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欠债【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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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绾高中的时候是广播站的广播员，不过只当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学校举行庆学典礼的时候还请广播员上台念过稿子。林绾就在其中。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竟然认识他。
那他当初有记得他的脸吗？
林绾一想到心就忍不住的酸。
这就像是一个封尘已旧的箱子里突然拆出的惊喜。
却没有太多的欣喜。
有的只是酸胀，和隔满了的遗憾。
林绾靠在车上盯着外面的柳絮出了会神，旁边的手机就震了。是陈洵一。
陈洵一最近的电话打的有点频繁，但林绾知道这是为什么。
两个人聊了下医院，陈洵一问，“就决定这家了？”
“嗯。”林绾应，把手机连了蓝牙，发动车。
陈洵一默了半瞬：“钱够吗？”
“够，我把我卡里存了的钱拿一半出来。”
“那你弟呢？你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陈洵一忍不住道，“你的钱也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总不能什么都你扛，他就什么都不做当一个废物烂人？”
林绾盯着对面的红灯，没出声。
陈洵一说的没错，但他也是真的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是家里的长子，一个家庭有难的时候，好像就有义务出来抗担子。
哪怕这担子再沉，再难抗。
而被爱着，一直偏袒着的那个人就可以一直待在温柔的避风港。
被疼小心翼翼的疼着，护着。
哪怕再胡作非为也会被包容，自愿去给他找理由。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陈洵一抿了抿唇，出声，“你现在心情也不好，我不应该给你增加更多负面压力。”
“没事儿。”林绾笑笑，垂了下眼，“洵一，谢谢你。”
“啧，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啊，以后不许说了。”陈大医生不自然，然后又像是在翻日历，“嗯….我后天休息，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顺便陪我挑个礼物，我家表舅小孩下周满月席。”
“好。”
“你开车吧，先挂了。”
电话嘟的一下断连，红灯刚好转亮，林绾踩了油门拐了个弯。
右侧是一间酒吧。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旧名牌旧鞋子蹲在门口抽烟。
林文俊盯着地板下自己掉下的烟灰在丧丧的出神，突然视线里就多了一白色干净的球鞋。
再往上是暖黄的外套，舒软的毛衣，和林绾裹了围巾的脸。
林绾：“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这里干什么？你眼睛不会看吗？”林文俊盯着他这张脸，嗤笑了一下，“抽烟喝酒蹦迪泡妹。”
林绾没接话：“爸在医院，你不去看看他？”
“我去看干什么，去看了他就能好起来能站起来么？”林文俊抓着头发瞬间烦躁。
林绾：“所以你就自甘堕落，做一个烂人。”
