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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学叉劈了 ...


  •   花棠城虽说只是一座城,但它占地万顷,内有大大小小的属城百余座,城民近十万,光是核心城中,拜入城主门下的弟子就有三千之多。

      无论是占地,还是人口,与隔壁海市旗鼓相当。

      花棠城输就输在满城是受,修为再强,打得隔壁海市满地找牙,也逃脱不得在床上被欺负的命运。

      因而,城主时时刻刻记着这份屈辱,看向江澜的眼神热切又激动。

      孩子!作为海棠城唯一的攻,你是全村的希望啊!

      这一市一城仿佛构成了整个世界,边缘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海。
      没人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模样。

      曾有人尝试过出海去寻新大陆,但船开到边缘就莫名其妙原地打转,甚至被海浪推着返航,无一例外。

      出过海的人回来说:“虽然出不去,但我们确定海的那头有人生存,东边的天空投下一道绿光,光屏内倒映出来来往往的人影,只见一道金黄的光芒闪过,天边落下一个巨大的红锁虚影,再然后那些人就只剩脖子以上了,我寻思着他们莫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遭了天谴,被斩首了。”

      “最离奇的是,那些只剩脖子以上的人竟还活得好好的,怪哉怪哉。”

      还有人说:“西边气息驳杂,有一座巨大的城池虚影,那里的人也很古怪,每天都在打架,你死我活,断胳膊断腿,啧,那叫一个血腥哦。”

      “对对对,隐约还能听到有人在喊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

      “还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当然,未调查清楚之前,为避免引起城民恐慌,他们只敢对城主说这些事,说完就闭嘴烂在肚子里。

      若江澜听见,就该知道海的那头有一个地方,是他的来处。

      从城主书房走出,江澜取出两指宽的黑布条,往脖颈绕了几圈。
      确定遮住颈骨后,离开城主府,轻车熟路地绕开最热闹的市街,沿着三尺宽的小巷摸到内墙垣,再翻墙出去。

      来的时候,他敢御剑是因为没人敢闯城主书房骚扰他,现在他要回到住所,过于招摇很容易引来一群如狼似虎的师兄弟。

      他在城主府中居住的院子只是个空壳,为了制造出有人居住的假象,他还布了个结界,院外每日都有人蹲守,假装偶遇的,红着脸来搭讪的,或是毫不避讳直接上门求破初的,江澜还遇到过把自己扒光了躺在他床上等他的……

      总而言之,很不安全。

      从那以后,江澜便在城郊的一座破庙下修建了一个地窖。

      常年住在地下,他的皮肤愈发白皙,性格也越来越沉冷,偏偏改不了毒舌的毛病,摆着一张酷脸,不开口也就冷漠些,一张嘴,那完了,说出的话总能气死个人。

      奈何年龄小,面容稚嫩,瞪圆眼睛也没什么气势。

      总有人捧着花痴脸往他怀里碰瓷:“啊我死了,可爱,奶凶奶凶的!”

      江澜面无表情,提起七尺陌刀,往人脖子上一架,压得人双膝一软,扑通跪倒:“想死?你都许愿了,不帮你实现显得我很小气。”

      那人脸一黑:“切,一直不破初,你不是不行吧?”明明怕地两腿发抖,还要强忍着本能惧意,白眼翻上天,“也就这张脸能看,有什么了不起?我去海市找哥哥,不理你了哼!”

      江澜收回陌刀:“谢谢。”

      “?”

      “你去海市,是对花棠城负责,谢谢你,那边的山茶是特产,你应该会喜欢。”

      他记得这人,脱光了往他床上躺过。
      ……不止一次。

      江澜早就听过几个师兄抱怨,说这人像个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今天这个哥哥怀里嘤嘤嘤诉苦挑拨,明天那个哥哥床上哭唧唧告状离间,只和海市来交流的弟子玩,对自家师兄弟颐指气使。

      看来,海市更适合他。

      江澜没想嘲讽,反倒认真地说:“上次我看到你对那个海市弟子说你不懂什么是抹布,只和他一个人双修过。”可江澜明明见他和很多人说过同样的话,不太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懒得去琢磨,“私以为学无止境,你既然有求知欲,我便祝福你在海市学有所成,早日抹布。”

      “你——!”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用谢。”江澜转身就走。

      这张嘴伤了无数佳人的心。
      也为他挡下了不少烂桃花,桃花煞。

      地下室漆黑一片,江澜点亮一盏油灯。

      空间不大,阴冷狭小地像棺材。

      一眼看过去,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五尺高的木柜,和一套石桌椅,除了床上的被褥,就只剩桌上一套廉价的笔墨纸砚了。

