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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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北雾的瞳孔一缩，面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心魔还想要再加深这个吻，在她确保苏北雾已经将丹药吞咽下去之后，手上一松，一不小心就被苏北雾挣脱了开来。
抓住这一时间的破绽，苏北雾用手肘一撑，将心魔击退，手臂之间隐隐有雷光在闪烁。
心魔一愣，定神去看，只见苏北雾原本宽大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露出了隐藏在衣袖之下的手肘上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被贴了两张符箓。
木南宁感觉到自己手臂的酥麻之感，她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手臂，五雷符对于魔族有克制作用，好在她刚刚退的快，否则估计要被电麻了……
虽然这张符箓杀不死她，但是……被电麻了对于她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木南宁垂头，目光沉沉地望着自己正在打颤的手臂，手指之间一片乌黑，心魔轻轻“啧”了一声，又用力地甩了甩，便不再去管，修仙之人，这点小伤放几天就好了。
只是她也没想到，苏北雾居然会在自己的身上也贴上符箓，木南宁微微蹙眉，她的“好师尊”在她死去的这些年里好像变了不少。
但是没关系……心魔也不挑，只要还是这个人就行，心魔是不可能找错复仇对象的。
真正的木南宁在几百年前早就已经死去，尸体还被放置于清茗峰的地宫之中，现在活在苏北雾面前的只是一个携带着木南宁的记忆，拥有着她的情感，由怨念，悲伤……与爱凝聚而成的魔族。
她是来替她复仇的。
＊
“咚咚咚，咚咚咚。”
“师尊？”季望初再次开口问唤到。
季望初望着自己面前贴了符箓的木门，门口设有禁制，但这禁制对于苏北雾的弟子们而言，并不设防，只要她想便可推门而入。
手指贴在门上，季望初目光深沉，望着门就好像要着了魔一般，她想推门而入，只是……没有师尊的允许，她有些许惶恐。
“师尊该不会是出事了吧……”这种想法一从脑袋里面蹦出来就会自然而然地往这方面去想，“我得进去看看。”
可又因为那心中的几分畏惧，季望初在心中道：再敲一会吧。
如果依旧没有反应，那么……
师尊应该不会责怪我吧。
＊
苏北雾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心魔，只见木南宁朝着她眨了眨眼睛，面带笑容地指了指苏北雾的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苏北雾清楚，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季望初敲门敲得太急，颇有一种她再不开门就要破门而入的感觉。
门外的季望初再次开口问道：“师尊可是又犯病了？师尊若是再不说话那望初就去唤青思师伯来了。”
唤青思师伯来，这是季望初想应对这个场面最好的办法，她不敢推门而入，只因为苏北雾是她的师尊，可是青思师伯敢啊。
季望初站在门口，原本步入金丹期的喜悦因为这件事情冲淡了不少，她哆哆不安地转着圈，只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发闷。
练剑回来的阿宁瞧见大门口站着一个高瘦的人影，她提着一把木剑，小跑着来到了季望初的身边，用一把木剑指着她质问道：“你，你，你……何人？”
“为何在这打扰我师尊修行。”
“你……”季望初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没多久，苏北雾就又收了一个新的弟子，并且……与自己一样，这孩子也是一名剑修。
按照辈分，这小孩还得唤她二师姐。
季望初打量着面前的孩子，阿宁同样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阿宁生得俊俏，在苏北雾的照顾下，原本如杂草般生长的长发多数被苏北雾给剪了，只给阿宁剩下了一头干练的短发，气质凌厉，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见着季望初不答话，阿宁眸光一冷，黑眸里闪过一丝火光，直接抬起自己手上的木剑，动用自己的火属性灵气，火焰附着在木剑之上，阿宁抬手就朝季望初的下盘攻去。
季望初也没有想到这小孩会提剑朝着自己袭来，想也没想就往后退了几步。
季望初是金丹初期，面对一个只有练气期的孩子，若是她拔剑了那岂不是很丢脸？
阿宁攻，季望初避，就这样持久了一段时间，季望初发现了这孩子有些不对劲，准确来说，是这小孩的剑法有些不对劲。
这小孩喜欢偷袭，专门挑眼睛，膝盖等不容易防的地方刺，这种剑法有些阴损，不太像是正道的流派，并且……季望初仔细地会想，师尊也从未教过自己这种打法。
哪有剑修这样比试剑法的？
