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被人接受的沈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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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年味却足。
经过一年的劳作，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悦，有不少常年在镇上做工的村民大包小提的回村，将一年的收获带回家，与家人一起过个团圆年。
村里的生面孔就多了起来。
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像姜魏这种穷人就没啥准备，吃顿丰富的饭就算是过年了。
可沈言手巧，用之前买回来的布给三人做了新衣。
年三十姜家人少却也热闹，大牛大山给他们送来不少小零食，都是些常见的，姜家也回了礼。
沈言忙忙碌碌的开始准备年夜饭。
姜魏也不闲着，给沈言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厨房里不时传来两人的笑声。
姜茂山端着一碗药蹲在门边慢悠悠的喝着还不忘时不时逗小黑。
那药原是给巧娘养身子的，自从她离开后，全进了姜茂山的肚子。
别说效果很好，姜茂山的身体明显比之前强了不少，也不再咳咳咳的不停。
姜魏钻进地窖里翻来覆去的打算今晚上吃顿丰盛的。
他站着看着地窖里那几种吃食，哎了一声，实在是食材种类太少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又欣慰不少，他身上没了补丁呢，算是值得高兴的事。
脸上挂上了笑将地窖里的食材拿了一遍。
“小魏哥，你站在这里瞅啥，能瞅出山珍美味来吗？”
“要是真能，让我天天站在这里也成。”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帮我剥蒜，扒葱。”
姜魏笑眯眯的应了声。
坐在灶前干活的姜魏心里对今年能有沈言在而感到到温暖，他记得上年和姜茂山寒酸至极，也就一人吃了一碗米饭，配上一只山鸡和一盘子野菜，就算过了年。
今年虽然吃食上也不见得多丰盛，可气氛不一样。
有了过年的喜庆劲。
他想买一副对联贴在门上，可姜茂山不给钱。
抠抠搜搜的说什么来年用钱的地方也不少，贴那劳什子对联有啥用，还贵的要死。
堵得姜魏一句话也没法子反驳，只能作罢。
姜魏和沈言将小木屋打扫一新，连犄角旮旯的蜘蛛网也被端了窝。
下午开始做饭，姜茂山从外面笑眯眯的回来。
“小魏子，快看我带了啥好东西。”
姜魏跑出门外，就看见一壶酒，一下子没了兴致，他不会喝酒。
“今晚上咱们喝一杯，我去你王叔家顺了一壶，可把那老家伙心疼坏了。”
姜茂山心情很好，恨不得现在就开饭，他好喝个痛快。
“大伯，这也就你高兴，我又不爱喝。”
“作为一个汉子，你连酒都不会喝，也不怕人笑话，你瞅瞅十里八乡的哪个汉子不会喝酒，就连那两手不沾春江水的沈鹤也能喝个一壶半壶的。”
姜茂山一提起这件事，就生气，他这侄子怪毛病多，不喝酒不杀生见不得脏，天天换衣服怪勤快。
他有时候都怀疑姜魏投错了胎，莫不是个女娃子。
“拿他沈鹤和我比做啥。”
姜魏听见沈鹤不高兴，还嘴。
至于那酒反正他不愛喝，辣嗓子。
沈言忙自个的，对着两人的吵嘴早就习以为常，哪天不吵两句他都觉得不自在少了点啥。
吵吵闹闹的到了开饭的点，期间和姜家相处不错的也都送来了吃食，沈言也回了吃食。
“哎呦，咋这么快就开饭了。”
“大娘您来了，快进来吃些。”
“不了不了，我给你们送些刚烙出来的糯米饼，香着咧。”
“谢谢大娘啦。”
“你们家啊就是比别人家吃的好，看看这又是鱼又是肉的，姜小子能挣，俺回去了，家里老老小小都等着呢。”
“李家大娘别急，这半只山鸡和兔肉拿回去给小松子解解馋。”
“这可使不得，糯米饼子不值钱，咋能和肉比。”
李婶子不停推脱。
“我们家多亏了有你多照顾，在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姜茂山滋溜着小酒说了句，用手捏吃着咸菜，吃的很是自在。
“姜蹶子喝点马尿就变成财主了，得了，那俺就不客气了。”
