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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妮娜 ...

  •   “那孩子怎么样?”

      “已经醒了,但……”

      房间门推开的那一瞬归邪才算明白布雷拉那没有说出来的话,一走进去就避开了迎面飞来的铁盆,板凳,杯子,盘子,枕头这些毫无威力的暗器,这孩子醒来就在这个陌生环境而歇斯底里,因为不能伤害这个孩子,所以布雷拉一直在外面等她回来。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那孩子见没有一样东西打中归邪,只得害怕的不断后退贴着墙壁颤抖,余光见到归邪已经来到面前举起了手,阴影落下的瞬间她绝望的闭上了眼,如果是过去不听话的反抗得到的只是一顿暴打,紧闭着眼不敢睁开的她却迟迟没有等到记忆里的疼痛,那只手落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抚摸,只有一种温暖的感觉顺着被触碰的地方传达到内心。

      女孩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就看见对方正抚摸自己的发顶,动作十分轻柔,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在过去不断的被虐待多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我不会伤害你,不会杀死你。”

      女孩似乎不敢相信对方会这样放过她,“为,为什么?……我,我攻击了您。”说完她再度蜷缩起自己,唯恐归邪的手会在下一刻变成拳揍在她身上,或者说她已经准备好挨揍了。

      “因为你想要活下去的心情,让我有所触动吧。”归邪紧抿的唇轻扬,冷漠的面容因为这笑容也变得柔和了几分,“所以有点不想让你死了。”

      布雷拉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到归邪的笑容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被改造成机械的身体应该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了才对,可是看到归邪对待这个孩子态度,已经空荡荡的胸膛,那本该有颗心脏的地方竟然有了几分不适,这是嫉妒吗,嫉妒那孩子能够得到归邪的笑容?

      “要不要,和我一起活下去?做我的家人?”看着这个孩子,看着她拼命活下去的样子,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是和曾经的自己不同,她还有拥有幸福未来的权利,这样一想竟不禁有些羡慕,归邪在女孩面前卸下了防备,也许这就是一个在黑暗中活着的人决不允许的软弱,但是太累了,伸手滑过女孩的脸颊,微笑着说,“为什么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其实我也很惊讶,你还想要杀了我吗?”

      女孩泪水再度流了出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眼前这个收容自己,没有伤害自己的人而流,归邪的表情布雷拉看不见也无法从女孩的表情中猜测,就连那女孩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只是看到了归邪表情的那一瞬间有种疼痛从内心蔓延开来,那是一种孤独的绝望,好像已经沉浸在黑暗中再无法获得救赎。

      女孩在归邪收回手的时候猛然抱住了她,哽咽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断的摇头。

      “真羡慕你那样想要活下去的信念,我拼命的想要活下去,但是除了憎恨,什么理由都没有找到。”

      “没,没有关系,只要是姐姐的话,只要是姐姐的话,先活下去,理由什么的,只要活下去再找就好了……”

      女孩说出了让归邪震惊的话语,是啊,只要活下去,只要还存在,那么自己的理由,一定是可以找到的,“是啊,你说的没错。”

      女孩没有看见那一瞬间,归邪面对黑暗的阴影,眼眸重新被冰覆盖。
      在女孩抬头以前,归邪又重新柔和了神情,“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只有,只有号码……”

      “那么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做妮娜,我……你可以叫我归邪,也可以叫我姐姐。”归邪的神色有瞬间的变换,很快恢复常态,“我身后的这个人是布雷拉,我保证他不会伤害你,从今天起你将是我的家人。”

      “真的吗?我也可以拥有家?我真的可以成为姐姐大人的家人吗?”

      “不相信吗?”

      妮娜连忙摇头,虽然见到布雷拉还是会本能的害怕,但是只要是归邪说的她就愿意无条件相信。

      归邪点头,然后转向布雷拉,“ 给妮娜准备身份证明,让她转入我所在学校的小学部。”

      “是。”

      妮娜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幸福,有家,有家人,还可以上学。
      因为太幸福了而让她更加害怕这幸福只是一场幻觉,导致睡觉的时候还像个无尾熊紧抱着归邪不肯放开,唯恐一放开归邪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接受妮娜是一回事,被妮娜抱着睡是另一回事。
      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归邪都是一个人,从没有人能够活着近她的身,更别说像这样被人抱着,结果就是妮娜睡得香甜她却一个晚上都没有合眼。

      第二天归邪干脆的翘了上午的课在天台补眠,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当她睁开眼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有一个紫红色的蛋握在掌心中。
      她确定没有人来过这个天台,因为无论她有多么疲惫,只要有人靠近她就会立刻惊醒,更别说将蛋放在她手中,那么这个手掌大的奇怪鸡蛋是哪来的?

