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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杯 ...


  •   周榆白坐在卡座里,陈叙博看出来他就快爆发的怒气,赶紧凑上去压低声音说,可酒吧音乐震天响,周榆白没听清,头疼。
      陈叙博凑得更近:“就当玩一会儿喽。”

      怎么玩?
      周榆白缩在边缘,认识的兄弟花蝴蝶一样到处飞。就剩艺术学院的几个女生,有事没事就往边上蹭,好几次光裸的大腿蹭上他随意搭在腿边的手。
      他屁股都快悬空了,弄得他火大。
      要不是陈叙博一直在这和王锦慈找话题,拽着他,他早走了。

      王锦慈来之前对周逾白只有一点意思,他的传闻很多,MIT毕业却来南大念研究生,帅就不用说了有眼睛都看得出来,性子桀骜,甚至有些自负,但恃才傲物嘛可以理解。
      知道他主动约自己,王锦慈兴趣淡了点,但还是来了,想亲眼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和传闻无差,这么近距离看下来比网上po的照片和远远一眼都帅得多。从她到球馆就在等他主动来找她说话,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她主动上前说:“我不喝奶茶也不喝碳酸饮料,下次你可以给我买水。”
      这样的暗示已经是她能抛出最大的诚意。
      却不想周榆白在回消息,肩膀上搭了块白毛巾,手肘撑在膝盖上,闻言侧头看她:“你是谁?”王锦慈一口气噎住,不上不下的,还是陈叙博赶上来急忙把人拉走:“上了上了。”
      真的是他约的吗?王锦慈想。
      不过不重要了,此刻看着怎么弄都不搭理人的冷淡男人,胜负欲突然就上来了,征服的过程更有趣。
      她忽然很想看他这样的人臣服一个人的样子。

      她手一动,却见他突然站起身来,视线落在舞池中央的雅座,那有男人的表演,很妖媚没骨头一样。
      “你想跳舞吗?我可以和你一起。”

      周榆白视线落定,不回话,忽然抿唇一语不发地拿起衣服就走。
      王锦慈错愕撂得明白。
      陈叙博起身“喂”了声,隐没在震燥喧闹的音乐声中无人回复。

      -

      舒嘉芙刚拒绝了又一个来邀请她跳舞的男人,倒不是放不开,而是她嘴挑,丑得吃不下。这世界上的男人没一个不自信的,只要双腿站在地面上,就能觉得自己可以让女人为之倾倒。
      全都是一坨狗屎。
      她托着脸喝了口酒,就见祝愿回来了,也是觉得没意思:“怎么今晚一个帅的都没有。”
      舒嘉芙说:“还好我对男人没有期待。”
      祝愿说:“算了,当玩玩喽。”
      舒嘉芙不太乐意,一堆的丑男人,说不定还会被揩油,坐着没动,就光喝了。祝愿拖着她走:“好啦,也不一定真就没带劲的呗。”
      舒嘉芙都懒得去看,想也知道是她骗她起身的借口。

      鱼龙混杂的地方,意料之中烟味和汗味,舒嘉芙其实不太懂这些乐子在哪。大学时期也有人热衷于带她进各种声色犬马的场所,恶趣味的看她无所适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即便身陷霓虹销金窟也再难现当初羞怯的微笑。

      她皮肤白身材也好,平时都穿舒服休闲的衣服,但这种性感凸显曲线的或许更适合她。
      舒嘉芙没动,但也没再一个人坐那,有人抬了酒过来搭讪,眉清目秀相对顺眼,她愿意主导聊天的时候气氛总是好的。
      他挪近了点,手搭上来。
      又过了会,趁着热络逐渐向下,舒嘉芙有些厌恶,巧妙一躲,离远一些。

      男人不解,想去拉她的手。
      不明白怎么忽然这样。
      却陡然被一只手钳制住,他倒抽一口冷气。

      “她不想,你看不到吗?”
      来人手上的力道不容小觑。眉目冷峻藏着股狠戾,就掰开他的手杵在沙发和桌子的中间。
      本就是怡情而已,没必要闹起来,那人脸上露出惋惜,很快起身去了别处。

      舒嘉芙头有点晕,手腕被握住,挣了两下没挣开,她侧了侧头,有人蹲在身前,克莱因蓝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棱角雕琢得愈发锋利也愈发冷硬,舒嘉芙喊了声:“周榆白?”
      下一秒,男人紧绷的唇角忽的柔和开,好像那一瞬间的睥睨只是错觉,可这切换他明显也不熟练,漏了些马脚。
      他松开手,人畜无害的笑着:“姐姐,我手机没电了,你能帮我叫个车吗?”

