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风起正清明》花明岸

55、信号

　　越梨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分社，处理了一些分社的事务又连续开了好几个会。临近年关，需要保证年后开学各地学校教学书籍和生活物资及时到位。越梨在分社忙到中午，和宋尘远确定了物资运输的时间和数量，另外分社最近新招了一些人员，都需要做培训。越梨这次回来的任务很重，宋尘远不在，她不但要保证分社正常运行，还要做好新员工的培训和一些日常后勤工作。这一忙，就到了中午，她吃了个面包，应付了一顿午饭。
　　刚闲下来，手机就响了，她划开一看，是周冀的短信。
　　[ZJ]：我在楼下了。
　　[YL]：嗯，就好了。
　　[ZJ]：把你身份证拍张照给我。
　　[YL]：？？
　　[ZJ]：据说身份证上的照片都很丑，我就想看看。
　　[YL]：虽然我没多好看，但也没很丑。
　　随即越梨将自己的身份证照片拍了一张，给周冀发过去。
　　[YL]：怎么样，还不丑吧？
　　[ZJ]：嗯，还行。
　　[YL]：！！
　　[ZJ]：逗你的，很好看，我喜欢。
　　[YL]：笑
　　越梨将手头上的事做了交代，下楼找周冀，昨天约好了今天去周冀家，周大厨答应今日大显身手。周冀的车停在大楼门口显眼处，一出门就看到了。越梨开心地朝那车跑去，她看到周冀将车窗放了下来，跟她招手。
　　“越梨--”越梨应声看去，另一边站着赵斯年。
　　“斯年哥--”看到赵斯年越梨才想起两人的事还没和赵斯年说过。
　　周冀也看到了赵斯年，他开门下车，两人一起走到了赵斯年面前。
　　赵斯年今天是来分社找小王谈后续书籍捐赠的事，又想着越梨和周冀刚重逢，便想亲自上来一趟，顺便来看看他们的工作进展，或者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一拐进大楼通道，就看到越梨开开心心地朝一辆越野车跑去，他心里一动，就猜到了车里的人。如今真的看到周冀和越梨在一起，他心里忽然就放下了，也坦然了。
　　“斯年，你来了。”周冀和赵斯年打了个招呼。
　　“你们俩在一起了？”赵斯年不用问都知道，这几年很少在越梨脸上能看到这样喜悦的神情，那种开心和快乐是由内而外，从心散发出来的，他赵斯年给不了，但他由衷地替他们开心，至少因他而起的误会能完美结束，两人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嗯，谢谢你斯年。”周冀真挚地说道。
　　“谢我干什么，谁让小梨喜欢的是你，如果小梨喜欢我，我一定不会放弃，会追到底。”诚如赵斯年所说，即便他追了一辈子，即便越梨和周冀没能在一起，越梨的心也永远不会属于他，他不要强留的爱情。
　　“你们俩，好好的啊，以后结婚了我包个大红包。”
　　“斯年哥，你这些年来在支教的事业上已经出钱出力了，不能再让你破费了。”越梨是真心话，这些年，要不是赵斯年的帮忙，支教的事业不会这么顺利。
　　“公是公，私事私。我出钱出力支教扶贫，那是为了教育和未来。可是我祝福你们，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赵斯年看他们刚才应该是正要约会去，被他给打断了，他便朝楼内电梯走，边朝俩人挥挥手，“赶紧约会去吧，我来也没什么事，和小王谈也一样，走吧走吧，省的我一个单身男看着心里堵。”
　　越梨和周冀看着赵斯年潇洒地走进了大楼，边往里走还跟他们挥挥手，两人终于放下了心上的大石，长长舒了口气。
　　“我觉得好开心，没有什么能比得到家人朋友的祝福更开心的事了。”越梨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跟周冀说着，“你说是不是啊，阿冀。”
　　周冀想起了昨晚路灯下越梨不经意间喊出声的“阿冀”，他觉得血液顿时冲向了大脑，内心渐渐不受控制，喉咙里像是烧了把火，他沉默着出不了声，只是发动车子的时候，才从喉咙里低低地回应了一声：“嗯。”
　　越梨丝毫没察觉周冀此刻的异样，还在盘算着明天年三十周冀去家里的事，她猜测着父母的反应，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到周冀，想着母亲会不会在席间为难周冀，还有姐姐，姐姐是知道她和周冀的往事的，心直口快的性子，万一说了什么，周冀心里难过怎么办。
　　“阿冀，你……明天如果我妈说话重了或者我姐姐说得不妥的，你别放在心上，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我们俩的事太突然了，他们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正常，阿冀，你在听着吗？”越梨自顾自地想着明天的事，但周冀一直没有回答她，她不觉望向了身侧正在开车的周冀。
　　周冀一直在努力克制，他已经被烧得五脏六腑都洞穿了，可那个傻丫头，还在那里不经意地撩拨他。周冀脚一踩油门，靠边停了车。
　　“小梨，你……你不要……”周冀欲言又止，看到越梨此刻看向他的眼神，他无法否认，自己太喜欢越梨叫他阿冀了，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即便父母都只是唤他“小冀”，那声“阿冀”，仿佛是一个专属的信号，只要周冀一听到，就克制不住心里的灼烧。
