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焰 [刑侦]》漆久啊

91、彼一 17

　　正值下午时分，斜阳投在树叶上，随着沙沙的响动声在地面上印下一朵又一朵猫爪印，打在幼儿园金灿灿的标牌上好似一个个纯真无邪又友善的笑颜。

　　一辆科尼塞克就在这时停在了幼儿园的门前，此时距离四点四十五分幼儿园放学还有一分钟。
　　“五……四……三……二……一……”

　　果然，不管是毕业了多少年，只要是放学的铃声传进耳朵里，程柯淮都会觉得格外地愉悦～

　　程柯淮的眼力还是很强的，很迅速地就在涌出幼儿园门口的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了潘英羽母子俩。
　　他立刻摇下车窗喊了一声：“小达！”

　　不愧是母亲，潘英羽转过头的速度竟然比小达还要快，眼神中带了些警惕，直到看清程柯淮的脸才放下心来。
　　小达也看见了程柯淮，笑容更灿烂了一些：“叔叔！”

　　“乖乖，小心点车子！”
　　潘英羽差点没牵住小达的手，哭笑不得地追了上去。

　　小达笑嘻嘻地扑到了驾驶座的车窗前，程柯淮摆了摆手。
　　同时他也招呼潘英羽道：“来，车上聊。”

　　潘英羽眉间的阴霾未减。
　　“程警官……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跟你们说了，我不明白今天你来找我是什么事情。”

　　副驾驶上被临时追过来的薄自末正努力凭借着自己年轻的资本逗小孩开心，努力和小达玩在一起。
　　小达自然也很喜欢这个看着就很逗比的哥哥，兴致勃勃地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奥特曼在薄自末面前晃悠来晃悠去。

　　程柯淮挠了挠脑袋，思索了一下怎么表达之后才问道：“嗯……潘女士，您上次和我们说，关于您丈夫和胡致期之间的事情只有您和小达两个人知道，是这样吗？”
　　潘英羽有些摸不着头脑：“是的……当时病床前面就只有我和小达两个人在。”

　　程柯淮瞥了一眼正玩闹着的小达和薄自末，然后又问道：“那您……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不经意之间您或者小达，有跟别人透露过这个事情？”
　　“比如您和闺蜜聊天的时候，饭局上酒喝多了的时候，或者……有好事的人在你们面前拿这个事情耀武扬威、添油加醋，然后你或者小达一时间气不过就说漏嘴过？”

　　“我当然是没有啊！我上次也说了，我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了，家里的事情我不会往外说，毕竟是没凭没据的事情。”
　　“喝酒是更不可能的了，我现在这个情况又要顾家又要赚钱，那还有闲情逸致去喝酒呢，而且我这个人平时谁都说我冷静，我不可能口出狂言管不住嘴的。”

　　看到潘英羽面上流露一丝被冤枉的委屈意味，程柯淮心里过意不去，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
　　“我们调查到有人可能是因为知道了胡致期和达乐这件事情的真相，有些自诩正义的犯罪分子才对胡致期动了手，所以说……”
　　“调查需要，不是刻意冒犯你的。”

　　潘英羽的眉毛这才舒缓过来，她抿了抿嘴：“但我确实没有说过……”
　　她说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摸了摸旁边小达毛茸茸的脑袋：“乖乖，爸爸和胡叔叔的事情，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呀？”

　　小达刚刚光顾着和薄自末玩耍，全然没听到妈妈和程柯淮的聊天内容，这下眨巴了几下大眼睛。
　　“爸爸和胡叔叔？”

　　小孩子的记忆力经常会片段式的，于是程柯淮只得耐着性子地跟他解释道。
　　“对，爸爸和胡叔叔的事情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呀？比如说有小朋友啊，叔叔阿姨之类的问你这个事情，或者别人拿这个事情取笑你找你麻烦，然后你气不过就说造成事故的不是爸爸是胡叔叔之类的话？”

　　小达思考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然后才摇了摇脑袋说道：“没有呀，我记得确实有同学拿这个事情说我，但是我没还嘴，是赵阿姨帮我赶走了她们。”
　　“赵阿姨？哪个赵阿姨呀？”潘英羽转头问道。

