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吸血姬美夕》夜冥翼

23、第十九章 约定的亲吻

　　回到现实的美术馆时天已经黑了，月光从头顶的天窗泄下照亮小范围的视野，刚好将不远的一幅画纳入视野。那是一张栩栩如生的肖像画，画中由娇艳盛开的蓝色蔷薇为背景，一个白皙俊美的青年闭眼沉睡着，好似随时会睁眼醒来。

　　这是我和深红白日在美术馆里没有见过的油画，名字叫做《被遗忘的肖像》。

　　伊布在看到画的瞬间好像着了魔一般，只是呆愣着看着画，紧接着灵魂像是被吸引了一般，无意识的向画的方向走去。不知是否怕惊醒画中的人，伊布几番伸手都犹豫的不敢触碰，她唇瓣起合唤出姓名的瞬间，泪水倏然淌落，那是咖喱，只存于她记忆，却被她遗忘的，真正的咖喱。

　　对此刻的伊布而言，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没有作用吧……看着她抵着那幅画默默流泪，看着她踮起脚亲吻画中人冰冷的唇，我微微移开视线，无论是已经与她诀别的玛丽，还是已经死去的咖喱，都再也不会回来。

　　伊布没有看到，玛丽带着幻影消失的那一瞬间，唇瓣翕动，那是一句对不起。
　　曾经的玛丽做了太多的错事，为了留下伊布这个朋友迁怒于咖喱，将咖喱杀死，甚至想要封锁出路，只为将伊布这个朋友永远的留在身边。也许是知道自己不配得到原谅，那句对不起终究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知道的……玛丽将我视作唯一的朋友，只是我不敢相信，从咖喱那里知道了她不是人类后，我很害怕，害怕她会和美术馆里那些怪物一样将我吃掉……”听着那混着眼泪颤抖的声音，看着伊布单薄而脆弱的背影，我知道，后悔的并不只有玛丽。

　　如果非要说的话，无论玛丽，还是伊布，都没有错。
　　玛丽不是人类，一直生活在美术馆里，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有和人类相处过，所以不知道人心的脆弱，和复杂。她太过相信书中描述的那种美好友谊，加上孤独太久，导致见到了伊布，体会了拥有朋友的快乐后，就想牢牢抓在手中不想放开。

　　而那时候的伊布只有十岁，孩子的感情纯粹，美好，却也脆弱，更何况与她做朋友的玛丽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在经历了恐怖美术馆的一系列惊吓之后，得知玛丽不是人类这件事自然会感到害怕，不敢相信玛丽口中的友谊，而是会将她当做美术馆里那些可怕的会吃人的怪物。

　　于是和咖喱一起逃跑的伊布，给了玛丽一种被背叛的错觉，让她觉得这都是咖喱的错，因为有咖喱的介入，她和伊布的友谊才会遭到破坏。

　　这一切就像玛丽最后说的那样，人类的伊布和她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注定不可能做一辈子的朋友，更不用说一开始她们的相识相遇建立在谎言上，一旦揭露身份的真相会连仅有的友好都不复存在，只可惜，这是七年后的她才明白的事，如果当初的玛丽能明白这一点，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十岁的我虽然逃出了美术馆，却忘记了在美术馆中经历的那一切，无论是为保护我而死的咖喱，还是被我烧毁的玛丽……全部都忘记了。”杀了玛丽后，伊布一个人回到了现实，却忘记了那一切铭心刻骨的别离，花了七年的时间寻回遗失的记忆。

　　“可是当我真的找回那一切时，却感到后悔。”原以为可以改变那一切，历经生死的三个人，绕了一大圈却回到了原点，活下来的依旧只有她。“如果我没有和他们相遇，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如果我没有找回那记忆，咖喱是不是就可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活下去了……？”

　　“你真的认为那样比较好吗？”人总是在为失去而后悔，因为后悔，所以想着如果没有遇见他们就好了，如果没有与他们相遇就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一切，不用承受别离带来的疼痛，可是如果真的重来一次，他们真的会那样做吗？答案是不会，有些事情即便重来一次，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会。”因为那话不过是伊布为了减轻痛苦，为了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而说的无意识的谎言，所以即便知道她不需要答案，我还是回答了。