虽说上清宗的剑法将就一个“变”字，但季望初也没见过这样狠戾的剑法，这孩子的打法有点问题。
若不是这小孩身上穿着与自己师尊近乎是一样的衣裳，只是小孩身上穿的是缩小版，那么季望初恐怕真的会将这孩子赶出去。
季望初将这当做是一场切磋，可阿宁完全不认为，阿宁将每一次战斗都当作是死斗，若是她输了，必然会再次坠落万劫不复之地。
苏北雾能在拍卖行见着受伤的阿宁，只是因为她输了一场与野兽之间的决斗。
人间界的贵族就是喜欢看人与野兽之间的肉｜体搏斗，阿宁被抓到斗兽场之后从无败绩，只是，这一次阿宁的对手是一只刚产下幼崽的母狼。
并且，正巧，那头母狼是阿宁的恩人，是一头练气期的灵兽，若没有这母狼的庇护，年幼的人族少女不可能在这样残忍的环境中活下来。
阿宁不愿意伤她，母狼也不想伤害阿宁，双方各自趴于竞技场单位一边，保持沉默。
到最后，贵族没有看到人与狼之间的比赛，没有看到她们之间的自相残杀，没有看到鲜血染红的竞技场，母狼与阿宁最后的下场，自然也不会好。
母狼只是一头练气期的灵兽，而阿宁是个未成年的人类，练气期的灵兽满大街都是，不值钱，而阿宁是个女人，比魔兽稍稍值钱一些，最后作为商品，为了弥补那次决斗所赔的钱，二者被送来了拍卖行。
阿宁不知道母狼怎么样了，她自己被人拍卖，被人囚于牢笼之中，若是买家不是苏北雾，阿宁也难想象自己以后会怎么样。
所以……阿宁再也不会输。
她不想再一次被送走，好不容易感受到的温暖，阿宁不愿意再一次失去。
上清宗的剑法随心而变，可以说，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么你的剑法就是什么样的，剑随心变。
“你这孩子！真是二话不说就动手啊！”季望初轻声嘟囔一句，“也不知道你这是和谁学的。”
不过半个时辰，季望初越打越心惊，都已经半个时辰了，这小孩木剑上的火焰依旧没有消退，反而有一种越燃越旺的感觉，她真的是练气期修士吗？她真的不是师尊藏在外面的弟子吗？
她总不可能……是师尊的私生女吧。问题来了，师尊修的是无情道啊！
季望初甩了甩脑袋，将这些杂念都甩掉，她随意地从地上捡了根长树枝，与阿宁切磋起了剑法。
＊
苏北雾先是警告地剜了自己的心魔一眼，伸手将她推进了自己的衣柜之中。
心魔也不反抗，她很配合地被苏北雾关了进去，她红色的眸子微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苏北雾关上柜门，又在柜门上贴了禁止符，检查无误之后，苏北雾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给季望初开了门。
刚开门就见着一大一小，一人拿着根树枝，一人拿着把木剑打的不可开交。
苏北雾：？
她应该……没开错门吧？
这两个弟子怎么碰到一起的？而且……她们又是怎么打起来的？
虽然心中有些许疑惑，但苏北雾还是打算仔细瞧一瞧，毕竟，她是她们的师尊。
“阿宁，手腕用力。”
“阿宁，下盘要稳。”
“阿宁，挥剑要果断。”
“望初，不要分心。”
“望初，不要小看对手。”
对于上清宗的剑法，每个人都理解的都是不一样的，使出来的招式也就不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因此，苏北雾更多的是指点她们动作上的问题。
随着朱红色大门打开，正打的难舍难分的二人就听到了这些话，季望初先是一愣，随后立即调整好了状态。
“师尊！”
“师尊！”
两人见着苏北雾，眸子一亮，同时抬声唤到。
“望初果然突破了呢。”
“恭喜。”
季望初听到这话，手腕一颤，一不小心力气使大了，将女孩的剑挑飞了出去，季望初她蓦然回首，只见苏北雾立于门前，脸色憔悴，却又温柔地冲着自己挥手笑着。
这场比试以季望初动用了灵气，挑飞了阿宁的木剑而结束。
阿宁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季望初手劲使大了，阿宁觉得自己右手的虎口处麻的厉害，抖个不停。
阿宁低着头，沉默地望着自己的脚尖，她又输了，这件事情毫无疑问，她的师尊是否会将她卖掉。
“阿宁，过来吧。”苏北雾唤到。
阿宁小心翼翼地朝着苏北雾走了过去，满脸失落，苏北雾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苏北雾将阿宁抱在怀里，阿宁抬眸，目光死死地盯着苏北雾的领口，那里又有隐隐红痕。
虽然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阿宁并不想让别人看到。
于是，阿宁伸手，她的黑眸深邃，在发觉季望初并没有发现师尊脖颈处的痕迹后，阿宁将苏北雾的衣领整理平整，确定看不到那白皙脖颈处的印记后，阿宁又环抱住了苏北雾的脖颈，乖巧地唤道：“师尊。”
在苏北雾背后，原本被锁好的柜门又隐隐打开了一条缝，一双红色的眸子正在透过缝隙打量着外面。
心魔站在柜子的阴影里，默默地望着外面三人，心中涌上酸涩感，她兀自闭上眼，不愿再看。
百年前，热闹是属于木南宁的。
百年后，热闹同样属于木南宁，唯独不属于她这个心魔。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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