姜茂山放下小酒壶，还啧啧两声，布满沟壑的深色脸颊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姜魏摆筷子碗，余光看着沈言送李婶出门，说不出的温馨。
“臭小子看着点，魂丢了？”
“大伯，我发现言哥儿身上长肉了。”
姜魏高兴道。
“嗯，是胖了些，好事以后生娃子不遭罪。”
“……..。”
姜魏的高兴劲没了，他沈言和谁生娃他都不高兴。
姜茂山好像觉得说的不够，顺着话题接着说。
“前几天你张叔和我提过一嘴，他中意言哥儿，问我同不同意，给他家孙子当个媳妇。”
“他们家愿意娶个哥儿做媳妇？不怕人笑话？”
“你张大伯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然是没法子，看言哥儿在咱们家怪勤快就有了这个想法。”
“那大伯你应下了？”
“没呢，等有时间问问言哥儿咋个想法。”
姜魏嗯了一声，坐在饭桌前眼神看着碗不知在想什么。
姜茂山滋溜着小酒，等沈言坐下，按着规矩要等家里长辈说完吉祥话才能开吃。姜茂山喝的小高兴，拾起筷子夹了一块腊肉吃了起来，根本没打算说什么吉祥话。
沈言看了眼姜魏。
“吃吧，咋家没那么多规矩。”
姜魏说完给他碗里夹了一块腊肉。
沈言也不矫情微微一笑将腊肉吃了，他忙活了一天指尖泛白，袖子也是挽到腕部，裸露在外的小臂还算白哲。
姜茂山喝到兴起还哼上了歌。
姜魏没有听过的野山歌，朗朗上口他也跟着哼哼了几句，沈言比较矜持没有开口，专心的听着，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姜魏瞧得真切。
吃完饭姜魏和沈言开始收拾，姜茂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槛边烤着火，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姜魏和沈言两人收拾东西将李婶送来的糯米饼和其他吃食拿到厅堂，这个朝代也有守夜一说。
姜魏有些兴奋，全家人一起守夜。
“大伯，吃块糯米饼，言哥儿做的可香了。”
“嗯，是挺香，言哥儿是个会过日子的谁娶了去真是有福气。”
姜茂山随手捏起一块，吃了起来，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总在这个话题是转。姜魏心情刚好一点又被整没了，哀怨的看了眼姜茂山，重重咬着糯米糕，吃完想在拿一块，就看见沈言手里的那块吃了一半的，鬼使神差的伸头咬了一口，沈言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大脑袋惊了一下，随后才发现自己吃着的糯米糕被姜魏咬去了大半只剩下一点了，当即脸上又红又燥的慌，心里暗骂了一局登徒子。
“真好吃。”
姜魏不要脸的说了一句，沈言整个人都红透，手里的糯米糕有些烫手。
最后无奈的叹了声，红着脸吃了。
姜魏心理这才舒坦。
沈家望着天上的银月，冰冷的好像这些他在沈家过的日子，他除了吃着粗粮剩菜剩饭好东西轮不到他，更不要说甜甜的糯米糕还有丰盛的年夜饭，姜家对他太好，好到他想一直留在姜魏身边哪怕只是这样已家人的身份他也愿意。
冬天晚上格外凄凉，冷风呼呼的往小木屋里钻。
家家户户热热闹闹，村里孩子到处结伴耍，这不大山大牛石头他也来找姜魏出去玩。
“言哥儿一起去吧。”
姜魏期待沈言答应。
“不了，你去吧。”
沈言不想因为他的参与扫了其他人的性质。
“去吧，今儿过年，你也跟他们出去玩一会儿不碍事。”
姜茂山喝了酒，眼神格外的慈爱，沈言点头跟着姜魏和大山大牛石头他们一起往外走。
几人跑出去打打闹闹，大牛急吼吼的说，“小魏哥，你去喊兰花妹子一起出来玩吧。”
“咱们一起去不就得了为啥要我去。”
“俺怕李婶子不答应，你去几率大。”
“大山你喜欢兰花就要勇敢的去追啊，不能这样畏首畏尾，你这样兰花咋个能看上你。”
“俺……”
“咱们一起去给你助威。”
大山点点头，姜魏拉着沈言强行让他融入。
结果很顺利，可能是李婶看到了姜魏，一点没有犹豫就让兰花出了门。
几个半大的孩子一起在村里晃荡，无所事事的聊着天，大山在姜魏的指导下对兰花很上心。
妥妥全能暖男，可惜兰花眼里只看得到姜魏，对沈言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敌意，这不正巧，姜魏在前头和石头大牛说这话，兰花就走到沈言的身边，叫大山去前面走。
