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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他手指苍白有力,细细抚过棺材的缝隙时,仿似能感受到棺木的温度。

      而后猛然一掌掀开棺材板,巨大的声响中,又立马翻身飞了几张符纸出去。

      棺木的底下有鸡血浸就的红绳围了一圈,可现时此下,那红绳竟已然断了。

      不得不说……这邪祟有点凶。

      也的确许久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邪物,兴尧一瞬突然感兴趣起来。那棺材盖飞出去压坏了它旁边一张桌子,众人又忙四散退回原来的院子。

      一团黑气从棺材中冒出,他赤手就伸到棺材中去抓,须臾却从那具尸体的底下扒出只涂着唇脂白.粉的布娃娃,“傀儡!?”他低咒了声。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调虎离山之计,兴尧的怒火劲算是上来了,一院子人便又见这道士手里拽着只白脸娃娃气势汹汹的从吴大娘家出去。

      “忒个凶嘞!”有人叫嚷。

      “大师您要到哪去咧?”有人急急的喊。

      “这……这可如何是好?”有胆子较大的人走上前去瞧那副棺椁,便见棺椁里面吴大娘那具尸体经过方才的搏斗,脑袋和身子已然分离了。

      因为尸体腐烂的格外快,而这种白事又向来讲究停尸三日,负责办葬礼的人便用羊肠膜裹了整具尸身,而现下这尸体已停了一日,红黄白水一股脑的攒在那层膜中,十分令人作呕。

      这人只肖瞧了一眼,便蹲下身干呕起来。

      又想起方才兴尧还直接将手伸进这尊蛹状躯体下掏东西,便又忍不住呕了一轮。

      兴尧一直追着那东西到镇外的坟地,坟地里都是清一色的高大松柏,他追着那只黑影一路飞奔跑进坟地深处,那东西却忽然隐了气息。

      松柏高大,又密密的挺着,延展出翠绿的枝叶便似只巨大的绿色屏障,牢牢地将艳阳的光一分不落的挡在外面,只余下寸许斑驳。

      已至下午黄昏,兴尧的脸在这丁点斑驳中倒显得明亮起来,转悠了许久这邪祟都不显形,他有些不耐的抬腿踢了旁的松树一脚。

      却不想那树上的积雪“哗啦啦”扑下来,兴尧咒了一声,眼疾手快的蹦到一边。

      便是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跟你爷爷玩猫捉耗子,”那东西靠近兴尧后脖颈的一瞬,兴尧猛提气甩出枚铜钱,铜钱从那东西的后脑勺穿出来,半丝血迹未带,他活动活动肩膀转过身嗤笑,“也不瞅瞅你开裆裤脱了没?”

      然而刚回过身他就愣了,因为背后袭击他的那东西,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扎纸人。

      这纸人画的歪七扭八,五官乱飞,却难为这施术者还能找到它的眉峰,给那里洒了两滴血。兴尧的铜钱飞了一圈又回到他指间跳跃,他俯下身凑近地上那傀儡嗅了嗅,一脚将那玩意给踢飞了。

      可谓十分不讲“福生无量天尊”的面子。

      这傀儡脑门间的不是人血,而是刚死黄鼠狼的血,和这东西躲猫猫了这么久,兴尧也是此刻无比确定,这东西是个才从墓里爬出来的粽子。

      既有死人的气息,又没有死人的味道,更重要的是,这东西制作傀儡用的都不是人血。

      若在吴大娘棺材里的那个是巧合,那么此时此刻,这第二个傀儡,用的也不是人血,便有些说不通了,人血制成的傀儡要比用普通动物血制成的傀儡凶得多,而藏在他背后这东西,既会驭傀儡又会遁形之术,能力很强,却偏在用血上不是鸡血便是黄皮子的血,这只能说明,这人根本没血。

      或者说,这东西自己的血不管用,亦或者,此人也可能有什么特殊癖好也说不准。

      兴尧摸出了三枚铜钱在手指间把玩。

      人死后身体变成僵尸分为两种,新尸突变和葬后不腐,跟他捉迷藏的这位兄弟显然是后者,而且说不准还是个从古墓里蹦出来的哪家皇室宗亲。

      一想到这兴尧又兴奋了不少,这说明什么——说明有金银珠宝可以白嫖啊。

      敌暗我明,敌不动我先动,兴尧绕着这不大的石碑转了好几圈,“不出来是吧?”他自顾自嘟囔着,“不出来你信不信我挖了你这破坟?”说着还真拾起根破木棍在那坟包上挖。

      果不其然,他稍一显得放松警惕,那东西的气息又扩散开来,颈后一阵凉风袭来,兴尧突然被那玩意儿一把扑倒,他踉跄着伏地而倒时,袖口中藏了许久的那道定身符也随之“啪”飞了出去。

      “玩阴的?”

      兴尧拍了拍道袍上的土,将扒在他身上的这只白脸傀儡掀开,没了幕后人控制,这傀儡便似团破纸一样软塌塌倒在地上,兴尧迎头踩了一脚,他将一道黄符夹在指间,去瞧他眼前这人。

      哦,也不能算人……算是僵尸……

      因为有定身符困着,这小僵尸垂着脑袋一副任由兴尧宰割要死不活的面瘫脸,但这只是兴尧自己的主观感觉,事实上,归寒只是有些面无表情。

      “小僵尸,”兴尧胳膊枕在归寒肩上道,“你说你挺尸不好么,怎么偏要出来害人?”

