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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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一年前做企划的时候经纪人就想过，乔峤若是继续走这条路，转型去拍电影是迟早的事情，但这条路该怎么发展，届时会遇到的困难她都想过。
可真到这一天的时候，一切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进剧组后最好就不要再接其他活动和拍摄了，一来不好请假，二是在专注于角色人物的时候，最好还是别抽身去接触那些纸醉金迷，免得影响呈现出来的角色磁场。
干这行的，一时天堂一时地狱，谨慎些不算夸张。
经纪人也不想因此给容舟留下什么流量的刻板印象，便拍板帮人都安排好了，隔天晚上就收拾东西乘飞机去了青海。
他抵达格尔木机场的时候是晚上，夜色很深，天阔星疏，附近的建筑物并没有大城市里那么多，只是到了这个时节，深夜温度骤降，他来不及添衣，被寒风吹得瑟瑟。
剧组说安排了人来接他，派了两辆商务车过来，工作人员一辆，他则跟谢书书去乘坐另一辆。
车门一打开，乔峤一只脚刚踏上车，余光扫到后座的某个身影，顿时僵住了。
谢书书埋头走路，前面这一停顿，她差点就撞了上去，疑惑地跟着往车里看，跟着一起麻了。
乔峤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顾意穿着一件墨蓝色的卫衣，单手刷手机，荧荧光亮照在他脸上，看上去好像瘦了些，他语气平静道：“来接人。”
乔峤下意识道：“我上错车了？”
“没有。”顾意放下手机，这些整张面容都藏在了微薄的黑暗中：“来接同事。”
“……”乔峤扭头接过谢书书手里的包，轻声道：“你去另一辆车吧，让他们把副驾驶腾给你。”
谢书书乖巧点头，不敢再往车里看，心道顾老师这是要来找乔峤谈事情么？这么急。
乔峤也是这么想的，心情倒是难得的平静，矮身钻进车里坐下，车辆启动后，便立即开口道：“有什么事？”
顾意微垂着眸，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给不出一个明确的解释，便逃避了问题，语气平淡地问他：“我送你的东西，你还留着吗？”
“？”乔峤没跟上他的脑速：“什……你是指哪些？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还留着，你是想要回去吗？”
顾意的唇角刚翘上去没两秒就拉了下来：“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乔峤不解：“那你问我的意思是？”
“……只是好奇而已。”
乔峤：“这个问题就抓心挠肺到让你这么晚非跑来机场一趟么？”
顾意瞥他一眼，见他心平气和，仿佛对这次的碰面没有任何惊喜和恼怒，忽然就有些不爽，把问题给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乔峤觉得他今天古怪的很：“我怎么知道？”说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我又不了解你。”
顾意轻笑一声，怎么听着都有些讽刺意味：“这么巧啊，我也觉得自己看不懂你。”
乔峤没接话。
俩人在黑暗里双双沉默了几分钟，车外的风呼啸而过，隔着车窗和窗门艰难地挤进来，只剩一点低闷的尾巴，来不及抓住它的形状。
乔峤觉得今晚的一切都很莫名其妙，尽管在知道顾意与他同剧组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几个月的日子不会很太平，可当无厘头的场景再次上演的时候，他却觉得有点无奈。
他微微侧过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那么严肃：“我觉得我们要谈谈。”
顾意沉默几秒，才道：“哪方面的？”
乔峤：“工作上的。”
顾意抬手捏了捏眉心，眉骨下方藏了一片淡淡阴影：“那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谈了，这个你放心就好。”
乔峤挑了下眉：“你能保证吗？”
“我知道这部电影对你来说很重要，我跟你一样，所以就休战吧，在片场的时候，就像以前那样。”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忽然扭过脸去，不再去看乔峤。
乔峤的心中同样五味杂陈，不仅仅是因为顾意那句话，还有他的态度。
“所以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他轻声问。
顾意顿时就被气笑了，他低落的状态根本就持续不了多久，立即转过脸去看乔峤：“有那么重要么？就当我随口一提好了。”
乔峤两颗宝石般的眼睛湿润清亮，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重要。”
“……”顾意嘀咕一声：“败给你了。”
他调整了下姿势，单手撑住自己的脑袋，用懒散的语调道：“没什么，只是前段时间生你的气，气到想要把你送我的东西全部扔掉。”
乔峤没想到他会给这样的答案，微怔片刻后抿住嘴唇：“然后呢？”
顾意眨了下眼睛，被模糊了轮廓的面容看上去仍旧俊美，只是因为他有些狡黠的神态而变得更为生动起来：“我都把东西给收拾好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扔。”
他说完，屏息等待着乔峤的追问。
乔峤却那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好像顾意说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顾意在意识到这点后微微恼怒：“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乔峤平静道：“我还以为你早就扔了。”
