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1赛车]冠军的名字》开罗粉玫瑰

7、第7章

　　乔伊从落地美国，满打满算才十个小时，他却有种仿佛过了一年了的感觉。

　　躺坐在陌生的吊顶天花板下。

　　他明明有一百种离开的方式，只要他想，他可以在24小时内到任何的地方，最差也可以躺在凤凰城的顶级酒店中。

　　接受最好的服务，而不是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但是他没有这么选择，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想完成某件事了，一定是这样的。

　　最近诸事不顺，他有一瞬间真的相信霉运这种东西了，他真该找一块转运水晶来改变一下他最近的气场，也不能怪他迷信，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太糟糕了。

　　乔伊透过漏液碎屏手机里查看了一小会的邮件，安稳地进入了梦乡，手机也掉落在一旁，全然忘记这里是他最嫌弃的沙发，并且在一个只认识了半天的人的家中。

　　纠结的人其实也不止乔伊一个人。

　　正在模拟器上的黑发青年一度也在走神，斯帕赛道本该是他最放松的赛道，可他却频频在连续的S弯中出现失误。

　　他本来可以不让他上车，甚至车都不该停留在那个峡谷中。

　　这个麻烦就不会出现这里，当然也不是完全麻烦，还是给他的度假生活还是带来了点不一样的“乐趣”。诚然他是一如既往的麻烦，就算过了很多年也是一样。

　　“啪”。

　　弗拉维奥双手脱离模拟器的方向盘，有些不可以思议地看着显示屏，他竟然上墙了。

　　在斯帕的模拟赛道上。

　　整个房间无比安静，他只是顿了一下，而后冷静操作退出，删除掉这次的记录，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弗拉维奥在路过客厅前往自己的卧室时的时候，被脚下的东西拌了一下，他还是没习惯这屋子中多了一个人，借着壁灯柔和的光芒，他蹲下去找到了罪魁祸首——一只的棕色旅行包。

　　他今天的抛出去的手感很不错，重量适中。

　　因为他踢了一脚，没拉好的拉链让里面东西暴露了出来，弗拉维奥本身无意探寻别人的隐私，可《管理》明晃晃的大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当然下面还压着一本牛津大学出版的读本。

　　沙发上睡得正香的人毫无自觉自己的秘密已经被暴露了出来。

　　乔伊的身体最底下铺着一条毯子避免了与沙发直接接触，可因为气温太低如婴儿般蜷缩了起来，手上抓着一只粉色的绒毛兔子，由于动作太大，酒红色丝绸质睡衣被翻卷了起来，赤裸裸的一截白色腰背暴露在外面。

　　弗拉维奥把书随意塞了回去，去了厨房倒了一大杯水，回房间又退出来将客厅的空调温度调高，才回了自己的卧室中。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6点钟，乔伊就醒来了，他是被热醒的，当然也有时差紊乱的原因。

　　乔伊想不通为什么客厅里的空调从制冷变成了制热，正如他想不通餐桌上的燕麦片，他从来不吃这类食物的。准确地说，他其实有吃过一次，倒不是不是对燕麦过敏，而是泡在牛奶中又软又硬口感让他觉得非常难受，从此将麦片列入了他的食谱黑名单。

　　他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在哪里，然后又躺了一会才让自己完全清醒过来。

　　手机显示屏的蓝色液体占比更大了，几乎占了整个页面的1/3，有些困难地查看了备忘录上的事项。

　　弗拉维奥的作息习惯非常好，例行在早上六点钟就去了健身房，做力量训练。在出来的时候，厨房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吸引住了他，他原本以为是有老鼠或者误闯进来的动物，没想到是某个强行留在他家中，并致力于把他带回F1围场的人。

　　当然现在听起来也没有那么致力。

　　“Charles，你考虑好了吗？我们的车队对你的到来是真的很期待，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你的加入会让车队每一个位置上都是最好的。”

　　乔伊感觉有人的视线，可一转头什么都没有，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查尔斯，我知道你的研发工作做得很好，在Aether正是一个可以发挥你的能力的地方，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全能并且指挥能力无比出色的工程师。我保证你可以获得最好的待遇.....”

　　“我加入。”

　　“太好了，查尔斯，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乔伊得到了他的口头保障之后，说伦敦见之后就挂了电话。他缓步回到了暂时的“床”上，有了查尔斯这样顶尖又有经验的人才，他们的技师队伍又可以再次壮大。修建的风洞已经可以投入使用，研究和开发部门都搬到了银石的新基地。

　　一觉醒来，发现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行着。

　　可以说万事俱备，只差车手。另一个车手席位也还没决定下来，测试车手的合同也没有敲定....

　　车手啊，车手....

