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路过他》绿芍药

3、第 3 章

　　“……”我信了你的鬼！果然相信母猪上树，都不能相信高雅的嘴。

　　“所以你就谎报军情，告诉我你爹同意了？结果你爹可能根本不知道……所以跑来抓你了？”

　　“嘿嘿……我爹不是也没有说不同意吗！？那……我不是想陪我姐妹散散心嘛！我请了个长假回国看病，一天都没有玩耍！真的，我就想玩耍！我就想载歌载舞！真的！”

　　“高！！！雅！！！”

　　眼看着高老爹顶着发亮的脑门，夹着腋窝下的黑色小皮包两步并做一步来抓自己女儿。许攸觉得自己不仅脸上笑容都要裂了，内心os也要裂了。

　　高老爹递了只烟过去：“这位是杨老师吧？你好你好，我和你们刘总是好朋友。嗯嗯，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了，有点小误会。这孩子还要回医院做检查呢，不能去酒店实习了。“

　　杨老师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点头应是，于是高老爹又调过头来把许攸拉到了一边：“啊…小许啊，高雅这丫头招呼都没和我打就跑了。这两天高叔叔正在攀枝花，要不是恰好老朋友问起我女儿，我还不知道这丫头背着我跑了。刚好，我人在这儿，买了中午的机票押她回去。她妈还在家等她……对了，高叔叔的电话你有的吧？工作上遇见什么委屈尽管给叔打电话啊！叔先走了。”

　　一行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光头壮汉，抓小鸡一般抓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塞进出站口的大奔中，后面哼哈二将一个关门一个开车。

　　“Yoyo宝贝，我还会回来的！”

　　众人头顶笼罩着黑压压的鸦群，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杨老师咳了一声，在短暂的尴尬后迅速找到前来接应的依维柯：“同学们先去住的地方放行李，稍后我请大家吃羊肉粉！单位报销！”

　　许攸面色平静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终于拽着着行李往依维柯走去。

　　“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许攸犹豫好半天还是发信息去问。

　　“肾上有点小毛病，死不了。”

　　许攸郁闷地狂按键盘：“死丫头，好好看病！不许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等老娘养好病再来和你载歌载舞！”

　　入住的航天酒店门口挂着四颗星星。身份证登记以后许攸拿到了房卡，和她一起住的女孩叫佟玥，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推开标间门就往床上扑。

　　“哎呀，好累！你叫许什么？许攸是吧？我其实刚才就想问你，你是不是有关系？”

　　“关系？什么关系？”许攸蹙眉。

　　“就是认识酒店里的人啊，我刚才看那个叔叔长得像个大老板，什么刘总王总的。”

　　“不认识。”

　　“哦…不想说就算了。”

　　“我真的不认识。”

　　“认识就认识，装什么装！搞得好像别人要占你便宜一样。”

　　佟玥碰了一个软钉子自觉没趣，打开箱子开始搭配一会儿要穿出去的衣服：“我先去冲个澡去，一会儿出门叫我。”

　　许攸很是无语嗯了一声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没精打采陷入深思：高雅那丫头总是一副粗线条的模样嘴里没有一句正经话，其实骨子里极为要强。是多严重的病情能让她休学回国修养？她还以为她只是休假呢！

　　高雅不提，许攸也不好开口问。是她太粗心了还是太激动了？光顾着小姐妹之间的久别重逢甚至没有多留一丝心眼注意对方的状态。

　　许攸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一会儿想着高雅的病情，一会儿想着自己……没多久就把头埋进枕头中鸵鸟式抗拒。

　　西昌的街道干净而宽阔，空气清新潮湿，到底是到了新地方，许攸心里那点残存的阴郁很快消散。

　　达达春天百货前有一座巨大的红砂岩雕像，刘伯承和小叶丹两人手持酒碗面带微笑戎装肃立。拐角处就是鳞次栉比的小吃街，杨老师的脚步在熊氏牛羊杂粉门口停顿下来，指着那张黑底白字的招牌努了努嘴：“就是这儿了。”

　　肖静嫌弃地捂住鼻孔：“一股羊膻味，杨老师我申请吃别的东西，可以吗？”

　　杨老师挠了挠头：“阿波，是我考虑不周。还有同学想要吃其他的吗？”

　　张霜也从人群中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脚尖细声细气的说：“杨老师，我有点吃不惯牛肉，我也想吃的别的东西。”

　　“那这样——大家分头吃饭不要跑远了，一会儿电话联系。”

　　许攸点了一碗招牌羊肉粉，白色的大碗里铺满绿色的薄荷，闻起来香极了。不同于绵阳米粉的细，南充米粉的红油浓厚，西昌米粉汤底白亮，米粉是小拇指般的圆粗。搭配上特制的辣椒油，吃完整个人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还挺好吃的，比预想中好吃。