“什……”顾意立即坐直身体朝他逼近，声线染上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乔峤并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反问道：“所以你为什么没有扔？”
顾意哽了哽，重新坐回去，单侧手臂撑在椅背上，故意用呛人的语气道：“那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扔？”
“哦。”乔峤悠悠道：“那既然是你自己的东西，你跟我说什么。”
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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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波折后，商务车抵达酒店，粉丝不知道他的行程，都是临时定下来的，网上忽然冒出来一个乔峤飞青海的航班，还以为是有人在恶搞，便没有放在心上。
乔峤便顺利且安静地与一干工作人员入住酒店，尽管在飞机上眯过一会儿，但赶路还是很累，他简单跟助理交代几句，就回房间洗漱休息了。
他们分开的时候顾意没说什么，就好像他真的只是来接人而已，人接到就算任务完成，不会多出些别的什么插曲。
乔峤察觉到了顾意态度的缓和，或许是为了接下来几个月的合作做铺垫，人总要在适时的时候装傻，他懂这个道理，顾意亦然。
只是卸下一身疲惫躺到床上之后，他却迟迟不能入睡，反反复复地想起顾意在车上的样子，以及他说差点把自己送的那些东西扔掉时的神情。
传闻中的顾少爷好像跟现实中的他有两张面孔。
前者是嚣张跋扈、以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的二世祖，后者却是会妥帖放好每一分善意，并不在意贵贱与否的少年。
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在演技高超的人身上抽丝剥茧地找出真相。
乔峤克制了片刻，还是没忍住，把手机翻出来，进到收藏相册里找出那几张聊天截图，对话框上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的眼球有针扎般的刺痛感。
“别来烦我了行不行？”
“只是玩玩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啊。”
“你觉得我们俩合适吗？我来娱乐圈是玩，你呢？”
“我这是在给你留颜面，闹得太难看对你有什么好处？”
“……”
乔峤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来，试图让那种痛楚在胸膛内多停留片刻。
这样才能让他更清醒、更坚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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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舟嘴上说着不着急，给乔峤留了几天时间修整，但耽误的每一天其实都是在烧钱，他睡足了十个小时，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给导演发信息说随时可以开拍。
容舟想了想，先拉他去化妆做造型，重拍定妆照。
顾意昨晚去接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初得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生怕这位少爷跟人一言不合吵起来——他看上去就不是个能受委屈的性子。
但顾意再三保证，只是去跟乔峤说几句话，绝对不会影响到后面的拍摄，容舟才半信半疑地松了口。
虽说一切如常，也没听工作人员说他俩在车里吵起来，但在化妆间里见到乔峤的时候，容舟还是下意识地观察了下他的神色。
因为角色需要，造型师正在给乔峤接发，脸上只薄薄地打了层底，听见动静时转过来看向他的眼神很无辜，竟然有两秒跟乔峤要饰演的角色重叠了。
容舟这下完全想不到什么顾意不顾意的，脑子里歘地一下，就像是有电流瞬间穿过，整个人都清醒了。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男主角在去青海旅行的路途中遇见了许多人和事，对自己的过去和伤痛自我和解的故事，分类上来说是个公路文艺片。
乔峤饰演的林清时是男主角来到青海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角色设定是看似和这里格格不入，且不谙世事的未成年男孩。
说实话真要去找个十七岁的、又会演技的少年并不容易，徐南彦进圈早，保养的也还不错，不过强行饰演未成年好像有点困难，容舟本来都把这个设定给删了，谁曾想他的演技撑不住，诠释不出来。
乔峤的妆造才做了一半，唇红齿白的一张脸，乍一看好像很素，但实际上他的五官很耐看，越看越有韵味，特别是刚刚那个眼神，活脱脱就像是角色从剧本里走出来了一般。
容舟在心里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怎么说呢，长相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
徐南彦，你输的不冤。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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