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辣鸡，为所欲为》步戈

41、第 41 章

　　丑狐狸走了。
　　在我讲了宫中现在后宫佳丽有哪些人后，他甚至没敢进宫。

　　现在和前女友们见面都有这么尴尬的吗？

　　也不知道丑狐狸最后和陛下聊了些什么。
　　反正他倒是没之前拳拳到肉的那种气愤了。

　　一切都挺好。
　　除了他非要说我当时的行为是为了保护陛下。

　　然后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哪儿有啊。
　　我是真怕丑狐狸揍我。

　　不过看起来陛下的想法和丑狐狸倒是相似了。
　　所以本来我还想解释一下我真没想离开皇宫，免得他又开始发疯，结果我说什么他都信，他还疯狂替我找我的“非故意离宫”证据，并含泪表示，他就知道姐姐也舍不得他。

　　笑得我。
　　他知道？

　　他要真知道，当时看见我和丑狐狸在一起，就不会气得眼睛都通红了吧。
　　也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的“奸夫”揍得那么狠。

　　这我当然不会讲。

　　不过他这次回来，倒是又恢复成了最初的小狗模样，一口一个姐姐，还蛮可爱的。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是我的宝贝小狗病倒了。

　　按谢十一的话来讲就是，陛下本来上了前线受了些伤就有够脆弱的，回宫后老婆还不见了。
　　更令人惊恐的是，刚好陛下回宫前几个时辰，宫里发生了一件灵异感人的事件。

　　我：“灵异感人？”
　　这俩词组合在一起不诡异吗？

　　谢瑶瑶：“你听我讲完。”

　　故事倒是很简单，总结为一句话，有人亲眼看见一只五颜六色的斗鸡跟着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但眉清目秀的狐狸跑出了皇宫。
　　但灵异的点在于最后清点宫中斗鸡的时候却一只没少，说明那些人见到的是这只鸡的魂魄，而感人的点在于明明狐狸是吃鸡的，但是鸡还是下定了决心，倔强地牵着手就跟着狐狸浪迹天涯了，这一定就是跨物种的真爱吧，属于是现实版的倩女幽魂。

　　哦不，应该说是倩鸡幽魂。

　　于是这个故事传到陛下耳朵里就是我不要他了，然后和心上人私奔了。
　　听起来倒是是很合理的。

　　但问题是，我当初是被丑狐狸绑架走的，匆忙得连给陛下留言都顾不上。
　　所以这事儿再怎么讲也是狐狸偷鸡，这时候不想想怎么救鸡，在那儿谈跨物种的爱情是什么回事？
　　这符合食物链关系图吗？别人是爱到心里去，这怕是得爱到胃里去了！

　　谣言可畏。

　　于是狗狗被打击成为了脆弱狗狗。
　　之前他再怎么难受都是强装坚强，可这次大约真是难受到了极点，只能可怜兮兮地躺在床上，随时随地都要人陪，我便顺道把同心锁拿了出来给他戴上。

　　指了指自己颈上的同心锁，我告诉他：“你一个，我一个，见锁如见人。”
　　一副宣告见圣旨如见皇帝的气势。

　　这同心锁是前几天我在青丘亲手做的，白天陪哥姐，晚上铸心铁，实在辛苦。
　　每天三更睡，五更起，阎王都得夸我好身体。

　　本来是想去玉灵山求一对，但哪知道后面出了那么多事，再走远一点，没有安全感的小狗还不知道得怎么发疯。
　　这倒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疯完他肯定又得躲在哪里偷偷哭泣。

　　但没想到被戴上同心锁的小狗还是忍不住将头埋在我的颈间偷偷洒泪。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姐姐。
　　似乎永远也叫不腻。

　　小狗的小珍珠也是很珍贵的。
　　好鸡不该让笨蛋小狗难过。

　　于是意外的。
　　在他可怜巴巴拥着我，感谢我给他这枚同心锁，并诚邀我参加他的封后典礼时。
　　我点头同意了。

　　谢瑶瑶：“啊？”
　　我：“也没什么不能同意的吧，他封后是好事。”

　　沉默片刻。
　　谢瑶瑶一字一句：“但是他封的后是你。”

　　我：“……”
　　我：“啊？”