      舒嘉芙压下怪异感,酒的后劲上来了,她伸手摸腰间,没有口袋,只摸到自己裸、露的肌肤。
      “等等。”
      舒嘉芙倾身去够边缘缝里包:“我开车来的,待会送你。”

      周榆白说好,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香槟杯里的酒洒出来几滴,流过手背,周榆白抽了两张纸给她擦拭:“可是姐姐你喝酒了。”
      舒嘉芙脑袋昏昏的,有些发懵,不知道是酒还是那堆男人熏的,看着他擦手的动作没动,她勾起唇,不答反问:“和朋友来的?”
      周榆白说实话:“嗯,陈叙博带我来的。”
      倒像是撇清关系,自证清白。

      “你的东西落我车里了。”
      “是吗?”周逾白恍若未觉,自然道:“什么东西啊。”
      舒嘉芙不动声色的笑:“耳机。”
      他点头,说难怪找不到了。

      这种伎俩很容易被看穿。
      舒嘉芙不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

      舒嘉芙看着他的脸,起了些逗小孩的心思:“你手好热。”
      周榆白一顿:“姐姐,你喝醉了。”

      “或许吧。”舒嘉芙坐着,他蹲着,两人视线平齐,轻松伸手勾住他的脖颈。
      他比今晚台上的那些男人更引诱人,干净清爽,没有浓郁的香水味熏得头疼:“来这儿想找什么?”
      “找你。”
      “找我?”舒嘉芙额头碰了碰他的,磨着他的鼻尖:“想干嘛。”
      他不敢动,呼吸都停滞了。舒嘉芙说:“弟弟这么乖,真的假的?”

      “姐姐觉得我不乖吗?”
      两人无声的对峙。
      那指尖顺着胸膛往下,封层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周榆白这会子是真紧张,没装乖。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不会惊扰她,又怕木讷会让她觉得无趣抽身离开了,于是只能动了动手指,然后扶住她的肩,触手一片光滑细腻。
      他喉咙滚动,紧紧攥成拳,额角青筋凸起。

      舒嘉芙盯了一阵,打定主意试探,反正酒劲儿在,明天起来翻篇说不记得了,她不会觉得尴尬。
      可他憋了半天没有动作,反倒是把脸涨得通红。
      舒嘉芙怕孩子憋坏了,收回手,但头晕,蹭在他肩头,挑逗的指尖收回去了,拽住他腰侧的衣服:“有点晕。”

      周榆白忽然开口:“刚刚台上跳舞的人一晚上多少钱姐姐知道吗?”
      舒嘉芙怎么知道:“五位数吧。”
      周榆白低声蛊惑:“我只要五十。”
      舒嘉芙盯着他看,一瞬不移,他还是露陷了。
      就要松手离开,周榆白低头,冲她笑得特别无害:“就能让你靠着帅哥缓酒劲儿。”

      “……”

      臭屁点在这个年纪能被叫做轻狂,稍微还带了点可爱,舒嘉芙可能真的醉了,该死的不长记性。
      她又想谈恋爱了。

      舒嘉芙酒品很好,这点量微醺往上走一点,她最喜欢的状态。
      祝愿从外面鬼混回来,脸喝得红彤彤的,说着要带舒嘉芙玩尽兴,看上去自己玩高了。舒嘉芙上前托她,今天不早了,她不打算回去了,已经发消息在亲亲一家人里报备过。她和周榆白合力将人送上车,周榆白也喝酒了,舒嘉芙叫了代驾,觉得待车里胸口闷,就站车门外等着。

      晚风习习,不见月,云遮雾罩。靠在车门处,抱臂依靠着,路过的男人频频回头,舒嘉芙就不爽的竖中指。
      成年人喜欢喝酒,或许不是爱酒本身,是喜欢酒后的感觉,肆无忌惮,洒脱快活,丢掉束缚、体面和礼节,不爽就操翻整个世界。

      周榆白从一家便利店出来,手上拿着矿泉水和牛奶,还有个方形的小盒子。
      他走近,将牛奶递给她,那个小盒子撕开塑料包膜,倒扣处一颗糖在手心,周榆白递过来:“解酒糖,含在嘴里就好。”
      舒嘉芙用嘴接了,周榆白的手下意识收紧,就捏住她的脸,软软的。

