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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   玉皎尘直接带人进了苏琴青和尨凨的院子,还没等推门就听得苏琴青的怒声:“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都哄了你这许多日了,你还要如何!”

      屋内被喊来的归砚渊听了这话,忍住了翻白眼的念头,心里诽腹道:你这态度哪是哄啊,谁能经得起你这般哄呢。

      尨凨剑被苏琴青插在桌上,连剑穗都仿佛冻住了一样僵硬,它还是那般有气节,无论苏琴青如何气愤,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变回人身。

      苏琴青气的连气息都不稳了,可尨凨就跟个闷葫芦一样一声不吭,使他不明白尨凨为何就生他的气了。

      苏琴青气的昏头之下只能又对着归砚渊倾诉不满:“渊渊你说,你评评理,我哪里招惹他了,他竟这般对我,我日日管着灵界的事还不够,如今又要分出心力来哄他,我到底……”

      苏琴青在那絮絮叨叨的说着,归砚渊觉得脑袋都快胀了:又来了……

      往年在灵界的时候,如果出现这般情况,苏琴青会将灵界众仙聚在蕴灵殿,借着考核各仙政绩的机会,发泄胸中怒火。但今年不一样,由于自己一纸提醒,灵界众仙十分识趣的躲开了,苏琴青找不到旁人,只能将自己拉来受罪。

      归砚渊都数不清这是这几日内第几次听到这话了,只能神情麻木的听着,同时暗自传音给尨凨,再一次问了他问过多次但都没得到回答的问题:“你到底为何要同琴青置气,就当是行行好给我个解释吧。你可以一声不响的变回剑,我总不能学你变回书吧。”

      回应他的是尨凨剑良久的沉默。

      归砚渊:……

      苏琴青还在对归砚渊忿忿不平的说着:“好话我也说了,他还要我怎样!祖宗让他到人界来帮我处理政事,你也瞧见了,他就是这般帮我的?!”说完又跟不解气似的,又指着尨凨剑义愤填膺道:“你爱吃鱼,我整日整日让彧夙帮着多买一道鱼回来,亲自剔了鱼肉堆在你碗里你都不动,我在灵界当家数万年,何曾有人这般无视过我!”

      归砚渊听的眼皮都沉了,敷衍道:“嗯,对,是尨凨的不对。”

      “分明是琴青气着我了,归砚渊你竟帮着他说话!”

      归砚渊忽然精神了,急忙暗中传音给尨凨:“你终于舍得开口了,到底怎么回事!”

      钉在桌子上的尨凨剑一动不动,稳的如同苏琴青指着他大骂的那只手。

      就在归砚渊以为他又要装哑巴时,尨凨传音过来:“琴青在饭桌下踩我脚。”

      归砚渊觉得十分荒谬:“……就这样?”

      尨凨又闷声补充道:“我并没有多喜欢吃鱼,我只是看祖宗在桌上夹鱼给纪神官,便以为那鱼很好吃,顺手夹了几筷给他而已。”

      归砚渊心如死灰:“就这样?”

      尨凨言语间十分憋闷:“但是琴青不领情。”

      归砚渊双目失神:“就这样?”

      尨凨十分委屈:“琴青还对我阴阳怪气的,就在江玄山来的那一日,我无非是多问了几句关于仙界仙僚给纪神官说亲的事情而已,他便有些不对劲。”

      归砚渊:……

      归砚渊觉得自己特别冤枉,他为什么要夹在这两个神经病的中间遭这个罪。

      他看着眼前的一人一剑,听着苏琴青喋喋不休的气话和尨凨有一搭没一搭的控诉,只觉二人渐渐变作虚影,忽然想起自己院中那个有些呆傻但算得上讨喜的学生,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彧夙上哪去了……别是扔下我这个先生自己躲懒去了吧……

      苏琴青在灵界不愧是出了名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屋里说了两刻种愣是一句话都不带重复的,归砚渊觉得自己头都晕了,只能下意识“嗯、嗯、对、是”的这么应着。

      苏琴青冷不防斥道:“对什么!渊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归砚渊:“嗯,对。”

      苏琴青:“……”

      归砚渊感觉对面有一道凌厉的目光直射过来,这才回神道:“嗯?怎么?”

      苏琴青眼神含了一丝危险:“你居然走神了?!”

