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上钩》卧长松

132、番外一

　　灵尊与银河之主大婚的喜宴一直持续了三天，神界难得有这般盛大的喜事，故而这三天内宾朋满座，谈笑无穷。

　　只不过玉皎尘和纪怀卿没有同众仙一起享乐，他二人在礼成之后不一会儿，就偷闲去了。

　　万星宫或风入韵难免有人会去敬酒，故而纪怀卿领着人回了神仙快活居。

　　除了苏琴青之外，旁人不会寻到此处，且他们几个都在神界喝喜酒，所以也不会前来叨扰。

　　纪怀卿满心欢脱的将玉皎尘塞进了房间里，逗得玉皎尘学着那良家妇女的模样，故作嗔怪道：“干什么呢青天白日的。”

　　纪怀卿一进屋就直奔多宝格，两三下便翻找出一个东西回身递给了玉皎尘：“喏。”

　　玉皎尘打眼一看，是个三指宽的小瓷罐，心下便愈发了然了，他没接过来，而是拽着纪怀卿的胳膊就往床边走，边走边笑道：“以前怎的不知道你如此急色，忍的这样辛苦，还要给我定什么规矩……”

　　纪怀卿被他拽的险些趔趄，他拉着玉皎尘，打断道：“等等……你乱说什么呢！”

　　玉皎尘两三步便走到床边，另一只手已经抬起开始放帐幔了，他声音里带着股隐隐的兴奋和期待之意，揶揄道：“你说我说什么呢，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纪怀卿挣开他的手，抬脚轻踹了他一下，微恼道：“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再说！”

　　玉皎尘心道不就是作柔滑之用的么，玉皎尘含笑敷衍道：“不用，我知道这是什么。”

　　“玉皎尘！”纪怀卿瞪着他示威。

　　“好好好……”玉皎尘无奈，只好在威压之下接过纪怀卿手中的小瓷罐儿，且觉得小神官实在多此一举，这玩意儿，自己可比他会用，玉皎尘一边笑一边打开罐盖，只瞥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他的笑容就僵住了：“这……是……”

　　纪怀卿顺势将里面的小玩意儿拿出来，递到玉皎尘面前，炫耀一般的问道：“怎么样，漂亮吧？”

　　玉皎尘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物件儿和上面熟悉的刻字，对着这个印章一言难尽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时候刻的？”

　　纪怀卿回答道：“就是刚醒来那段时间，你我不是在此小住了几天么，抽个空就刻出来了，很简单。”

　　玉皎尘看着纪怀卿这邀功一般的小模样，干笑了两声：“噢……呵……你倒是勤快……”

　　“还好，不是什么麻烦事。”纪怀卿没听出玉皎尘话里的强颜欢笑，迫不及待的拨开玉皎尘的衣领就要往锁骨上印，却被玉皎尘一把握住手腕，阻止道：“五日之期就快到了，你这‘克制’二字一印下去，得等到何时啊？”

　　自打纪怀卿醒来之后就与玉皎尘约定了一个五日之期，便是有些事，五天一次就可以了，不必太过频繁。

　　纪怀卿还以为自己十分贴心，神色认真道：“你放心，这次的墨是我特意调过的，五日一到便消退无痕，省得你每天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如此一来，岂不方便很多？”

　　玉皎尘闻言险些就要爆出几句粗鄙之语，他忍住有辱斯文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应道：“是……是方便了……”

　　只是这五日之期越更难捱了。毕竟他原本就没想着要规规矩矩的守约。

　　玉皎尘草草的接过印章，随手扔进瓷罐里，微微低着头，语带烦闷的抱怨道：“刻就刻了，怎么装在这里面，引得我误会一通。”

　　纪怀卿真当他是在发问，回答说：“我见这个小罐儿空着，盛放印章刚刚合适，便拿来用了，怎么，你还有别的用处？”

