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类女尊]归邪》夜冥翼

12、第十二章 杀意

　　归邪坐在树上，阳光倾泻洒下，透过繁茂的枝叶，斑驳的落在她的身上手上，隐隐可以看见掩盖在长袖下白皙的手臂上，那黑色的宛如纹身的烙印。她睁开闭合的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对自己的手出神，随即抬头看天空，微微眯起眼。
　　校园祥和的环境，学生间喧闹的热络，明明她已经尽量避开，可是有些学生依旧会让她难以招架，置身在这种明媚的光芒中会让习惯了黑暗的她感到不安，好像这种祥和随时会化作危险的毒蛇咬上她的咽喉。

　　这时下方传来嘈杂的争吵声，归邪从上往下看去，是五个女孩子，其中四个女孩一起，把另一个女孩逼到了墙角，她们完全没有看到坐在树上被密集的枝叶遮挡的归邪。
　　被逼到墙角的同学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此刻像是要哭了一样。那四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不放过她，连同她的书包倒立着将全部的书本笔都倒在地上，扑上了一层灰。

　　“哟，我们来看看这是什么，花莱同学的饭盒啊。真丑，里面的饭菜一定也是从臭水沟里打出来的吧。脏死了脏死了。”一个女孩翻出了饭盒，并且打开，里面干净的饭团并没有她们说的那般不堪。但是话语中的侮辱是如此明显。
　　那个被她们称呼为花莱的女同学几乎要哭了，却不敢反抗。直到一个速写本掉出来被捡起来，“恩，这是什么？哟，花莱同学的画啊，这画的都是什么怪物啊？”女孩们都讥笑着。

　　“还给我！”花莱看到画册的那一刻爆发，猛然用力推开了面前的人抢下画本，然后被恼羞成怒的少女们推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们压根没有想到懦弱的花莱会产生那么强烈的反应，感觉就好像被一个一直看不起的人羞辱了一样，她们一脚踢在花莱的腹部，将她踢成了一个虾米蜷缩成一团，然后狠狠的踩在她的背脊上， “哟，我们班的怪物，也敢反抗。说什么看的见幽灵，怪物，谁信啊！要说起怪物，你不就是一个么！”

　　“就是就是。”其它女孩附和着，“天知道和你一个班级，我们要多大的勇气啊，和你找个怪物呼吸同一个空气，想想就恶心。”一个橘黄卷发的女孩一把拉住花莱的长发，痛的她只能跟着被拉扯的头发抬起头来。脸上都是泪痕。

　　“她是怪物？那么你们是什么？浓妆艳抹的社会垃圾么？”归邪淡然的说着讽刺无比的话语，让几个女孩脸色顿变，她们为了欺负花莱找的是无人的角落，却没想到会被看到。

　　“是，是谁！”她们警惕的松开了花莱，打量四周。

　　归邪从树上翻身跃下。几个女孩完全没有想到树上会有人，更没有想到是前一段时间被警察当做凶手，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归邪。花莱没有管面前的是谁，而是抱着那个宝贝的速写本坐在角落。

　　卷发的女孩看着人数是自己这边占优势，便笑了起来，“哟，这不是我们高傲的转学生归邪同学么。”

　　归邪听到她发出来的刺耳的声音，眉头皱起，蔑视的扫了她一眼，“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那女孩一听，面色顿时铁青，“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她不光和归邪同班，而且在这个学校还算小有名气。旁边的女孩们有些憋不住了，“你这个孤陋寡闻的家伙，听好了，她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归邪打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和你们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恶心。”归邪没有看她们，“从欺凌弱者上来满足你那蔑视他人的快感和虚荣么，垃圾。滚吧。”

　　几个人面色挂不住了，看归邪的样子很明显是要帮那个怪物花莱，不由阴沉说道，“归邪同学，你可真的想好了？要帮助你身后那个懦弱的，满口胡言乱语的怪物么？想要与我们整个班级为敌么？”

　　归邪没有说话。

　　“你们有资格代表全班说话么。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女孩们听到声音诧异的抬头，就看见站在树枝上的少年微扬起的唇瓣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班上无人在意她们，她们便无法无天，如果不是选错了地方，在归邪眼皮底下，想必归邪也不会管。

　　“你也想插手么，月咏几斗。”

　　“我还需要插手么，有她一个人就够了。”几斗轻松的靠着树干。

　　只见归邪已经被这几个人吵得不耐烦了，手握成拳头摆出了攻击的姿势。这是在前一夜与斗牌战斗的姿态，如果小樱，李小狼他们看见了，一定后退后退再后退。而这几个女孩就全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险境。还有人说出挑衅一般的话，“喂，转学生，如果你不让开，我们连你一起揍哦。”

