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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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藤丸立花整个人都在混乱中，她张着嘴结结巴巴却说不出来什么，不论是地位还是立场，她都没有资格去质疑梅林的决断。但是她没有放弃，她还想挣扎一下：“那阿尔托莉雅呢？她知道这件事了吗？”
“她已经知道了，也已经接受了。”
怎么会……
梅林继续说：“虽然有些抱歉，但是从现在开始，阿尔托莉雅就要为铸造锚而做准备，不能再见你了。你们之前玩得很好吧？她要我替她谢谢你给她带来这么开心的回忆。”
藤丸立花低下头：“感谢您，阿瓦隆的王，我知道了。能够遇见阿尔托莉雅殿下，也是我的荣幸。”
“好孩子，快回到你的王身边吧，他在等你带消息给他。”
藤丸立花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王座上看上去那么洁白那么华丽的男人，在心里诧异，明明能够露出那么美丽的笑容，却拥有这么冰冷的一颗心。
客人离去之后，一直沉默的摩根终于开口：“我来替迦勒底的人说她碍于立场不能宣之于口的话吧，梅林，你或许已经疯了。”
梅林笑吟吟看着自己的长女，没有说话，等她继续把指责自己的话说完。
“我早该意识到梦魇没有感情，这么多年把我和阿尔托莉雅留在你身边，都是为了阻止大地的坍落吧。一旦坍落开始，我们就必须立刻派上用场。”摩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听上去并没有什么情绪，这样平静的语气更显得此时的她正在爆发的临界。
“这是正确的选择，摩根。”
摩根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梅林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家’。”
并不知爱为何物的王露出悲悯的神色，尽管他本身并不会有同情悲伤等情绪：“摩根，我知道你想要一个[归宿]，想要一个属于你的[家]。只是失去一个妹妹，失去一个小小的家庭，然后换来整个阿瓦隆国，如果你不肯放弃这个妹妹，那么连同你也会一道消失在虚无之海。三个人的家庭和整个王国作为[归宿]，我想，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
深情冷峻的公主隔着一层黑纱，凝视着期待她给出回答的梦魇。
藤丸立花骑着梅林送给她的白马穿行在深林中，这是从阿瓦隆回迦勒底最近的一条路，她来的时候就是从这条路来的——只不过没有骑马——所以对路还比较熟悉。来的时候这一路上花也可爱，草也可爱，她走走停停，一直在留意树上掉下的果子和蹦蹦跳跳的松鼠们，那时她天真的以为这一定是一次有意思的出行，会认识很多有趣的人，经历很多有意思的事，就像弟弟往常出门那样，带着很多很多故事回到迦勒底。
少女强忍住眼泪，扬鞭催马。
就在藤丸立花觉得很快就要到迦勒底地界的时候，小路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藤丸立花立刻勒住马，免得冲撞到对方，可刚停住，藤丸立花就感觉到了不妙：对方身上全无杀气，脸上也是相当热烈的笑容，但是直觉还是让她感觉到无比危险，仿佛正在直面一只满嘴甜言蜜语的猛兽。
“拦路者谁？”
男人笑着走上前：“哎呀，真是有气势。初次见面，在下里贝尔·伽特，迦勒底的一个底层魔术师。看您这身装扮，您应当是迦勒底的王族吧？”
藤丸立花牵着马绳向后退了一点，眼睛始终在打量这个里贝尔·伽特，但被问及身份，出于礼节，藤丸立花仍旧回答了：“我是迦勒底的继承人，藤丸立香。既然是我迦勒底的国民，里贝尔·伽特先生，还请为我让道。”
“哎呀呀，难道是双胞胎吗？还是说国王陛下养了两个[藤丸立香]殿下，我记得之前我见过的那个殿下，是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潇洒少年，与您相当不同。而且那位英勇坚韧的王子殿下被打断了手脚，应该没有这么快就能够骑马吧？”
藤丸立花皱起眉：“你为什么知道。”
里贝尔眼镜底下的目光一凛，他脸上的笑容更加夸张，给原本就不怎么和善的脸加了一层令人畏惧的疯狂：“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就是我打断了他的腿和胳膊啊，美丽的公主殿下，不过你也要谢谢我，原本我是想要杀了他的，但是我还是放他走了。他一直在往迦勒底爬，像是刚出生的小动物往妈妈怀抱里钻那样在地上爬哦，那段路还有很多石子和荆棘，当时他皮肤和衣服都烂了也没有停下来，真的是非常令人敬佩。”