“烂人？呵呵，林绾，你以为你就是一个清高的好人？”
“没有我们家！你什么都不是！”林文俊仰着脸看他，眼睛都红了，用燃着的烟头用力戳林绾垂落的手套，直到火苗熄灭。
林绾始终平静的看着他，等他心情气喘吁吁的平复了下来，才边拆手套边道，“妈她很想你，很担心你，挂念你。爸他今天醒来，一见我第一句念的就是你名字。”
林绾把这副手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淡淡道， “林文俊，你好自为之。”
林文俊蹲在原地很久没动。早在暗中观察的貉子就冒了出来，探到林文杰身边，“林哥，你哥来找你了？”
林文俊烦躁的没说话，站起来钻进了酒吧。
貉子跟在林文俊后面，忍不住的说，“听说你哥现在混的风声水气了啊，在当地名头听起来都不错啊。”
貉子是他最早结实的兄弟，混在他一堆世家公子哥们儿里头很普通。
而那些以前跟他一起玩儿好的公子哥们现在一个个的也不理他了，约啥都打着哈哈婉拒。
林文俊越想越烦，没接话，满是戾气的把烟摁灭在烟灰缸，却不料抖了一手的烟灰，皱眉站起来，“我去个洗手间。”
貉子盯着手机在原先位置坐下，“得嘞你去把。”
林文俊手机这时连亮了两下，有信息的提示零声，很响。
貉子看过去一眼，随口道，“林哥，你手机有消息。”
“谁？你帮我看一下。”
貉子凑过去看了一眼，脸瞬间一变，白了，哆哆嗦嗦的抬起手点了下，“八个零....千万，一千万。”
林文俊这时出来了，疑惑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林哥，你...借钱了钱？”
“什么？”
林文杰夺过手机一愣，看着账单恍然大悟，脸色一变。
“你竟然忘了？”貉子难以置信。
林文俊满是烦躁，“他不是说不用那么快的吗！！！”
貉子：“所以你竟然忘了！”
林文俊没说话，坐了下来，貉子压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借的是高利贷？”
“嗯，同学推荐的。他说他有个亲戚就是干这个，可以给优惠。”
貉子沉默的摸了根烟，手在抖。
林文俊看到了，抬头，“你手抖什么？”
貉子一顿，猛吸了口烟，声音有些哑的说，“我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有个朋友也是借了高利贷，最后还不上，被剁了手指。”
“七根。”貉子比了下。
林文俊一僵，皱眉，“别胡说，哪有那么吓人。”
“而且，我那边有人。”
“我借的跟他们的不一样的。”
貉子默默抽着烟，没再辩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文俊烦躁，胸腔中就像充了股火，怒火攻心，抄起手机站起身，“我先打个电话给他。”
一一
“林医生以前做过广播员啊？我都不记得了。”陈哲远笑笑，“不过林医生声音是真的蛮好听的。”
宋祠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这一条路上有些堵，车辆好不容易通行就又遇到了一个红灯。不远处的路边，开着一个周边店，店门口摆着几个夹周边盲盒机器，几个放了学的男高生正半背着书包围在其中一个机器面前互相打闹的笑着玩。
陈哲远看见了就笑了起来，“老祠，你最爱的网球王子欸。”
陈哲远又像是被勾起了岁月一般，有那么点儿的留念，“老祠你现在还打网球吗？”
“打啊。”宋祠笑笑，也看去了一眼，“你呢？”
“也打啊。”陈哲远也笑，目光一直看着那边的学生，“只是上班了没什么时间打了，啧，真的怀念以前我们天天打球的日子啊。步入社会之后放下球拍一放真的就是好久。”
陈哲远： “后天要不我们一起去打吧？叫上老秦，我那天休息，问问他有没有空。”
宋祠：“行。”