      “不是我害的人。”小僵尸眼珠子咕噜转过来盯着兴尧,声音像是废旧的车轱辘压过。

      在墓地下待的时间长了,连说话都不会了。

      兴尧掏了掏耳朵,对这嗓音颇为嫌弃,便又贴了张消音符,然后转过归寒的下巴细细的瞧,发现这小僵尸难得尸体保存完好,且模样还挺周正,便是脸色涂了白/粉似的,眼眶还顶着两只黑眼圈,也颇能瞧出几分秀气在这张脸上。

      再往下瞧,又瞅见归寒胸前带着的串珠,还有他手腕上挂着的银铃,这银铃用一根红线系在他苍白的腕间,红白相衬,平添了几分阴柔。

      兴尧拨弄几下,竟一点声响也未发出,和这僵尸胸前挂着的串珠一样,是个好东西。

      “这么好半天,”兴尧边用银针扎破手指画了张符边盘算着,“小道平白费了这么长时间,若不把你扛回去换点钱,岂不亏大发?”

      小僵尸“呜呜”着表达自己的抗议。

      说干就干,夜幕已晚,兴尧在后边耍铜钱摇着铃铛,归寒便跟着他摇铃的声响一蹦一蹦。

      到小镇口时,却见镇口十几只火把亮着,一群人在镇子口正围着什么东西七嘴八舌。

      瞧见兴尧赶着个着官服的僵尸过来,这些人便都长舒一口气给兴尧让道,“方才我们一家刚拾掇了要睡,就听见有人‘啪啪啪’的敲门,这不,我媳妇一开门就见他在门口歪着嘴笑。”

      兴尧问,“这人是谁?”

      方才说话的那汉子便道,“这是我们镇有名的地痞子流氓,却在官府讨了个打更的差事。”

      “原来是个更夫。”兴尧掰开这人的眼皮嘴巴瞅了瞅,又用木棍撬开牙齿检查了下他的舌头,可奇怪的是,这人死了并没多久,皮肉还是软的,此下却像个木棍一样保持着拍门的姿势直挺挺立着。

      兴尧抬手轻轻戳了下这人的脑袋,他便似散架了一样,“扑通”瘫倒在地。

      这人衣袍撩起的尘土飞扬起来,众人唏嘘着便都向后退了一圈,兴尧蹲下身,沾了几滴血在这人胸口几处大穴上点了几下,又让人从家里取了些艾草压在他舌根下,拍了拍手起身,朝众人道,“好了没事了,他家里人呢?将人搬回去睡一觉。”

      周围便有人晦气的叹了句,“做恶的人倒大难不死,这个天呦,真是大变了呦。”

      有人咒,“真他奶奶的晦气!”

      这时不远有个女人才哭爹喊娘的跑过来,“哎呦喂当家的,我翠萍咋就这么命苦……”

      一个中年妇女便翻着白眼道,“又没有死人哭什么哭,大晚上的哭丧啊,人家道长大师说了没有事,赶紧快把你家掌家的拾掇回去睡一觉。”

      “没事?没事!”叫翠萍的女人又忙祖宗娘亲的跪下来拜兴尧,“谢谢道长,谢谢道长!”

      那女人哭天喊地的走后,众人却在这讨论起白天吴大娘家发生的事情来,最先发现更夫的那个汉子便问兴尧,“刚才王更夫到底怎么了?”

      兴尧摆了摆手,“晚上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他心志又不坚,神识遨游了会,无大碍。”

      “到底看了什么呀?”

      “啧啧,他这人,难不成瞧见寡妇洗澡呦?”

      这时终于有人发现兴尧旁边还立着个僵尸,见这僵尸不能动弹,便上上下下好奇的打量起来,有人还大胆的戳了戳归寒的脸,“大师,您这僵尸怎么还有皮肉呐,呦,这皮肤还挺水嫩。”

      归寒:“……”轱辘着眼珠子翻了个白眼。

      那个刚才摸他脸的大妈便又指着归寒大嗓门的给周围的人看,“哎快瞧瞧,这僵尸眼珠子还能动啊,”说着举着火把明晃晃的凑近归寒,“他不会说话吧……哎不愧是大师,大师您这养尸用的什么法子啊?能不能给咱分享下驻颜养身的……”

      她身边一个枯瘦的女人白眼都要顶上天,“邹大婶,这养尸体的法子你个活人也敢用?”

      “有什么不敢!”唤邹大婶的女人叉腰骂完人又觍着脸对兴尧道,“大师——”

      兴尧:“……”

      他默默的撒丫子退后了一丈远。

      随后指间微动,一抹风轻轻拂过,归寒漆黑官帽上一张黄符便突然轻飘飘的滑下。

      “啊——”

      月光下小僵尸那两只尖锐的牙齿闪着寒光,这位邹大婶还来不及缩回手,归寒便眼睛一绿,已经奔着她那条胳膊“哇”的张开嘴。

  •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看到这里啦,求求各位观众老爷们收藏收藏[媚眼jpg](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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