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萧子湮

25、第 25 章

　　今天据说是立春了，年前的最后一周工作日，上午搬完砖，这个下午应该能消消停停地敲点儿什么了吧？

　　最近脑子里的东西有点杂，好多思绪和东西杂七杂八地就这么冒了出来，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乱梦颠倒，那就今天说说由《繁花》想起了一些碎影波光吧。

　　《繁花》里游本昌扮演的爷叔一出场的时候，很自然地，让我想起了以前在状元楼看门的老朱，挺直的腰板，眼镜，一口上海话，写的一手漂亮的字，就是那种你一看这人就是个读书人的感觉，吃饭时有他自己的那套仪式感，就像隔壁姐姐家的外公也是如此，幼时的我一直觉得这个外公吃饭很有意思，他就算一个人吃饭，就算吃饭的桌子只是一条长凳，碗碟杯筷也会七七八八的整很多，然后他吃饭用一双筷子，夹菜到他的小碗里面用的是另一双筷子，吐出来的骨头啥的再另放一个碗碟，那时候的我们看到了觉得特别有意思，可是，这种仪式感或许已经刻进了他们的DNA了，哪怕再动荡的岁月里，只有有条件，他们就会执着地将这仪式感进行到底。

　　说起来那些年因为某些原因在状元楼停留了也有些时日，刚开始的时候在那看门的据说是老总的亲戚，后来那个胖胖的凶的要命的“姨夫”据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给他外甥看门了，后来就来了这个叫老朱的爷叔，吃了中饭之后我们一般都会去门卫那里闲聊，就这样渐渐也熟悉了，之后才陆续听老朱说了他的故事；老朱在市区常德路那里有套房，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老朱应该已经还没到退休年龄可是也快60了吧？可是，对于一个在监狱里面蹲了三十几年的人来说，估计退休工资也不会很高？而那个被他叫做“小畜生”的儿子，想来应该跟他也没多少父子之情吧？而对于老朱为什么会在里面关这么久，始终我也没能知道，倒也不是他讳莫如深，而是总觉得那无论怎么说都是人家的“伤心事”，何必去揭开人家的伤口满足自己的一点好奇心？而等再大一些，知道了某个年代曾经的“严打”，就如《繁花》里的爷叔一样，可能在现在看来一点点无所谓的小事，在那个年代读足以让你将牢底坐穿，而像老朱这样的人，就算到了快花甲之年，也能看出性格的倔强和不羁，估计因此也没少吃苦头吧？

　　曾经有朋友问：老科勒是什么意思？后来想了一下，这个词跟上海很多的词汇一样，出处应该是carat的音译，像上面的老朱、姐姐家的外公（说起来这个外公很有意思，倒也不是说他经常拿着他的毛笔字要送我们，而我们都不肯要的事儿，而是他的咬文嚼字真的特别有意思，那时候我家养了一只小狗，就是那种很普通的中华田园犬，我们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他说：就叫小犬，然后这个小东西就一直被叫做小犬了，直到它老去的还是小犬）。

　　而最像影视剧里的老科勒的无疑是我曾经在杨柳屯系列故事说过的那位柳家的二公子：柳浩，说起来这故事好像也是十来年前写的故事了，曾经读过这故事的，现在或许还记得的也许只有某大师了？贴一段过来吧，给曾经JW上那段讲故事的岁月：

　　杨柳屯系列故事：荷花篇.片段

　　烽火连天，逐鹿中原的岁月。于杨柳屯的乡亲来说，却还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还是那个杨柳屯，还是那条杨柳泾，只是，那时候的杨柳泾，还没有老杨奶奶栽下的那片蔷薇，更没有茉莉和老田爷爷在旁边散步的身影。
　　前面的故事里讲过的，杨柳屯除了姓杨的就是姓柳的，当然还有一小部分散姓，其实，应该60%的都是姓柳的，可见这个家族的分支有多少。至少，到了爸爸这一代的时候，杨柳屯的小村落没办法容下那么多的人了，有些柳姓村民只能迁到其他的村落去了。