　　董晓春端着碗鼻尖红红的有些不过瘾地感慨道：“要是再辣些，那就更过瘾了！”

　　“小董？再来一碗？”杨老师认真扒拉着小碗里的泡菜。

　　“不了，我们都吃完了，去找肖静她们吧。她们在对面吃小笼包呢，我刚才只点了一两米粉，就是想留肚子再吃点别的。”

　　佟玥早就按捺不住了，她吃不惯米粉，却不愿当个出头鸟，心思早就飞到别处去了。

　　对面早餐店里气氛却并不融洽，原本门可罗雀的店门口伸着几个看热闹的脑袋。许攸隔着老远就听到肖静那破音的尖厉嗓音：“你们这是毒药！”

　　杨老师面色凝重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店里，几个女生也跟了过去。只见肖静和张霜坐在早餐店的塑料餐桌上，一个气得脸色发红，一个吓得小脸煞白。一旁就是紧张到搓手的老板和老板娘。

　　“这是怎么了？”杨老师有些不明所以。

　　肖静见大部队赶来了顿时有了底气，语气就越发拔高两度：“我刚才点了份紫米粥，我问老板娘糖在哪儿，她说桌子上，我就加了些，结果越吃越不对，难吃的要死颜色也变蓝了，是不是有毒？我要吃出问题了怎么办？”

　　杨老师明显有些头疼，这些学生都是他带出来的，刚到西昌还没出站就已经跑了一个，不去上班没什么问题。要真在吃饭上出了问题，他可负不起责任。

　　“哎呀，真的蓝了呢，有点可怕。”佟玥看热闹不嫌事大，嘟着嘴指着不锈钢里的白色粉末，“谁让你来吃包子的，隔壁不是有Kfc吗，早上吃个帕尼尼喝杯咖啡多好。”

　　“会不会是洗衣粉什么的？”

　　“看着不像啊。”

　　“是小苏打。”站在最后面的金泠道，她假装看不到肖静瞪得浑圆的眼睛，“要不让老板重新给你上一份？”

　　“你说是小苏打就是小苏打？现在让我吃我还不吃了呢。”肖静大概觉得丢了面子，嗓音更尖。

　　“对，让她赔钱！”佟玥蹙眉颇有几分同仇敌忾的意思。

　　“美女……别闹了，我不收你钱，行不行？”老板老板娘不想影响生意准备息事宁人。

　　“我为什么不能闹？我吃出问题了啊！我现在觉得嗓子疼肚子也疼！”肖静越发委屈，腮帮子圆鼓鼓的仿佛一只河豚。

　　最后还是杨老师出来让老板多送了两份小笼包这才打了圆场。

　　“其实这家包子挺好吃的。”佟玥推了推一旁白眼要翻到天上的肖静也不提Kfc了，“你就当白赚了两笼包子呗。”

　　嗯？怎么说好说不好都是她？许攸惊呆了。

　　金泠坐在塑料椅上看着两人表情似笑非笑。

　　董晓春也不吱声，默默吃着包子一脸满足，还……就真的挺不错的。

　　出门以后肖静大小姐脾气爆棚，一会儿说大家不帮她不够义气，一会儿说老板可恶一看就是个奸商。大家交换着眼神，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谈。于是你不说，我不说，全场静悄悄。直到去了琼海公园见到梦里水乡和烟雨鹭洲，那股怪异的气氛才烟消云散。

　　“你好像话挺少的？”金泠叼着一支烟从洗手间走出来，颇有几分媚视烟行的模样，和她那张小巧的娃娃脸着实不搭。

　　许攸装作视若无睹：“我其实话挺多的。”
　　“那就是不想说咯？一起听歌。”

　　金泠从挎包中掏出蓝牙耳机分了一只给许攸，Eason低沉的嗓音从耳机那头传了过来：头沾湿，无可避免，伦敦总依恋雨点……像我在往日还未抽烟，不知你怎么变迁。
　　赵承奕应该是回伦敦了吧？

　　浅灰色的烟圈不可避免地熏向许攸的眼睛，陈医生的歌刀刀扎人心窝。
　　麻蛋，居然有点想哭怎么肥四？

　　经过短暂的相处，6个女生对于彼此的性格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此时皱着鼻子让司机叔叔不要抽烟她晕车的肖静是M大的大四生。成都本地人，播音主持系，剪了个齐刘海眼睛大大的，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无辜，一开口就让人无语。许攸虽然不喜欢她，但绝对谈不上讨厌，有时甚至觉得她挺可爱的，毕竟这么‘单纯’的姑娘……真是世间少有。

　　坐在肖静旁边的是张霜，南方人，D大汉语言文学系大三学生。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特点是胆子小，非常小，不怎么说话。但是不知怎么的得了肖静的青眼，这几天两人形影不离连房间都换到了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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