周末的宠物医院很忙，也很累。客人都带着自己的宝贝爱宠。挂完号就小心翼翼的带着自己的乖乖在旁边坐下。脸上有藏不住的忧虑。
前台的陈玲铃又处理完一个家属的挂号，浓浓的困意就袭来，刚准备喝一口浓茶压压，外面的门又开了。陈铃铃看去一眼，困意瞬间没了，两只眼还忍不住的瞪大了。
宋祠：？
“你好，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宋祠微笑了一下。
“喔，没有没有。”陈铃铃回过神，客气的笑了一下，“只是眼睛有点干，戴了隐形眼镜不舒服了。”
“不好意思。”
陈铃铃摁下心理的乱七八糟，马上摆端着态度，扬起一个笑脸。“请问你们需要看什么？”
两分钟后，挂完号。
李铃铃马上摸过手机在前台激昂的敲字。
李铃铃：【@全体成员，同志们，我刚刚见，超级像林医生前男友，萧先生的大帅哥！！我靠！我刚刚整个人都恍惚了。我在现实中从来没见过有两个人会长的那么像，连身高都差不多！】
瞬间，每个医师助理的手机都一震。
医院走廊，陈嘉嘉拿着一个托盘有点急的从药房出来，但突然手一抖，托盘差点从手里滑下来，盯着前面一个地方呆呆的喃了声，“oh，my gad。”
“嘉嘉，怎么毛毛躁躁的。”同事李火火皱了下眉，见陈嘉嘉盯着一个地方跟傻了一样的看，顺着陈嘉嘉的视线看过去，也一顿，
二人相视一眼，
李火火：“oh，my gad。”
今天医院带宠物看病的人比较多，陈哲远和宋祠挂完号排队等着。
陈哲远看到医院满墙的锦旗，一愣，忍不住道，“他们这好多功勋啊，好优秀。”
旁边一位清洁卫生的阿姨听到，笑着答他的话，“是啊，这一半是送给我们李院长的，一半是肖医生的，另外一半是给另外一名医生，只不过那位医生医生暂时辞职了。”
“哦，那那位医生还会回来吗？”陈哲远饶有兴趣的问。
阿姨摇了摇头：“不知道。”
宋祠拎着木木，目光在那面墙上停留了几分。
这时突然一位老婆婆就抱着一只灰色猫咪进来，裹的厚厚实实的，就露了一个头头。
进门就说，“林医生呢？我家乖乖要复诊。”
前台的陈铃铃赶紧站起来，笑笑，“奶奶，林医生他辞职了，我给您找肖大夫复诊吧。”
老婆婆一愣，呆了一下，“啊？林医生辞职了啊。”
“是的，哎，我知道您喜欢林医生。等他回来了我马上就跟您说好不好？我们先带迪迪去复诊。”
老婆婆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助理趁机从老婆婆的手力接过了猫猫。
陈哲远从老婆婆那收回了视线，和宋祠互相看了一眼，但没想到巧的是老婆婆就坐到了他们的旁边。
“小伙子，你也养猫猫啊？”老婆婆跟宋祠唠。
宋祠一怔，笑笑，“是的奶奶。”
木木从宋祠的猫咪挎背的透明圆圈圈看着老婆婆，宋祠安抚了一下，木木就对着老婆喵了一下。
老婆婆看着它笑 ， “真乖啊，它几岁了？”
“两岁了。”宋祠笑笑，“今天来接一根疫苗。”
“那它还是一个宝宝。”老婆婆笑的很慈祥，“我家乖乖六岁了，我今天是带着它来复诊的，去年年底的时候它肚子里长了好大一颗瘤，就是这里的一位林医生治好的。”
“林医生可是我家乖乖的救命恩人呢！”老婆婆说起这个头头是道，“当时肿瘤查出来的时候，别的医院都不接，说风险太大了，还让我说安乐算了，我怎么可能想啊。直接呸呸呸。找了很久找到这家医院，当时是林医生就诊的，说可以接。”
“我记得当时做手术的前一夜，我紧张的手都在抖，好在手术很成功。就是术后突然昏迷了一次，舌头都紫了，是林医生按着我们乖乖的胸腔，又是给它打药，插管的抢救了回来。”
“要不是林医生，我家乖乖都已经不在了。”老婆婆忍不住的后怕唏嘘。
宋祠默了半瞬，垂下眼看着木木，笑笑，“您家小猫现在精神看起来也好好，您照顾的很周到。”
老婆婆闻言笑了，又有那么点的骄傲，“是啊，我都是把它当自己亲闺女养的。我老伴也特别疼它。每天都给它做小鱼干儿。周末就去钓鱼。掉回来的小鱼就在锅里给它煎…….”
