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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那个宠监死状惨烈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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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官兵在他晕倒后,把他从队伍里拖了出来。
季景桉深深地祈愿道:就把我放在此处,不必管我。
新靠近的一个人在说:“晕了还是死了?叫不醒就补一刀。上面发的话,要么死在路上,要么带到猎场。”
季景桉:“……”你个××的!
“这个人,必须带到猎场。”
季景桉正面被翻了过来。
“哦?竟是他?”
季景桉想哭。
这个世界有易容术吗?倒也不必人人认得我。
“只是晕过去了,你们先行,我押着他晚一步到。”
“只能这样了,要不要再叫个兄弟?”
“不用。他手无缚鸡之力,身娇体弱的,冰天雪地能怎么跑?”
鄙夷的目光在季景桉身上逡巡。
“行,你留心着点。”
大队走远,季景桉适时地醒来。留在原地的除了人,还有一马,一囚车。
季景桉关心道:“大哥,我走了之后,您准备怎么交差啊?”
官兵:“你怎么走得了?”
“?”
季景桉惊讶万分:“你不是奉命救我?”
官兵朝天抱拳,铁面无私:“在下奉命,防止翎公公死在路上,必须将你安全带到猎场。”
“带到猎场,然后呢?”
官兵像看傻子一样:“圣旨有说。”
“……”
他被架起来,推到囚车里,落锁。
阿喵冒了出来:“主人,好事啊,至少不用走路了,你看这囚车,竟然有盖儿,还能挡风耶。”
“是啊,等到了猎场,别人都冻僵了没力气了,就我跑得快。”
阿喵:“主人你能这么想,就好起来了嘛。”
季景桉幽幽道:“然后那些变态就可着我追。”
阿喵:“你忘了赠送技能了?”新手真的太难带了。
季景桉眼睛一眯:“叫啥来着?”
求生意志。
五天后,他们最晚到达了皇家猎场。
爱意值每天都减了一分,目前处于81分。
到了才知,充作猎物的犯人根本不止一批,就近几个城的死刑犯都被押了来。来得早的已修整两天,全部人即将被投放到山林里。
据说这场人神共愤之事的由头,是灾区父母官参本死谏,求调拨粮银。
折子到了朝堂,在大臣们的鬼胎之心中溜了个遍,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成了“三祭”之策。
祭天、祭兽、祭民。
将怙恶不逡的亡灵祭天,以祷来年风调雨顺;
将脏器骸骨祭兽,以祷万物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将血肉祭民,以缓灾民饥腹之苦,以避灾民易子之痛。
季景桉是怎么知道的?
他此时跪在行宫大殿,亲耳听掌礼太监念的。
听完,他有点犯呕。
宣词完了之后,众人又就罪人翎茳是否能死得这么仓促一事,争论不休。
明显是有人先斩后奏把他秘密带来的。
“翎公公所犯之事尚未查清,将其充作人豕是否不妥?”
“臣也以为,翎茳虽与各个案件牵连甚深,但目前并无实质证据。”
“逼死杜家孙小姐一事,蒋大人忘了?”
“杜家女知书达理、品行高洁,若因不守宫规处死,传出去谁会信?”
“杜大人至今还在等说法呐,你说这话不是在剜杜老的心吗?”
……
龙椅中的人对下面吵成一片漠不关心。
修长的手指抵着下颚,星眸低垂,眉宇间满是疲色。
这里仅是一座行宫,穹顶仍金光璀璨,证明着大炤存续四百余年的积累。可惜在不久的将来便要化为焦土。
煦光从齐琅渊头顶照下,刀削斧凿的脸上一片暗影,沉郁阴冷,不见丝毫温度。
季景桉偷摸抬眼,看了好几次,齐琅渊都是这副样子。
一脸怏怏。
纵欲过度。夜夜笙歌。
准没跑!
忽然有人问起了季景桉。
“翎茳,你可承认所犯之罪?”
承认个毛线。
季景桉挺直了腰身,对着齐琅渊道:“奴婢忠于大炤,忠于圣上,无愧于心,但凭裁夺。”
不知道说啥的时候,说废话,表诚心,准没错。
唇舌之战还是蔓延到了齐琅渊面前,需他做个定夺。
虽说齐琅渊既没兵权,也无治世之才,但他们这些大臣明面上却不敢造次。
这新帝和先皇到底哪里不一样,大概就是渗人的感觉吧。
“皇上,不知您意下如何?”
齐琅渊面无表情,缓缓道:“杜大人三朝元老,鞠躬尽瘁,朕自然不能寒了杜大人的心。”
“皇上谬赞。”杜老弯腰一拜。
“翎茳以得势擅权、祸乱后宫之名定罪,充作冬狩人豕,以慰冤灵,杜老可有异议?”
“皇上圣明。”
大臣们纷纷响应,赞同压倒反对。
旨意已起。
季景桉很淡定。
他袖中有一张纸条,入殿的路上有人塞给他的,上面写了接下来的生机。
但愿是生机。
他到目前都还不能确定谁要保他活,或者有没有人要保他活。
记忆中的势力太过错综复杂。原主既替齐琅渊办事,也替太后办事,还与某些大臣有着利益牵扯。
他们都以为原主是自己党羽,但又都提防原主把自己拉下水,因此可能盼望他早点死。
只有齐琅渊是翎茳真正的主子。
侍卫正等着领命押季景桉下去,一声传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钦天监传信——”
“呈上。”齐琅渊淡淡地吩咐道。
“禀皇上,钦天监监正言,近日夜观天象,紫微星暗淡,此番冬狩为大凶之相。”
众臣哗然。
有人当即提议取消冬狩,可是又有人问,大费周章的“三祭”之策该如何?
立马,攻讦对方不顾圣上安慰,居心叵测之言又起。
行宫议殿像个菜市场,止于口诛笔伐是他们最后的体面。
御台之上忽起大笑,群臣皆惊。
“皇上?”
齐琅渊站起,龙袍熠熠,尊荣华贵。高大的身躯让人仰望,猖獗的神情带着哂意,剑眉入鬓,睥睨众生。
“何足惧也?”
“冬狩必行,天若拦朕,焚天灭地。”
声音邪肆而浑厚,阵阵回响。
一瞬间,龙体为重的说辞如同入海之粟,消失殆尽。仿佛他们再言及,便是对皇威的亵渎,反而成为开罪的端口。
冬狩举办与否,无关大局,没必要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去拦阻。
可是有人不禁想,若不是冬狩,是后位、是储君、是战争,未来他们又是否敢左右齐琅渊的决定?
没有一人纠“焚天灭地”的大逆不道之言。不知谁领的头,第一人跪了下去,其后全部照做。
他们高呼:“吾皇万岁。”
季景桉合上嘴巴。
这哪是皇上?活脱脱一灭世大反派。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那个宠监死状惨烈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