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对家呢》小鹿不麋鹿

63、第 63 章：星星属于他

　　纪家和虞家约好周六晚上一起吃饭，江远星和虞寒山到的时候，两家人已经都到了。
　　虞寒山和江远星到的时候，虞父和纪父在谈各自近期的工作，虞母和林菁从拍卖会聊到了自家藏品；虞寒青和纪堂临在聊育儿，程悦怡和乐绮在聊她们新买的包。他们甚至连礼物都相互赠送完了，全场闲着没人聊天，只能吃水果和零食的只有虞松程。
　　两家人之前都相互认识，只是因为业务并无联系，所以一直不太熟。但后来因为两个孩子的关系，他们私下又多做了些了解，因此聊起来也是十分热闹的。
　　两人到了之后大家终于停住了话头，先是对着对方孩子表达了想念和喜爱，再对着自家孩子嘘寒问暖一番，聊天的话题始终围绕着虞寒山和江远星。
　　吃到一半，虞寒山给自己倒了满杯的酒，拿着酒杯站了起来。
　　大家停住话头，等他说话。
　　“叔叔阿姨，我敬你们一杯，”虞寒山对着纪父纪母将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转向自己的爸妈，“爸妈，这杯我代远星敬你们。”
　　江远星在桌下拉了拉他的手，觉得这杯酒该自己来喝才是，但虞寒山没打算让他喝。
　　“你身体不好，喝一口意思意思就好。”他帮江远星倒了酒，当真只有一小口。
　　江远星接过杯子站起来，两人一起敬了酒。
　　虞寒山又倒了满满一杯酒。
　　“今天这顿饭的意思呢，我家里都清楚，也都支持我。我跟远星求婚了，”虞寒山等了两秒，见没人说话，他就继续说，“我可以笃定地说，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了。从认识他开始，我的未来伴侣就从没有过第二人选。无论是人或事，只要是关于他的，在我心里就永远排在首位。”
　　虞寒山说着反握住了江远星的手，他不太擅长把自己的感情说给别人听，来之前打了满腹草稿，现在也没用上。
　　“我可能做得还不够好，但我会去学，绝不会让远星受委屈。这第三杯酒，我就是想改个口，以后跟着远星叫舅舅、舅妈。”虞寒山说完，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虞父虞母就看着他喝，也不阻止。
　　江远星不顾他的阻拦，自己倒了一杯酒。
　　“伯父伯母，我也会对他很好很好的，”他说着看向了自己的舅舅、舅妈说，“舅舅、舅妈，我要跟他结婚。”不是想，是要！
　　林菁看着他把酒干了，红着眼睛笑了起来。
　　“星崽，虽然你不是我生的，但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在我和你舅舅心里，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孩子。我们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幸福。”林菁说着看向虞寒山，“寒山，我们什么也不求，只求你对星崽好。”
　　虞寒山坚定地道：“我会的。”
　　“行了，都坐下吧，我们要是不答应的话，今天也不会坐在这了。”纪父抬抬手往下压，“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对星崽不好了，我们可不会放过你。当然，星崽做错了事，你也可以来找我们告状。”
　　虞寒山大大松了口气，笑着道：“星崽不会做错事的，我也不会对他不好。”
　　“你们结婚，我能当花童吗？”一晚上都在试图加入聊天的虞松程终于插上话了。
　　江远星大方道：“求之不得！”
　　乐绮笑眯了眼：“你们如果工作太忙，婚礼可以晚两年再办，到时候，还会多一个小花童哟~”
　　她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
　　气氛大好，吃完了饭时间还不到十点，大家就商量着去茶楼喝茶。
　　刚打开包厢门，江远星就看到了满脸冷淡的纪蕴。一瞬间，气氛都沉默了下去。竟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最后先开口的居然是虞寒山。
　　“阿姨，好久不见。”
　　江远星觉得过了很久，其实也不过两分钟。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回到包厢里重新坐下了。
　　“星崽，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诉妈妈吗？”
　　江远星握紧了虞寒山的手，面无表情地解释：“我在群里说了，希望大家都能抽出时间过来，我还@了全体成员。”
　　纪蕴有些难堪的质问他：“你不是应该单独跟妈妈说一声吗？应该跟妈妈协商一下时间的。”
　　“然后呢？”江远星反问到，“我不认为你能够抽出时间，或者说，我不认为你能够说出我想听的话。”
　　就像上次一样，那么长时间都没打过电话了，一通话就是想让他去跟林书音接触。江远星不认为短短十来天的时间，纪蕴就自己想通了，不然在他把消息发到群里的时候，纪蕴也不会当做没看见。
　　她大概是觉得，只要她不说话，不到场，这顿饭就吃不下去，他们的事也不算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同吧？
　　纪蕴嗫嚅半晌，才略显慌乱地笑着说：“星崽，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我知道，你祝福我们，我就觉得很幸福了。我认为自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幸福的。”
