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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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泱带着师弟继续逛，一路介绍。
约摸午时，徐泱想着凡人一天三顿，师弟又该用膳了，就转身去了膳食堂。
膳食堂坐落在浮空的小岛上，东宵一共有五座浮空岛，只有膳食堂在的岛能四处移动。徐泱算着日子，今天小岛该移动到哪里了。
“大师兄！”
正想着，一个热情的男修拦住他。
“师弟有事？”徐泱温和地说。
男修约摸五六十岁，一把白胡子，天赋一般，筑基中期，背着一把琴，乐呵呵地跑过来：“师兄带着谁啊？要去吃饭么？”
“这是宗主新收的弟子。”徐泱也笑了，“正是要去陪他用膳，师弟呢？有何要事？”
郁绯站在旁边看一个五六十岁胡子一把的老头尊敬地唤年轻风流的徐泱为“师兄”，眼睛稍稍刺痛，这在他看来就像爷孙，实际上人家不仅是兄弟，而且看起来像爷爷的才是弟，突然好奇徐泱年龄。
郁绯现在处于对修道一点不通，仿佛文盲，只能依靠从前看的古籍胡乱猜测：师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暮气，但也常听闻老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像小孩，返璞归真。
所以师兄一百岁？两百岁？郁绯不惮以他心里最大的年龄来猜测师兄——八百岁！
师兄至少能像彭祖一样吧，闲逛一路上被徐泱仙法震惊一次又一次的小太子非常敬重地想。
那对“爷孙”师兄弟终于唠完了。
徐泱还意犹未尽地对郁绯解释：那位师弟虽然年纪大，可实在是个妙人啊，又那么尊重他，让他重拾大师兄的尊严。
当然后半句没有直说。
郁绯心中凌乱，年纪大？你们修道的到底怎么排序？
又不自觉问出了声。
小太子：……又失礼了……
“排序？”徐泱解释：“我们东宵百年排一次顺序，十年收一次弟子，这十批弟子统一称为师兄弟姐妹；有拜师长老的另算。”
“而我是首席，另算，这一百年所有弟子都要称我为师兄。”
郁绯深有感触，可不是嘛，从六七岁的(道童)到六七十岁的，都一口口师兄叫得可亲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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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堂。
人声鼎沸，修士来来往往，。大部分人看到徐泱和他身边陌生弟子都会问声好，然后磨磨唧唧不肯走；
小部分直接不肯走。
两人被团团围住，寸步难行。
徐泱：……难道师弟要饿死在膳食堂么。
这时有机灵的弟子送上食盒：“大师兄，还有这位师弟，这是西二堂的灵食，最适合初入道的弟子服用了。”
直接塞到郁绯手里，挤进人群，一溜烟跑了。
郁绯：好烫手，但不敢放。
看着周围人仿佛要一直盯着他们，还有小师弟呆呆立的傻样，徐泱无奈：“诸位师弟师妹，坂修士还在后头看着你们呢！”
“老坂？”“快跑！”“我还没吃完——”
众人立即做鸟兽散去。
膘肥体壮的坂修士大步走来，狠狠地盯着这群胆大妄为的弟子：“再敢到膳食堂闹事！都准备饿肚子吧！”
一众弟子迅速搅饱五脏庙，安静如鸡，大师兄宽容不会在意他们胡闹，但小气的食堂老坂真的会罢工啊！
坂修士，膳食堂总管，人称食堂老坂。
虎背熊腰，很符合他食修的身份。
“徐首席。”食堂老坂不冷不热地拱手，“我可是记得你答应过老坂我，不在午时人多进入膳食堂。”
徐泱不好意思地把郁绯推出来：“宗主新收的小弟子，陪他认认门。”
坂修士鼻子冷哼一声，白他一眼：“说好的事，谁当借口都不行。今日就是第五青过来了，也不能乱了膳食堂。”
又看见那所谓“新收的小弟子”拎着食盒好像吓得一动不动，而素来活泼的徐泱也僵僵站立，坂修士忍不住软了语气：“行了，你们去吃吧。可别说我老坂不让弟子吃饭！”
徐泱冲他笑笑，就近找个位子坐下。旁边的弟子见大师兄过来了，十分激动，就要出声，又瞥见食堂老坂一身腱子肉，顿时冷静下来。
算了，师兄什么时候都能吸，饭每天只能吃三次。
小弟子化悲愤为食欲，火速清空饭碗，恋恋不舍地看看师兄，蔫哒哒地退下了。
徐泱没注意，冲四处张望，试图找出一个闹事弟子的坂修士招手：“坂修士，过来呀。”
替我镇压弟子。
坂修士高贵冷艳地哼一声，扭着一身腱子肉坐到小板凳上。
小板凳吱呀一声，稳稳立住了。
