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对象he了》晏黛

4、第 4 章

　　晨光熹微，宋如宁懒洋洋地从榻上爬起来，好困呐，她又一头扎了下去。

　　“公主，该起来了，今天公主要去尚书房呢。”纯枝在旁边已经将衣服备好。

　　她听着窗外的鸟叫，又往里面翻了翻。

　　“公主今天第一天去尚书房，总不能迟到了才是。”纯枝看她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继续提醒道。

　　她抹了两把口水，伸伸懒腰坐起来道：“说的也是！”总不能第一天就迟到，这可是她辛辛苦苦争取来的机会。

　　用过早膳后，宋如宁便带着纯枝去了尚书房。她要去尚书房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后宫，就是在公主中也是独一份恩宠，几个姐姐们也没听说谁能进尚书房的。

　　清晨的空气宁静淡雅，宋如宁蹦蹦跳跳地朝书房走去，其他皇子们早早都到了。门是半掩着，里面鸦雀无声，都透过门缝盯着她瞧，脸上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宋如宁正准备推门进去，又犹豫了下。

　　三皇子道：“妹妹，我们进去吧。”拉着她就要往里面走。

　　宋如宁一把反握着他的胳膊道：“进去，自然是要进去的，只是太傅大人都来了，怎么也不能失了礼数才是。”

　　三皇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见太傅手中拿着厚厚的书籍往这边来。

　　两人齐齐拱手道：“太傅！”

　　太傅朱珪见三皇子和九公主正在门外站着：“皇子和公主怎么不进去呐？”

　　宋如宁道：“太傅为尊，若是我和三哥没看见就算了。既然看见了，自然是等太傅先进才是，这是礼数！”

　　朱珪听了心花怒放，九公主第一天来就这么尊师重道，自己也是乐呵呵的，什么也没多想就要往里走。

　　刚一推门，一坨奇丑无比的东西，不偏不倚，正好糊到脸上。

　　朱珪面容扭曲，用手摸了摸，只见是一坨黄色的牛屎正中自己头顶，还带着刺鼻的味道。顿时怒火飙升道：“是谁？？？”

　　三皇子这才明白为什么宋如宁拉着不让进，原来她早就发现了猫腻。

　　朱珪出了名的脾气火爆，还没听说过哪个皇子敢捉弄他。

　　尚书房里鸦雀无声，谁都知道这位太傅不好惹，动不动就去皇上那里哭一顿，就连皇上私下都叫他哭包太傅。

　　果不其然，他顶着一脸牛屎也不清洗，直接去了皇上的宣德宫，跪在地上呜呜陶陶地哭起来。“皇上可要为老臣做主啊？”

　　皇上正忙着批公文，这会看着朱珪扑通一声跪在面前，放下笔墨不知所以然道：“太傅这是怎么了？”

　　朱珪抹了两把眼泪道：“老臣教了这么多年皇子们的学业，还要受今天的羞辱。。。”

　　大殿里飘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再看看朱珪脸上的东西，他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清了清嗓子道：“太傅还是先去清洗一下再说。”

　　朱珪继续哭道：“自从皇上将皇子们交给老臣，老臣无一日不殚精竭虑，如履薄冰，兢兢业业这些年，今天还要遭此羞辱，老臣，老臣没有脸见人了。。”

　　皇上换了个姿势，摸着额头有些无奈，朱珪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只能宽慰道：“是是是，太傅辛苦了，教导了朕，如今又管朕的这些皇子们，太傅受累了。”

　　“臣老了，该有自知之明告老还乡才是！”

　　皇上眉目微蹙，手指划着额头道：“太傅说的哪里话，朕还想请太傅帮朕好好教导这些皇子公主们。”

　　朱珪双眼红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已经泣不成声。“老臣没用了，皇子们也嫌弃老臣，臣还不如回到乡下，种两亩薄田度日。”

　　皇上吐了口气，朝旁边常公公递眼色道：“带太傅去清洗！”

　　听见皇上发话，常公公赶紧上前，拖着朱珪去了清洗室。要是任由他哭着，今天是甭想消停了。

　　待朱珪走远后，皇上怒道：“又是哪个王八羔子给朕惹祸！”气冲冲地去了尚书房。

　　一众皇子们见皇上过来了，都知道是来算账的，心惊胆战立在一旁也不敢讲话。

　　只有宋如宁高高兴兴上前道：“父皇！”

　　皇上看着她那肉嘟嘟的小圆脸，心情也好了些，又扫了一眼皇子们。“太傅的事，到底是谁干的？”

　　人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敢说话。

　　宋如宁晃着脑袋道：“我知道，是二哥干的！”她早就知道是二皇子，今天是来尚书房的第一天，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不过她放在心里也不说，只能委屈太傅了。

　　宋翰晖恶狠狠地看着宋如宁，蹑手蹑脚上前道：“是儿臣！”

　　皇上见他站出来，斥声道：“干吗捉弄太傅？”

　　他沉声不语，他只是想捉弄宋如宁而已，不料太傅先走进来，也不敢明说心中的想法。

　　宋如宁补刀道：“二哥是想捉弄我，不想太傅赶上了。”

　　皇上晃着他胖乎乎的手指：“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平日里都学了什么，不是捉弄太傅就是捉弄你妹妹，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准出平王宫。”

　　宋翰晖抬起头惊道：“父皇.....”