　　想到车手这个词汇，乔伊觉得自己的头无比地疼，他想是不是应该再正式询问一下弗拉维奥的意愿，如果他还是坚定地拒绝，那他就离开。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特别是用在陪弗拉维奥玩真实种田还有他那寻找自我的游戏。

　　他今天就得离开亚利桑那州。

　　“嘿，早上好啊。”

　　乔伊看到弗拉维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中自然地烤着吐司。

　　一种含麸质的食物。

　　比燕麦片更糟糕的食物。

　　他从来的都是对麸质食物过敏的，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他小学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对麸质食物过敏，他自然而然地也远离了这类食物。

　　弗拉维奥倒了一大杯鲜牛奶，并没有邀请乔伊用早餐的意思。

　　乔伊也没有用餐的意思，他乳糖不耐受。

　　他给自己倒了杯直饮水，他该庆幸他不对这些水过敏。

　　他有着那些圈子里的普遍性习惯——对那过敏，对那也不耐受，而这里没有人会惯着他。但他并不反感红肉，也不是素食主义者。他甚至有点想吃昨晚的那道炖牛肉。

　　以前无论东西有多好吃，他都不会重复吃第二遍，至少不会在同一周内吃第二遍。

　　他吞咽下了杯底的最后一口水，抬头却发现弗拉维奥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像是在看小仓鼠进食一样。

　　“我会与你们签约，但我需要续约主动权，还有车队内绝对的一号车手位置。”

　　乔伊冷不丁听到了对面的声音，更甚的是弗拉维奥离自己一个手臂距离的身体，被吓了一下，手上的杯子差点掉落在桌子中，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一拍。

　　他昨晚想要帮忙洗碗的时候就打碎了两个碟子，和一个杯子。

　　他用了半秒钟消化了一下弗拉维奥说的话，放大了双眼，显得有些惊讶。

　　“真的吗？”

　　“假的。”弗拉维奥耸肩，眉毛一挑，仿佛他真的在开玩笑一样。

　　“不，这是真的！”乔伊立刻站了起来拉住了他的手臂，让他坐到椅子上。

　　“我们立刻去伦敦吧。”

　　乔伊的语气中透露着兴奋，这绝对是意外之喜，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但是他也没必要深究，只需要他在合同上签上他漂亮的名字。

　　“我还有事情。”

　　他拒绝了他，乔伊脸上的兴奋肉眼可见的凝固了，他脑子里闪过一部分合同的内容，但终究是无法在这里签下一份有效力的合同，还需要双方根据细节条款拉扯上一段时间，最终才能达成协议，当然在那之前还需要体检，试车等常规流程。

　　“为什么呢？一来一回也就两三天。”

　　“我下个月会去伦敦。”

　　“一个月太久了，你放了我们的鸽子怎么办？到时候我就是一个小丑，跟我的前几任一样被踢下这个位置，拜托了，弗洛，最多十天。”

　　“我不会，”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角度能看到乔伊浓密的睫毛，眉间因为不满他的提议而皱了起来，眼里还有一种难以辨认的意味，试图让他改变主意。

　　“在那之前，你最好别被踢下去。”

　　乔伊突然间想到些什么，他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从橱柜上抽了一张餐巾纸，双手递给了他。

　　“写下你的要求，签字吧。”

　　“我不明白，这是没有法律效力的。”他还是单手拿过了那张白色纸巾，盯着上面繁复的花纹。

　　“你知道吗？巴塞罗那就是用一张餐巾纸把梅西带到诺坎普的。”乔伊一脸认真地说，“而你会在F1里成就另一段传奇。”

　　弗拉维奥觉得有些好笑，“可巴塞罗那在好几年前，他们放走了梅西。”

　　“.....我不会。”

　　“一个随时会从CEO位置上下来的人，他的话可没有保障。”

　　“.....”乔伊沉默，他最讨厌就是别人把他的话记得清清楚楚，然后反弹到他身上。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在沟通中让人一而再地想要甩脸离开的对象了，他怀疑弗拉维奥真的有朋友吗？

　　也就他能现在因为一些原因能够忍辱负重了。

　　“这是一种保证，如果你不履行的话，我会把它放到网上曝光它，你应该明白现在互联网的力量吧？”

　　“不明白，我不上网。”

　　弗拉维奥还是在纸餐巾纸上写了他会在下个赛季为Aether效力的承诺，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右手握住钢笔，写下的字体非常漂亮，力度几乎要划破整张餐巾纸。

　　他的全名很长，他也一字不落地签到了餐巾纸上，乔伊对着光看了好一会，才将餐巾纸折叠收好。

　　“如果你们违约呢？比如说找了其他车手。”

　　“绝对不会，能在那个位置的只有你！”乔伊扯下另一张餐巾纸说，“我也会给你写一份保障的合同。”为了防止他再次用自己的话来攻击他，他补充了一句，“有效力，就算我离开了，依旧有效力。”

　　“另一个车手呢？”

　　乔伊似乎在思索，“我们在考虑安德烈亚，他也是意大利人，你们应该能相处得不错。还有卡洛斯和皮埃尔，你应该很熟悉，关于测试车手，我还不知道是该给谁一份合同呢？”

　　“Charles呢？”

　　“勒克莱尔？你知道的，他不会来的，他还有法拉利的合同在身。”

　　乔伊觉得他提起勒克莱尔还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他能搞定勒克莱尔，那应该就不会有这一趟。

　　他们两个都是不愿意做一个二号车手的位置，就算是双车手，还是会引发一些矛盾，就跟弗拉维奥在红牛车队时的状况是一样的，有一部分人支持他，当然更多的人支持另一位车手。

　　不想当一号车手的车手不是好车手，当然卡洛斯和皮埃尔也想要队内的一号位置，要是弗拉维奥来了，估计签下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可能性又变得更低了。

　　“不过都还没谈好，不用担心你的优先权。”

　　“随便你吧，谁都一样。”

　　他表现得好像真的不太在意的样子。

　　乔伊觉得他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