　　几斗呼出一口气，已经想得到这个女孩的惨象了，从归邪不把命当命，杀死怪物时果断干净的行为上来看，就算没有武器，她的存在对于普通人而言也是个人间凶器了。

　　只见归邪迅速的冲上去，一拳狠狠的砸向其中一个女孩的鼻梁，几乎可以听见骨头悲鸣的声音，身后的女孩伸手想拉归邪飘散的长发，却被那黑发重重的扫了眼睛，然后归邪的手肘击中了她的腹部当场让她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挣扎，嚎叫不已。
　　归邪的动作迅速的犹如幻影，侧身飞踢，力道加速度的冲击，只是瞬间，就让四个女孩捂着被击中的部位倒在地上，无论是内脏翻搅的痛苦，还是骨头断裂的痛苦，都让她们汗如雨下，只能蜷缩起身体在地上打滚，完全站不起来。
　　归邪站在她们中间，长发在空中划过利落的痕迹，蔑视的目光扫过在地上疼的打滚的她们，就像是傲然的战士，花莱抱着速写本，完全看呆了。

　　“如果你们要报仇，我随时奉陪，但是记住，我多的是将你们打得留一口气，却终生不能出医院的方法。来一个打一个，来一群我灭一群。现在，滚。”归邪话音未落，那些女孩顿时争先恐后，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谢谢你，归邪同学。”花莱不顾身上衣服的灰尘，开始慢慢的捡起地面的书包，书本，笔，而归邪看着一支滚到自己脚边的笔，俯身捡起的时候，与花莱的手触碰到而微微停顿，花莱慌张的收回手，“对不起。”

　　归邪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拾起笔，放到她手中后，就继续靠着树闭目养神。

　　而花莱看着归邪，又看看自己的手，嘴角抑制不住心情逐渐好转而上扬的嘴角，“归邪同学，其实你没有表面上的冷漠嘛。”她还记得归邪刚转到班上来，那高高在上，轻易就虏获全部注意力的模样，全然不在乎别人的态度，独断独行的将石田同学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她的态度不受人喜欢，但是别人就算不甘心，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目光却依旧围着她旋转。没有人可以看低她，看轻她。花莱一直注视着这个嚣张至极，却也美丽至极的转学生。

　　“你是谁。”归邪坐在树根上，看着这个安静的少女。

　　“我是与你同班的渡边花莱，……你不认识，也是呢，归邪同学不认识我也是当然。毕竟，我在班上的存在感，几乎没有，大家也都不喜欢我呢。”花莱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她的神情，只看见那嘴角苦涩的笑容。

　　“为什么受人欺凌还要忍耐？”

　　“因为，我和归邪同学不一样啊，没有任何的能力，也没有勇气。”花莱垂下眼睑，伸手将脸庞凌乱的发丝弄到耳后，露出无奈且腼腆的笑容。

　　“我只是一个贫困生，除了学习，除了画画，没有任何的特长，我是靠着奖学金才勉强来到这个学校的，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背景和势力，没有庞大的资产，如此弱小的我，如果只是忍耐，就能不得罪人的坚持过去，那么被欺负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吧。对我而言，也许这样比较轻松。”

　　寂静的环境，祥和的风浮动归邪的发丝，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无奈的少女，她只是移开眼眸，难得的，什么讽刺的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天空。

　　花莱在这沉默中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体，“而且在这个学校，我可以离我的梦想更加的近。”

　　“梦想？”听到这话，归邪想到了几斗说出愿望时的神情，意外的，两个人神情意外的相近。

　　“对，我想做画家，在这个学校，除了少数不愉快的事情外，我可以看见很多美丽的东西，我想将那些没有见过东西都记录下来，画下来。这样就可以增加回忆。”花莱的笑容纯粹且美好，“所以我非常喜欢这个学校，所以我拼命的忍耐下来。”

　　“就只为了你口中那可笑的梦想？”

　　“恩，很可笑吧，但是那可是我的梦想啊，我最珍贵的。”花莱不逃避的抚摸着胸口，坦然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追求什么。

　　“不明白。”梦想，理想，还有几斗口中的愿望。
　　憧憬，喜欢什么的，都只是感官上的谎言不是么，烦死了，麻烦死了。
　　归邪眉头紧锁。“那么，你能看到什么东西。”
　　此刻一直当透明人的几斗从树上轻盈的跳下来，落在她身边不发出一丝声响。

　　“这个。”花莱打开了自己的速写本，里面是带着白色的面具的奇怪生物。
　　看到画的瞬间，几斗和归邪同时沉默了，这是他们不久前经常见到的怪物，被石田雨龙称之为不甘心的怨灵[虚]的生物。
　　花莱继续说“我一直都看得到别人看不到的生物，比如幽灵，比如，你身边的那只猫。”花莱指几斗身边的那个迷你猫。
　　“喵！”阿夜吃了一惊，“喵，你也看得到我？”

