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恶之花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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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柯淮从兜里拿出了手机一看，这没看手机的两个多小时里“啪啪啪”弹出了99+的消息，其中果然有乔以北的未接来电。
还有一则微信通知：程队，有急事！见面聊。
“哎哎哎！等等！”
程柯淮赶忙拦住那个警员：“那人在哪里？马上带我去见他！”
对方看着程柯淮脸上骤然出现的焦急神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好好！”
程柯淮跟着他下楼走到了一层，走廊尽头的窗边有个男子正抱着手臂安静地等待，男子面容俊秀，但表情很是严肃，周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与周遭人流的忙碌雨嘈杂显得格格不入。
这人不是乔以北又是谁。
“你前面是说，楼下刚刚那么吵是因为他？你确定？”程柯淮斜睨了方才那位警员。
后者避开了程柯淮的目光，掩饰地咳嗽了两声：“咳咳，确实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是是他隔一分钟就很有礼貌地扯住我们重复他那两句话，次数多了我们烦了就说话声音大了一点……不是故意的……”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程柯淮给了他一个眼神，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去忙吧，我跟他认识，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好嘞程队，那您先忙！”
眼看着身边的人少了些，程柯淮才走近了乔以北。
乔以北余光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在看到程柯淮那一瞬间表情终于放松了不少：“程警官。”
“找我有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乔以北和程柯淮的关系可以说是很敏感，乔以北知道乔南城的事情，也知道程柯淮现在是在暗地里通缉乔南城。
现在乔以北来找他，总不能是要给乔南城求情……
“是。”乔以北轻抿着唇：“我来是为了乔南城。”
程柯淮的眉尖微动，但他眨眼之间又没了顾虑。
他不是这种人。
果然，下一秒乔以北就把手机调出一个画面展示在程柯淮面前。
“乔南城的手机在一个小时前刚开机，定位在这里。”
他的眼睛坚定地盯着程柯淮：“不是旧工厂，也不是江边，是在从兴县的一个废旧小区里！”
程柯淮却没有抬手接过，他的双眼稍稍眯起：“你……在乔南城的手机里安装了……？”
乔以北的眼睫微动，他深吸了一口气：“是……这是他的备用机，除了我没第二个人知道，所以他才会放心地开机。”
“我知道后果，你们先去调查，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自首，拘留五天还是十天，罚款多少都行。”
程柯淮看向乔以北的眼神很复杂：“你决定好了？你把这个消息交给我，不管是乔南城还是你，可都没有退路了。”
乔以北的眼里似乎泛有泪光，他抬眸：“我决定好了，你去救鹿森吧，所有后果我都认。”
程柯淮轻叹了一口气，接过手机操作了一番，把定位地址发给了薄自初。
“谢谢你。”把手机还给乔以北的那一刻，他真诚地说道。
乔以北苦笑道：“谢我干嘛，提供线索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不是吗？”
“但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勇气的。”程柯淮似是惋惜：“乔南城……对你确实不错。”
“是啊……”乔以北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对不起很多人，但独独没有对不起我。”
他眸中的悲怆浓重得像是饱含了一整个黑夜。
乔以北用力闭上了双眼：“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的爱人，可是没办法……我就算再不舍得也没办法……就当我绝情吧。”
“那些被害死的人也有自己的爱人和亲人，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为了自己的小情小爱，就让别人失去爱人。”
说罢，他应该是怕气氛太过沉闷，故作轻松地笑道：“再说了，鹿森也是我朋友，我不能看着他受伤害。”
“本来我来这一趟就是在问命运，我并没有拼命争取，你会不会见我全凭命运。”
“其实你不见我的可能性会更大的，可是你还是来了，说明命该如此，命要我和阿城走到这一步，我也没办法……”
乔以北努力扯了扯嘴角：“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程警官您去忙吧。”
“一定要平安救出他们。”