　　“就是住我们楼下的赵阿姨呀，她好像是个托管老师，以前还问我妈妈的工作怎么样，她也想干。”
　　小达说完这句话之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哎！不对！”

　　“怎么了？”薄自末立刻问道。
　　小达咬了咬嘴唇：“赵阿姨好像在帮我赶走他们之后问过我我爸爸是不是不是坏人，她还帮我给我脚上摔的伤上了药。”
　　“我就说对啊，我爸爸才不是坏人呢。”

　　“那天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好像……好像是有跟她提过……”
　　小达越说声音越小，不好意思地瞧着面前的三人。

　　潘英羽焦急地问道：“你怎么能随便和叔叔阿姨走呢！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达委屈地撅起了嘴：“那天妈妈工作很累，回到家嘴唇都白了，我不想再让妈妈担心……”

　　“那……你具体说了些什么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薄自末问道。
　　小达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具体的我也不记得了……大概就是三个月前？这学期刚开始的时候。”
　　“然后我应该就只是说了我爸爸醒过一次，我爸爸说了是胡叔叔干的不是他，没说什么别的了，我知道没人会相信的……”

　　三个月前……时间差不多。
　　程柯淮和薄自末对视一眼，确认了彼此的眼神，然后程柯淮看向潘英羽：“这个赵阿姨是……？”

　　潘英羽缓缓摇了摇头：“我并不熟悉她，只知道她姓赵，是个托管老师，以前偶尔碰到会聊两句，还开玩笑说过等小达上小学了就去她那里托管午休呢……”
　　“她估计跟我差不多岁数，微胖，不算很漂亮，打扮也普通，要不是她主动搭话我并不会注意到她。”

　　潘英羽的皮肤雪白，身材比例也好，二十来岁的年纪眼高于顶，自然只会对比自己优秀或者对自己小孩有威胁的人才会多看两眼。
　　显然这个赵阿姨不是。

　　“嗯，行，那我们知道了。”
　　程柯淮从纸巾盒的位置拿出了一根棒棒糖，递给小达：“喏，谢谢小达今天配合哥哥的工作，吃根糖。”

　　潘英羽这下没有再警惕地拒绝，而是让小达谢过程柯淮。
　　“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回家做饭了。”

　　“好的，慢走！”
　　目送母子两人走远了，程柯淮才拉了引擎。

　　“啧啧啧，怎么会有人非要一个叫自己叔叔的小孩叫哥哥呀？羞不羞。”
　　薄自末贱兮兮地笑了下，结果当然就是被程柯淮给了一个暴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薄自末委屈巴巴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我猜肯定不会下班，又要加班啦。”
　　“嗯哼，挺有觉悟。”

　　程柯淮一踩油门。
　　“走，去潘英羽他们小区查一下这个姓赵的。”

　　·

　　“5栋2单元的住户名单？”
　　物业翻出了一个表格：“哦哦有的有的，都在这里了。”

　　“但是就不说2单元了，整个5栋都没有姓赵的女人，只有男的。”
　　薄自末翻看了一遍表格，悻悻说道。

　　程柯淮蹙眉问物业道：“这栋楼有没有住户是把房子租出去的？特别是2单元。”
　　“哦哦有的有的，5栋2单元701、2单元904、2单元1403都是租出去的。”

　　“潘英羽住在10楼，这前两家都算是在家楼下。”程柯淮说道。
　　薄自末会了意，连忙找物业要来了701和904两家人的联系方式。

　　“喂，您好，我是警察，我想问一下您在xx小区租出去的房子租户名是什么？”

　　一支烟的功夫，程柯淮一转头就看到了表情有进展的薄自末，后者兴奋地说道：“程哥，我问到了！”
　　“904那家人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叫赵馥佳的女人，租赁合同就在家里，他们让我们随时可以去看看。”
　　“那家人对赵馥佳的描述和潘英羽描述的也很像，中等外貌，一米六刚出头，人比较和善，身材比较丰满。”

　　“赵馥佳？”
　　程柯淮拎起钥匙就招呼薄自末赶紧走：“行，时间不会等人，咱们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