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丧母 ...
-
莱蒂西亚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自从那天知道了爱洛伊丝这些年的体弱多病都是因为药物注射，莱蒂西亚似乎将一切错误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本来又哭又笑的她是想去找爱洛伊丝的，可是看着女儿惊恐和疑惑的表情，莱蒂西亚彻底崩溃了，每天只会窝在床上呢喃说对不起。
爱洛伊丝被母亲疯癫的吓到，病情一下子加重，也下不了床了。
莱克斯平静地联系了家庭医生照顾莱蒂西亚，分析检验了爱洛伊丝的实验记录对症研究改良药物，因为有新的实验样本了，爱洛伊丝的资料全部都被里昂清理了出来，倒是帮莱克斯节省了时间。
韦恩家的葬礼莱克斯也抽空去了一趟，布鲁斯偶尔还是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且像是被突然回收了所有的快乐，只会怯生生地躲在阿尔弗雷德的身后，在面对莱克斯的时候才悄悄探出了头，莱克斯给了他一个拥抱，为韦恩夫妇献了一束花之后就离开了。
或许是因为莱克斯对于韦恩集团的雪中送炭，又或者因为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莱克斯能够察觉到布鲁斯对他的依恋，就像突然失去了保护的小兽在找寻熟悉的气味，莱克斯放任了布鲁斯的靠近。
托尼在纽约也看到了韦恩夫妇去世的消息，匆匆跟着父母来参加葬礼的他看到昔日的小伙伴变得沉默寡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终究也只是流程一般的走完了整场葬礼，只是往后的日子里，打电话骚扰布鲁斯的频率增加了不少，也会试图拉着布鲁斯出去走走，虽然目前来说还没有成功，但两人的关系较之以前要更加亲密些。
不过所有人可能都想不到，第二场葬礼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突然。
那天其实是一个非常平常的一天，莱克斯为爱洛伊丝特别研究的药物总算将她的情况再一次从死亡边缘稳定下来，其实最好的办法还是恢复爱洛伊丝最初始的性别，但药物配方中始终缺少了一种能让基因快速修复的因素，这才让莱克斯的进度停滞不前，只能是继续吊着爱洛伊丝的命。
正当一切暂时稳定，莱克斯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时候，照顾莱蒂西亚的女仆来告诉莱克斯，说莱蒂西亚找他。
莱克斯有些奇怪，最近莱蒂西亚的精神总是一段好一段坏的，坏的时候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还时不时要冲到爱洛伊丝的房间里去，为了爱洛的安全，莱克斯已经让人看守在莱蒂西亚的门口；而好的时候，莱蒂西亚也只是安安静静坐在床上，什么人都不理会，很快就变得骨瘦如柴，形容枯槁，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去。
莱克斯也在莱蒂西亚好一点的时候想进去看看，结果就是被依旧愤怒的莱蒂西亚打了出去，莱克斯试过两次无果后就不再去刺激母亲的神经了。
“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夫人只是说要找您，其他就不肯开口了。”女仆恭敬地说，里昂常年不着家，莱蒂西亚卧病在床，年幼的莱克斯已经逐步在仆从间建立了威信。
莱克斯皱了皱眉，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去见了莱蒂西亚。
莱蒂西亚梳洗打扮完整地坐在窗边，头发披散在脑后，花朵头饰点缀其中，白色的珍珠项链修饰着依旧细长的脖颈，米黄色的波西米亚风拖地长裙，从身后看，恍惚间似是能窥探她还算快乐的少女时代。
莱克斯推门的声音惊动了莱蒂西亚，她转过头，上了妆让她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神情也没有往日的癫狂了。
“过来坐。”莱蒂西亚招呼着，一脸平和。
莱克斯顿了顿，听话的来到母亲身边。
两人对坐着，莱克斯没有说话，莱蒂西亚也是看着窗外，不曾开口。
半晌，“居然又是个雨天，”莱蒂西亚有些遗憾，“大都会也有不是晴天的时候呢。”
随后从一旁的窗台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文件交到莱克斯手中，“这是你出生之后我就给你准备好的，是怕...他待你不好，你会走上我的老路，不过现在看来，你也不太需要这个，要不要随你。”
莱克斯接过，是一份资产转让书，莱蒂西亚继续自顾自说到，“大概真的每一个哥谭人都逃不掉吧，哪怕我离开了那里，我的血液里还留着哥谭的影子，哪怕离开了凯恩家，过往的一切都刻在骨子里不曾消去，爱洛伊丝...”莱蒂西亚双目含泪，似是又要陷进去，“都是妈妈害了你！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你！”