“言哥儿，你喜欢小魏哥吧，别不承认，俺看得出来，因为俺也喜欢。”
兰花看着姜魏的背影，眼神恍惚。
“他当我是….弟弟。”
“俺知道，小魏哥对你没那份心思，他如果真娶了你会被村里人笑话的，你也不希望他被人笑话吧。”
沈言摇了摇头。
“俺娘也和姜叔提过，姜叔对俺印象也不错有意撮合俺和小魏哥成事。”
沈言沉默了，这事他知道。
“你别多心，俺就是跟你说一声。”
不等沈言回答，兰花就跑前面姜魏的身边说着什么，姜魏哈哈的笑起来。
沈言看着他们的背影，莫名的觉得挺般配。
“小魏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沈言快走几步跟上姜魏，喊住了人说完就自顾自往回走。
姜魏在后面喊他也不理，兰花拉着姜魏不让他去追，姜魏抽回手，追了上去。
“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咋说回家就回家？”
“你去跟他们玩吧，忙了一下午这会儿累了。”
沈言撒了个谎。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不跟他们一起玩了，没你没意思。”
姜魏故意这么说，沈言果然害羞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绕过姜魏往家走。
“跟你有直接关系。”
姜魏追上，在人耳边轻声说，沈言耳尖一下子红透，转头唇擦上了一片柔软，沈言一惊，呼吸都给忘了，呆呆地不知所措，一碰即离也足够深刻。
姜魏着坏笑着，抬手摸了摸唇，这个动作让惊吓过度的小白兔沈言一句话没说，逃也似的往家跑，那身形极为不稳，慌不择路应该就是这幅模样吧。
刚进门，姜茂山坐在堂屋里手边放着些吃食。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好你两个看家，我拿块腊肉送去给你王叔，喝了他两壶好酒，他可心疼呢。”
沈言应下，绞着衣袖他现在最不想和绝望独处，可老天爷有意为之。
姜茂山拿着肉哼着不成调的未知小曲乐呵呵的出了门。
姜魏看沈言不自在，独自去了小地窖拿了包肉铺出来。
“过来吃些，你……有什么好害羞的，那只是意外。”
姜魏不提还好，一提沈言便不知该如何自处，脑海里都是那个轻薄如薄雾一般的吻，都是当时姜魏笑眯眯的眉眼，俊朗的好似一块烙印烫在了他的心口上，让他神志犯浑。
“你吃吧，我吃糯米糕就好。”
“大晚上的吃什么甜食，容易蛀牙。”
姜魏强行夺走沈言面前的糯米糕，换上了肉铺。
霸道的让人心里暖呼呼的。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坐着，姜魏心里叹息了一声，不再提面的他们两都不自在。
这时候富裕一点的人家都开始准备包饺子，姜魏用手肘支着下巴，想起在现代的时候他回家爸妈也是笑脸相迎，一起吃年夜饭，晚上大家一起看春晚，然后老妈就开始包饺子，老爸会放鞭炮，给祖先烧纸钱，带着他们磕头。
说不上热闹，该做的一样也不少。
现在说不上为啥，没有饺子吃，没有鞭炮，也没有春晚可以看，他们也没烧纸钱，年味却比现代浓，家家户户串门走动，很热闹。
沈言看着走神的姜魏，不知他在想什么，却觉得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是他之前想都没想过的，他很知足，只想就这样和姜魏一起到老，平平淡淡过小日子。
可是姜魏......说不准过完年开春，他就要被迫离开姜家了。
沈言突然很舍不得，想到离开姜魏很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姜茂山的声音。
“言哥儿，快给叔准备一盘花生米，叔还要再喝几杯。”
“叔，你不能在喝了。”
沈言快速起身，将歪歪斜斜的姜茂山扶住。
“没事过年高兴，你快去准备。”
“大伯，你又喝酒了？我送你回屋休息。”
姜魏走过去扶着走路有些不稳的姜茂山，将他送回了屋里休息。
“言哥儿，大伯有没有找你聊一些….事.。”
姜魏和沈言把姜茂山送回屋就坐在堂屋烤着火。
“什么事。”
“就是张大伯想让你做他们家媳妇的事。”
沈言眉头一皱，“之前叔确实说起过张大伯的儿子。”
“你啥个想法。”
姜魏莫名有点紧张，嘴里的肉铺都忘了咽。
“能有啥想法，叔也没有和我讲只是提起过张大伯他们家的酒香。”
“大伯那就是大伯还没和你讲呢。”
“小魏哥，兰花妹子…..”