　　“即便你没有寻回记忆，咖喱已死的这件事也不会更改，我依旧会来到美术馆内将神魔送回黑暗，只是已经忘记玛丽和咖喱的你不会和他们重逢，更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疼痛，最多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也许对你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相遇有多么幸福，离别就有多么残忍，只要还想见到记忆中的那个人，无论重来多少次，结局都不会发生任何的更改。除非她能舍弃曾拥有一切，无论是有他们的那份记忆，还是被她视若珍宝的感情。

　　看着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孩子，我无声的叹息，正因为无法舍弃，无法放下，那种感情才会变成痛彻心扉的执念。无论多么想要强迫自己忘记，忘记遇见，忘记存在，忘记曾经来减轻失去带来的伤痛，都无法做到。

　　最后我能做的只是给她一个永不醒来的梦境，温热的血带着少女特有的甜美涌入我的咽喉，在干渴缓解的瞬间我察觉了异样，鲜血对我的吸引力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大，如果不是及时停止对血的需求，一定会不小心将她杀死吧。

　　接住因为缺血而倒下的伊布，将她缓慢在地上放平，轻柔的拭去她未干的泪水，“安心睡吧……”即便白日将喧嚣一并带来，也再不会有人侵扰你的美梦，在梦中你会回到有咖喱和玛丽的十岁，不用面对成长后的物是人非，生死别离，他们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一直，永远。

　　“晚安，伊布。”

　　……

　　“……美夕。”很轻的呼唤传入我耳中。

　　“恩？”我并不意外深红在身后这件事，毕竟从她靠近的时候我就察觉了，也猜到了科拉迪亚斯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看到我吸血的场景，不过我也不在意，更没有停下自己的行为。
　　毕竟我已经告诉过她了，我是吸血鬼，她也迟早要认清这个事实——与那天真的想法截然不同的，血染的事实。“让你久等了，深红。”

　　从她苍白的脸色，和不自主的闪躲目光，我就知道她多少还是被吓到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人与吸血鬼的差别也不是说忽视就能忽视的，尤其是亲眼看到人类被当做食物的景象后，再怎么告诉自己不在意，也还是会害怕，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咬住脖子的人。

　　看着因为我的靠近而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又迅速反应过来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强作镇定的深红而感到有趣的弯了弯唇角，停下了脚步，“她没有死哦~她现在正在做一场美梦~”

　　“……美梦？”

　　“诶，一个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别离的美梦~她给我她的血，而作为代价，我许她一场永恒的幸福~很公平不是吗？”我狡黠的用食指抵住唇瓣，“不要吵醒她哦，此刻她比所有人都要幸福。”

　　“这样……也是幸福吗？”

　　“现实太过残忍，若永不醒来的梦境一直持续，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我轻笑着歪了歪脑袋，装作没有看见深红那说不出话来的复杂表情，若无其事向前迈进一步，带着周围的景色在霎时间变幻，“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深红的呢~只是天色已晚，黑暗中很多东西都会变得不安分起来，放深红一个人我不放心~”

　　将深红带入自己的世界，并伸手掩盖住她惊惧的双眼，轻声说，“人类和吸血鬼是没有永远的友谊的，现在深红明白了吗？呵呵~好孩子还是尽早回家的好~”

　　“美夕！”将深红送到她家门口，下一刻我已经松开了手，带着自己的空间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只是一种简单的空间重叠，借由我的空间世界将深红送回了家，实际上我依旧在美术馆不远处，没能享受片刻月明星稀，夜色静好的氛围，就被科拉迪亚斯破坏了，“美夕生气了吗？”

　　“我可是有贵客要来，怎么可能有空生你的气。”我用浅金色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轻笑着转身扑入拉法的怀中，对着另一个方向说道，“蘭火，好久不见。”

　　“很久不见。”身着和服的少女身影在夜空浮现，她一头齐肩黑发宛若精致的人偶，只是在说出许久不见，微微一笑的瞬间，那美丽的不似活人的琉璃眸子也生动了起来。蘭火双手有礼的交叠，俯身鞠躬，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于未经允许就私自造访的行为，我感到很抱歉，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美夕。”

　　“没有哦，相反，我很欢迎蘭火的造访。”

　　“没有给美夕造成困扰就好……”蘭火直起身，虽然带着得体的微笑，眼中却透着忧色，“深夜造访实属无奈，我对美夕有事相求……希望美夕能帮我。”听到蘭火的话，我逐渐敛起唇角的笑意，能够让蘭火感到困扰，甚至跑到第一层来求助的不可能是小事，而且情势看起来已经相当严峻。

