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八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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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诗一路思绪沉重的回到家，脑袋上头发已是揪掉了一撮也没想出个办法来。
北司大狱比不得其他地方，来硬的根本是行不通。最有可能也是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让皇上开口放人，但这样的宫闱丑事且是闹的人尽皆知，那又能是说放就放了的，那般做让皇家的颜面何在。
“太毒了！”徐怀诗猛的一拍桌案，想起那设计之人心思歹毒，当真的可怕。
徐怀诗在心中默默一算，自己能求而又能在皇上跟前说的上话的人实在不多。首先，沐泽云便是一个，但因着王扣去求沐泽云，不用开口都能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第二个人选便是沐镇宗，但沐镇宗若真是有心想救王扣，根本不用等徐怀诗上门去求他自当就已出手，王扣是他一手提拔的人，没有不顾惜的道理，如今这般的没有动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沐镇宗已经说了但被驳回，二则，便是沐镇宗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或是有其他原因。不管是两者中的任何一个原因，徐怀诗再去求也是没有丝毫用去。最后剩下的一个人便是徐怀诗自家的爹徐琏敬了，这个看似最亲的人，却是让徐怀诗心里最没底的一个。
思前想后，兜兜转转也是没有一个办法，真个是要把徐怀诗给愁死了。
杏儿打帘儿进来换过一盅新泡的茶水见从下午回来便在屋里的打转的徐怀诗还没消停下来，不觉出声问道：“小姐，你这出门一趟回来，怎么就跟那煎锅上的蚂蚁似的停不下来了。”
“蚂蚁？”徐怀诗现在是急的焦头烂额：“蚂蚁还是三个成群五个成帮，我现在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所求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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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沐泽云恭谨的站在下首对着沐镇容行礼。
“云儿，来啦！正好过来陪父皇杀上几盘。”沐镇容面色轻松招收邀了沐泽云到跟前对弈。
“怎的？今天没心思？”沐镇容眼见一会儿功夫沐泽云手下便是几记昏招出手全没有平日里的水准。
沐泽云一听沐镇容这话干脆也是弃了棋子，站起身到一旁拱手道：“父皇，儿臣今日来实为向父皇请一道旨。”
“说来听听。”沐镇容并不大在意，手上还在拨弄着残局。
“儿臣想请父皇赐婚。”
沐泽云这句话倒是让沐镇容来了精神，这老大的娃都满地跑了，这老二却是正妃都还没一个，自己也不只是催过多少次，无奈沐泽云素有主见根本就是不听，而在婚事上沐镇容又不愿大过忤逆沐泽云自己的意思，毕竟这个儿子的心思太深了，深的沐镇容这个当爹的有时都觉得看不透。
“哦？”沐镇容转过身子看着沐泽云：“这倒是哪家的小姐能让我皇儿动心了？”
“徐家，徐怀诗。”
沐镇容听完没有立刻说话，捋了捋胡子，他倒是听到过些沐泽云与徐怀诗之间的风言风语倒是没想这次沐泽云竟能当真：“云儿是想娶为正妃还是侧妃。”
“正妃。”沐泽云斩钉截铁的答道。
沐镇容站起来走到沐泽云身旁拍拍他的肩膀：“云儿，你素来是个让父皇放心的儿子，也是自小便有主见，你想娶徐家女儿为正妃，父皇也是没有更多意见。只是有一条，叶家的小女得入你府为侧妃。”
沐泽云微皱了眉头，他早知道叶家前几日便向父皇来提亲，倒没想沐镇容却是在此时提出此事，摆明便是交换条件。
“那叶家小女我听说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儿家，况且我听闻对云儿你也是用情极深，跟家里都是放出话，只要能嫁你，正式、侧式都是无妨，如此娇妻美眷收在房中岂非美事，两女进门更是喜上加喜。”沐镇容竟是想让沐泽云一次便娶两个回府。
沐泽云没有答话，若未曾遇到徐怀诗，按沐泽云自己当初的设想便是，四家的女儿各娶一位，但现在………………
沐泽云虽为难，但最终仍是妥协：“父皇，此事能否稍缓，等我先将诗诗迎娶过门，缓上些时候也不迟。”
“如此也行，婚事操办所需的人手、财物你只管找你二叔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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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早越王府上送聘礼的人便到徐家，几大箱的抬到院子里扎在那里，明晃晃的砸的人眼花。