      归砚渊不慌不忙道:“噢,方才在想彧夙的功课如何了,毕竟两三日没教他了,不知有没有退步。”

      苏琴青眯着眼睛仔细凝视了一会儿归砚渊的神色,似是想找出一点说谎的破绽,奈何归砚渊面色诚恳,就那么任他端详,愣是没让苏琴青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苏琴青泄气似的:“罢了罢了,不同你说了,反正你也没法让尨凨变回来。”

      归砚渊听的脖颈都僵硬了,便活动了一下肩颈,无意问道:“话说起来,尨凨变回灵元,你怎么气成这样。”

      苏琴青想都没想,下意识回道:“他来帮我处理灵界政务,怎可随意偷懒。”

      归砚渊知道苏琴青确实十分辛苦,故而主动出言分担:“要不我帮你处理几日,等尨凨何时想通了,他自己就变回来了。”

      苏琴青这次回答的更快,细品似是带了些急切:“不可!”

      归砚渊正在活动肩膀,闻言便停下了,纳罕道:“为何不可?”

      苏琴青也不明白自己方才的反应为何会有些激烈,便故意咳了一声掩盖自己的不自然:“你……你并未接触过这些,突然接手会有些繁琐。”

      这话也有些道理,但对于归砚渊来说却算不上什么难事,毕竟妖界的事务,都是他帮着彧夙处理的,虽不如苏琴青那般忙碌,倒也井井有条,所以便说道:“这个不要紧,我经常帮彧夙处理妖界之事,想来帮你的话也游刃……”

      “不一样!”归砚渊还没说完呢就被苏琴青打断了,然而说完后又觉得有些失礼,还有些不知哪来的心虚,于是又遮掩般的解释道:“灵界众仙递上来的奏疏……事关六界,同妖界之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归砚渊觉得苏琴青有些掩耳盗铃,但又说不上来他到底因何别扭,就只好顺势搪塞道:“啊……也是。”

      两人一剑还在屋内僵持着,彧夙在门外听的腿都麻了,他十分不解的看向玉皎尘,不明白灵尊站这听个什么劲,便小声询问道:“灵尊,咱们到底进不进去呀?”

      玉皎尘与纪怀卿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转头离开,彧夙见状“诶?”了一声,回身就要拉住他俩,却被玉皎尘提溜着后背衣衫稳步走出院子。

      出了院门玉皎尘便松开了手,彧夙整了整身上的褶皱,疑惑道:“灵尊为何将我拽出来?”

      这般没眼力劲儿的话估计就彧夙能问得出来,不然也不会在苏琴青窘迫的时候急着想去围观,玉皎尘觉得归砚渊平日里教这个学生定然是劳心劳力。

      “不将你拽出来,你还打算这个时候去触琴青的霉头?他方才如何对尨凨发脾气的你没听到么?”

      彧夙努了努嘴:“可是先生还在屋内呢。”

      纪怀卿觉得彧夙是关心则乱,宽慰道:“不必忧心,琴青上仙并不会对归砚渊上仙如何的。”

      彧夙还是有些不放心,支支吾吾的:“那也不能总听琴青上仙唠叨,若是先生受委屈了怎么办。”

      玉皎尘和纪怀卿听闻这话,就像额外发现了什么大事一样,从头到尾将彧夙打量了一番,对他刮目相看,玉皎尘笑问道:“你为何这般担心归砚渊?”

      彧夙觉得这是句废话:“归砚渊先生苦心教我,我担心他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纪怀卿难得也觉得有趣:“就这样?”

      彧夙一双圆眼眨了眨,点头道:“是啊。”

      玉皎尘意味深长道:“噢……那以后我同归砚渊说一声,让他不必再当你先生了,如此你也不必再忧心了。”

      彧夙连忙摆手:“别别,灵尊千万别说。”

      玉皎尘抱起双臂,似笑非笑道:“为何?”

      彧夙也说不上为何,抬手挠了挠后脑,嘟囔道:“归砚渊先生学问好。”

      纪怀卿也故意逗他:“神界不乏宏儒硕学之人,给你换个先生也可以。”

      彧夙不知眼前这两人怎么突然就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还非要给自己另寻一个先生,险些就要急的跳脚:“哪能说换就换呢,归砚渊先生才贯二西,教我教的极好!”

      玉皎尘:……

      纪怀卿:……

      不知归砚渊听了这话会作何感想。

      玉皎尘感慨道:“好,不换便不换吧,只是这话,以后切莫再说了。”否则若是让归砚渊知道他亲自教的学生能将才贯二酉错说成才贯二西,还夸他教的好,只怕不用自己开口,归砚渊也要主动请辞了。

      彧夙这才松了一口气:“哦……好。”

      两人将彧夙打发回住处,然后便走回自己的院中,纪怀卿奇道:“归砚渊上仙和彧夙,倒真是出乎我意料。”

      玉皎尘也觉得这事十分新奇:“不知归砚渊如何想的,毕竟先前不曾察觉他对彧夙的态度有所不同。”

      纪怀卿慨叹道:“断袖……不会传染吧,整个神仙快活居,竟没有一人例外。”

      玉皎尘被纪怀卿这话逗乐了:“想什么呢你,那不是还有饽饽么。”

      纪怀卿反驳道:“彧夙都快将饽饽当成儿子养了,整天耳濡目染的,难说。”

      二人回到屋内,玉皎尘用法术将水煮沸,给纪怀卿倒了杯热茶:“各自有各自的路,即便是饽饽,也要随自己心意而活,你就不必操心了。”

      纪怀卿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就不管尨凨上仙了?就任凭他一直变作灵元的模样?”