　　“没有没有……”玉皎尘顺手就要将它扔到一旁，被纪怀卿严厉阻止道：“玉皎尘！”被呵斥的人看向纪怀卿，只见后者眯着眼睛，语带威胁道：“不！许！扔！掉！它！”

　　“好好好，不扔不扔……”玉皎尘暗忖道，眼下不是时候，过段时间再扔便是了。

　　俗话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堂堂灵尊，总不能被一块破印章限制住了，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岂非要笑话。

　　玉皎尘老老实实的将那存有印章的瓷罐儿放回原处，转身就搂着纪怀卿的腰躺在了床上。

　　纪怀卿警惕道：“干什么！还不到日子呢！”

　　玉皎尘苦笑了一声，双手撑在纪怀卿两侧，试图他能通融通融：“今日是你我大婚，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纪怀卿抬手抚上玉皎尘的侧脸，正色道：“正因如此，才要克制，有句话叫‘物以稀为贵’，很多事都可以套用此理，多了便不值千金了。”

　　玉皎尘被这番说辞堵的哑口无言，沉默半晌后，他认输似的趴下身去，将脸埋在纪怀卿的脖颈边，兴致恹恹的说道：“哪有你这样苛待相公的。”

　　纪怀卿一手绕过他的肩，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无妨，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玉皎尘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二人躲懒一连躲了三天，等婚宴何时结束了，玉皎尘才舍得放纪怀卿回仙界。

　　主要是有个归宁的礼数要守，玉皎尘纵使再随性，也得陪着纪怀卿前去拜见一下天尊。

　　故而两人起的比平日稍微早了片刻，盥洗后穿戴妥当便直奔仙界朝会而去了。

　　天尊也估算着他两人是时候要回来了，因此朝会便拖延了少倾，只等玉皎尘和纪怀卿现身后才开始议事。

　　按理说玉皎尘这个身份，即便是参加仙界的朝会，也是要坐到天尊一侧的，但他今日为了给足对方面子，特意与纪怀卿站在一处，立于众仙之首的位置。

　　天尊对此很是欣慰，觉得成了家的人果然是不一样了，最起码懂得守规矩了。

　　朝会上议定了不少事，等到快结束之时，天尊看向他二人，故作糊涂的开口道：“灵尊与星长新婚燕尔，怎的不多休息几日？”

　　玉皎尘知道天尊这是拿架子呢，也不戳破他，毕竟人家给的聘礼确实隆厚，便笑悠悠的回道：“小神官惦记着天尊，本尊也惦记着自己的老丈人，自然要回来看望看望的。”

　　这声“老丈人”说的诚恳真挚，丝毫没有勉强之意，听的天尊舒坦至极，他假装客气的摆了摆手，喜笑颜开道：“灵尊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纪怀卿见天尊这般得意，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心道天尊还是单纯了些，估计玉郎这声“老丈人”也就喊这最后一次了，还不如趁着他现在有兴致，诓他多喊两声呢。

　　天尊乐的红光满面，连理智都不剩多少了，自然想不到纪怀卿所想的这点，不过他一直惦记着嫁妆的事儿，便趁机问出了口：“这个……前段时间，苏琴青亲口许诺，说会以聘礼的双倍之数准备嫁妆，不知他准备的如何了？”

　　玉皎尘本想提醒一下天尊，苏琴青说的话不能照实听，但见他今日龙心大悦，倒也不忍心扫他的兴，故而含糊道：“噢，本尊与小神官成亲后还不曾回灵界，所以对此事不太清楚。”

　　“啊……这样啊……”天尊语气有几分可惜，但也只是须臾间的事儿，下一瞬他便冁然道：“无妨无妨，既如此，灵尊便带着星长回趟灵界吧，想必灵界众仙等都等着你二人呢。”

　　玉皎尘与纪怀卿相视一眼，眼神里都生出几分捉摸不透的意味。

　　玉皎尘笑道：“好，那我二人即刻动身……”

