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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青城幻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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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趁天光正好时,阳光明媚,清风惬意,童堇雇了辆马车,载着重伤的崔云颠簸地行驶在路上。
此行目的地,青城。
青城是座古城,位于京都的西南方向,山水秀丽,植被葱郁。青城之所以被称作青城,其因有三:山青,水清,衣青。青城最出名的除了它的瓜果,便是独有的青色染料了。其颜色时而如三月柳,时而似六月荷,或像腊月松,颜色奇妙多变,将人衬出几分脱离世俗的美。
而生产这种染料的原材料,只在青城种植,也只有青城的环境适应,能打磨出不同的生机颜色来。
童堇此行也是受老爷子之托,似乎是良心发现认罪的,带了不少东西赔罪,塞了满满一马车。童堇斜斜倚在车内,透过窗纸小缝隐隐螚看到些风景,应该是已经出了城,不过马车实在颠簸,不禁让他怀念起平稳又便捷的轿车来,看得晕了,便闭眼歇息。
不知晃了多久,再睁眼时,已经来到了一家小客栈,马夫吆喝一声,“少爷,此处不远便是青城,舟车劳顿,我们歇息一晚再赶路吧。”“也好。”童堇点点头,坐了一天的马车,别说马了,他都不行了,何况还有个病号。
进入客栈,童堇扫视一圈,很普通的装修,一楼吃饭二楼客房,就是磕碜的有些吓人,不但没有顾客,半天才等来一个店小二,匆匆从门口进来,声音犹如蚊鸣:“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两间上房,再来点你们这的招牌菜。”交代完要求,小二“哦”了一声,几乎是将钥匙丢在他手里,飞快跑走了。
童堇疑惑,明明就是吃个饭,怎么搞的像交易现场一样,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又看看其余二人的穿着,这也不奇怪啊。
“咻!”
一个飞碗直直地朝着童堇飞来,伴随而来的是小二的小声惊呼和不明的汁水,童堇躲过,顺带抓住了它。
“......茶叶蛋?”
碗里赫然是两个茶叶蛋,小二拿着毛巾跑过来,擦拭地板,语速飞快:“不好意思二位客官,实在没有什么吃的了,还请见谅。”童堇连话都没来得及应,他就一溜烟跑了。
“不对劲。”童堇找了个扁登坐下,边剥皮边说。
“是很不对劲,主人。”槐烛在脑海说道。
“呵呵......”赤焘笑笑没说话,不过但凡有点脑子都能悟出笑里的意思。
有大事要发生了。
“诶,你不是本地人吗,介绍介绍?”童堇戳了戳崔云。
崔云眼神动了动,有些木讷,悻悻开口:“青城近来不太平,生意不景气。”
这何止是不景气......简直快倒闭了好吗。
“怎么个不景气法,详细说说。”
“......”
童堇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编故事,有种幸灾乐祸,缺德的美。
“有一类鬼怪,它们天生对声音敏感,群居,嗜血,名默兽。因其视力极差,所以它们狩猎的习惯便是掐头去尾,尸首通常会很整齐——而青城这些案件,都是如此。”
“他的话保真吗?”童堇悄咪咪联系槐烛,“啊......”槐烛思考片刻后点点头,“确有其鬼,只不过它们早该灭绝了才是。”
“你们的人搞不定?”听槐烛想了这么半天,应该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青城也算个大城,怎么可能连个讨伐的人都站不出来呢?
崔云摇摇头,“有些本事的都去京都谋生路了,剩下的只有普通百姓,哪里是它们的对手。”
“好办。”童堇故作深沉,点点头,“这事我来解决,作为未来的掌门,自然是要为世人分忧。”
假扮人家柳晏还上了瘾,真是戏精。童堇心底吐槽自己。
问得差不多了,简单填了填肚子便上楼歇息了。
“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些东西不足为惧,只是它们背后的势力,不是好惹的。”赤焘冷不丁开口。
“果然,您也察觉出来了吗。”
默兽虽在百鬼中排行较低,但好歹也是实打实的凶兽。百鬼被封印在古战场已有上千年之久,如今重祸人间,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崔云冷冷盯着童堇,话虽说一半,却不言而喻:“归根结底,还是要怪......”
