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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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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以为周子西只是开个玩笑,她也没想这人真会请她,把她领到奶茶店的时候,她还有点懵。
“不是,你真请我啊?”俞知瞄了一眼身前的奶茶店牌子。
周子西挑了挑眉,笑着说:“我干嘛骗你?”
“那你一会儿还要和我写作业?”
“昂,”这人不改表情地回答,然后便径直往奶茶店里走去,临到店门口他才转过头来问,“喝什么啊?”
俞知盯着他看了片刻,又用手指摸了摸下巴,心中想着这人非要请那她也不好拒绝,于是像是很纠结地想了一会儿,这才回答:“一杯茉莉柚子茶,加茶冻和脆啵啵,然后再加一层冰淇淋,可以不?”
少女的狡黠尽数纳进周子西的双眼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遮掩似地赶紧转身,只回了她一句“嗯”就进去买了。
这个时间点,奶茶店里已经有一定的人了,排起队来肯定是要等一会儿的,俞知也不心急,就坐在门口的小柱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已经有些混黑的天,等周子西出来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给你,你的茉莉柚子茶,”周子西将果茶放进了俞知的手里,许是有些冰,刚到她手里的时候冰得她龇牙咧嘴的。
“咦!好冰!”俞知叫了一下,片刻有些怨念地看了眼周子西,这才将吸管塞进了嘴里,“唔,好喝,周子西,你喝的是什么啊?”
周子西晃了晃手里的饮品,“柠檬水啊,好了,写题的话去省图么?还是别的地方?”
哪里会有省图合适?俞知寻思着,“还是省图吧。”
省图离这里其实也说不上太远,走路大约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到的时候大约也就是晚上七点半,临进去前,俞知又抬头问他:“话说回来,你今晚不打工么?”
少女微微仰着头,眼中带着真切,省图门口的光亮也照的她眸中闪光,有些好奇又有些探究的意思。
周子西嗤笑,他凑近了几分,似乎已经到了能看见对方睫毛的距离,然后像一只委屈巴巴的狐狸一样,道:“我也不可能每天都打工吧,不怕我累坏吗?”他眨了眨眼。
“……”
这个人在干嘛……
俞知简直是无力吐槽,有些无奈地迈进了省图之中,身后的周子西望着她那随身形一摇一摆的高马尾有些愣神,片刻之后也跟随其中。
省图的自习室平常就有很多的学生会来这里学习,此时基本上是人满为患,俞知在角落处找到了一个桌子就拉着周子西往那里过去。
自习室不阻止学生讨论学习,但不允许大声喧哗,总而言之还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场所。
两个人那出题后就先各自写了自己班的作业了,北外的作业虽然不如一中的那么繁多,但某种程度而言也是有一定数量了,更不要说重点班的学生私下还会自己找题做,毕竟大家也都是一群颇有自尊心的人。
语数英都还算顺利地完成了,生物倒也还算好些,只不过是物理和化学的作业里就出现了不少不太理解的题目了,俞知有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有些茫茫然。
当时选理科,她记得是常女士一再和她商量要求的,不过是认为理科比起文科更为好就业一些,而高一的时候她的文理的成绩基本上来说还算是不相上下的。
但其实她更擅长文科,也更擅长去学习艺术,俞知想到这里眸色暗淡了起来。
“有不会的题?”不知何时,周子西侧过了脸笑着面对着她。
俞知咬着笔尖,眉毛微微蹙起,语气颇有些坦然的样子,“我的物理和化学一直都不太好的,尤其是物理,里面各种的原理我每次学完总感觉是剪不断理还乱的那种样子,哈哈,周子西,你的理科成绩超级好吧,能不能传授传授我呀?”她说着笑了起来。
上一辈子可是生物物理界的科研新星,理科成绩能不好么?
周子西也笑了,“你要是有不会的,我当然可以教你啊,”他凑近看向俞知的卷子,“哪一道题?”
