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恶之花 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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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且不猜他们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我很疑惑他们到底是合作关系还是上下属关系呢？”
“我猜是合作。”程柯淮说道。
“毕竟萧冽是警方的人，而且能暗箱操作那么多事情，必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乔南城是商界的人，首先以他的地位不会甘心屈居萧冽之下，而且他要是和警方的人有瓜葛肯定会被人盯上，他的作用很有可能是提供资金支持。”
鹿森推理道：“在理，赫拉克勒斯这么大一个网站必然少不了资金链，但单靠乔南城和萧冽绝对不够，他们要么就是后面另有其人，要么就是接手了谁的衣钵。”
“目前我们已知的与他们有关系的先是郑立文、钱一山，然后是贝智勤、蓝漾，接着就是赵馥佳……但赵馥佳我偏向于是他们内部的人，而不像其他人要么是客户要么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程柯淮接着说道：“赵馥佳相当于是在达乐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达乐仇杀了胡致期，接着或许是利用价值结束了，或许是她暴露了害怕牵连出他们，他们也把赵馥佳灭口了。”
“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帮助’赵馥佳杀掉了马栩甫。”
“他们的动机确实很奇怪。”鹿森思考时会习惯性用手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
“他们一会儿表现出他们是在帮受害者复仇，一会儿也会因为一己之私将那些人灭口，真是矛盾的一个群体。”
程柯淮笑道：“你这前半句我觉得挺有意思。这么想来，他们出手杀人复仇的工具也都是受害者呢。”
“钱一山虽然和赫拉克勒斯关联不大，但确实有利用这个网站向郑立文寻仇；我们之前也有怀疑蓝漾确认贝智勤虐童的证据之一可能就是发现了这个网站。赵馥佳就更不必说了，它作为一个案件的受害者，去承担了下一个案件的加害者。”
“也就是说……这个赫拉克勒斯吸引人手的手段，可能就是利用受害者？”
鹿森茅塞顿开道：“要像钱一山和蓝漾那样亲手复仇被警方盯上的可能性太大，但假若是像赵馥佳这样去替人解决，然后自己的仇再让另一个同样不相干的人解决，那查到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而且像赵馥佳这样的受害者简直不要太好拿捏，只要他们自己的仇能报了，哪怕让他们背上杀别人的罪名自杀也无所谓，毕竟他们本来就活在痛苦之中，那也算是一种解脱。”
程柯淮补充道。
程柯淮苦笑了一声：“赵馥佳这样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你记得吗？赫拉克勒斯上面只会推荐受害者上传的作品，他们打着的就是帮助受害者的名义。”
“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可怜、走投无路的受害者向他们求助……”
趋光性是一种生物上的习性，在动物和植物身上都有体现。
最明显的就是晚上的虫子会朝着光源扑去，即便那光是会焚烧他们的火焰。
他们如同陨落的飞蛾，在微风中苟延残喘，奋力扑往那个方向。
可惜他们等来的不是团团火焰，只是一座伪装光明的暮灯。
“飞蛾扑火是因为着了魔，群狼爬山才是为了寻找太阳。”
鹿森喃喃道。
“不过还有一点我很在意……”程柯淮忽然打断了鹿森的思绪。
“Dawson的死是为什么呢？他虽然有可能拿到停机坪的监控录像，但没理由也不可能找到你的私人邮箱发给你啊。”
鹿森好说歹说身价也上千万，再加上又是警方的人，知道他私人邮箱的人不超过两只手，每一个身份都不简单，Dawson找不到这个关系也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地送来视频。
把乔南城搞垮了，那下一个就是他。
鹿森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乔南城却好像很笃定就是Dawson出卖的他呢……”
监控录像发来的第二天，虽然警方并没有传唤乔南城，但他或许是从门口加派的警方的眼线看出了一些风声，第二天Dawson就宣布开始休年假。
如果Dawson真的不是耶稣的门徒犹大，那又是什么让乔南城如此坚决地抛弃Dawson这颗棋子呢？
“萧冽？”
鹿森突然抬头，和程柯淮对上了目光。
程柯淮没懂鹿森没有任何预告的一句，怔了一下：“啊？”
鹿森捏住程柯淮的肩膀：“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萧冽给乔南城的情报，说是Dawson出卖的他呢？只有他才会让乔南城这么坚信不疑吧。”