是了,修仙学院一年花销极大。先不说奇珍异宝、灵丹妙药的输出,单是每个弟子修炼所需的素材,也绝不是一个小数量。大世界的灵气稀薄了,封印失去供给,自然也就弱了。
童堇心里盘算着,突然有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要是所有人都修魔就好了。”
童堇作为开挂的仙魔同体,两道并修,自然能察觉其中利弊。单论原理,修魔确实比修仙要节约的多,并不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气来丰盈自身修为。
不过童堇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心底暗自吐槽,快拉倒吧,在修仙大世界说这话,指定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眼下还是要解决默兽给青城带来的困扰。
与崔云并不和善地商讨过后,约定明晚上青城山。
但是童堇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默兽,到底从哪里跑过来的。对于这个,槐烛也无法解释,可能性只有一种——封印不牢。槐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百思不得解,也只有与寂寥的月光相对无言。
——
两日前 ,青城。
柳晏推辞了诸多事务,直奔他名义上的“老家”,柳家村,只为探清当年的真相,给自己一个交代,给死去的母亲、姐姐一个交代
可柳晏刚到附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到有些诡异,风声更盛,卷杂着腐烂的臭味,似是将噩耗传达远方。
记忆中,这条街道永远是繁华的模样,从早到晚,喧闹不断,尤其到了夜晚,跳跃的火光,在山上看得一清二楚,心驰神往,是少年美好的憧憬。可如今这副死寂的样子,让柳晏有些不敢认。
顺着这条路走到头,便是上山的山路。
柳家村,是青城山上的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庄,生活着十多户人家。人口不算多,山上的物资也不少,再加上人们额外的种植,互帮互助,柳家村的人基本不会下山去采购,外来的人也不会贸然上山,因此青城山上有个柳家村,几乎没多少人知道。
山路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陡峭难走,风一吹就是一阵小型尘暴。山路很长,越向上越难以行走,不过柳晏早已今非昔比,步伐轻盈,往日要走一个时辰的山路,竟是在几分钟的功夫就上去了。
阴风阵阵,黑云密布。
残垣断壁,满目疮痍。
清澈的河流早已断流,四周分布的农田也早已荒废,一场大火过后,烧焦的土地上寸草不生,唯有血迹斑斑,依旧醒目。
“......”
柳晏沉默地走过,那是昔日的点点滴滴,上童年唯一的回忆,碎片自脚下蔓延,意识恍惚地分不清脚下是黄土,还是白骨,只知道那片乐土,永远地逝去了。
被烧至发黑的木片挂在门框上,依稀能辨认出这是道木门。屋内摆设皆成灰烬,是肆虐过的残酷场面,只有一大一小两道......不成型的骨头架子依偎在一起。
柳晏依旧是沉默,脆弱到看不出样子的门挡不住卷来的风,风吹起柳晏染脏的衣角,前后摆动,好像孩童在牵引,撒娇着祈求。
他好像看见了姐姐在面前,是不曾见过的成熟模样,但有如此的熟悉。她拉了拉他的手,笑着让他过来。
“来啊阿云,娘亲做了你最爱吃的。”
“哎呀,阿云回来了,累不累?快把柴放下,来吃饭。”
眼前的一切真实得可怕,柳晏伸了伸手,触及到了不可思议的温热,仿佛二人并未逝去,正鲜活地站在他眼前。
“......娘。”
“姐姐......”
他哽咽着走了过去,与之相拥,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终于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没有顾虑,随心所欲。
可惜,拥抱他的只有灼热的空气。
那是......不知何时烧起来的熊熊大火。
想不好小说的名字呜呜,还想换名字,这个起得也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青城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