　　“怎么了？”越梨看周冀脸有点红，抬手用手背拭他的额头，有点发烫，她担心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好，没吃好，“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摸着有点发烧。”
　　周冀一把握住越梨的手，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没事，可能……上火了吧。”
　　“估计是昨天吃的烧烤，我早上把打包的烧烤给小王他们带去吃了，下次还是少点些，或者吃别的吧，而且我觉得昨天的烧烤还没你做的好吃。阿冀，一会要不去超市买几罐凉茶……”
　　“小梨，晚上想吃什么？”周冀岔开了越梨的话。
　　“哦，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
　　“我早上在家附近的大卖场买了不少菜，我们先回去看看，如果不够再出去买。”
　　“嗯，我们两个也吃不了那么多。”越梨看周冀一直心不在焉的，“阿冀，你开车专心点。”
　　周冀快要被越梨逼疯了……幸好后来宋尘远来电话，越梨一直在车上和他谈物资的事，周冀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到家时，他已经色如常。越梨看着他，还奇怪地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好了，看来应该不是上火。”
　　周冀当然不是真上火，他无奈地摇摇头。两人走进庭院，白日里的庭院看起来恢复了生机，但因为长期疏于打理，草木稀少。虽然家政公司整理过，但植物生长还需要一段休整期。
　　家里已经收拾得很好，窗明几净，走进客厅还能隐隐闻到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周冀让越梨在客厅看电视休息会，他自己去厨房准备晚饭。
　　一早开车去大卖场买了菜，又买了锅，餐具，调料，原本空荡荡的家，看着也渐渐热闹起来了。他准备晚饭做个三菜一汤，两个人也够吃。
　　“要我帮忙吗？”越梨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周冀熟练地切着土豆丝，虽然支教那阵她几乎天天做，可总是没有周冀切得那么顺。好像那把刀有神奇的力量，她就这么看着一颗土豆被周冀均匀得切了一盘丝，然后熟料一抄，放进准备好的清水里。
　　“你去客厅看电视，厨房油烟大。”周冀想起他今天买了草莓，“我买了草莓，洗干净了，你拿出去吃。”
　　越梨看到厨房的大理石流理台上放着一大盆草莓，周冀洗时已经叶子和蒂去掉，每一颗都鲜红鲜红的，馋得人直流口水。她看着这一切，知道周冀肯定一大早就去准备了，昨晚把她送回家后自己再回家，肯定睡得很晚，“周冀，你身体吃得消吗？”
　　“啊？”周冀正在切青椒，忽然听到越梨问他身体吃得消吗，他真是很好奇越梨的脑回路，“我身体很好啊，你为什么老是怀疑我的身体啊？”
　　“我是看你这几天睡眠很少，虽然年轻，可是睡眠的时间和质量对身体很重要，不然我们以后怎么办？”
　　“啊？”周冀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越梨的问题。
　　“你不是说要一直在一起吗，你要好好的，身体健康，我们才能白头到老啊。”
　　周冀笑自己想太多了，越梨真的只是单纯地在关心他的身体而已。
　　“我以前出任务，有时候定点埋伏，48个小时不眠不睡都很正常，你别担心，我身体真的很好。”
　　“哦，那你吃吗？草莓好甜。”越梨刚才已经连续吃了好几个草莓，真的是又香又甜。
　　越梨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递到周冀嘴边，周冀正在摘菜，朝越梨探过身，让她喂给自己吃。谁知那草莓突然被越梨拿开了，然后他被越梨吻上了。
　　周冀呆呆地楞在那里，他用舌尖添了下自己的唇，感觉到了一丝甜。谁说她不懂的，明明刚刚他又被撩拨了。
　　周冀放下手里的菜，将越梨按在流理台边，用两手固定着她，让她无处可逃。周冀看着越梨，眼里又化不开的东西，越梨有些害怕，她想走，可周冀双臂圈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越梨懂事得探过身，又轻啄了周冀的嘴唇，弱弱地问他：“这样可以吗？”
　　周冀有点恼，可是又无可奈何，他只能用力地吻着越梨，近乎发泄似地吻着她。越梨的舌尖有香甜的草莓味，那温暖又甜蜜的感觉侵袭着周冀，他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双手忍不住捏住了越梨的肩膀。
　　“疼--”
　　一惊之下，周冀陡然放开了越梨，他们就这么看着对方，越梨低下头看了看，脸瞬间又变得通红。
　　“我……我出去看电视了。”越梨慌慌张张地出去了，连那盆草莓都没拿。
　　“草莓不要啦？”
　　周冀没听到回答，只听到了客厅遥控器掉落地板的声音。他想象着越梨此刻肯定羞红了脸，“呵”周冀笑了，真是把他撩起了火又不管灭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