　　花莱点头，“我没有和谁说过这个事情，最近这里多了很多这种面具的怪物，我偷偷画的速写，可是画的东西却被她们看见了……所以……”
　　很小的时候，和别人说看的到幽灵也没有人相信，反倒是分不清楚幽灵和真人差别的她，在别人眼里十分的恐怖，所以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说这件事，可是自言自语还是会被人看见。

　　听到她的话，归邪和几斗自然也就清楚了，为什么花莱会被人当怪物欺负的事情。她画的太真实，而普通人看不见，自然会产生恐惧，然后自然就当做她在撒谎。
　　直到花莱把本子合上，沉默许久的归邪才说道，“无论你在哪看到的怪物，若想活下去，就在看到怪物的时候，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归邪同学也看见过！？”花莱诧异的抬头，原本以为归邪和几斗看不见，甚至做好了被鄙视的准备，可是他们的反应出乎了她的预料。

　　对于她的反应，归邪没兴趣多说，准备离开，却听到‘咕噜噜~’的声音。花莱脸红的几乎将头低到地下去。
　　余光扫过之前被踩的稀巴烂的饭盒，归邪便将手伸到几斗的面前，“拿来。”

　　几斗愕然了几秒钟，随即好笑起来，“求人是这个态度吗？”

　　“我也没要求你每天中午来烦我。”归邪不耐，“废话少说，面包拿过来。”

　　既然能看到月咏几斗，就肯定他又是给她带午餐的，每天每天，归邪都厌倦的没话说了，可是几斗却好像很喜欢这差事一样，完全没有厌倦的感觉，就算给他看了自己残忍的一面，他也丝毫没有后退，就像死猫不怕开水烫，一如既往，甚至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比往日更加的频繁，所以如果哪天中午没看到他，那才叫天上下红雨了。

　　“真让人羡慕啊，归邪同学身边有这么多的人。”花莱笑看着几斗乖乖的将面包给归邪的样子。

　　“给你。”归邪只是头也不回的扔到了花莱的怀里，花莱诧异的看着菠萝面包，再看看已经走远的归邪和几斗，愣了一会，随即笑了起来，笑得很幸福的一口咬了下去，自归邪帮了花莱，其他人似乎都认为花莱是归邪罩着的，所以再没有了找花莱麻烦的人。

　　“看不出来你竟然也有帮助人的一面。”

　　“呵，帮助？开什么玩笑。”一声笑，轻的犹如鼻音的冷哼，不过是忍无可忍的一时兴起罢了。

　　在这和平的世界一开始还可以忍耐，但随着时间的延长她的内心会变得暴躁，她不是一个能够在和平世界活下去的人，就好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本性，然而当忍耐濒临界限，就会忍不住想要将眼前的一切破坏干净，甚至是尽数毁灭。

　　归邪离开的脚步再次停了下来，因为月咏几斗伸出手拦住了她，迎着她的目光，月咏几斗走上前去，视线可以轻易的越过归邪的头顶，之前身高差距只是半个头，现在她的身高却堪堪只到自己的下颚，果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她缩小了，但是时间逆流这种事真的可能吗？

　　“你……变矮了？”几斗抬起手比了比身高。

　　听到他的话，归邪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等月咏几斗有所反应她先一步揪住对方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撞在树上并掐住他的脖子，“闭嘴，月咏几斗！”

　　归邪如同领地被冒犯的野兽，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和尖爪，眼眸更是冰冷而凶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危险气息，月咏几斗甚至有种会被她撕碎的错觉，看着这样的她，不由自主的感到刺骨寒意从脊蔓逐渐弥漫四肢百骸。

　　“不要总妄想了解你不该了解的东西，不要以为我真不会杀你！”

　　归邪的杀意是真实的，月咏几斗毫不怀疑，一直以来看起来她随心所欲，实际上却一直克制着自己忍耐着什么，而现在她已经不准备继续忍耐下去了。

　　就好像一直刻意伪装的平和撕裂了，显露了一直压抑的本性，如同藏在血肉下的锋利刀刃，带着凌厉血腥的杀伐气息，混着鲜血淋漓的伤痛，警惕着所有人，不曾真正赋予信赖，随时准备着将靠近自己的人尽数杀死。

　　“好吧，既然你不想我问，那我就不问。”月咏几斗并没有露出归邪期待的那种恐惧的表情，月咏几斗的淡定让归邪有些失望，紧接着就看见他又拿出一个面包，“这次我只买了两个面包，既然你把你那个给了花莱同学，那我这个就给你好了。”

　　“不要。”归邪感到有些无力的松手，杀气也随之消散。
　　可是无论她的态度多么坚决，都抵不过月咏几斗的执拗，最后只能无可奈何的接过，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有恃无恐，他就真的自信她不会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