      可谓家徒四壁。

      在这安静的,没有人觊觎他的地方,江澜乐得自在。

      板砖一样厚重的《海市修炼手册》被他丢到床上,打来一桶水,倒入木柜后的浴桶中,掐指用灵力烧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洗干净汗水后,颈骨香也会减弱一些。

      破庙外的飞禽走兽翕了翕鼻尖,嗅不到香味后散了。

      江澜的身体涌出一股热意,并非热水熏的,前日开始便有了征兆,就在刚刚,忽然像隔炉煮沸的开水,咕噜冒泡。

      水声哗啦,湿漉漉的手臂抬起,一把攥过油灯,暖黄灯光照着胸膛上的白皙皮肤,朦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浇了琥珀色蜂蜜的奶豆腐似的。

      水面下,热意源头也被照亮。

      江澜屏住呼吸,咬紧牙关,垂眼看去。

      “……”

      不是说好了不长了吗?!
      怎么又冒头了!

      并不明显的小尖尖一片绯红,再往上,是他本来就拥有的东西,软耷耷地垂着,漂亮干净,雪玉可爱,毫无攻击性。

      江澜实在想不通,这东西要怎么用。

      一块肉而已,和胳膊大腿有什么区别?
      还需要两个?
      或许以后不止两个……

      不!有区别!
      它是个没用的东西,没了也就没了,但胳膊腿没了会影响生活和修炼。

      总而言之,这东西不但没用,还有极大的副作用。

      江澜目光梭巡,没在简陋的屋内找到趁手的刀,烦得只能掐了一把,闭目仰头等待燥热散去,下颌脖颈绯红一片,精致的喉结不断滑动,水珠挂不住,一滴滴坠进浴桶中。

      直到热水凉透,终于熬过去,江澜擦干水渍,穿好亵衣,靠在床头,本想好好睡一觉,却莫名做了个怪梦。

      梦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洞穴。

      他什么也看不见,但能感觉到,洞中很冷,像霜雪砌成的冰窖,他冻得牙关直颤,直到一双手扶住他后腰,温暖的触感让人禁不住贴上去,腿.根至膝盖触碰到热源,冒出尖尖的地方在一片温暖柔软处摩擦,紧接着,那温热的柔软渐渐变成烧红的钢铁一般,又烫又硌人。

      下一瞬,古怪的疼痛感欻地袭来,毫无预兆。

      江澜惊醒,被褥湿了一大片。

      他自以为并无用处的那块肉,也有了些许不同。

      缓了很久,才慢慢恢复。

      这倒是……第一次如此。

      一股难以言喻的香味弥漫开,江澜有些慌张,但尚在可控范围内。

      他回忆起城主的话。

      “小阿澜,你是整个花棠城的希望!你是唯一的攻!”

      “倘若在十八岁前,找不到契合之人完成破初,你浑身的修为都会倒退至原点,而后被抽干生命,衰竭至死。”

      “你真的闻不到其他人的颈骨香吗?可所有人都能闻到你的……”

      “唉,找不到契合之人就算了,你挑一个看着顺眼的双修,完成破初吧,不契合顶多就是结丹慢点,修为提升困难而已,和你的命比起来,这些都不重要。”

      “我将你捡回来的时候,你才七岁,那么小,这十年的感情……你让我如何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啊?”

      ……

      他快十八了。
      修为在急剧倒退。
      城主的养育之恩还未报答,怎可辜负他的信任和期待?

      要报答城主,要守护花棠城。
      要找到自己的来处,弄明白自己的身世。

      要保住命!

      江澜闭了闭眼,视线落在那本《海市修炼手册》上。

      书封很正经,几个烫金大字。
      下方小字书:何为双修,以合为欢,水乳交融,我攻彼受。

      定位很准确,这是一本教人如何做攻的秘籍。

      花棠城没有攻,用不上这本秘籍,这本修炼手册果然是城主花大价钱从海市买来的。

      江澜想,为了保命,一定要完成破初的话,退一步就退一步吧。
      幸好他是攻,不用修炼花棠城的功法。

      一想起十六一身女装,婀娜多姿的样子,他就禁不住打寒颤,再想想那些师兄弟被打断肋骨都一声不吭,被压在身.下双修时,却泪眼盈盈哭得凄惨的模样。

      那该多疼啊……
      他宁愿死,也不要做受,不要穿女装!不要被压!