　　蘭火说她身边的神魔中产生了背叛者，并且已经逃到了第一层由我监视的地方，这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黑暗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有着不同的层次，每一层都有监视者，每一层监视者的职责都不相同。
　　就像我负责将人间的神魔遣送回黑暗，而蘭火负责监管黑暗中沉睡的神魔，本是互不干扰的存在……可是蘭火却说最近总有神魔装睡然后在她监管不到的地方逃出黑暗，就好像一个牢笼出现了她不知道的缺口。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如果不是那个背叛者……我也不会发现这件事。”蘭火皱起眉，“我已经通知各层的监视者让他们重视这件事了，这段时间他们应该会加强管理自己层面的神魔，但是美夕，你大概会比我们更辛苦一些。”

　　“我会将神魔全部送回黑暗的。”

　　“不，不光是这件事。”蘭火摇了摇头，“我怀疑你这一层出现了让神魔逃脱的裂隙……美夕你应该知道你掌管的是最复杂也是最危险的一层，在这里有很多妖魔鬼怪甚至拥有不同力量的人，当初神魔虽然将大陆让给了人类，全部迁移到了黑暗中，但是你怎知他们是不是真的甘心，为了杜绝心有不甘的神魔逃出黑暗，当初迁移的几个通道由古老的人类世家封印守护。”

　　“你的意思是有封印被打破了？”

　　“只是有可能。”蘭火颔首，“在捉拿背叛者期间我会去寻找封印的地点，但是只有我一个人不够，所以我希望能够得到美夕的帮助，毕竟如果封印真的破开了，两个人一起的话将它重新封印上的力量也会大些。”

　　“明明是我的疏忽，帮助蘭火封印也是应该的，该说感谢的是我才对。”

　　“不，这不是美夕的责任，如果不是我没有管理好神魔，根本不可能给它们冲破封印的机会，是我给美夕增加了麻烦。”

　　说到最后，我和蘭火相视而笑，没过多久她就离开了。
　　有关神魔退入黑暗的封印入口那是太久以前的事情，知晓那一切的神魔和监视者不是死了就是沉睡了，所以蘭火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个封印，封印所在地址也需要重头查起。

　　“呐，拉法，你说西洋那边会不会也有封印？你的伙伴们会不会就是为了封印才不惜千里迢迢跨越大海呢？”

　　“抱歉，……我不知他们的目的。”拉法从背后揽着我，他低头与我面颊贴靠在一起，低声回答，“我只是奉命作为探路人来到东洋，负责了解这里的环境和监视者的实力，以方便他们侵略土地。”

　　“没关系哟，我知道拉法和过去的我是一样的。”我抬手抚摸他的面颊，当初鲜血交融的时刻，我又何尝不是看到了他的过去，那是和绯樱闲遇到人类男人以前别无二致的生命，麻木不仁的活着，没有自我与思想，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意义，只会听从安排与命令行事，生如死般的寂寥，与无望。

　　“当初的拉法是不是也觉得……杀死我无所谓，被我杀死也无所谓？反正活着，也只是活着，继续与停止都……并无差别？想起记忆里看到的拉法的过去，总会让我在遇到那个男人以前……也是如此无趣的，感受不到情绪的活着，简直就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呵~”

　　我笑了，这时拉法抓住了我抬起的手，他并没有否决我的话语，而是在我的掌心中落下轻吻，“现在的我不再那样认为，我的生命不再是无意义，我拥有你，美夕。”

　　“……呵。”我转过身，趴在拉法的怀中，轻吻上他的唇角，亲昵的环住他的脖颈，暧昧的咬住他的耳朵，“终有一日，你会遇到过去的朋友，存在于你过去生命中重要的他们……至亲，至交，至爱？他们会认为你被我勾引，会认为你背弃了自己的家乡，叫你叛徒。”

　　“……”

　　“那时，你该怎么办呢？会左右为难，然后……再一次的背叛吗？”

　　“我不会背叛，我只属于你。”听到他这样说，我只是浅笑。

　　“那就约定了哟~”随即拉下他的身子，在他微微睁大的宛若葡萄酒般滴滴鲜红的眸子中，倒映出我满含笑意的金色眼眸，无限的贴近，放大，直至传来温热的触感，亲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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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我满脑子黄色思想和肉的情况下。。。。写拉法和美夕这清水的一对，以及暧昧的亲吻，尼玛好折磨。。。。。
最痛苦的是想看肉，写不出肉，也看不到肉。。。。艾玛，好痛苦。。。。
各位快过年了~提前说新年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