善战忠臣惨死。

      如今狗咬狗,怎不期望火再烧得旺点呢?

      御史中丞李文会、右谏议大夫詹大方,数落着数落着,竟扯到他“黩货营私、贪婪无厌、窥摇国是。”

      赵瑷忍不住撇了一下嘴,这几个人怎有脸面说出这样的话。

      秦家时常造打金银酒器,秦熺采买古董字画就像买菜,钱从何处来?朝野之中无人不知晓秦府可以买官卖官,确是算不上“囤积私货行商”了。

      不过自家行商之事,将来更要小心了。回去要同夫人说一声,绝不能叫秦桧之流拿住话柄。

      散朝之后,趋利避害的各大朝臣们都远远地避开刚刚与秦党闹翻的倒霉蛋。

      赵瑷坐上自己的马车,行了一小段路在偏僻处下车来,然后叫车马继续正常驶回府中。

      赵瑷本人已脱下朝服,换好低调不扎眼的衣衫尾随起失意的万俟卨。

      这日他无轿无车,迈着两腿走得更是显出落魄。

      忽得一人出手将他拽入巷中,看清来人后他更是慌乱不已:“郡,郡王。”

      赵瑷瞪着他:“怕你是真得罪了秦太师,如今已无翻身之地了。”

      万俟卨离京几年,才将将从金国回京,完全不了解才入朝堂的普安郡王的立场,只得辩白:“我……我今日都已上奏请辞,是官家不批。”

      赵瑷神情变得更加凶煞:“说,你明明一直庸附于秦太师的门下,如今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怂使的你,背弃了原主?还是你做使臣几年,出金归来位至宰臣,愈发地目中无人起来了?”

      万俟卨在议和党中能脱颖而出,自然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佞臣。他速速地跪下:“下官,下官是无辜的啊……是我在金国得了神秘人的威胁,拿我全家老小的性命相逼,叫我如实相禀金国的见闻。”

      赵瑷忍住心中不适,没有挥掉他扒在自己衣袍上的手:“所以呢?”

      万俟卨规规矩矩地拱起手:“所以回京禀上时,我无法假借金人之口书写奏章,向官家上奏礼赞于太师。还一日太师做在殿庐中批阅圣旨,叫我送去他的章盖在圣旨之后,下官岂敢越矩?只能回复‘偶不闻圣谕’。这般才开罪了太师。”

      官家至今无子,谁知继承皇统的是不是就是眼前人?他自要强调自己对皇权之恭。

      赵瑷年纪太轻,瞧着他的话两头圆滑,叫人拿不住大过,无奈也开始装腔作势:“万大人快快请起吧,今日一番问话,不过也是想解解心头之惑罢了。既你忠心于朝廷官家,我瞧着未来还会有人再参奏你不罢休,到时我定会为大人说上两句话。”

      万俟卨乖乖俯拜:“谢郡王厚爱。”

      赵瑷复而开始拿乔:“你也是个聪明人,今日我见你一事,你可知怎样处置?”

      “下官一人在外吃酒解闷,醉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万俟卨仍未抬头。

      赵瑷满意:“嗯。”
      他未将他叫起,径直离去。

      金秀秀经过大半日的休整,已适应了浪涛的颠簸。

      水的腥咸味愈发地浓重,原来已经由江驶入海域之中了。

      吴家大郎前来接了息妇,要去船上另买些吃食。

      虽说众人带了一定的干粮,但路途遥远,也总想留一些在侧预备应急。另一方面,船上也有炉火暖灶,吃些热乎的吃食,总是要比干巴的面饼咸菜要另人满足的多。

      金念有些困乏了,也盼着出去走走:“吴家嫂嫂,也带上我吧。”

      金秀秀抚着他的头:“海上日头大,乖现在这里头再歇息些时候。待晚一些,叫嫂嫂带上我和你下甲板走走。”

      她摸了一角银子出来,怕不便找零,又并了一串铜钱递给吴家娘子:“吴家哥哥嫂嫂,出门在外一起用饭才热闹,你们也要买上自己的份。另外你们再买上一点酒食,去送与彭家的人。”

      好一会儿,吴家两夫妻捧了半只鸡、几块东坡肉、一盏炒羔羊、一碟炒青菜、一碟松子、一罐咸鸭蛋和一盏粥和几碗饭置在隔间中的小几之上。

      金念腹中已经空空,他看见此景,高兴地拍起手来:“这船上竟什么吃食都有!”

      金秀秀骄傲:“那是,金彭两家经常也有接到髹涂船只的客单。爹爹常说,我们大宋造船业天下第一,外夷之地鞭长不能及。这船莫约七丈长、三四丈宽呢,自是一应设施齐全。”

      吴家娘子将粥摆至金秀秀的面前:“小娘子有些不适,吃点粥好克化。小郎君正是长个儿的年纪,荤素都要多食些才是。”

      见吴家郎对她们沉默,但娘子开朗细心,金秀秀便随口向她闲聊起船上的见闻。

      因为金家探查更多原料途径和漆艺风格,吴家娘子跟着郎君也有过南闯北的经历,荆湖北路、福建路皆行到过。
      出门在外看见各式面貌的人群,她已不惧。

      金家娘子道:“这趟行船上倒有一些身黑如漆的昆仑人,听说是随向导主舶大商来京进贡完毕,准备启程归途。另有一个牧花驴的回回人,教的畜生能识得回回人语,颇为有趣呢。还有许多作我大汉打扮的色目人,面貌似已带汉血,如不是他们身上常有香薰之气,常难以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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