　　谢瑶瑶：“……”
　　我：“！！！”

　　*

　　我承认我是少想了一步。

　　也不怪我。
　　他说他邀请我去参加封后典礼。
　　我脑子里思考的肯定是“参加”而不是后面四个字啊。

　　有哪个新郎会给新娘说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吗？！

　　不怪我不怪我。

　　况且，他也不一定会立我为后吧。
　　虽然他之前却是这么承诺过。

　　谢瑶瑶：“这皇后要不是你，我把这桌子给吃了。”

　　我：真是贪吃。

　　谢瑶瑶吐槽：“‘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狗’的精髓被他掌握透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我的小狗真的很可爱谁懂！！！

　　谢瑶瑶撇撇嘴：“真让他小子捡到大便宜了。”
　　谢瑶瑶：“各方面的。”

　　她说陛下这一战能够胜利，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
　　正因为我来了，给宫里人加了工资，又进行了加班奖励机制、放假机制等一系列改革，本来敌人那边想从内部策反这方面入手，结果我这么一搞，才使得敌人的野心没有得逞。
　　所有的策略战争都是环环相扣的，一环失败，后续的计划也会因为蝴蝶效应发生一些变化，也因此陛下这一战不仅获胜，还吞并了他国，实现了统一。

　　命运总是这样，捉摸不透。

　　我：“听起来很酷。”
　　但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谢瑶瑶：“你是福星。”

　　我：“哦？”
　　谢瑶瑶：“所以我主张福星高照，普照众生，福星应当娶三个老婆，三权分立。”

　　你是懂三权分立的。

　　白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点头赞同。

　　所以这才是你们的目的是吧？
　　老公还是女的好，懂了。

　　*

　　三个老婆终究没有娶到。
　　谢十一拿了陛下的巨额工资最后主动组织起了这场封后典礼。
　　原本说的三权分立理论也变成了三位一体。

　　白茶无语死了：“三位一体？你踏马修仙啊？”
　　白茶：“扯吧，你就扯吧，谁能扯得过你，活爹。”
　　白茶：“叛徒！！！”

　　白茶难得这么生气。
　　但迎来的是谢十一发给她的扑克牌。

　　谢瑶瑶拿着大王宣布：“这是我俩的身份证。”
　　又指了指被塞进白茶手里的小王：“这是身份证复印件。”

　　白茶：“什么意思？”

　　我反应难道这么快：“俩小丑。”

　　然后在谢瑶瑶夸赞的眼神下，我目睹她乐呵呵地被白茶狠揍了一顿。

　　我：“……”
　　你要是图的就是被揍，下次就直说。

　　辣鸡的命也是命。

　　受不了了。
　　你们继续玩吧，我骨灰有点不舒服，先扬了。

　　*

　　谢瑶瑶当然不是只图陛下的钱。
　　她那个人我知道的，面上没个正经，其实比谁都希望身边人好。

　　她私下曾告诉过我希望我和陛下在一起的原因。
　　谢瑶瑶：“笼统地来说，就是他心里全是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的快乐。”

　　我：“那不笼统地说呢？”

　　谢瑶瑶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你说一个操，他心里都能想到你们的白头偕老。”

　　我：“……”行吧。

　　一种奇特的示爱方式，倒也真是陛下能做出来的事。

　　*

　　临近封后典礼了，陛下的身体倒是瞬间好了。

　　我：“有一种回光返照的美感。”
　　陛下：“……”
　　陛下一愣，倏尔畅然一笑：“放心吧，我还能陪姐姐很久。”

　　倒挺自信。

　　陛下又缠着我姐姐长姐姐短的。
　　仿佛真是怕了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食指靠在他的唇边，我告诉陛下：“安静。”
　　还在嘤嘤撒娇的陛下马上噤声。

　　白茶：“？？？”
　　谢瑶瑶：“关……关音菩萨？”

　　被噤声的小狗也没有难过，反而依恋地蹭了蹭我的手掌。

　　他倒是找准了拿捏我的手段。
　　可恶！

　　这世界就是这样的。
　　有人是观音菩萨。
　　有人是开音菩萨。
　　还有人是初音菩萨。

　　而我的小狗。
　　是我的心肝菩萨。

　　*

　　对了。
　　我有没有说过。
　　我真的很爱我的小狗？

　　当初丑狐狸问我喜欢他吗。
　　我没有回答。
　　不是不喜欢。
　　而是，不止是喜欢。

　　我爱我的小狗。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所以在见到他绝望又隐忍地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在我的面前时。
　　我只觉得心疼。