      阿夜飞上天台就意外的看见了归邪手的蛋,不由惊呼,“你怎么会有!”

      紫红色的蛋瞬间消失在归邪的手中,阿夜扑空的同时因为惯性直冲冲的撞到了地面上,跌得惨不忍睹,当它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还晃荡了两圈,脑袋上甚至有星星再转,眼见着阿夜站不稳又要摔倒的瞬间,归邪及时将它拎起来放在手中才幸免于难。

      面对非人类的阿夜,归邪的耐心要比往常好,“你不是一直跟在月咏几斗身边的小家伙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阿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就立刻开始挣扎,“喵,原来你可以看到我,混蛋快放开我,放开我啊!”

      “诶,没错,我的确可以看到你。”归邪感到有趣的捏了捏手中的阿夜,“小家伙,你是迷路了?需要我把你送还给月咏几斗吗?”

      “什么小家伙,你才小家伙,我的名字是阿夜!快松开我喵!”

      “其实你不用特地送还给我,因为我已经来了。”一个噙着笑意的声音介入。
      听到这个声音的归邪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大了手力,险些掐死阿夜。

      “掐死我了,松手松手啊。”阿夜尖叫一声挣扎起来,月咏几斗顿时没有了漫不经心的姿态,显得有些惊慌。

      归邪带着凉薄的笑容回头,“要我还给你吗?也不是不可以,告诉我,这蛋是什么?”

      她抬手,那蛋静静的躺在手中,几斗眼眸骤缩,“你怎么会有?”

      “果然不是我错觉,她果然有,我就是看到了蛋才大意的被她抓住的。”阿夜嚷嚷了起来,“几斗!这蛋刚出生不久,说不定是[胚胎]!”

      “胚胎?”抓到了关键词的归邪更不打算放阿夜了,“若想要这小家伙安然无恙,就回答我的问题,这个蛋是什么,和上次袭击我的黑色蛋有什么关系,还有所谓的[胚胎]……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你的任务应该刚好就和它们有关吧?”

      “好吧,反正知道这么多了,都告诉你也无妨。”像是确定归邪不会动手伤害阿夜一样,几斗重新将手插入口袋恢复了淡然的姿态,“你手中的蛋是你理想中的自己,一旦对理想中的自己失望或者迷惘那颗蛋就会被染黑,而[胚胎]是我要寻找的,一个可以实现愿望的蛋。”

      “理想中的自己?”手一松,阿夜乘机肥回几斗身边。

      “几斗!”阿夜不敢置信,几斗也睁大了眼,那个有紫色的蛋在归邪手里逐渐被染黑,并且有龟裂的症状,眼见着里面的东西就要破壳而出,归邪握着蛋的手蓦然用力,蛋又重新合上,里面的人也给重新压了回去。

      归邪握着蛋还在不断用力,好像不将之捏碎不罢休般,蛋身已经被挤压得变形了还在苦苦支撑,感受手中蛋的挣扎,她扬起讽刺的笑容,咔嚓咔嚓,在几斗和阿夜震惊的眼中裂痕爬满了整个蛋,紧接发出惨烈的悲鸣硬生生被归邪捏得粉碎,细碎的粉末从她手指缝隙间簌簌落下。

      如果一个人的心灵之蛋碎裂,那么人会失去心而变得空洞,可是归邪就在几斗的面前亲自捏碎了蛋,毫不犹豫,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冰冷,好像从来没有过心一般。

      “啊,碎了,看起来应该不是你们所寻的胚胎啊。”归邪露出满含恶意的笑容,冰冷而讽刺,“理想中的自己?终究只是在和平天真的环境下筑造的无聊游戏吧?”

      几斗没有说话,即便逼着自己狠下心摧毁那些坏掉的蛋,也不可能再有朝一日变成归邪这样子吧。
      将理想中的自己毫不犹豫的否决,甚至连同没有孕育出来的陌生自己也不放过,毫不犹豫的碾碎,这是要何其果决的内心,才能这样狠心的对待自己?

      “理想终究不是现实,拥有理想这种东西,是代表怯懦,是弱小的凭依,我不需要让自己变弱的东西。”归邪收起了笑容,态度回到了最初的冷漠,甚至比最初相识更加冷漠,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活人应有的光芒,死寂深沉,“收起对我的好奇,离我远点,月咏几斗。”

      看着归邪转身的那一刻,他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她冷漠的话语,没有灵魂的眼眸,以及捏碎理想的动作,都仿佛在划清界限,要离开这个属于所有人唯独不属于她的世界。

      “几,几斗!”阿夜怎么也没有想到几斗会就那样冲上去。

      几斗无法忘记最初看到归邪的样子,她站在月色下发丝飞扬的瞬间,是那样的耀眼那样的美丽,她手中的双刀反射的光芒给她增添了冷漠,不可靠近的气质,每个夜晚闭上眼印在脑海里的就是那样一副景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无法不注意她。