郁绯打开食盒，里面是常见的菜色：一份灵米，炸肉和鸡汤丸子。
徐泱示意他自己吃，扭头和一脸不耐烦的老坂聊上了。
“膳食堂可有什么短缺啊？”他热心地问。
“缺灵石。”坂修士倪他一眼。
徐泱立马住嘴，都缺灵石，灵佑长老都为灵石吹枕头风了。
他不说，坂修士可来劲了：“徐首席，膳食堂马上维持不住生计啦。”
徐泱让他看看这一群群吃得如痴如醉的弟子，哪里有维持不住的样子。
“哎，最后的午餐。”虎背熊腰的修士摸摸不存在的眼泪，哽咽解释：“没灵石啦，最后一顿吃得好点，能撑几天。”
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的徐泱：……
宗门自给自足，做饭的食修都是只用贡献点的弟子，要什么灵石？
坂修士掏出一沓账本：“你看，每位长老都有花费外面的食材调料，这我们可没法自己种；还有时不时的客人，一桌席面总不能只用东宵食材吧，买点好的又是巨大的支出……”
徐泱听得心痛，他每天除了两壶灵茶别无花费，再细数账本上的支出——花销最大的明显是他敬爱的师尊，几百灵石的点心说要就要，时不时摆一张席面自饮自酌，喝的酒都是数千灵石一壶……
偏偏此人正事一点不干，天天谈情说爱，甚至连道侣都哄不好——直接助力道侣弃情绝爱飞升了。
“砍了！”徐泱怒火中烧，“以后宗主再来吃茶，直接推出去！”
“他一个人抵过其他长老两倍，砍了他的用度，膳食堂就能宽裕许多！”
适时郁绯放下筷子，徐泱拉着只用吃一点基础灵食十分好养的小师弟气势汹汹地出去，他需要找一个明明坐拥历代宗主私库，偏偏还要占公账便宜的人谈谈心。
坂修士乐呵呵地收起账本，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好走，不送哈。”
————
药峰。
顾弱水捏着银针，正在给铜人扎针。如今医修多用灵气凝针，可他从小身体脆弱，不能大量使用灵气，故而练习针法还是用打好的银针。
“顾二！顾二！”急躁的声音在门外。
顾弱水手一颤，纤细的银针被捏弯了。
这是第几次了！
素来温和待人的医修融掉银针，狞笑开门：“阮大，你犯病了。”
“这倒没有，多谢你关心。”阮家大哥憨厚道。
“只是到了午时，我弟弟还没辟谷，之前都是由母亲喂些流食。”
阮大期盼地看着顾弱水：“你能喂喂我弟弟么？”
顾弱水白他一眼：“你才是亲哥哥吧！”
“我笨手笨脚，”阮大不好意思地说，“只能喂到软软脸上，洒了好几次。”
就那小孩子娇嫩的脸，顾弱水忍不住想，洒了几次，再被他亲大哥粗鲁地擦几次。
啧啧，兄弟情深啊。
“行了，你准备的还有流食么，我试试。”
一想到那小孩还是被他弟推倒的，如今他弟活蹦乱跳，这孩子却生死不知地躺在床上，还经受了亲哥爱的洗礼，顾弱水心下不忍，抱着药箱去了。
阮软躺在床上，原本白嫩小脸一片通红，顾弱水先把他抱在怀里：“吃的呢？”
阮大端来一大盆糊糊。
“这就是了。你们东宵可真好客，我就端着一碗米糊，还有弟子要起身送我。”
顾弱水眼角抽搐：可能不是送客，是好心弟子怕客人直接被食堂老坂打出去，而试图用肉身维护东宵美名。
毕竟可是这么一“碗”啊。
他用来熬药的锅都没有这一“碗”能装。
阮大递过来小勺子，期待地盯着顾弱水。
顾弱水僵硬地从“碗”里倒出来一小碗，舀出一勺，温柔地晕在怀中孩子的小嘴上。
小孩昏迷不肯吃，米糊粘在嘴角，顾弱水就轻轻擦去，再一次尝试。
阮大还没见过这么喂的，紧紧盯着幺弟的嘴，看到一次又一次失败，心情急躁，恨不得掰开弟弟嘴直接倒进去。
顾弱水仍然不紧不慢尝试，灵佑长老说了，这孩子是有意识，只是不肯醒，硬灌下去只怕他更抗拒醒来。
终于，浅色的嘴唇张开一条小缝，米糊顺着流下去，喂食也步入正轨。
喂了有两刻钟，顾弱水摸摸小孩圆滚滚的肚子，放下小勺，把人交到阮大手上。
作为亲大哥的阮大，津津有味地看着幺弟从抗拒到接受米糊，一转眼，幺弟跑到他手上了，只能僵硬地抱着柔软的孩子。
顾弱水慢慢擦拭手指，“你弟弟吃好了，抱着他去消消食。”
阮大一脸震惊，他弟可还昏着呢。
“爱去不去，回头你弟弟醒了胃疼可别找我。”顾弱水拎着药箱要走。
“哎哎哎！顾二，我弟弟晚上还有一顿……”憨厚的青年立马拦住他。
顾弱水倪他一眼，阮大期期艾艾：“我母亲明天就来了。”
“晚上记得敲门。”
还有一次，也不算麻烦，顾弱水就应了。
“多谢你啊顾二！”阮大灿烂一笑。
可惜医修只回头又重复一遍：
“敲门！”
“好嘞！”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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