　　“不是二人，”天尊笑呵呵的打断他：“是三个人。”

　　“三人？”纪怀卿疑道。

　　“对，三人。”天尊唤了一声司礼仙君，对方应声站出，天尊假模假式的对其吩咐道：“你同灵尊星长二人同去灵界，一路务必小心护送，到了之后顺便问问那苏琴青，嫁妆准备的如何了。”

　　天尊说这话的时候难掩喜色，可见确确实实是被苏琴青的话哄昏了头。

　　司礼仙君闻言一脸的尴尬，就自己这点儿法术修为，何必用“护送”这等不攻自破的理由遮掩，您干脆让我明着去催要得了……

　　天尊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强人所难，还爽朗道：“去吧……现在就去，灵界众仙多日不见灵尊和星长了，莫要让他们等急了呵呵……”

　　众仙听了这句话后的表情都十分微妙，因为整个神界都知道灵尊常年在外，灵界那帮子人早就习以为常，何谈“等急了”一说。

　　甚至连玉皎尘都笑出了声，是那种切切实实的、忍俊不禁的笑意：“好，那就劳烦司礼仙君一趟。”

　　“不敢不敢……”司礼仙君惶恐的作揖行礼：“……灵尊折煞小仙了。”

　　三人不再多言，转身便往灵界去了。

　　而事实证明，灵界之人确实没有一个是在等玉皎尘的，因此更谈不上“急”了。

　　众仙都以为他们祖宗大婚，最少也要在外逍遥个三年五载再回来，所以当玉皎尘现身的时候，所有人还实打实的诧异了片刻。

　　就连苏琴青也没想到玉皎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抱着渺茫的希望，开口问道：“您是回来……重掌灵界的？”

　　玉皎尘哂笑道：“想什么呢，本尊还打算将灵尊之位，当做你与尨凨成婚的大礼赠与你呢。”

　　“哈……”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苏琴青回身瞪了他们一眼，蕴灵殿登时鸦雀无声，苏琴青继而意兴阑珊的转过头说道：“那您是回来做什么的？”

　　玉皎尘微微侧首，在其侧后方的司礼仙君便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上前一步，对苏琴青行礼说道：“小仙受天尊所托，来此一问。”

　　苏琴青对这人有印象：“天尊要问我？问什么？”

　　“问……”司礼仙君有些汗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问人家要嫁妆，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啊……司礼仙君不禁腹诽：这苏琴青当时多次在仙界讨要聘礼，是如何拉的下脸面的……

　　纪怀卿看出他的为难，替他说道：“天尊是想问琴青上仙，当日允诺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

　　司礼仙君如获大赦，向纪怀卿投去感激的一眼：“对对对……嫁妆，嫁妆……”

　　“噢……”苏琴青耐人寻味的拉长了语调，听的司礼仙君心里直打鼓。

　　“劳烦仙友回去转告天尊，就说灵尊的嫁妆快备好了，还请仙界寻一处空地，不然我怕这聘礼……”苏琴青意味深长的说道：“……没地儿放啊。”

　　“哎呀……”司礼仙君面露喜色，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早就听闻琴青上仙精明强干，如今看来传言不虚啊，我这就回去禀告天尊，就不耽搁了，灵尊，纪神官，小仙先告辞了，告辞。”

　　玉皎尘点了点头，司礼仙君便告退了。

　　纪怀卿半信半疑：“琴青上仙，你真要以聘礼的双倍之数回赠嫁妆啊？”

　　苏琴青一脸认真，煞有介事的说道：“自然是真的，那日都应了天尊了。”

　　纪怀卿心中大感震撼：这得多少钱呢……

　　而司礼仙君将苏琴青的话如实禀告给天尊的时候，天尊不疑有他，立即着人空出了一座仙宫，并以此为例训诲仙界：“你们瞧瞧人家苏琴青，怪不得灵尊敢将大权交予他，办事雷厉风行，说到做到，这才个把月，就能准备好嫁妆，不像你们……”天尊特意点了点司礼仙君：“区区一点儿聘礼，竟准备了十五年之久。”