　　纪蕴像是被江远星这句话伤害到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远星，固执地说：“可是妈妈才是最爱你的，你是我生的，你怎么能这样跟妈妈说话？”
　　江远星终于笑了，但却是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
　　“是吗？可是被爱着没什么了不起的，被坚定的选择才了不起，不是吗？”江远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更难堪的话说了出来，“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儿子，你说你爱我！可是，我幼儿园的时候是司机每天接送我，住家阿姨照顾我；小学的时候是舅舅、舅妈在操心我；初高中是他在陪伴我！到了大学，我终于跟你待在一起了，结果呢？”
　　他幼儿园的时候，纪蕴想要重新跳舞，于是她把大半的心思都投入到了事业当中；他刚上小学的时候，纪蕴离婚了也没告诉他，他甚至还在江家住了六年；他小学毕业的时候，纪蕴再婚了，她把精力投入到了新的家庭里；到了大学，纪蕴终于愿意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了，他却患上了抑郁症。
　　虞寒山听得眉头直皱，将手抽出来揽住了江远星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过去反握住江远星的手。无声地给他依靠。
　　纪蕴慌了神。
　　她一直以为江远星没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他一直记着，只是从来不说。
　　“星崽，对不起，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真的只是希望你过得幸福啊！”纪蕴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如果真的希望我幸福，就应该祝福我们，因为只要跟他待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幸福。说句实话，我倒宁愿你今天没有出现。”好好的气氛，她一出现就把场面搞得这么难堪。
　　江远星现在根本不敢看虞父虞母的表情，更不敢看虞寒山。他刚刚还满心欢喜地说着自己会对虞寒山好，还在幻想着他们的未来，现在却……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虞寒山揽着他的手臂更用力了。
　　“阿姨，我一直很尊重您，因为您是远星的妈妈。我并不是要您现在就认可我，但我希望您能尊重远星，他是个成年人，他有权利对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
　　纪父叹了口气说：“小蕴，你任性了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当年你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我也只是规劝，并没有阻止你。现在到了星崽，我认为你也应该让他自己选择。而且，他认为他的眼光比你的好。老大，送你姑姑回去休息吧。”
　　纪蕴没再反驳，很快就被纪堂临和乐绮带走了。
　　茶是喝不成了，但分别前虞父虞母拉着江远星安慰了很久，只说自己很期待他们结婚，还让他们抽时间再去家里吃饭，面上不带任何的隔阂。但江远星还是认认真真的跟他们道了歉。纪父纪母也跟着赔罪。
　　纪蕴离开后，两家之间的氛围总算恢复了不少。
　　虞寒山和江远星表示他们的人生他们自己负责，婚是一定要结的，并且会尽快找时间去领证。
　　纪父纪母因为纪蕴的关系，倒是想让江远星再等等，等纪蕴松口再做决定，毕竟她也是江远星的母亲。可是看着两人之间无声的默契，也知道那些话还是不说为好。因为就算是说了江远星也不会答应，反而还会让江远星跟他们也生出嫌隙。
　　车上，江远星把之前纪蕴给他打电话的事说了。
　　“所以这是我一求婚你就答应的原因？你怕阿姨不同意？怕夜长梦多？还是怕时间久了自己会因为阿姨的话动摇？”虞寒山一直握着江远星的手，轻拍着安慰他。
　　江远星摇头否认：“都不是，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也还是会答应的。我想跟你结婚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变。”
　　虞寒山揽着江远星，让江远星半靠在他身上，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谢谢你愿意选择我。”
　　江远星轻笑着回答：“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司机把他们送回了京和壹号，两人洗完澡就睡觉了，因为第二天还要赶飞机，他们这次要去B国。
　　江远星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收到了纪蕴的信息，通篇都是在跟江远星道歉，她最后表示，只要江远星觉得幸福，那么他跟谁在一起自己都不会反对了。她还让江远星有时间带着虞寒山一起见一面，想当面跟他们道歉。
　　江远星怀疑纪蕴一晚没睡。
