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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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白逸能够理解杨潮的困惑，也不觉得他是在自作多情。
他明白，杨潮之所以会有今天的这一番询问，是因为他害怕——害怕白逸一意孤行，执意要当一个真正的上位者。
上位者是什么？
上位者可能是这世间最清白无辜的存在了。
很多时候，他们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为他们实现愿望。不需要他们说出口，更不需要脏了他们的手。
“杨潮”是什么重要吗？不重要。
作为上位者，他们身边可以有无数个“杨潮”，自愿的，或非自愿的。
上位者不明白“杨潮”们在想什么吗？
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重要。在资本眼里，一切都可以异化，包括人在内。
白逸突然有些难过，难过于这个他无法自处的社会。
【9527，】他轻轻唤了声系统，【我好像演不好这个霸总。】
这一刻，系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它再智能，智能到能够根据客户的喜好，做出相应的改变。
可一旦触及人类复杂的内心世界，它却只是不知所措，甚至连一句漂亮的安慰话都说不出口。
【白先生……】系统用它毫无感情的机械音，试图传达出情感，【这只是在演戏，和您以前拍过的戏，没什么区别。霸总也并非非得是霸总，他也是个人，只要像个人就是对的。】
白逸眨眨眼睛，突然想起某位前辈对好演员的定义。
“你要做一个好演员，不是去演戏，而是要在戏里面去做一个人。”（注）
诚然，上位者有许多共性，可是作为一个人，却是由不同的差异性构成的。
别人可以演绎一个常规态的霸总，他自然可以走出他的风格。
再说了，又没有剧本限制，只要演得像一个人，或者说在戏里做一个人，就不存在对或者是不对的说法。
【9527，你说得没错，】白逸眉眼舒展，朝天花板看去，似是在看不存在的系统，【是我魔怔了。】
短暂拨开云雾，白逸对演戏又有了新的领悟。可是眼下还有事情待他处理，容不得他静下心来，细细体会。
只是还不等他表态，杨潮就等不及了，语气略有些急促道：“白总，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人。我这些年之所以没谈恋爱，就是为了等她。”
白逸轻轻地“啊”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杨潮：“她，是不在了吗？”
眼睛还始终盯着面前的人，要是察觉到他面色一有不对，就立马道歉宽慰。
这次换杨潮“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他撇着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她是出国了。”
“出国”这两个字被杨潮着重强调，强调完，他接着说：“只是以前我胆小，不敢告白。但她马上就要回国了，所以我打算勇敢一次。”
说到这儿了，杨潮也没了顾及，反正底裤都快被扒光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更何况白逸刚才的表情，险些让他忘了这是位霸总。
或许真是刻板印象吧，以为全天下的霸总都一个样。
非刻板印象中的霸总白逸此刻扯着嘴角，皮在笑肉却没动，明显尴尬得忘了如何做好表情管理。
不过幸好和他说的不一样，要不然他一句话带走一条人命，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我就提前祝你抱得美人归。”白逸试着缓和一下气氛，“不过你也放心好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白逸只会喜欢喜欢我的。”
白逸微微弯腰，凑到杨潮面前，脸颊露出两个酒窝：“杨潮，你很有实力，长得也很好看，确实有让人见色起意的资本。不过……”他笑了笑，“也就仅限于此了。”
“行了，”白逸起身，对杨潮抬了抬下巴，“时间也不早了，演唱会估计快开始了，你快去准备吧，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绿野乐队的厉害。”
杨潮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绕开他，朝舞台方向走去。
走至半路，他突然转身，叫了声“白总”。
白逸闻声看向他，冲他挑眉，示意他有事就说。
杨潮说：“白总，您人真的很好。如果我不是喜欢女生的话，应该会对您动心的。”说完，他转身离去。
独留白逸在空无一人的角落里，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
【9527，他这是啥意思啊？】白逸纤长的睫毛上下飞舞着，【他是在告诉我他是直男，叫我不要对他痴心妄想，还是在给我发好人卡？】
系统：【可能，都有吧……】
【剧情是不是有条隐藏线索，就是白霸总以前无意中伤害过他？】
【这个……】系统说，【可能没有吧……】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白逸摇摇头，正打算原路返回，忽然他止住脚步，【不对，我这条感情线算BE了吧，那到时候怎么给我打分？给我打多少分？】
【这个就只有等您离开这个世界，进入到下个世界才能知道。】
白逸：【……】
突然开始坑客户，他们就这么不经夸的吗？
【好吧。】白逸认了命，再次迈开沉重的步伐，准备回到演唱会现场。打算借着热闹，抚慰一下他此起彼伏的心路历程。
