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培训系统[快穿]》方三远

69、第十章

　　校门口众目睽睽下搞了那么一出，老的大的小的，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白逸和沈怀清。
　　两个小孩跟演戏似的，尤其是白逸，闹得动静有些大了，其他人听见了，都好奇地驻足观看。
　　队伍越扩越大，大到习惯了别人注目的白逸，都能率先反应过来不对劲。

　　察觉到了周围人越积越多，白逸总算能听到除沈怀清以外，其他人悉悉索索的讨论声。
　　“这俩小孩干嘛呢？”
　　“一开始看高一点的那个气势汹汹，还以为要打架呢。不过这小孩长得还真好看，跟小明星似的。”
　　“是的呢，我还四周看了看，看看有没有家长和老师，万一真打起来了怎么劝架。还好不是，看起来像在交朋友。”

　　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全，但是听见的字句组织起来，稍加思考，明白其中的意思并不难。
　　只是这一明白，白逸小脸一红，拉着沈怀清的手，边走边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当初和壮壮交朋友的奶茶店。
　　那天以后，这个地方就变成了白逸等白岚放学的老地方。
　　一来二去，店员和老板都认识了白逸，还专门给他留了个位置。平时不管人多人少，白逸和白岚放学的时间差里，那个位置都不会有别的客人。

　　此刻忙碌的店员瞧见了白逸，熟稔地打起了招呼：“来了呀，白逸小同学，”说着，她指了指唯一的空位，“喏，位置给你留着呢。今天喝什么，还是老样子吗？”
　　临近放假，这会儿的客流量比以往多得多，可白逸的“专属位置”上，除了桌上摆着的“已预订”的牌子外，再无其他。

　　“老样子，谢谢姐姐。”白逸回答完，扯了扯沈怀清的手腕，转头对他说，“沈怀清，你要喝什么？”
　　从校门口离开，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什么，白逸拉着沈怀清的手就没松开过，沈怀清也没提醒。

　　感觉到手腕初处的拉扯感后，沈怀清隐晦地瞥了一眼二人手和手的连接处，正打算摇摇头，说“不用了，吃蛋糕就好了”，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和你一样就好。”
　　白逸不疑有他，又对店员说：“两杯老样子，麻烦姐姐了。”

　　听见白逸的描述，店员噗呲笑了下，在电脑上下好单，一手给票，一手拿钱道：“今天带朋友来了呀，之前都没见过，就见你和姐姐两个人。”
　　“是的。”白逸顿了一下，随即握着沈怀清的手一紧，接着说，“这是我的好朋友。”

　　此话一出，现场变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惊天动地。

　　店员笑着调侃了两句，吩咐道：“去坐着吧，一会儿好了，我给你们送过去。”
　　二人道了谢，相携而去。

　　直到走到了座位旁，白逸才松开手，自然地坐在沈怀清对面，但全程没有往对面看一眼。
　　坐下后，面对面的两人却都低着头，气氛瞬间凝固了一般，直到两杯相同的饮品端上来，沉默才终止。

　　“喝吧。”白逸指了指沈怀清面前的杯子，之前拉住沈怀清有多大勇气，现在他就有多大的尴尬和羞赧。
　　早早工作训练出来的脸皮子，在这一刻，似乎随着年纪变小，需要重新成长，又磨薄了回去。

　　“谢谢。”沈怀清声音依旧小，但却比白逸多了几分从容。
　　他双手捧着杯子，却没直接喝，而是看着白逸说：“多少钱，我给你，还有蛋糕。”

　　白逸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都说了，这是谢礼，就是裙子上的画。”
　　不管是不是谢礼，白逸也不好意思叫沈怀清还他这个钱。
　　沈怀清是正当年的真小孩，他可不是。

　　“谢谢。”沈怀清抿了下唇瓣，像是偷偷给自己打气一般，很快接着道，“下次我请你喝。”他余光瞥见蛋糕，又说，“还有，蛋糕。”
　　白逸下意识想要拒绝，但瞧着对方眼里的渴求，又把话咽了回去，颔首答应了下来。

　　说完，沈怀清微微咧嘴笑了笑，才就着吸管，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饮品。
　　只是刚一口下去，他的脸立刻皱成了一团，颇有种差点被送走的即视感。

　　本来琢磨着是不是被套路了的白逸，见状先是一愣，脑海的念头纷纷消散，随后举着杯子，看了眼标签上标记的乌龙茶，还有后面的括号里写着的无糖。
　　白逸原本就对大部分食物没有特别的偏好，再加上做演员多年，为保持身材便鲜少碰触甜食饮料。