      他还发现了被她压抑在眼眸深处的东西,尽管转瞬即逝,但是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时候归邪眼中的是恨意,一种让人寒彻心扉,触目惊心的恨意,却又是那样的痛苦,好像已经站在了穷途末路的绝境。

      猛然抓住了归邪的手,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先一步压制住她,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话堵在了唇舌间。这一切发生在瞬间,归邪没有想到几斗会这样突袭,一切反应都慢了一步,抬眼就对上月咏几斗的眼眸,里面没有平时的玩笑满是认真,宛如包容星辰的夜空,温柔而美丽。

      被这样的一双眼注视,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就连归邪也为那光芒震慑,有瞬间的失神,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在对方还没有吻得更深入的时候一脚踢过去。几斗噙着笑意,见归邪双眼微微睁大就知道她反应过来了,敏捷的拉开距离让她踢了一个空,“这就当你昨夜抓我尾巴的报偿好了。”

      归邪皱起了眉,她并没有因为被吻了一下就失态,只是没有想到之前还会为抓尾巴脸红的几斗会突然变得这么没脸没皮,“我说过不要再靠近我吧!”

      这的确是往常的月咏几斗会做的事情,他不会无缘无故吻一个女孩的嘴唇,就算开玩笑也从来不会开过界,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想通了一些事情,对于归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也可以全然不放在心上的微笑,“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已经对你产生了好奇,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当做没听到的。”

      开什么玩笑,归邪被他气的颤抖,黑色的眼眸因为极力克制杀意而泛着红光,“靠近我,你终有一日会后悔。”

      “那就到我后悔了之后再说吧,”几斗耸肩轻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否决理想中的自己,但是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可爱……”

      笑起来比较可爱?几斗的这句话让归邪眉头皱的更深。
      归邪最终甩门离去将月咏几斗一个人留在天台,因为她担心她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将对方撕了。

      路过钢琴房的时候归邪停下了脚步,也不知是谁在弹钢琴,从琴房中传出来琴音十分美好,让人产生一种漫步于云端的错觉,然而这旋律悦耳动听的同时又有种压抑很深的痛苦和悲哀。
      就像一个活在阴影中无法自救的人一样,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只能透过狭小的窗口看着外面自由的天空,归邪忽然很想见见这个人,想知道能弹出这旋律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音乐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这个人的内心想必也和这琴音一样,温柔而细腻,孤独而绝望。

      就在归邪靠在墙边时,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好奇的凑了过来,“归邪同学在这里做什么呢?在等人吗?”

      归邪觉得自己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却没想到除了月咏几斗外,还会有不长眼的人来和她搭话,“你是谁?”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结崎雏乃,新闻社社长。”少女听到归邪的问题丝毫不觉难堪或者尴尬,好像这在她意料之中,如果归邪认识她她反倒要惊讶了,“我和归邪同学是同班啦,不过第一天归邪同学看起来心情不好,不想说话的样子,所以我也就没来得及和归邪同学打招呼。”

      她现在看起来就像心情好,想说话的样子?归邪看着眼前这个十分自来熟的结崎雏乃,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不知为何感到刺眼。

      “啊,归邪同学莫非是等鸣海步同学吗?”结崎雏乃像是没有感觉到归邪的冷漠一样露出了十分意外的表情。

      “鸣海步?”

      “就是现在在琴房里弹琴的人啊,归邪同学站在这里不是在等他吗?”结崎雏乃敲了敲自己脑袋,十分可爱的动作,看似对猜错了而感到懊恼,但是没多久又猜道,“啊,归邪同学是听到了琴声对里面的人产生了好奇对不对?”

      结崎雏乃看到归邪挑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立刻兴致勃勃的说道,“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听到琴声被吸引的绝不会只会只有我一个人。”

      “我当初听到琴声就迫切的想要知道弹琴的人长得什么模样,推开门就看见鸣海步同学正坐在窗台上看风景,尽管每次问他都不承认有弹琴,但是每次都只有他一个人在琴房,弹琴的总不会是幽灵吧,所以绝对是他在弹琴没错。”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声,琴房内的琴音消失了,结崎雏乃却因说得兴起丝毫未觉,“归邪同学,你知道吗,我们班的鸣海步同学不但十项全能,更是名侦探鸣海清隆的弟弟哟,那个鸣海清隆啊……喂喂,人呢?”

      结崎雏乃的话太多了,归邪不准备继续听下去,对她而言只要知道那个少年叫做鸣海步,以及和自己一个班就够了,其他的她都不关心。

      结崎雏乃看着归邪离开的方向,郁闷的鼓起脸,“真是难相处的转学生。”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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