徐怀诗虽是把庚帖给了沐泽云但却是没想过自己的婚事会来的这般快，或者说她这几日的心思根本已经全都跑到了王扣身上，那里还曾想过这些。
“下月初五？怎的这么快？”徐怀诗站在台阶前看着那些箱子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徐琏敬正从越王府的人手上接过礼单，看了自家那发愣的小女儿一眼，只是摇头。
杏儿打帘儿进来冲着这在屋里愁眉不展的徐怀诗说道：“小姐，门房里传话说有位将军找。”
“将军？”徐怀诗心下诧异：“可说明了来人模样。”
“没有，只是那将军托门房带来一件东西，说小姐见过便知。”杏儿摊开掌心，正是那枚曾经与徐怀诗日夜相伴但早已还给王扣的黑石，杏儿也是认得的，随即说道：“看这东西，怕是和王公子有关，小姐要不要见。”
徐怀诗将黑石紧紧攥在掌中：“把人带到偏厅，我随后便到。”
来的却也是熟人，楚腾印。
徐怀诗见到楚腾印随即纳闷儿问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将军让我转告小姐，将军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还有就是让小姐莫要心急，将军一切自有打算。”
徐怀诗心说打算个屁，人都被关牢里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挑，问楚腾印：“王扣让你带话给我？”
“正是。”楚腾印正色间一点头，眼神却是透露了更多的含义。
徐怀诗心下怪异：“他人在大牢你，你根本进不去怎么让你带话给我。”
只见楚腾印神秘的一笑，信心满满的道：“将军想要带话给我自然是极轻易的事，便是四小姐有什么话相同将军说，我也是可以代劳。”
徐怀诗心上松下一口气，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自嘲的一笑：“看来我还当真是瞎操心了。”
“我倒是真有句话托你转告。”
楚腾印一拱手：“小姐请讲。”
“我下月初五出嫁，王扣若是赶得及便来喝上一杯喜酒。”徐怀诗说完也不再多看楚腾印一眼，起身便转出了偏厅。
徐怀诗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出发，一切皆因王扣真真的欺人太甚，明明早已留好了门路却还把自己当猴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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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扣接到楚腾印传回的话，心里微微一凉，他没想到沐泽云动作会如此之快，但随即想到是徐怀诗让楚腾印传的话又是心下稍安。徐怀诗终于对王扣又是有了脾气在王扣而言这便是天大的转机。
王扣正在沉思间，忽闻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沐镇宗浑厚的声音响起：“你小子倒还真是待的住。”
王扣起身，隔着栏杆对沐镇宗拱手一礼：“王扣怎担的起南王亲临探视。”
沐镇宗冲王扣挥了挥手：“去，你小子别跟我说这些客套话，你在北疆做的那些好事我还没找机会跟你算帐。说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南王。”王扣上前一步，一脸诚恳的道：“王扣知道南王难做，只是我这般得了个淫，乱后宫的罪责死在这绥安，子孙都没一个，那真是整得个为我记仇的人的都没了。”
沐镇容脸色一松，笑了笑：“你小子，谁说要让你头断了！不过，这地方你还得再多呆上几日，等过了初五再说。”
“初五？”王扣低声回了一句，那不正是徐怀诗出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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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的喜蜡照着铜镜中的美眷如花，徐怀诗看着镜中自问：“徐怀诗，你自己扪心自问的想想，你那些犹豫、心疼到底是为了谁。如果心中早已选定，再多的选择都是枉然。但那个人还能信吗？他口中的那些水中月、镜中花的事儿还能信吗？”
“啪！”的一声，徐怀诗手上的珠钗掉到了地上。
“四儿。”铜镜中的王扣对着徐怀诗微微一笑，弯腰将地上的珠钗拾了起来，走到一身大红喜服的徐怀诗身前，轻轻的帮她插到了鬓上。
“你何时出来的？怎生会来这里？”徐怀诗有丝慌乱。
王扣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伸到了徐怀诗面前，拿起那枚放在梳妆匣子旁，曾经被徐怀诗带在胸前日夜相随的黑石。