　　我一直觉得，这一支的柳姓是很传奇的，这家人家现在基本都散落在海外，留在杨柳泾的只剩下了老大那一脉的几个后代，说起这家的老大，曾经也是一代枭雄式的人物，不过最后也一跃而下跳入了杨柳泾，今天要说的是柳家的老二----柳浩，一个曾经被柳家祠堂拒之门外的“浪荡子”。

　　说起来，我记事的时候，过一段时间，总会见到一个梳的整整齐齐的老克勒，穿的跟村上的那些老爷子不一样的，他身边的那个阿婆瘦瘦的，还有点驼背，三五不时的会回杨柳屯溜达，据说他们住在大上海很繁华的地段，据说，那个阿婆曾经是上海滩红极一时的交际花，当然，奶奶不是这么说的，这个名词是等我长大后，看过《日出》才知道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话说柳浩跟荷花，也就是上面说的上海滩上的“一枝花”，在我小的时候，三五不时地还是会看到他们回来杨柳屯，荷花已经是驮着背了，再不复年轻时的影子，但是柳浩还是西装笔挺，有时候会穿着看上去很贵的呢子大衣，梳着整齐的大背头，皮鞋锃亮，有时候还会撑着个也是锃亮的拐杖，在80年代的杨柳屯，这样的人走在路上的回头率无疑是百分百的，年幼的我问奶奶：这人是谁啊？怎么会来我们村啊？奶奶好像不太会直接回答我，这人一贯如此，可要论起人才来，还是**更胜一筹，我拍手：我知道我知道，奶奶说的人是送我筷子，叫我橱窗里的娃娃的老杨奶奶家的老杨爷爷，奶奶拍着我的头：是呀，就是他，他要是还活着，派头肯定老好了~~

　　ps，还是贴一小段杨柳屯系列的蔷薇的故事，看这些文字的时候都有点如梦如幻的感觉，曾经的自己写过这样的故事？

　　杨柳屯故事系列--蔷薇篇.片段

　　当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轰隆隆地向嘉定的那些小小村落推进。漫天灰尘中，碾碎的不止是那些田间地头，那些村落民居。我总觉得，同时被碾碎的还有那些久远的故事和记忆，当那些村落，小河，农田渐渐的消失，那些年长的老人一个个的凋零，那些发生在多年前，在老人们口耳相传里的故事，隐约的传奇，也渐渐湮灭，不再为后人知晓。

　　先说说杨柳屯吧，这是嘉定西南的一个小村落吧，这个村上的人，就两个大姓，除了姓杨的，就是姓柳的。当然还有散落的一些小姓，那些小姓是百家姓上都排不上名的。

　　至于是不是因为杨过姓了杨，所以小龙女的化名就变成了姓柳，这个，就暂且不提了吧。今天要讲的故事的主人公姓杨，其实男主角我从来没见过，女主角也记忆不深，不过老妈说她很喜欢我，每次回乡下的时候总要来看看我。

　　我第一双用的筷子就是老杨奶奶送的，是那种短短的小小的木质的筷子，不像以前那种竹筷子，很精致小巧。村上也只有他们家有这样的筷子，据说是老杨奶奶的陪嫁。因为记忆模糊，为了讲这个故事，我特地推算了下，老杨奶奶现在据说90多了吧，上次听老妈说他们族里的人说，她要儿子把她送到养老院里去，因为自从老杨爷爷跳下去的那条河被填了，修成了水泥路之后的这么多年，她就住在市区，再也没回来过了。

　　而我记忆中的她，是个一头银发的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梳着一个发髻，很福相，极清爽干净的穿着，来家里的时候一直叫奶奶“新娘子”的。每次见我，总说，这孩子长的真好，像橱窗里的海报上的娃娃，而于我，什么是橱窗？什么是海报啊？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所以到后来家里多了一张一个外国小女孩的大大的海报，一直贴在三门橱上的玻璃框了，很多年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