只是刚抬起脚，背后又传来了呼叫他的声音。叫的是“白逸”，而不是“白总”，导致他一时有些恍惚，心想这“白逸”是在叫谁。
不等他想清楚，背后的人就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金鸡独立。
常年面无表情的，也就只有萧乐恒了。
就是这个场面有些尴尬，比之前杨潮给他发好人卡的场面还要尴尬。
白逸一个慌神，不由地朝一旁倒去。萧乐恒倒是不再面无表情了，而是一脸担忧，急忙伸手，接住了他。
哦豁！
更尴尬了。
站好后，白逸摸了摸鼻子，低着头小声道了谢。
萧乐恒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笑意，像是怕被白逸发现。
“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白逸此刻已经顾不得其它了，只想赶紧打发掉萧乐恒，回到他的座位上。他不再求人群的热闹能够抚慰他的心绪，而是只求借着热闹的遮掩，掩盖住他接连的糗事。
“找你。”萧乐恒说，“没想到杨潮先来。”
语气还有些委屈，但白逸只觉得心梗。
“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白逸抬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试探道。“你是刚到吗？”
“演唱会结束，有庆功宴。”萧乐恒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回答，“嗯，算刚到。”
白逸松了一口气，随后不解道：“你是想邀请我去吗？”
“是的。”萧乐恒点点头。
“你们团队的事儿，我去算什么事儿。”白逸摇头，“再说了，这次演唱会又没有我的功劳，庆功宴，我哪有资格去。”
“不是所有人，”萧乐恒解释，“只有我们俩。”
“什么？”白逸怔然。
“马上就要上台，”萧乐恒面露无辜状，“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会一直想着这件事。然后就可能会出错，一出错，就很可能会造成舞台事故。”
白逸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青年。
还不答应就可能造成舞台事故，他这么能，他的队友们都知道吗？
“不是，萧乐恒。”白逸皱眉，“做生意都讲究个你情我愿，你倒要强买强卖。”
“好，我明白了。”
白逸：“你明白什么呀你？”
“一会儿可能会出现舞台事故。”
白逸：“……”
“你想看到舞台事故吗？”
说真的，他不想，但他更不想答应萧乐恒。
这难道是系统给他的补偿吗？极限一换一，走了一个培训对象，再给分配一个，就是为了好好提升他的演技。
比他的经纪人还关心他的业务能力，这研发者莫非是他的事业粉。
“马上要开始了，”萧乐恒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失落，“我先走了。”
走走走，赶紧走。
只是真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时，白逸莫名地开口叫住他：“萧乐恒！”
萧乐恒应声停下脚步，却依旧背对着他。
白逸磨了磨后槽牙，叹了一口气，还是答应了他：“我真是欠了你的。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其实他也知道萧乐恒所谓的舞台事故，就是用来要挟他上钩的饵料。他就算不答应，萧乐恒也拿他没办法。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要是不在乎，又怎么可能会上个钩。
白逸急忙摇摇头，否定这个想法，认为他脑袋坏掉了都比这个理由靠谱。
“好。”萧乐恒转身，对着他抿嘴一笑，“谢谢你。”
白逸：“……”
谢他这个冤大头吗？
“好了好了，”白逸冲他摆手，“快上台去吧你，别迟到了，要不然可真就出事故了。”说着，他面色一凝，朝地上连“呸”三声，“快走快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好。”
白逸撇撇嘴，好个屁好。
好不容易将这尊大佛送走，白逸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想到他也是来参加演唱会的，他要是迟到，也不像回事。
“操！”再好的修养在这一刻也绷不住了。白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赶紧向会场赶去。
幸好他个子高腿又长，三步并作两步走，赶在开始前一刻坐回到座位上。
演唱会很成功，歌都很好听，尤其是那首他最喜欢的《忘归潮》。
绿野乐队配合得很有默契，杨潮的声音在现场聆听，和用手机里听感受不太一样。
现场更震撼，也更有参与感。
身体切身在环境中，比所谓的“身临其境”要好上不少。
临近结束，白逸听得酣畅淋漓。
正当他做好准备，随时可以离开时，杨潮对着话筒说：“今晚最后一首歌，是我们鼓手萧乐恒作词作曲。还没上线，今晚是首发，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歌迷热烈响应。
声嘶力竭吼了一个晚上，居然还有力气继续。
白逸暗暗摇摇头，感叹追星人的体力惊人。
就着这些欢呼声，杨潮再此对着话筒，声音沙哑道：“一首《世界尽头》，送给你们。”
白逸的兴致再度上线，他坐好，侧耳倾听。
开头第一句：“我能陪你到世界尽头吗？”
听完后，白逸愣住了。
旋律似乎有些熟悉，可和绿野以往的歌不同，这是一首情歌。
还是一首萧乐恒亲自作词作曲的情歌。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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