“可是为什么呢？Dawson和他又没什么仇——”
话还没说完，程柯淮就自己突然想明白了：“他是在敲打乔南城？也借机杀鸡儆猴？”
“就算发匿名邮件的人不是Dawson，也肯定是乔南城身边别的亲信，既然找不出来，索性就挑一个威望比较大的杀掉，真正的叛徒看到了也会害怕。”
“但乔南城很大概率对这件事并不知情。”鹿森说道。
“就算乔南城真的是亲手策划了父母的车祸，信律升也确实是信湘之的亲侄子，可信律升在他手下做了这么久，哪怕是只宠物也有感情了，乔南城这么多年以来也从来没想过换掉他，说明他们两个人之前还是有一定情谊的，乔南城不一定舍得只是为了点子虚乌有的理由就弃了他。”
“也就是说萧冽是替乔南城做了这个决定，让乔南城蒙在鼓里以为是自己的干将出卖了自己然后动手？”
程柯淮拍了拍手；“好一出借刀杀人啊。”
“但倘若乔南城哪天知道这件事怎么办？”
听到程柯淮的这句话，鹿森双眼微微眯起，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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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晚上十点，楼栋一楼大厅的电视里热门综艺刚进入广告，乔南城走进门和楼栋的保安打了声招呼，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平常46楼要等很久的电梯，今天感觉一会儿就到了。
乔南城嘴角噙着笑意，左手将向日葵花束藏在身后，另一只手则开始按密码锁。
“滴”，门开了，乔南城却没看见门里有光。
“小北？”
乔南城一头雾水地走进家门，早就过了乔以北的下班时间，而且他路过宠物医院的时候是黑灯的状态，不可能加班，那乔以北人呢？
将花放到了鞋柜上面，乔南城找了满屋子都没看见乔以北的踪迹，就连茶几花瓶里的花也早就枯萎了，这也并不是乔南城最新叫花店送来的那个品种。
原本的惊喜莫名变成了惊吓，乔南城打开和乔以北的对话框，两人上次通话还是在昨天下午，今天早上他的问好乔以北就没回，他还以为是对方忙忘了……
电话打了十几通都是无人接听，乔南城一下子慌了。
“喂？我想问一下你们乔医生今天上班了吗？……请假了？……好的谢谢。”
“鹿森，小北在你那里吗？……没联系？……对他不在家，今天的班还请了假。……好好好你和程警官陪我一起找，我们宠物医院见。”
在那个晚上，乔南城几乎是把滨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乔以北。
失踪立案所需的48小时时长已经满足，乔南城失魂落魄地从警局回到家，却一开门就看到了满目狼藉。
家里仿佛失窃一般凌乱不堪，乔南城讶然地走进去，竟看到沙发前面躺着一个人——
“小北！”
映入乔南城眼帘的是虚弱不堪、勉强倚在沙发边缘的乔以北，他抬眼看着自己，眼眶通红，泫然欲泣。
“阿城……疼……”
乔南城一下子心就慌了，几乎是跪到了乔以北身边，这才看见乔以北的手臂和腿部到处都是淤青，白色T恤胸口处CHANEL的logo都脏得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小北？谁干的！”
乔以北却只是抿着嘴不说话，他的左边手臂刚当着乔南城的面自己接了上去，疼得他满额头的冷汗，但他只是默默地拿起医药箱里的药酒上药。
乔南城只能待在旁边干着急，一边给乔以北递东西一边心疼道：“别自己弄了，我叫医生过来看看吧？”
乔以北还是只是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乔南城从来没见过乔以北如此狼狈的模样，急得他快哭了，将乔以北照顾好确认他睡熟了，乔南城就赶忙来到客厅打了好几通电话。
平时还算讲理的他对鹿森几乎是低吼着说道：“小北被人打了你管不管？你们警察要是三天没给我一个答案，我就亲自去找你们刑局！”
挂掉私人侦探的电话，乔南城气急败坏地把手机砸到了沙发上，但怕吵着乔以北睡觉他又足足屏息等待了半分钟才走到沙发前坐下。
“叮”的一声，茶几上一个屏幕碎裂的手机亮了起来。
是乔以北的手机。
乔南城原本没在意，但思考了片刻还是满腔疑惑地划开了他的手机。
那是一条简短的图片信息，一旦已读就会自动撤回。
乔南城蹙眉点开，图片一弹出来他的心跳就几近跳到了嗓子眼。
那是一张可以说是残忍的照片，水泥地板上是一片拇指大小的血淋淋的肉片。
而上面的po文是：这是一个警告。
警告？
乔南城几乎是在瞬间捋清了思路，萧冽是不爽他之前对于Dawson的态度，所以现在在拿乔以北来警告他不要再情感用事？
乔南城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乔以北的房间掀开被子，果然在乔以北的小腿处看到了一小圈绷带。
他颤抖着手轻声拆开，是一小块拇指大小的缺口，鲜血淋漓。
乔南城的脸色几乎是在一瞬间暗了下来，他眼皮一抬，眸光是少见的寒意。
作者有话说第106章 恶之花 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