      玉皎尘眨了眨眼,神秘道:“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咱们不必插手。尨凨性子直,平日里多是他依从着琴青,琴青习以为常,故而每当尨凨生闷气时,他便有些不知所措,这段时间内故意弄出些声响,不过也是为了让尨凨变回来而已。说起来他二人那脾气,倒是十分互补。”

      纪怀卿喝了口热茶,暖意浸润过肠胃,舒服的连眼睛都微微眯起来了,凤眸狭长,眼尾带了点浅红色,竟显得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在这张清冷矜贵的脸上,就像是红梅花苞破雪而绽,枝丫上抖落的不是银粟,而是无意间的撩拨,偏生这撩拨之人还故意开口说话,拖长的尾音带着语调,能引起人似有若无的遐想:“噢……互补呀……”

      玉皎尘倒茶的手一抖,茶汤洒落在桌上,水渍蜿蜒而流,泄露了玉皎尘被这简单几个字惹的心神不定的事实。

      纪怀卿笑了。计谋得逞,自然而然的笑了。

      玉皎尘镇定下来,用手指沾了一点桌上的茶水,随即指腹覆上纪怀卿的下唇,力道轻轻的捻着,使得纪怀卿唇角有些痒,他刚要后仰躲开,便被玉皎尘的另一只手覆上后颈带回,前后夹击中,玉皎尘略带惩罚的、一字一字的说道:“嗯,今晚给我的心尖儿,补、一、补。”

      纪怀卿笑不出来了。

      当晚,神仙快活居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聚在一起用膳,归砚渊好不容易从苏琴青那边出来,转身就回了自己房中,彧夙听见动静将院门反锁,生怕琴青上仙没闹够,又将他家先生掳走。

      苏琴青则在屋内与尨凨剑相对,瞧上去脸色有些阴郁,细察的话好像还有些松动,但却因为死要面子而硬撑着。苏琴青心想,再忍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时辰之后你还不变回来,我就……我就意思意思服个软,给你个台阶下。真的就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至于玉皎尘院中么,不知为什么被设了一层结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声音传不出来。有人后悔当初在玉锦带上写下那两行字,结果累的腰酸腿痛的时候,愣是没借口将罪魁赶出去睡屋顶,意乱情迷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在说什么,只觉得每个吐息都热的灼嗓子:“玉郎……够……了吧……”但身后人的回答倒是听得清楚明白:“嘘……早着呢。”

      床褥被纪怀卿抓的皱乱。

      仓促之间他又被玉皎尘翻过身子,身上人与他十指相扣,指尖因用力攥着都有些微微泛白。

      玉皎尘存心惩戒纪怀卿,在深深的用力中,咬着耳垂低诱:“心尖儿,乖,唤我。”

      纪怀卿仰着脖颈,每个字都带着颤抖的余韵:“玉郎……”

      这是融入心脉中的爱称。

      夤夜,纪怀卿躲在被子里背对着玉皎尘,玉皎尘将人揽入怀中,凑到耳后笑问:“洗洗吧,不难受么?”

      纪怀卿脑袋往被子中缩了缩,赌气道:“不想同你洗。”

      玉皎尘戏谑道:“你若是能起得来,我便由你自己去洗。”

      纪怀卿闻言,气的从被褥中伸出胳膊,抓住玉皎尘的手臂就凑到嘴边,狠狠咬了下去。

      玉皎尘莞尔:“小神官,你究竟要咬我多少遍才够泄愤?

      纪怀卿松口,推开玉皎尘的手臂,将被子往上拽了拽,闷声道:“多少遍都不够。”

      玉皎尘的锁骨上有淡红色的咬痕,那是纪怀卿气恼时咬上的印记。

      说是气恼,更像是隐晦的宣泄。

      玉皎尘将另一只胳膊从纪怀卿颈下穿过伸到他面前:“那这只手再给你咬一次,咬够了我抱你去洗,不然汗闷在身上会难受的。”

      纪怀卿看着眼前骨肉停匀的手,偷偷咬了咬下唇,随后小声嘀咕道:“那不许再胡来。”

      玉皎尘笑了,愉悦之情透过颤动的胸膛和锦被,丝毫不减的传给了纪怀卿,同时还有一句话:“嗯,都听你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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