“妈妈，我...”莱克斯想开口，却被莱蒂西亚一把抓住了肩膀，指甲掐进肉里，有些痛，“莱克斯！那是你妹妹！你不能看着她去死啊！救救她！你会保护她的！答应我，你会保护好她的！对吗？”
看着莱蒂西亚恳求和希翼的眼神，莱克斯吞了吞口水，嘴里发苦，“是的，妈妈，我会保护好她的。”
“好，太好了，妈妈的小太阳......”莱蒂西亚将垂落的发丝拂到耳朵后，得到承诺的莱蒂西亚似乎放下了什么压在心头的重担，原本吊着她的那口气突然就散了，看着窗外，笑容满足，“莱克斯，不要卢瑟家，我也不想回凯恩家，找个阳光充沛，能闻到花香和麦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好吗？”
莱克斯攥紧了拳头，看着母亲的背影，终究还是说到，“好的，妈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莱蒂西亚没有说话，只是在莱克斯即将出门的时候，从背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好似随时消散在风中的声音，“莱克西，对不起。”对不起要抛下你，对不起把爱洛伊丝强加给你，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些你本不该承受的东西，我的孩子。
莱克斯顿住了，随后关上了房门。
几秒后，庄园外女仆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悲伤？好像也谈不上。
除开刚开始的几年，莱克斯享受过一段时间母亲的独家宠爱，然而随着爱洛伊丝的降生，莱蒂西亚就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了女儿身上，投射到莱克斯身上的眼神少了，莱克斯纠结过一段时间，但是天生在这上面淡薄的他也没有苦恼太久，只要母亲人还在那里，能让他看着，能给他一份记挂就好，但现在也没了。
与其说是悲伤，倒不如说莱克斯愤怒和困惑。
就这么胆怯的离开了，明明最开始承诺爱的是她，渴望逃离的是她，然而终究因为自己、因为过往的一切，无法逃离，无法舍去，只能胆小地选择死亡。既然注定给不了，那一开始就干脆不要给，莱克斯宁可母亲从未爱过他，这样倒轻松。
母亲的离去，就好像私自逃离了莱克斯的领地，让他情感复杂。
又是一场庄严安静的葬礼，价格高昂的墓碑下是莱克斯布置好的衣冠冢，真正的棺材被莱克斯送到了堪萨斯州的乡下，总之里昂也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妻子的尸骨去了哪里。
阳光、蓝天、玉米地，很符合莱蒂西亚的最后要求，葬礼是茉西帮忙办的，莱克斯没有去参加，而是一心扑到了关于爱洛伊丝药物研究的最后阶段，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抓紧。
一时间，里昂窝在实验室、莱克斯忙于药物研究，爱洛伊丝生病卧床，莱蒂西亚去世，外界关于卢瑟一家的八卦新闻也开始逐渐离谱，关于alpha妹妹为何迟迟不出现在众人眼中，无良媒体竟写出了莱克斯为保继承人身份而暗害妹妹的文章，并且在卢瑟集团毫无作为的情况下，消息越演愈烈，最后还是茉西实在看不下去出手告了几家报社后，才止住了一场闹剧，同时，也让莱克斯发现，自己的这位贴身秘书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就把很多他已经不想看的无聊的商业往来资料统统交给了茉西，至此，茉西的‘虽然很想把老板挂路灯但是我也就是想想但是真的不敢’卑微打工人生涯正式拉开序幕。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溜走，莱克斯在爱洛伊丝13岁那年总算是彻底解决了她身上的问题，基因稳定之后爱洛伊丝就是一个气味有些淡，身材有些娇小的alpha了，随后就一刻不带停歇地在堪萨斯小镇上买了房子，将爱洛伊丝送去那里，办理入学。
13岁的爱洛伊丝在经历了亲人去世，自己也差一点离开人世，依旧像是个小太阳，会对莱克斯温暖地笑，会因药物失败而轻声安慰莱克斯，喜欢和莱克斯信息素一致的樱桃蛋糕，但是，她对里昂的反感已经快要到里昂无法忍受的程度了，她就像一只时刻想挑战狮王权威的幼年狮子，然而失去母亲庇佑的小狮子，在丝毫没有同情心的掌权者面前，每一次挑衅无疑都是在把自己推向死亡，所以莱克斯必须送她走。
爱洛伊丝走的那天坚强的没有落泪，只是在莱克斯说‘记得多去看看妈妈’的时候才红了眼眶，随后扭头离开。
继承人争夺的八卦话题又一次被提了出来，莱克斯将这些他认为浪费生命的事情全部交给茉西处理，随后出资慢慢置办自己的实验室，扩大卢瑟企业的生产线，新型抑制剂，气味贴，易感期针剂......无数能够帮助到人民的新药物被发明更新创造，一时间莱克斯可谓是风光无限，卢瑟集团也因为和政府合作免费发放抑制环而登上了慈善企业的榜单。
就这样，这个宇宙也相对和平的迈入了1991年。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丧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