“你今儿不也看见了，大山喜欢他。”
“可她应该喜欢的人是你。”
姜魏看向他，“今儿你和她在后面说了什么，说完就要回家？”
沈言低下头，“她和我说想嫁给你，姜叔对她也挺满意。”
姜魏笑了一声，“我对他可不满意。”
然后转过头看向沈言心里默默琢磨，或许我对你才满意也说不准。
“兰花妹子这下要伤心了。”
“咋个你还有心情担心她，她有大山呢，你不担心你自己？”
“我…..”
沈言说了一句就不知该怎么说了，突然抬头转移了话题。
“小魏哥，你真打算让我明年开春离开姜家吗？”
姜魏担心明年春天如果放沈言走，张大伯那边就是他的去处，这也是姜茂山给他留的后路。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的像自己，有自己的选择，你想留在姜家就留下，想走也可以走。”
沈言抬起头，眼神中闪着光。
“我留下。”
沈言不假思索，自打忽略后半句。他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姜魏让他走，他一个小哥儿能去哪里呢，又该如何谋生，最后会沦落到哪里可想而知，外加沈言长得也挺好看。
眼下小哥儿的处境如此糟糕，一个小哥儿流浪在外，后果不堪设想。
“言哥儿，你如果要待在姜家名声可就没了，你要想好。”
“我的名声早就没了。”
姜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挺高兴沈言愿意留下来。
眼瞧着再有一会儿，就要跨年了，姜魏去喊了姜茂山。
三人一起迎来了新的一年。
“大伯言哥儿，新年快乐！”
“新春吉祥！”
姜茂山和沈言习惯了姜魏说些奇奇怪怪的词也不在意。
寒风夹杂着雪花一片片的落入房舍瓦棱之上，厚厚的一层好像奶油蛋糕。
门外敲门说，大山大牛石头又来喊他去看竹炮，就是点燃倒入盐的松木，噼里啪啦的和鞭炮似得，热闹声不断。
姜魏喊沈言，沈言扭扭捏捏的跟着出了家门。
这次姜魏当真是不离沈言身边，村中央的空地，村长正指挥着，突然一爆响姜魏下意识伸手捂住了沈言的两只耳朵，惹得一旁兰花眼神愤懑，挥开了大山的手。
很快就放完了，村里人熬不得夜很快就散了。
回了家，姜茂山已经收拾妥帖，沈言回屋躺在炕上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过着他和姜魏的意外和唔他耳朵的小动心。
正月一大早，姜魏穿着沈言为他做的新衣，在堂屋里走来走去，挺胸抬头，得意的跟个花孔雀一样，就差抖着尾巴开屏了。
“你小子能不能老实坐一会，不就穿了件新衣吗，瞧你那点没出息的样。”
“这件新衣可是言哥儿给我做的呢。”
姜茂山轻轻掸了下自己身上的新衣。
“言哥儿针线走的密，穿着真舒服。”
两人都穿着沈言做的新意，显摆。
沈言将小木屋收拾的很妥帖，就看见两人在攀比，弯了弯眉眼。
没一会大山大牛还有石头几个小伙伴来到姜家，拜了年说了吉祥话，一人抓了一把南瓜子，他们来喊姜魏出去串门，说白了就是白拿食。
“言哥儿，你去吧。”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就好，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沈言脸皮薄不好意思，外加他不受人待见。
“那成我一会儿回来。”
姜魏也不坚持，他看着沈言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他也是个少年啊，却意外的懂事。
看着就让人心疼。
大牛大山几人都没得新衣穿，看着沈言一个哥也是一身新衣都有些羡慕。
他们对姜魏要带沈言一起玩没有任何表态，他们从来没有和哥儿一起玩过，哥儿是不吉祥的，可姜魏愿意带着他自然没的意见，外加沈言懂事讨人喜。
除了兰花意外。
昨晚上出去玩，沈言就格格不入，被姜魏看在眼里。
他一个人的力量还是不能改变古人根深蒂固的想法。
任凭姜魏每一件事都不落下沈言，其他人有意无意的疏远和抵触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沈言的尴尬姜魏没办法化解。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不被人接受的沈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