徐怀诗瞄了一眼，抬起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走。”王扣的声音坚定中透着狠绝。
徐怀诗心上一酸，微微垂下头，弱弱的道：“晚了。”
“不晚。”王扣抬起徐怀诗的下巴：“只要你点头，我们现在就走。”
“王扣！你疯了吗？”徐怀诗甩开王扣的手，站起来离开几步，神情激动：“跟你走！能走到哪儿去？沐泽云那里怎么交代？你当这些都是儿戏吗？”
王扣面色沉稳不像是疯了倒像是一切已经尽在掌控：“四儿，这些你都不用考虑，我自会安排，你只要点头变成。”
“这个时候了，我爹不会准的。”徐怀诗在给自己找着理由，心底的挣扎只有她自己知道。
王扣笑了笑：“四儿以为我是怎么进来的？爬墙？”
“不要再想了，你在牢房里答应过我的。”王扣上前一步紧紧扣住徐怀诗的手腕。
“我没有……”徐怀诗想要辩解却是被王扣一个大力扯到了怀里：“四儿，不要再犹豫了。”
徐怀诗的眼底滚落一滴泪，多少次只是出现在梦里的场景终是成了现实，这个曾经依赖曾经熟悉的怀抱又一次来到了她的身旁。徐怀诗把下巴磕在王扣的肩膀上低声问道：“王扣，我还能再信你吗？”
王扣举起徐怀诗的手落到唇边，印上深深一吻，这次的王扣是搭上了身家性命，所以绝不会再放手：“四儿，你若是把手抽回，那么今天见这一面便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你威胁我？”徐怀诗平淡的问道，但她那漠然的脸上却掩不住眼底映出心灵深处无法控制的热切。
“不。”王扣摇了摇头：“四儿，只有你能威胁我，而你却是自由的，如果你的心里没有我，根本不会被我牵绊更是谈不上威胁。所以，如果你觉得我威胁到了你，那么，四儿，你的心里就还有我。”
徐怀诗心里沉下一口气，她清楚的明白王扣说的都是实话，一个你不在乎的人永远不可能威胁到你。所以徐怀诗已不再纠缠于此，转而问道：“你以为沐泽云会放了我？你就不怕这样把我带走会威胁到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王扣拉起徐怀诗的手，放到心口：“四儿，离了你这些日子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徐怀诗微微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王扣唇上泛起的青色的胡须，不知是否多日不见阳光，脸色稍嫌暗黄，表情肃穆，当初的残留的那一丝稚嫩早换做了霸气。多年北疆边军的磨练已让王扣的双眼镀上一层看透世情的了然。
以前权势、姓氏都是徐怀诗和王扣自己给自己的捆绑，绑的他们无法再靠近，但现在的王扣一旦决定解开这些捆绑便是再也不人能够阻拦：“四儿，没有你在我身边让我明白一切荣辱不过是过眼云烟。还是只有把你拥在怀中的感觉才最踏实，那才是王扣此生真正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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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泽云一个人静静坐在书房里，前堂里喧闹的喜悦仿佛都给隔在了门外。
沐泽云手里握着赐婚的圣旨，一身大红的喜服也没能让他眉头舔上两分喜色，反倒是越锁越紧。
“越王，吉时到，车马已在门外等候。”平日里素净的萧谨墨今日也是难得的一身喜庆。
“好，那走吧。”沐泽云站起来，正了正衣冠，拿上圣旨便要抬脚却是又被萧谨墨出声叫住：“越王，这是刚才有人送来的一份礼单，送礼者说一定请越王亲自过目。”
沐泽云动作一顿，刻意避开萧谨墨地过来的礼单，弹了弹袖口的褶皱：“谨墨替我看过便是。”
“我以为还是越王亲自过目的好。”萧谨墨将手上的礼单高举过头，递到了沐泽云的眼前，让他再是不想看一双眼也是落到了上面。
普通的大红滚边儿礼单，只是落款那几个字牢牢将沐泽云视线定住，那便是——王扣上。
沐泽云从萧谨墨手中抽过礼单，缓缓又坐回到位子上，礼单不长，沐泽云却是看了足足半个时辰，期间有人来催说是要耽误了吉时，也是被萧谨墨打发了回去。
终于，沐泽云轻轻的合上礼单放到了桌上，虽是什么话也没说，萧谨墨却是感到整个书房透出了一股肃杀之气，压迫人的咽喉。
“越王。”萧谨墨的一声喊，似是打破了沐泽云的心魔，便听他淡淡的冲萧谨墨吩咐道：“将城外那些人都撤了吧。”
“是。”萧谨墨拱手间眉间竟是现了一丝喜色，反观沐泽云却是一脸漠然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萧谨墨得了吩咐出门，沐泽云的眼神落到灯烛之上久久不曾收回，终是将手中圣旨然于灯烛付之一炬。
作者有话说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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