　　皇上置之不理，怒气冲冲直接带人回了宣德殿。

　　这会他正恶狠狠地瞪着宋如宁：“好你个肥公主，竟然还学会告状了。”

　　“二哥说话注意哦，父皇还没有走远呢，要不要再把父皇请回来，二哥再当面说一遍？”

　　“你.....”

　　“我怎么样，二哥身为兄长，却一点兄长的样子也没有。”

　　太子站出来拦道：“二弟！”示意他不要再逞口舌之快。

　　关于这位太子哥哥，宋如宁倒也知道一些，平日里为人深沉，寡言少语，看着端端正正的，大概是身为太子的原因吧，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尚书房里，太傅已经洗巴干净，这会看过去神采奕奕。刚才常公公可是亲自服侍他梳洗，更衣，常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平日里只服侍皇上。朱珪能有这份殊荣，心底早就没气了。

　　课堂上，戒尺敲了三次道：“好了，我们开始授课！”

　　宋如宁看了看，这偌大的尚书房里人却没几个。只有太子，宋翰晖，三哥，还有镇海侯家的两个公子，以及户部尚书钱齐的公子钱柏。

　　刚刚事发时，别人都饶有兴致地盯着门外，等着她出丑，唯独这个钱公子默默无闻，只翻看着手里的书籍。

　　宋如宁正想得出神，太傅敲着她的桌子道：“公主既然来了尚书房，应该好好用心才是，别辜负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前几日皇上喊他进宫的时候，说把宋如宁交给他，希望她和皇子们一样学习。朱珪还觉得难以置信，自古以来公主都有自己的启蒙老师，但是同皇子在一起读书的从来没有，这是皇上对九公主开了先河，可见爱之深切了。

　　宋如宁回过神来，吓了一大跳道：“太傅，我只是在想太傅学问已经登峰造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一定要跟着太傅好好学才是。”

　　太傅摸了摸发白的胡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敢当，好歹自己也是培养了一代君主，在大禹国学问上，他要是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道：“坐下！”

　　宋如宁松了一口气，拍马屁果然在哪里都十分受用！太傅大人好像被她拍得十分舒服。

　　于是摇头晃脑地开始授课，“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

　　众人也跟着摇头晃脑道：“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

　　宋如宁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人喜欢摇头晃脑了，挺治疗颈椎病的，还挺好用。

　　到了午间休息时，她见钱柏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默默看着眼前的风景，顺着他旁边坐下道：“他们排挤你呀？”

　　钱柏道：“公主是指谁？”

　　宋如宁道：“自然是他们咯。”不远处镇海侯家的两个公子，正同太子殿下说说笑笑。

　　钱柏扫了一眼，很快转移过视线。何止是排斥，还记得他当初刚来尚书房的时候，也是被他们整过一回，不过他幸运些，头上是墨水，没有今天太傅这么惨。

　　“他们好像更不喜欢公主！”

　　宋如宁哼了声：“那又如何，本公主也不喜欢他们呐。”要是被他们喜欢，那才是倒了大霉。

　　钱柏也觉得奇怪，他不过是尚书的儿子，怎么会得了个陪皇子们读书的名号。他本不想来，父亲左劝右劝，非叫他来不可。后果就是被他们排挤在边缘，不理不睬，还总是捉弄他。所以今天看到二皇子被罚，他心里痛快极了。这个九公主虽然体积硕大，但是智商挺高。知道自己会被人捉弄，所以借太傅的手惩罚他们。

　　钱柏道：“公主怎么想着来尚书房？”一个女孩家家，学学针线刺绣啥的不香吗，干吗要跑到尚书房，天天和这几个人待在一起。瞧着吧，还有好戏看呢，他们怎么会善罢甘休。

　　宋如宁道：“怎么？女孩就不能读书吗？你听过蔡文姬，卓文君，上官婉儿吗，她们可都是才女。”

　　钱柏道：“蔡文姬倒是听过，其他的没听说过。”

　　宋如宁想想道：“那可能是还没出来吧。”

　　钱柏越听越迷糊：“什么还没出来？”

　　宋如宁苦笑一下，跟这个人多说什么，说了他也不知道。“没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