　　小狗。
　　我的小狗不要难过。

　　我从不觉得自己真实地驯服了他。
　　人皆自由，人皆平等。
　　我驯服不了任何人，任何人也驯服不了我。

　　但小狗一遍又一遍，反复地用行为告诉我。
　　不要离开他，不要抛弃他。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羁绊吗？
　　我本该讨厌这种如镣铐般的羁绊，将我限制地无处可去。
　　但我竟有些沦陷。

　　我真切地认识到了。
　　他是我的所有物。
　　是属于我的小狗。

　　可是。
　　究竟是谁驯服了谁？
　　我不清楚。

　　但我心甘情愿。

　　*

　　我绝不是喜欢仪式感的人。
　　相反。
　　我讨厌仪式感，因为我很追求新鲜感，喜欢未知而有趣的东西。
　　而仪式感给我的感觉是一条无形的名为责任的锁链。

　　我真是一只坏鸡。
　　可是坏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这么漂亮，我不受束缚享受自由又怎么了？

　　我曾经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我现在养了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狗。

　　我真的很爱我的小狗。
　　所以我愿意舍弃一部分自由，圈地为牢。

　　但我是单想到了陛下会举办封后大典。
　　没想到封的后是他？

　　我：“？？？”
　　陛下：“姐姐继位皇帝，我成为姐姐的皇后。”

　　我：“为什么？”

　　陛下：“因为我爱姐姐。”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对我说这句话。

　　金碧辉煌的宫殿中，万千阳光透过琉璃瓦片洒在他和我的礼服上。
　　他的声音伴随着宫外庄重的钟声如雷鸣般贯穿进我的耳中。

　　双目相视中。
　　陛下娓娓道出：“我曾想过怎么可以留住姐姐，是否该将姐姐永远当金丝雀养着，但我后来明白了。”
　　陛下：“姐姐永远不会是金丝雀，姐姐永远自由。”
　　陛下：“姐姐是自由的鸟，我只能跟着姐姐的方向去追随姐姐，成为姐姐最忠诚的仆役。”

　　他讲得情深意切，问我：“现在换我来当姐姐的金丝雀可以吗？”

　　呜呜呜你别说了，我口水快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但我还是摇了摇头。
　　陛下搂住我腰的手忽然紧了紧。

　　陛下：“姐姐……”
　　明明眼神已经很慌，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那副冷酷无情的暴君样。
　　倒是和那晚初见时的印象不谋而合了。

　　只是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
　　我们都在改变。

　　我忽然想起在封后大典前，我曾问过陛下一个问题——
　　“我们会长久吗？”

　　这个问题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人类的寿命怎么能和妖精相比，我注定了要再孤独地过上很久很久。

　　但是无所谓了。

　　感受到他指尖的微微颤抖，我握紧了他的手告诉他：“你不是金丝雀，你是我的小狗。”

　　你是我的小狗。
　　你要永远为我臣服。

　　还有。
　　我爱他。
　　我在耳边轻声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

　　她问我。
　　我和她会长久吗？

　　这是她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
　　但却是我第三千八百四十二次的肯定回答。

　　一切都会从头再来。
　　有时候我至死都从未遇见她。
　　有时候她死在了他乡，我让这个世界给她陪了葬。
　　有时候她爱上了别人，我杀了她的爱人，她杀了我。

　　太多太多次了。
　　唯有这次，她眼里只有我。

　　我想。
　　或许我已经死了。
　　在那场战争中。
　　再之后的记忆都是我求而不得的幻想。

　　又或许。
　　从一开始都是我的幻想。
　　她从那日欺骗我离开后。
　　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但。
　　无所谓了。
　　我现在很幸福。

　　*

　　我和她会长久。
　　我们还有很多年。

　　所以，会有神吗？
　　神能听见我的祷告吗？

　　“我愿永生被困在这循环里。”
　　“不得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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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之后会更新一些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