俞知指了指自己不会的题,然后冲着周子西眨了眨眼,“拜托了啊。”
周子西颇为认真地看了看那几道题目,而俞知则是看着周子西,少年微垂着脑袋,遮住眉骨的黑色细碎的发梢于额前略有凌乱,往下走是细长的睫毛,最让俞知喜欢的还是周子西的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扬,明明是单眼皮,却充斥着勾人的魅力。
“我就……这么好看?”他低沉着声音,带着笑意,又有些顽劣,然后侧过脑袋,用那双弯成月牙的眼角看着俞知。
被当事人发现了的俞知非常的不好意思,她红着脸颊,轻咳了两声,“也就,一点点好看吧,好了,快点给我讲题了。”
周子西不再逗她,而是回归正题,“这道题啊……”
等到全部的题目都解决完了之后,差不多都已经是晚上九半了,除却高三和初三这些要毕业的学生,省图里的人也已经走了一半了。
“好了,题都做完了,今天也麻烦你了,我们回家吧!”俞知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干净,垃圾也都送到了垃圾桶里了。
“嗯,走吧。”
回去的路上,俞知提了一个疑惑,“说起来,你的解题方式,很像我最近的一个补课老师啊,周子西,你说咱俩不会被同一个老师教吧?”
周子西低着头看着脚尖,沉声道:“不会的,我从不上补习班。”
俞知笑了,“你这意思难道是,周子西同学自己学也可以常年驻足年纪第一吗……?”她越说越感觉不太对劲,最后只得闭嘴了,然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周子西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停下来脚步,然后像往常一样对俞知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到家了,俞知。”
俞知看了眼自家的小区大门,“哦哦,”再回首,周子西已经背着包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挺拔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孤独。
十七岁的周子西真是奇怪,俞知在心中是这样想的,但她好像从没了解过这个人。
她捏了捏手里写着周子西给她的好用的物理课练习册的纸,然后沉默着往家的方向迈去。
如照常般老妈的审问,俞知也照常般得体的回答,然后吃了饭就回房间休息了。
俞知躺在床上像是做梦一般想起了上一辈子有关周子西的事情,她曾问过有关周子西的过往,可他向来是闭口不提或者敷衍一般地回答,久而久之她就不再过问了。
其实她也见过周子西的妈妈,那个穿着漂亮裙子却总是显得格外疲惫的女人,会对着她笑,对着她说有关周子西高中大学时代的事情,但是他的童年呢,好像从来没有提及。
俞知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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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西的家在北城的老城区,榆树弄堂之间。
听名字会以为是个很雅致的地方,但其实不过是门口种着一棵大榆树,这才得名,而真正的榆树弄堂之间有着几十家家住户,狭小脏乱,楼房之间密密麻麻,整片区域都有种说不上来的廉价感,道路上破碎的鹅卵石,楼房之上散落的瓦砾,还有横七竖八晾衣服用的竹竿……
没人会喜欢这里的,周子西一直都这么觉得。
他沿着小路往家的方向蔓延,沿途只有忽亮忽暗的微黄灯泡在工作,隐约之间还有邻居们的窃窃私语。
楼中的灯很暗,周子西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去,他的家就在二楼,很小的一间房,住着他和妈妈还有妹妹。
“子西,回来啦?”宋月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周子西原本还板着的一张脸瞬间明朗起来,“嗯,妈,我回来了。”
“今天怎么又学习学到这么晚啊?吃饭了没啊?”
“啊,高中课业紧嘛……妈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课业紧也要注意身体,没吃饭妈给你下碗面啊,”宋月说着就要往厨房里去。
“妈,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周子西颇为无奈地要拉宋月。
房间里待着的周子安蹦了出来,嘿嘿一笑,“妈,我给老哥做吧!你就回去休息吧,你都忙了一天了。”
“哎呦,你这丫头,不就是想吃个夜宵么?我不知道你啊?”宋月有些宠溺地戳了戳自家女儿的脑袋。
“不行么?我亲爱的妈妈~”周子安眨了眨她明亮的大眼睛。
宋月笑了,“怎么不行啊,妈妈给你做,行吧?妈今天多挣了点钱,从菜市场上买了两样肉,正好明天是周六,妈给你们炖排骨啊,今晚再给你们切点卤肉。”
“妈,你浪费那个钱干嘛啊?”周子西放下书包,卷起了衣袖。
宋月不高兴了,“怎么算浪费啊?你们都长身体呢,不多吃点怎么行呢?”说着就从冰箱里拿出卤肉进了厨房做饭去了。
周子西看着妈妈喜悦却又疲惫的身影,一时之间如鲠在喉。
从过去到现在,都不会有人知道北外的学生会会长,所有人都仰慕的存在,住在这样的弄堂中,那样的他,其实也是会自卑的人啊……
周子西垂眸,不知何时,窗户打开了,秋风瑟瑟,吹起了他额前的发丝。
作者有话要说: 交代一下子西的家庭,但他当然不是嫌弃妈妈的那种孩子啊!他就是个因为家庭环境自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