程柯淮发觉自己这么一个平日里老被同事朋友甚至是家里人戏称“油嘴滑舌”的人，此时此刻竟憋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他只得郑重地向乔以北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你保重。”
“程警官，您可要对鹿森好。”
临了了，乔以北还是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
“别说得跟临终托付似的，事情结束之后咱还得一块儿吃饭呢。”程柯淮装作听不懂乔以北的意思，只是大方地笑笑。
可乔以北却没有笑，他就那样站在那儿，与周围不像在同一个空间。
像是夏天里的一抹雪。
程柯淮这个时候再想粉饰太平就不合适了，于是他也敛了笑意，认真地说道：“我会的，我发誓。”
“从前我什么人都遇见过，好像很多人会摆出一副喜欢我的样子，那些男的女的都说我长得帅，玩得开，可说到底没人敢爱我，只有他，只有鹿森。”
“他给我的，我会加倍的给他。”
乔以北终于释怀地微笑道：“好，你去吧。”
“别让阿城太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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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兴县的这个废旧小区离城郊医院的距离大概车程半个小时，与鹿法医失踪的时间大致相符。”薄自初在副驾驶上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和程柯淮说道。
“但是调人从局里赶过去至少也要近一个小时，还要叫上特警队去支援，要是去了发现是乔南城布下的陷阱怎么办？”
这些可能性程柯淮不可能没有想过，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这目前是唯一的线索了，我们只能祈祷乔南城没有意识到乔以北安装了追踪器吧。”
程柯淮在后座打开了直播，镜头里鹿森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松，程柯淮垂下眼睫，眸中的神色晦涩。
“程哥，还有两个小时就要停止投票了，我们之前全网呼吁大家不要参与投票，不要助长罪犯士气还算有效，现在网络上投票的人不算多，但还是有不少，一片倒地认为应该放弃干过坏事的绿队，投票比例现在算是……”
薄自末心算了一下：“50:1的比例。”
程柯淮眉头紧蹙：“我们在直播画面里能看见现在观众的投票数量，可是鹿森不知道，他那边的25%票也不知道该投向哪一边。”
薄自末想当然地回答道：“他肯定能猜到现在票都在绿队这边，所以他只需要投红队……”
“可是怎么能确保持平呢？”
薄自初此话一出，整车都陷入了沉默。
程柯淮方才担心的就是这个：“而且萧冽这种人，能让我们这么轻易地就救出人么？”
“不过有一点我也一直觉得奇怪。”薄自末提出了自己一直在思考但绞尽脑汁都没有的答案：“萧冽把整个事情搞得这么复杂，为什么会偏偏弄两组绝对的正义和错误方出来呢？”
“电车难题在这些年来被经过了多次改动，但纠结点主要就是聚焦于——一边是五个好人，或者说是无辜的人，另一边则是一个自己非要闯进来的可以说是罪有应得的人。这种道德与数量的叠加，才造成了这么多年完美答案的空缺。”
程柯淮听懂了薄自末的言外之意：“可是萧冽在这盘棋里过于单纯了，这不像她的作风，毕竟她是那种死了一个人就要扯上别人一起陪葬的疯子。”
“那么为什么呢？”
“哎，自初，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在去过滨云一中之后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程柯淮突然问道。
薄自初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你说故事都是由单方面讲述的，和其他几家人都不一样，可能要重点关注一下。”
“那有结论吗？”
薄自初打开手机点进滨云一中的视频公众号：“这个置顶视频的主角就是蒋优瀚，是以他作为学生的视角介绍学校风貌的，我昨天晚上在底下评论了一句。”
程柯淮问道：“评论了什么？”
“我就试探地发了一句‘蒋优瀚校园暴力慕容晓韬的事情好像是真的。’但一直没人回复我，我就没注意了。”薄自初说道，“是不是你想多了啊柯淮，蒋优瀚学校里的老师们都站他那一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内情吧……”
“等一下。”薄自初一边说着刚刚的话一边翻着评论，却突然叫了一句。
他的表情变得复杂：“那条评论被作者删了。”
薄自初不信邪，又评论了一句：“是不是慕容晓韬喜欢蒋优瀚的事情让他丢脸了，蒋优瀚才报复的啊？”
不出一分钟，这条评论又被删了。
薄自初瞪大了双眼，程柯淮拿过手机：“我来。”
他换了个号，发出一句：“我看是慕容晓韬想钱想疯了去陷害蒋优瀚，说不定是他校园暴力蒋优瀚呢。”
然而这条评论过了整整半个小时都仍旧留在那里，甚至还有两三个账号点了赞。
此时距离投票结束只剩一个小时了。
作者有话说第113章 恶之花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