老婆婆絮絮叨叨，这时老婆婆的猫复诊出来了，便匆匆与宋祠道了别赶紧上前去。
陈哲远这时凑了过来，忍不住道，”林医生看起来真的好厉害啊，口碑好棒。”
陈哲远说了几句发现宋祠正在出神，愣了下，刚要说什么机器报号的报到了木木的名字，宋祠站了起来，就见科室里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绑着黑长卷发马尾，画着淡淡的妆。浑身是干练与成熟知性。
肖晚春目光在看见宋祠的时候有一丝惊异，但很快转为平静，接过了陈嘉嘉手里递来的托盘，询问宋祠：“你好，是木木的主人吗？”
“是的。”
“请跟过来。”
陈嘉嘉抿了抿唇，强忍住想偏过头看一眼的视线，但实在忍不住了悄悄的瞥了宋祠一眼，然后又伪装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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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了下班的点，助理医师群正在炸锅：
纷纷都在回李铃铃的@
李火火：【是的，我看见了。】
陈嘉嘉：【是的，我也看见了。】
李火火：【嘉嘉还惊讶的手都抖了，托盘差点都没拿稳。】
陈嘉嘉：【幸好我稳住了（微笑。）不然云姐得骂狠我。】
紫佳佳：【那个帅哥长的跟萧先生好像啊，就连身高都差不多，我刚刚出来咋一眼看还以为也是他，话说他俩是不是兄弟啊？】
李火火：【是的话，那这对兄弟颜值真的爆表啊。】
紫佳佳：【@陈嘉嘉，近距离看什么感觉啊？】
陈嘉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其实细看还是不太像的吧，就轮廊，还有远远看过去的那种感觉很像。而且这个帅哥嘴角还有个梨涡，笑着起来特好看，对自己小猫也好温柔。但是，嗯…我还是有一种..面对“熟人的尴尬。”感….这就很离谱。】
李火火：【哈哈哈哈。】
陈嘉嘉：【别笑！我偷偷拍了张照片。要不要发给林医生看看？】
李火火：【发发发！】
陈嘉嘉：【那你去。】
李火火：【不你去。】
紫佳佳：【你去。】
陈嘉嘉：【好好好，我去我去。】
与此同时，黄昏落幕。
林绾店里，来了第一批领养小猫的主人，是一对年轻情侣，家里有两只成年的猫。有丰富的养猫经验。
林绾拿着小猫常吃的罐头和猫粮交代了一下小猫平常的饮食习惯，和小猫平时爱玩的玩具和被垫，交代的全部都很细，最后才把小猫交到他们的手里。
女孩子看着林绾忍不住道，“老板你好温柔啊。”
她不是没有见过温柔的男生，只是没有见过那么像这位老板一样.....这么温柔的人。肢体的一言一行对待小动物都是那么的温柔，那么含爱。
好像它们不是动物，而是“家人。”
“是啊，我们老板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何小佳凑上来接话，笑着给他们开门。
“羡慕你有一个那么好的老板。”女孩儿眨了眨眼，“再见，我会照顾好猫猫的，到时候给你们发它的照片。”
送走完情侣，屋里。
林绾拿着手机陷入了沙发，冷不丁就看到陈嘉嘉发过了两张照片，心抖了下。
陈嘉嘉：【图片图片！】
陈嘉嘉：【林医生！今天医院里来的新客人，我偷偷拍的，因为我看到他和萧先生长的好像啊，实在忍不住好奇想问一下你他们俩有没有血缘关系啊，是兄弟吗？】
林绾点开那张照片放大看了好久，垂下眼，只是回了一句
林绾：【他不是。】
林绾放下手机，临关店门又收到了曾经同事云娜的消息，与他一样是主治医生。曾经两人是很好的搭档，做手术时是很配契的伙伴。
云娜：【绾绾，你喜欢的人是不是回国了。】
林绾怔了半瞬，回。
林绾：【云姐，你见到他了？】
云娜：【是呀，他带着自己的小猫来医院接种疫苗】
云娜：【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孩子呢】
林绾不知道回什么好，对面好像也压根没想他回。
云娜：【有空出来喝一杯？】
林绾：【好。】
夜幕深了。
凌晨，H市机场。
一席穿黑色长大衣，肩部背着单反包的男人在夜暮中长腿迈的很开。周围微微亮的一点光火照亮了男人俊俏的侧脸。
萧书简接过了托运处的自己行李，绅士的和工作人员道了谢，往出口走。却总感觉有谁在前方的灯火下等着自己。
萧书简眉微微皱，偏过了头。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欠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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