　　尽管现在离演员生涯还很遥远，但习惯已养成，况且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每次在这家店里等白岚时，他都冲着无糖的乌龙茶下手。
　　他点多了，久而久之，“老样子”就代替了“乌龙茶”。
　　每逢他出现，只一句“老样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必再多说什么。

　　这样方便是方便了不少，但是长此以往，白逸对乌龙茶就不敏感了，当沈怀清跟他要一样的饮品时，他也无法及时反应。
　　“要不，你重新点一杯，换个味道？”
　　这家店的茶虽然都是茶叶泡的，但是品质一般，光剩个苦了。白逸长期喝美式咖啡，这点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看沈怀清喝完后的反应，肯定是受不了这个味道，所以白逸才提议他换一杯。
　　只是沈怀清却摇摇头，拒绝了：“谢谢，不用了。要吃蛋糕，喝茶解腻。”

　　沈怀清几句不离“谢谢”，弄得白逸都不好意思了。尤其还是他考虑不周全，才出了这点岔子：“你太客气了，这事儿明明是我的问题。”
　　“不是。”沈怀清抿嘴笑了下，打开包装盒，取出里面的蛋糕，推到中间，转移话题似的说，“我们一起吃吧。”

　　一口蛋糕一口茶，确实解腻，但看见沈怀清每喝一口茶，表情都发生些微的变化，白逸还是没能忍住，借着上厕所的由头，跑去收银台，又点了杯普通的奶茶。
　　递到沈怀清面前时，对方吃惊后又惊喜，白逸心里总算舒畅了一些。

　　蛋糕吃了一半，白逸就停了叉子。
　　想着自进来后，他不起个话头，沈怀清就不说话，随后念及都走到这一步了，白逸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看见裙子上的画是你画的，但是李老师问起的时候，你没有说，我就没告诉别人。”

　　在白逸说话的时候，沈怀清也停下了动作，认真地聆听他的话。
　　话音一落，沉默片刻，沈怀清试着说：“谢谢？”

　　白逸：“……”
　　“不是，”白逸皱了皱眉，看着沈怀清懵懂的模样，很快他又舒展眉眼，和缓道，“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比如问我怎么发现裙子上的画是你画。”

　　沈怀清还真照着白逸的话发问：“那你怎么发现的？”
　　白逸：“……”
　　那语气，像是想知道答案的不是他，而是白逸。

　　不过话题是白逸挑起的，他只好顺着说下去：“那天放学后，我有东西忘了拿。回到教室看见门锁，想试试走窗户，然后就看见了你。”
　　沈怀清点点头，没有恍然大悟，也没有吃惊，仿佛他只是一个游戏的NPC，只等白逸来触发任务的指令。

　　“那你呢？”既然山不就他，那白逸就就山去，“我们是要排练，所以走得晚，那天你怎么也在。”
　　当初选演员的时候，有好几个备选人员，其中就有沈怀清。奈何他演技实在不够看，最后只能惜别舞台。

　　他们排练没有占用上课时间，就下午放学抽了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左右，除了选定的小演员们，其他同学都按时放学。
　　一年级放学早，家长们都没意见，反而还感谢李老师下班时间帮忙带孩子，免得他们放学后没人看管，到处乱跑，四处捣蛋。

　　所以那天看见沈怀清，白逸有种意料之中，却情理之外的感觉。

　　“那几天放学，我都会在学校呆一下。”沈怀清回答道。
　　“什么？”白逸一怔，明白因为放学后，沈怀清没有立即离开学校，所以能看见他们发生的事情，但又不完全明白他为什么放学后还会呆在学校，“为什么？”

　　沈怀清双手紧握，夹在两腿之间：“好奇。”
　　“好奇？”看见对方点头肯定，白逸试着理解他的好奇之处：“好奇表演？”
　　“嗯。”沈怀清颔首道，“你很喜欢表演。”

　　短短几个字，像往白逸心湖里投去石子，随着频率越高，泛起的涟漪越多。
　　这不是因为沈怀清说错了，而是他说得很对。

　　白逸喜欢表演，毋庸置疑。
　　但是这件事不是和他一起排练的老师同学们说的，也不是他的父母说的，反倒是从的沈怀清口中说出来，这个看起来和这件事八竿子打不到干系的沈怀清。
　　甚至他没有疑惑，没有不确定，而是很肯定对白逸说：“你很喜欢表演。”

　　白逸不知道是该赞叹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洞察力，还是该高兴，在他注视着沈怀清的同时，沈怀清也在注视他。
　　或许二者都拥有也不矛盾，所以白逸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肯定沈怀清的肯定道：“是的，我很喜欢表演。而且……”

　　他顿了一下，笑得更加灿烂：“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