      定了定神,江澜一脸严肃地翻开书页。

      扉页引录上书:

      心交之法:双方目光相接,存想彼方天目。
      息交之法:听彼之息,出彼入我。
      气交之法:彼方灵流波涌,扩散达于我方,入我灵脉,缠合灵息。
      神交之法:意想我为彼,我之神与彼之神合一。

      除了最后一步神交,江澜觉得其他步骤操作起来似乎不难。

      神交不一样,需要彼此完全信任,性命相托才行。
      识海脆弱无比,放任别人的神识进去,简直就是给对方递了一把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刀。

      花棠城与海市虽有合作,弟子双修,但到底是对家,相互防备,真情实意没有,逢场作戏一套套的。

      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和对方神交吧?

      因而,提升修为最重要的一步,无人敢尝试。

      江澜眼前一亮,忽然想明白城主修为比任何人都高的原因。

      城主身边的大护法不一样,那是一个真的可以为城主生,为城主死的人。

      他就说嘛,大护法肯定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修炼功法,原来是神交啊!

      没有藏着掖着,修炼方法都给到了,大家不敢用,那能咋办?

      江澜眯起眼睛,神交好,神交妙啊!

      继续翻阅。

      修炼手册中并没有“攻”和“受”的概念,而是“纳”和“入”。

      书上说“入”者有损元阳,修炼得好才能在一次次双修的最后关头“讨要”回来,轻则有损腰肾,重则精尽人亡。

      而“纳”者,挑选好一个优秀的“入”者最为重要,大多时候“纳”并不需要付出太多力气,控制的好也不会损失元阳,倘若失了也没关系,可以在最后关头从“入”者体内吸收补充回来,可谓是一本万利,好处说都说不完。

      江澜心动了,既要双修,那必须是攻。
      既要做攻,那定是做“纳”者。

      他想起某几次撞见师兄弟们从房间里,小树林中,温泉水池,还有芦苇荡间走出来时,都是受扶着腰,一脸被榨干的模样,那个海市的攻竟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副吃饱餍足的样子。

      江澜悟了!
      有损腰肾的是受,是“入”。
      躺平坐享其成的是攻,是“纳”。

      他要做“纳”!

      这本厚厚的秘籍里,对“入”只提到只字片语,几乎全是讲如何做“纳”的。
      果然是海市的秘籍!

      坚定自己的定位,一旦放下底线,不再别扭,江澜学什么都快。

      遂,如饥似渴地闭关了三日。

      ·

      城主府中,发生了一件荒唐事。

      海市的攻被花棠城的受给攻了!

      来给城主送《海市修炼手册》的海市弟子失踪了整整三天。

      找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扒光衣服,红绳捆绑手脚,吊在半空,满身淤青红痕,腿.间一片泥泞,不堪入目,凄惨无比,都撕裂了……

      那么大高个,又壮实的一个人,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抱着膝盖,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花棠城的弟子竟……竟敢对我……呜呜呜。”

      城主:“……”

      调查才知,采补了这个海市人的确实是花棠城的弟子花十九,因被恶意调戏,言语欺辱,气不过,放下狠话要攻了海市这人,才偷走《海市修炼手册》,花十九绑架海市这人,一边学,一边用这人练。

      海市弟子:“呜呜呜他根本不懂,还非要做,活太烂了,叫我放他进去,还说我不放他就用铁杵帮我。”

      在场不少人都菊花一紧,满额冷汗:“你用铁杵了?”

      十九尴尬又自豪地点了点头:“河边的婆婆都磨了好几年了,我只是想帮帮老人家,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铁杵磨成绣花针,古人说的话肯定都有道理的。”

      众人:“……!!”

      海市弟子哇地一声哭出来:“这是重点吗?!”

      众人一愣,忽然被点醒。

      对啊!重点是——咱们花棠城的弟子真的攻了海市的人!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天呐!
      这短短几寸的一小步,是我们花棠城迈入新时代的一大步啊!

      “城主,我们为何不能修炼‘入’者用的秘籍?倘若能成功呢?那岂不是再也不用仰人鼻息,被海市常年欺压了?”

      秘籍……

      等等!

      城主急问偷走秘籍的花十九:“你说你偷走了秘籍,那我给江澜的那本是什么?”

      十九脸一红,磕磕巴巴地说:“本想看完就换回去……我把封皮剥下来,贴在《花棠城修炼秘籍》上了,考虑到咱们的秘籍有点薄,我叠了两本。”

      城主眼前一黑。

      糟糕!
      这孩子要学叉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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