      他迅速松手:“不是故意的。”
      舒嘉芙今晚就是想逗他:“可我是故意的。”
      周榆白的羞涩恰到好处,要么是惯犯要么是真的纯情,舒嘉芙就要走近两步,就听“嘭”的一声,祝愿的脸贴在车窗挤压的变形:“嘉嘉,代驾来了吗?诶,”
      她还记得怎么降下车窗,脸没移开就这么贴着,搓出一阵响,舒嘉芙看得脸疼,祝愿指着她身边的周榆白:“代驾吗?这么帅,快来快来,姐姐好好看看你。”
      周榆白不动,还往舒嘉芙身后躲,眼睛看着那边:“你朋友也醉了。”

      “你跑什么,诶,怎么变多了,你怎么还有个长头发的脑袋啊?第二人格吗?这么漂亮,快过来姐姐亲亲。”
      舒嘉芙上前,也没嫌她丢人,将她的头扶正回去,正想打电话问代驾什么时候来。就有一个穿着平台衣服的小哥过来,说了尾号确认了雇主。

      舒嘉芙上了后座,扶起东倒西歪的祝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周榆白也上来了,舒嘉芙看他一眼,周榆白说:“小男孩半夜找代驾,坐副驾驶很危险的。”
      这话别人说舒嘉芙可能不信,但周榆白这张脸很有说服力,她往里挪了挪屁股让出空间来。

      她的车是辆白色suv,后排的位置很宽敞,祝愿还辣评过以后和老公在这玩野的也挺适合。三人的话原是绰绰有余,坏就坏在祝愿现在是个醉鬼,舒嘉芙也还在劲头上,而且那解酒糖怎么越吃越醉。
      于是周榆白坐着丁大点地方,肩膀上靠着舒嘉芙的头,舒嘉芙的肩上又靠着祝愿。
      陈叙博打来视频问他去哪了一看这画面,酒差点喷出来:“你们仨演燃冬呢?”
      周榆白说:“演也是带你一块。”
      “谢邀了,不感兴趣。”陈叙博问:“你怎么和我姐在一起?”

      舒嘉芙朦朦胧胧听见陈叙博的声音,一睁眼就看见他的脸,抓住那只握着手机的手凑过去:“陈叙博,明天来家把你的衣服拿走。再帮我捎个东西给周榆白。”
      前半句陈叙博还在说好,后半句他就问:“几杯啊姐,周榆白不在你边上吗?”

      舒嘉芙抓着手,脸凑近,几乎贴着鼻尖,细细看一圈:“真是诶。”
      她解开安全带,起身够后车厢的东西:“我有东西给你。”
      祝愿的脑袋掉下来,砸在座位上,“唔”了声,只穿了件吊带裙,周榆白脱了外套盖她身上。
      又伸出手围住身旁不安分的舒嘉芙,真怕她摔了。

      他一伸手给陈叙博看着急了:“靠,周榆白,你照顾好我姐啊,出问题我二姨能给我揍死。”
      “知道了。挂了。”

      舒嘉芙摸半天,没摸着,她有些泄气的趴在靠背上,跪着的姿势,裸露的的背上蝴蝶骨凸起,似即将振翅,易折且妖冶,周逾白攥拳。舒嘉芙小声说:“找不到了。”
      周榆白凑近:“什么?”
      “蛋糕,送周榆白。”

      说完这一句,舒嘉芙的手滑下去,落在周榆白的腿上。人也歪歪扭扭的要倒,周榆白伸手拦住,兵荒马乱间不小心触到她的腰。
      可耻得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他闭眼,将她抱着坐端正,祝愿扭了扭,整个人占据了后座空余的全部位置躺倒着。周榆白腾不出手,只能将舒嘉芙抱在怀里。
      其实花点时间费点精神调整祝愿的位置,也行。但他没有。是他卑劣的心思。他唾弃自己,却又下作的没动。

      舒嘉芙不老实,手环住他的脖子,坐的位置也很刁钻,惹得周榆白难忍得倒抽一口气。不是吃了解酒药么,周榆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试探他,只能拦着她的腰,动了动腿,极力掩盖。
      想到这,他伸手去摸口袋,发现盖在祝愿身上,周榆白:“靠。”
      语气词,舒嘉芙却靠过来,不耐烦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靠了,别吵。”

      “……”
      真他妈致命啊,周榆白觉得自己在自讨苦吃。

      光怪陆离的街灯掠过,重重叠叠落在她的面中,挺翘的鼻,红唇翕动,来自前窗的风吹拂,发丝扬动几缕,剐蹭到手臂,微痒,她是晴雪之日的一点红梅,美不胜收。
      周榆白不自觉屏住呼吸。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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