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童话）魔镜要罢工》逗天馨

3、第 3 章

　　这场会面被紧急安排在国王的书房里，这间书房在整座城堡里也都有着独特的地位，历代国王们都喜欢在这里阅读、写信和接见信任的大臣。

　　这也是尼斯特第三次来到此处。

　　他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嘴角刚长绒毛的年轻人，作为教士跟随修道院院长接受老国王的召见。

　　那时候这间屋子里可没有现在这么多书，墙上悬挂着闪闪发光的铠甲和宝剑。

　　老迈的国王须发茂密，像是盘踞在山石上俯瞰领地的雄狮。

　　他问：“年轻的教士们，是什么让你们抛弃美酒、华服和家人，摒弃俗世的快乐呢？”

　　第一个教士说：“为了主的荣光。”

　　第二个教士说：“为了神圣的天堂。”

　　轮到了尼斯特，他挠了挠头发：“为了面包和香肠，成为教士能填饱肚子。”

　　老国王哈哈大笑，询问了他的姓名，称呼他为“诚实的尼斯特”。

　　但回到那个小小的修道院后，院长狠狠地责罚了他，并且将他派遣去了最贫困的乡下作传教士。

　　在那个又小又穷的乡村，尼斯特这个教士并没有获得多少尊重。人们很快发现，这个教士不但没有任何大人物的支持，而且愚蠢到了极点，不管是面前是黄金还是强盗的刀剑，他都只会傻乎乎的说实话。

　　于是，他们称呼他为“傻子尼斯特”。

　　随着时间推移，乡村里的人们发现，相比于前任的四处搜刮，尼斯特从来不会为自己牟取私财，也不会为乡人的偶尔冒犯大发雷霆，更不会和领主勾结用铁链和鞭子惩罚他们，虽然这更验证了他是个傻子的说法，但人们还是改为称呼他为“好人尼斯特”。

　　尼斯特不但自己不说假话，而且总能识别出别人的真话假话，这让他好友寥寥，但是慢慢地，领地和领地附近的人都听说了他的名字，他们陆续来到这个小小的乡间教堂，请求他——“诚实的尼斯特”为他们主持公道。

　　他的名字越传越大，也越传越远，终于有一天，他被重新召回了那所修道院。

　　再后来，他担任了修道院院长，地方主教，甚至被选为大主教，人们都说，他如果有一天蒙主恩召，那么肯定会作为圣徒被天使迎接进入天堂，没有人再敢直呼他的名字，但是“活着的圣徒”的称号早已传遍列国。

　　当老国王过世，他受邀为年少的新国王加冕，第二次来到这间书房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当年那个眼神清亮的少年，也已经有了皱纹和白发。

　　现在是他第三次来到这间屋子，这次则是为了见一个女人，一个传闻中美丽无比但诡秘莫测的女人。

　　尼斯特并不为这次见面担忧，毕竟，在主的恩赐下，这世界任何一句谎言都无法瞒过他，他只希望，通过这次见面，能为这个风雨飘摇的王国指明正确的方向。

　　……
　　……

　　罗珊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两个教士，在贝尔女士的催促下，率先问好：“您的到来让王宫增添无限光彩，大主教先生。”

　　五十多岁的大主教鞠了一躬：“谢谢您，女士。不过马车太颠簸了，我现在腰酸背痛，莱顿主教的脚还扭伤了，我建议我们长话短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觉得我们只说两句话就足够了，我提问，您回答，然后我们来决定，吃饭或者回去。”

　　旁边那位差不多有七十多岁的莱顿主教无奈的看了看大主教，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默默止住，欠了欠身，尽量语气温和一些：“请您不要见怪，但我们代表着整个教会，确实有问题希望能从您这边得到答案。”

　　罗珊注意到了，大主教对她的称呼是“女士”而不是“王后”。

　　贝拉女士艰难但坚定地开口了，显而易见，对于从小信教的她而言，否决大主教差不多等同于亵渎神灵，这让她失去了固有的严肃，更像是面对着一只凶猛野兽而不肯退让的炸毛猫咪：“大主教阁下，您的行为让整个王宫伤心，王后陛下是这座宫殿乃至整个王国的主人，而不是被您审问的犯人，您的失礼行为，会让教会和王宫之间的信任蒙上阴霾。”

　　大主教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女士。但如果不回答这个问题，恐怕教会和王宫之间将会互相失去信任。”

　　这句话似乎寓意着某种极为严峻的后果，贝拉女士的脸色都因之变得惨白，颤抖着嘴唇，却一时组织不起来语言。

　　莱顿主教无奈地开口：“大主教阁下，请您不要用这么严厉的词语，这会让外人怀疑教会的立场的。”

　　大主教连头都没回：“哪里有外人，这里就四个人，谁是外人？”

　　“再说了，咱们离开大教堂前，不是你们举手一致同意要这样做的吗？还说，决不能让王国落入堕落的灵魂之中，让主的荣光受到损害。”

　　贝尔女士不但脸色如雪，身形也开始摇摇欲坠。

　　罗珊不得不一边扶着贝尔女士防止她摔倒，一边开口：“行，您问吧，不过我不确定您的问题我一定知道答案。”

　　大主教用力盯住她的脸，仿佛要透过这个美丽的皮囊看清藏身此处的灵魂：“没关系，您一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您是一名女巫吗？”

　　贝拉女士仿佛溺水的人一样难以呼吸，断断续续地说：“这……这真的是……失礼……”

　　罗珊思考了一下：“您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或者说，为什么教会怀疑我是女巫呢？”

　　大主教耸了耸肩膀，这让他更像是一名普通的乡下老头：“太多了，您太美丽，众所周知，女巫要么长得像魔鬼要么长得像天使；还有您的来历太神秘，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就连过去的经历都没有；当然，最重要的是，您还拒绝了我为您加冕，甚至一直不愿意见我。说实话，别说教会了，就是乡下的老妇人，都在传言说您是一名手段高强的女巫，用巫术迷住国王，再用巫术害死他呢。”

　　莱顿主教说道：“请您不要见怪，但是这种传言确实存在，并且已经影响到了您的继承权甚至是您的安全，想想看吧，如果整个王国的人都相信您是一名女巫，那么当有人谋夺您的位置，会有谁为您发言，当有人想将您绑上火刑架或者断头台，谁又会为您抵挡危险呢？”

　　罗珊深吸一口气：“谢谢您，莱顿主教。这个问题，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可以回答您和大主教，我不会使用巫术，甚至在今天之前，我一直以为女巫只是故事里才有呢。”

　　大主教盯着她说完这句话，然后对着莱顿主教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