　　司礼仙君有口难辩，那哪是“区区一点儿”啊……这事儿若真这么好干，“司礼仙君”这仙职，何至于换了三任啊……

　　而前两任司礼仙君不发一言，显然是不想再掺和此事了，毕竟谁为此付出过精力谁知道此间艰辛……

　　十日后，灵界依照约定，将玉皎尘的嫁妆送来了。

　　以尨凨为首，在随行的队伍中，还有医仙杜山奈。

　　天尊见到这一行人之后，亲切又和蔼的安排人招待，弄得真有种仙灵两界亲如一家的样子，但因着来之前苏琴青提前嘱咐过不让多待，因此尨凨也不想多叨扰，他委婉的谢绝了天尊的好意，表示送下灵尊的嫁妆之后，就得启程回去。

　　天尊为现在的年轻一辈如此的识趣而感到慰藉，他点了点头，十分满意的说道：“那本尊就不虚留你们了。”

　　尨凨也不客套，指挥着人将嫁妆依次抬入，整整三个时辰，大大小小的木箱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整个仙界大殿，远远望去还以为平地拔出一座山。

　　天尊乐的合不拢嘴，着司礼仙君安排人上前清点。

　　司礼仙君本以为苏琴青是说大话，没想到短短几日就真的将嫁妆送来了，因此心里也是佩服得紧，他带着十几名手下将那些箱子逐个打开，结果随着箱子打开的越多，神情便越僵硬，动作也越缓慢。

　　天尊自然是不会亲自做这些琐事的，他正悠闲的坐在殿上等结果，见司礼仙君等人有些迟疑，便问道：“怎么了？”

　　司礼仙君愣了愣，他觉得可能是没有将全部的箱子都打开的缘故，兴许贵重的嫁妆还在后面，现在还不能着急下定论，故而对天尊回禀道：“噢……禀天尊，无事……无事……”

　　天尊满意的笑了笑：“那就继续，别耽误时间，人家还等着交接好了回去呢。”

　　司礼仙君心情复杂却不敢多言，只能惶惑的应了声“是”，然后硬着头皮继续。

　　如此，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礼仙君觉得愈发不对劲，便不动声色的移步到尨凨身旁，趁天尊不注意的时候悄声问道：“尨凨上仙，敢问这嫁妆……是不是送错了啊？”

　　尨凨既不心虚，也不愧疚的回道：“没有，这就是琴青准备的嫁妆，如假包换。”

　　司礼仙君闻言晃了晃神，险些没站稳，好在被尨凨扶了一把，才不至于在众仙面前失仪。他喃喃道：“怪不得……”

　　怪不得这苏琴青短短十几日便将如此庞大数目的嫁妆备好了，感情从头到尾都是在糊弄！

　　天尊察觉出不对，面带疑色的起身上前查看，边走还边嘟囔：“准备的什么奇珍异宝，清点起来这么费力么？”

　　司礼仙君还在恍惚之中，等他反应过来想上前拦一拦的时候，发觉已经来不及了，天尊已经走到了那些打开的箱子旁边，且神情隐有崩裂之色。

　　天尊围着那几大箱嫁妆走了几步，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这些地瓜……就是他苏琴青给玉皎尘准备的嫁妆？”

　　尨凨摇了摇头：“非也。”

　　天尊松了口气：“就是……本尊也觉得这苏琴青不会如此……”

　　“不光有地瓜，还有葱、蒜、姜、米、豆、黄瓜、茄子、白菜……”

　　还不等尨凨说完呢，天尊怒不可遏道：“行了行了闭嘴！”

　　尨凨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天尊深吸一口气，忍怒道：“当初他苏琴青在这大殿上是如何说的！说会以聘礼的双倍之数准备嫁妆！可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抵不过聘礼中的一颗珠子值钱！”