能够想象。
知道弟弟受了多么严重的伤，知道他拖着身体流着血在地上爬了很远很远，知道他是靠什么坚持到如今，没有理由不悲伤，没有理由不愤怒。
怒火中烧的藤丸立花下了马，抽出一直像是装饰一般佩戴在身上的剑，指向里贝尔：“你说，是你做的。”
里贝尔连连点头：“这种事我向来是敢作敢当。不过，公主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你。”
这正是里贝尔·伽特想看到的，怒火中烧的公主，一定会抱着“亲自动手”的想法来杀死自己，然而你看那养尊处优的双手和纤细的胳膊，这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小公主脆弱得像是一朵路边草丛里的小花，自己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拧断她的脖子。既然是姐弟的话，做姐姐的在地上挣扎的样子，应该也不会逊色于那位王子殿下吧。
一个忽然出现的身影狠狠击碎了里贝尔的美梦，奥伯龙拽着藤丸立花的胳膊直接把她薅到了安全的距离内，让她靠着自己站着，也没有松开藤丸立花胳膊的意思，奥伯龙把目光转向里贝尔：“你可以滚了。”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玩英雄救美的游戏吗？”里贝尔歪了歪脑袋，“让迦勒底和阿瓦隆的[无罪之人]手染鲜血，不应该正是你的任务吗，奥伯龙·伏提庚？明明我是在帮你，你却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瞪着我，真叫人伤心。还是说，你已经放弃了，在两位公主中做出了选择，决定牺牲……”
只在一瞬间，一只尖利的黑爪突然狠狠钳住了里贝尔的嘴，将他整个人掼在地上，衣着华丽的王子不再维持他的伪装，现出漆黑的真形，奥伯龙低头，用看死人似的冰冷眼神盯着里贝尔·伽特：“我只问你一件事，你对威尔士的妖精做了什么？”
“啊，啊，那些单纯可爱的小妖精，它们被你照顾得很好，所以一直想要帮助你，或者说为你做点什么。它们实在是太热情了，我只好说你想要让这片大地坍落——这个完全是真话，所以它们相信了，于是就一个一个排着队，高高兴兴跳入了虚无之海，帮助你尽快完成愿望。怎么了，奥伯龙，这确实是你的愿望吧？反正坍落之后它们也会死，这不是一样的吗，还是说你觉得由你来亲手杀死它们更好一些？那真是对不起啦，看来我又做了多余的事情，可能这就是好心办坏事吧，原谅我吧奥伯龙。”里贝尔哈哈笑起来。
无视掉里贝尔正在释放的毒，任由那些东西腐蚀自己，奥伯龙干脆利落掏出了里贝尔的心脏，在爪中捏碎。似乎是仍旧不放心一般，他又给了里贝尔的脑袋一拳，看得出来他到底有多愤怒，这一拳几乎要把那颗脑袋砸烂了。
做完这些，奥伯龙拿出一条手帕，一边擦手一边向身后的藤丸立花转过身：“抱歉，没有吓到你吧，需要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吗？”
藤丸立花摇了摇头：“不需要了，我离开家的时候，监护人已经告诉过我，我将会遇到憎恨一切的[此世之恶]——奥伯龙·伏提庚，从奥伯龙告诉我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这样了。”
“那你还真是个坏孩子啊，早说你已经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就不必演那么多戏了。”奥伯龙把擦完手的手帕随手扔在路边，看着藤丸立花：“那么，你要打算怎么对付[此世之恶]？”
藤丸立花愣了愣，然后说：“啊……对不起，我没能帮忙把话传达给阿尔托莉雅，我也没能见到她。”
与刚刚面对里贝尔时完全不同，藤丸立花对自己毫无敌意。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奥伯龙心底突然升起一阵烦躁，他知道自己多余的事做了太多，但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他开始假笑：“不用把这种小事挂在心上，就像那个死人说的，我接近你和阿尔托莉雅从一开始就是有我自己的目的的，跟你们相处的这几天真是叫人非常恶心，能跟你们说再见，我真是好好松了一口气。好了，快回你的迦勒底吧，最好永远不要再出来了，无用的小公主。”
藤丸立花看着奥伯龙离开，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她没有重新上马，而是选择了召唤Rider，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迦勒底。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