　　事实上她确实是一晚没睡，她在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哭，乐绮在孕期，本来就容易被别人的情绪感染，听着她哭就也想哭，但她是想为江远星哭。
　　纪堂临喝了酒，开车的人就是乐绮，纪堂临看着乐绮情绪有点不稳了，纪蕴又一直劝不动，就语气不明地说了一句：“姑姑，你真的不知道星崽为什么会生病吗？”
　　就算江远星不说，他也看出来了，今天江远星的那番话，更是让他笃定，江远星会生病就是因为纪蕴。不知道纪蕴给了他多大的压力，能让他病成那样。他也同样清楚，虞寒山就是江远星的药，只有待在虞寒山身边，江远星才能开心、健康。
　　纪堂临说出这句话，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纪蕴的太阳穴上，她脑袋一阵阵发晕，眼神闪躲着，不愿承认。
　　她就是知道，所以才会一直把江远星困在B国，困在她身边。但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江远星居然还喜欢虞寒山，虞寒山也没有放弃江远星。
　　纪堂临没给她否认的机会，冷然道：“姑姑如果不想彻底失去星崽，就更应该尊重他。您难道看不出来现在在星崽心中，什么是最重要的吗？姑姑，别再一错再错了，别再把星崽越推越远了。”
　　“姑姑，他病了一次，好不容易恢复了。那几年太辛苦，别再让他难过了。”
　　纪蕴不哭了，她回去之后想了大半夜，惊觉自己这些年真的在把江远星越推越远。江远星从一开始的孺慕，到后来的疏离……再到现在的诘问，就是她犯错的证明。她的儿子，从来没有用那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也从来没有用那样的态度对待过她，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删删改改，给江远星发了一大段话，想要把两人的关系拉回昨晚之前。她不祈求江远星能放下所有，只希望江远星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弥补曾经自己的忽视给江远星带去的伤害。
　　江远星看完了，回复她。
　　【星崽】您的歉意我们收到了，见面的事情再说吧，我们还有工作。
　　【妈妈】：好，那你们先忙。
　　江远星想了想，低头打字。
　　【星崽】：我跟他已经打算领证了。
　　江远星的本意是想告诉纪蕴：不要再跟他说一些无用的话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更不会放弃虞寒山。
　　纪蕴果然没立刻回复他，但在江远星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纪蕴回复他了。没有反对，也没有劝江远星再好好想想。
　　【妈妈】：这么着急吗？户口本还在B国。如果你真的考虑好了，妈妈回去寄回国给你？
　　她不按套路出牌，江远星一时间也愣住了。
　　【星崽】：您真的同意了吗？
　　【妈妈】：妈妈只希望你能幸福，我希望我的儿子不要跟我越走越远了。
　　她早该想通的。
　　【星崽】：我们等会儿就飞B国了，这一期的综艺正好要在B国录制。
　　【妈妈】：那等你们录制结束了，可以跟妈妈一起吃顿饭吗？妈妈顺便把户口本拿给你。
　　江远星想了想，回了个“我会自己去拿。吃饭的话，等我工作结束之后再说吧”。
　　江远星激动地把手机递给虞寒山看。
　　“我想先把户口本拿到手，以防万一。”
　　虞寒山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那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去领证。”他真的恨不得原地结婚。
　　“你挑个时间吧。”
　　“你确定？”
　　江远星点点头：“确定以及十分肯定，找个没工作的时间，我们去结婚吧。”
　　虞寒山心都热了起来，他抬手捂住了江远星的眼睛。
　　“崽崽，别这样看我。”江远星眼中闪着细碎的星光，眼神中有愉悦，有安宁，更多的是爱。好像他的眼中除了自己以外再容不下其他了。
　　虞寒山硬生生被他看得抬起了“头”。要不是待会儿还得赶飞机，明天还有工作，他真的很想很想把江远星给办了。
　　“崽崽，”虞寒山贴近江远星的耳朵，湿热地气息喷洒上去，江远星的耳尖蓦然红了起来，他勾了勾嘴角，带着点诱哄地问，“结婚之后，我能玩你的吧？不玩腿，就玩你。”
　　江远星不止耳朵，连脸颊和脖子都红了起来，好像虞寒山此刻正在玩他一样。
　　虞寒山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地推开自己，或者说自己不正经之类的。
　　但是江远星沉默了一会儿居然点点头说：“你做好功课，学会了就可以。”隔了两秒他又补充道，“没结婚也可以的。”
　　虞寒山知道江远星是愿意接受自己的，但他没想到江远星居然会说出来。
　　其实江远星还挺想尝试的，但是虞寒山从没主动提过，每次都是动动手，最多就玩玩他的腿，他自然也不好意思主动提，不然显得他多着急似的。
　　反正现在虞寒山还捂着他的眼睛，又是虞寒山主动提起来的，他自然没这么不好意思了。
　　“艹！”虞寒山忍不住低咒一声，心道：老子真不想录什么节目了！
　　“9月1号去领证，可以吗？”
　　今天是8月27号。他们录节目需要三天，星期四回国，星期五正好去领证。
　　“好。”
　　晨光熹微，虞寒山坐在落地窗前吻了他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