　　尨凨替苏琴青委屈：“天尊，琴青说的是聘礼的双倍之数没错，我们也是按照这双倍之数返还的啊。”

　　天尊指着尨凨气得发抖：“放肆！你……你竟敢戏弄本尊！”

　　尨凨解释道：“没有戏弄您的意思，琴青说了，他当日允诺的‘双倍之数’乃是数量的数，不是‘价值’之数，他还说，您给纪神官准备的聘礼，共计十万六千八百二十六件，琴青不想算的那般分明，容易让旁人误会我们灵界小气，干脆凑了个整，按照十一万算的，因此他着人准备了这些果蔬粮食，共计二十二万件。”

　　天尊当场就要撸起袖子与他动手，尨凨后退一步，补充道：“……其中！像豆、稻这类，琴青还特意吩咐了，不能一颗豆子算一件，那样难免有恶心人的嫌疑，便着人花了大价钱采买，一钧算作一件！如此一来，才对得起当日天尊准备聘礼的苦心和情谊。”

　　天尊听完后怒火中烧，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你……你们……”然而他还没“你”出个所以然，便觉得两眼发黑，竟一个没站稳，当场就晕倒了。

　　“天尊！”“天尊……”众仙大惊，纷纷上前扶住。

　　尨凨早就料到如此，便示意杜山奈上前把脉。

　　“借过借过……借过……”杜山奈费力的拨开人群，挤到天尊面前蹲下，先把了把脉，后探了探鼻息，又看了看眼球，在众仙忧心忡忡的面色下开口道：“无妨，不过是一时之下急火攻心而已，无甚大碍。”

　　一旁有人问道：“那也得开一副药方子吧。”

　　杜山奈摇了摇头：“不用，让天尊平躺一会儿即可。”

　　还有人不放心道：“以后不会再犯吧？可需要注意什么？”

　　杜山奈语重心长道：“别的无需太过紧张，只是以后在天尊面前少提或者不提那三个字即可了。”

　　众仙不解：“哪三个字啊？”

　　杜山奈讳莫如深的以口型示意道：“苏——琴——青。”

　　“噢……”众人心下了然：“不提了不提了……”“好好好，坚决不会提……”

　　杜山奈又嘱咐了几句，这才重新拨开人群退出去，然后与尨凨一道回灵界了。

　　等尨凨将此事转述给灵界众仙的时候，有人担忧道：“这天尊醒来之后，不会带着人杀过来吧……”

　　苏琴青气定神闲：“不会，纪神官还在这儿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天尊岂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

　　“可是……”说话之人听起来都快哭了：“祖宗带着纪神官云游去了啊……”

　　苏琴青面色剧变，闻言立即站起身问道：“莫要胡说！他二人今早不是还在风入韵么？”

　　对方解释说：“哪儿胡说了，就尨凨带着一行人前去仙界的时候，他们前脚离开，祖宗与纪神官后脚就走了……”

　　苏琴青身子晃了晃，在众人紧张的面色之下，他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案，咬牙切齿的大骂道：“岂有此理！老奸巨猾！有种一辈子别回来！”

　　而此时，远在神界某一处仙州的玉皎尘冷不防打了个喷嚏，纪怀卿问道：“受凉了？”

　　玉皎尘想了想：“应当是有人在骂我。”

　　纪怀卿也想了想：“琴青上仙？亦或是天尊？”

　　玉皎尘思忖片刻后，认真分析道：“兴许是他二人都在骂我呢。”

　　纪怀卿觉得他说的没错，半晌后叹了口气，神色认真道：“无怪他二人，换了我，我也是要骂一骂你的。”

　　玉皎尘莞尔：“你若是能消气，别说骂一骂了，咬我一口我都甘愿。”

　　纪怀卿笑他油腔滑调，两人在玩闹之间，消磨了仙州上闲暇又静谧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