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开的时间》焦糖冬瓜

6、第 6 章

　　Part 6
　　当颖儿雀跃着飞奔进教室，想要告诉子行她终于一点都不再留恋夏寅，却有人告诉她子行在操场上踢足球时被足球砸到了脑袋，可能因为脑震荡所以进了医院。
　　她的世界轰地一声，第一次不知所措地快要哭出来。
　　她回家，打电话给他，带着哭腔问他，你怎么样了？
　　他说没事，只是撞倒了脑袋而已。
　　她问他那你头还疼吗？他回答她：“我只有看见你才会头疼。”
　　可是当她天天盼着他第二天就会回到学校时，她每个“明天”都在失望。
　　终于，老师当着全班宣布，卫子行休学了。
　　颖儿呆傻在教室里，如雷轰顶，久久不能回神。
　　那天晚上，她打电话给他，气愤得快要爆炸地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子行说他要出国了，随着父母，声音那样的有气无力。
　　颖儿本来酝酿了许久，足够上演一出火山爆发，但当她听见他的声音时，连鼻子都酸了。
　　她能在电话里听见他在那端用喉头哽咽的声音说，我们都要长大，然后学会面对离别。
　　“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你还会回来的对不对？”她永远做不到他说的“长大”，她擅长的只有“胡搅蛮缠”。
　　“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分开。”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不曾深想他们不曾感天撼地地相爱，为什么面对“分离”要如此地离情依依？
　　末了，他向她许诺，出国前会带她到某个高级饭馆胡吃海塞一顿。
　　她抿着嘴说，这件事情很重要，你一定不可以忘掉。
　　可是许多天以后，直到颖儿的同桌也换成了别人，她依然没有见到卫子行。她很烦躁，他不会为了省那点请客的钱，就仓皇地卷铺盖逃出国了吧？
　　颖儿真的从来没有如此地想念过一个人，想念他不耐烦的眼神，幽长的叹息，按着太阳穴说：“傻妹，你让我头疼。”
　　想念得她开始害怕。
　　颖儿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
　　“卫子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请我吃饭啊？”
　　“哈哈，你那么想我啊？”
　　“谁会想你啊！我是想我的饭局，饭局啊！”
　　电话那边传来宠溺却有几分莫名的疲倦的声音。
　　然后，他们聊了许多，比如让人头大的指数函数和对数函数；空想社会主义不能拿来当饭吃；还有绕口的永远读不通的文言文……
　　“颖儿，你知道古人为什么要说‘结发夫妻’吗？”
　　“为什么？”话题似乎又扯远了。
　　“从前，有个皇帝在登基前非常担心自己的胡子太短而无法入睡，因为古人是以胡须长短来衡量人的学识的。聪明的皇后将自己的头发结在皇帝的胡须上，第二天文武百官无不惊讶皇帝一夜之间的长胡子。很可笑吧，不过这个皇帝后来对她的皇后一直宠爱有加，白头偕老。后来，古人在成亲前将对方的头发与自己的结在一起，以托情思……”
　　颖儿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他说的故事，她发现自己并不在乎他说的是什么，她只想听见他的声音，就像现在这样，只对她说。
　　“颖儿，好想和你结发啊……”最后那一句，轻的几乎让人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