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成魔不成神》卖菜买鱼

27、深渊

　　往前的路一片迷雾，几人像是被遮了眼，明明路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心中升起的异样，让百秋本能的感到害怕。

　　这里像各大门收徒时用的问心路。

　　百秋在路上看到了母亲，母亲怀里抱着一只四不像幼崽，这小崽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狐族幼崽。

　　母亲眼里带着泪，轻轻抚摸着幼崽脑袋。

　　“乖乖，娘亲的小乖乖好听话。”

　　说着，女人抱起等着眼睛，不愿跟人亲近的小家伙。

　　百秋捏着双手，手心被掐的留下一道道血痕。

　　“小姐，大长老请。”

　　屋外传来的声音，因为百秋无法移动视角，他看不到外面的人长什么样，但是这个声音他很熟悉。

　　“知道，马上到。”

　　女人说完，亲了亲幼崽侧脸，又给他整理了被褥，才走。

　　等她走后，百秋才上前仔细观摩着幼崽。

　　好丑，红色的，皱巴巴，一双眼睛清澈到让人喜欢不起来，尤其是小家伙好像看到了这个外来者，他冲着空中咧着牙齿，四肢在空中乱抓。

　　百秋看到了他的尾巴，他肯定了自己猜想，这是个“杂交”种类。

　　他心情逐渐沉重，手伸向小家伙的脖子，只要用力，就能消灭掉这个家伙，凭什么自己一出生就要被抛弃，而同样是“杂交”而来的丑家伙就能留在母亲身边，这不公平。

　　“对，这不公平，掐死他，只要他死了，你就不用痛苦了。”

　　这道声音从虚无中传来。

　　“对，掐死他。”

　　百秋喃喃跟着这个声音念道。

　　当他手从幼崽脖子上穿过的时候，他心里一惊，自己着了道，这是将他心中的贪念给放到最大。

　　幼崽乐呵呵的看着并不存在的人。

　　“你甘心吗，明明都是杂交所得，凭什么他就能享受荣华富贵，而你却被扔去蛮荒，现在看着这家伙你心里不好受是不是，你没发觉自己怨错对象了吗。”

　　那声音接着循循善诱，他的声音有魅惑性，百秋从听到这个声音的那一刻起，大脑就开始不受控制，尽管刚才一瞬间他夺回自己意识，但是丝毫没有用，他大脑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方说，你不该这样。

　　另一方说，他说的没错，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多么多年，明明错的不是你，却让你承担上一代人的因果。

　　他眼神变得浑浊不聚光，黑色的眸子上被布了一层灰。

　　他再次尝试抬手，掐住幼崽脖子。

　　手指穿过后，他反复重复。

　　幼崽好似感受到了来自看不到的地方的威胁，他撇着嘴就要哭。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不可能，按照计划，应该能掐死他的，为什么会这样！”

　　幼崽嚎啕大哭，来自虚无的声音逐渐崩溃，百秋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

　　他告诉自己是狐狸，狐狸在世人眼中最擅长的吸人精血，在狐族不管男女，这都是他们的必修课，但是这么多年，瞧瞧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狐狸要成神最重要的不就是讨口封吗，自己这么执着要学的够想那群神仙有什么用。

　　就算是学的够像，也抵不上这丑东西的哭闹来的有用。

　　对啊，所以自己没有成神，在三百岁成人礼上，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自己用灵魂和深渊中的恶魔做了交易。

　　门外的侍女听到屋内哭声，忙里忙慌的进屋查看情况，她抱着小崽子哄着。

　　百秋走到屋外，他听到她们说左右不过是一个杂种，前些时候已经处理过一个了，这个大概也要被扔去蛮荒了。

　　“你们可别嘴碎了，好不容易把小少爷哄睡着。”刚才进屋的侍女出来。

　　“秋姐姐，按照惯例，这个幼崽在百日的时候就会被扔去蛮荒了，说来另一个小少爷也是可怜，我看着他像是纯狐族的后裔，怎会一出生，甚至都没在族里待够一百天就被扔下去呢。”

　　“你还要不要命了，还敢提这事儿。”说话的侍女一脸警惕的拍着另外一人的脑袋，“希望咱们小少爷能找到回家的路。”

　　所以......自己不是杂种？

　　百秋探究的看着自己双手，是或者不是，现在都不是那么重要了，不过听到那个幼崽即将被抛弃，他心里倒是轻松不少。

　　听完这些他顺着大门走到门外，这里一草一木好似很贵重的样子，他想到那裹住那幼崽的被子都是金丝锦棉所做，他脖子上还带着东海龙族的龙珠以避妖邪鬼祟。

　　他没有方向感的在狐族乱转，直到他跟着直觉走到一方阴森的房间。

　　“那个幼崽留不得。”

　　“大长老，留不得也得留，为了隐藏他的气息，小秋已经被送去了蛮荒。”

　　“这对另个幼崽不公平。”

　　“大长老，就像您以前说的，没有绝对的公平，既然这样的话，何不将利益最大化呢，生死有命，将小秋送去蛮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儿，那里不归神界管，神谕也到不了那里。”

　　“你不该如此。”

　　“大长老，送我去神罚之地吧，啊顷就拜托给您老了。”

　　神谕这是个什么东西，百秋觉得这一切都和这个东西有关，自己真的是纯种血脉，那这......

　　问心石不会展现这种东西，那这些又是谁让让自己看的。

　　那个声音像是来自深渊。

　　“回去吧，有时候你看的，可能仅仅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如果你想知道真相需要自己去探寻，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前，太快的结论往往是不理智的。”

　　“你是谁。”

　　“我是你，你也是我。”

　　百秋摇头，一字一顿，“不，你来自深渊。”

　　“你又何尝不是来自深渊呢？”那个声音带着嘲笑，“谁敢保证你不是深渊的一员呢，回去吧，我帮你破了这个禁制，去山顶，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结果。”

　　“什么结果。”

　　“比如说你到底是不是纯种狐族。”

　　“那我怎么知道这个结论是不是真的。”

　　“你相信便是真的，你不相信便是假的，与其问别人，不如多问问自己的内心。”

　　“你......”百秋看着不存在的人，左耳充斥着幼崽的哭声，右耳遍布着长老与母亲的对话。

　　他的以往构造的三观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一道外力将他往外扯，看到余顷三人倒在地上，百秋冷眼咬着后槽牙看着他们，他手中的爆炸石在头顶响过一阵乌鸦叫声后又收了回去。

　　他没有喊醒几人，独自一人踏上前往山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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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一下，有三股势力在拉扯，炮灰不止百秋一个，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