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恶之花 02 ...
-
“查不到，根本查不到，对方的ip在冰岛！”
技侦的人无奈地瘫在了椅背上：“冰岛哎，我朋友圈一大半的人都在冰岛，不然我去问问？”
“这是不是就是个恶作剧啊？程队。”技侦的人眨了眨眼：“这看着就是这个游戏新出的一个小问答，但是和游戏又是半分离的状态，有可能就是被黑客入侵了。”
“要是小萧在就好了，他比较擅长追踪这些。”
程柯淮摁着眉心：“对了，小萧还没回来？都请假多久了？办了离职？”
“没呢，中间回来过一个月，转眼又消失了，刑局去中央那边了不好联系，副局长又说这是刑局亲自处理的事情，不太晓得。”
程柯淮摆了摆手：“那不管他了，反正这个事情绝对不是恶作剧这么简单，怎么可能正好就是马栩甫和赵馥佳的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搬上来！”
那边薄自初招呼程柯淮过来看：“柯淮，现在微博热搜也出来了！”
“中午吃午饭到午休中间这一段时间是市民们玩手游的高频时段，很多人今天中午都打开了游戏，然后都收到了这一个问答。”
“但是从微博上面自发的一个投票上来看……‘你在游戏里的选择是什么’，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说自己选择了‘是’。”
薄自初的脸色很是难看：“也就是说，如果微博网民发起的这个投票有代表性，而且这个投票又真的煞有其事的话……”
“马栩甫现在很危险。”
薄自末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十二任务’所在的公司那边我们联系过了，对于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情。”
“游戏的创意是他们公司从一个设计团队买过来的，这个团队给了他们非常详细的运营计划，本来他们这个大公司没打算把这个游戏作为主推，但是意外爆火了，竟然热度还超过了这个公司一直引以为傲的其他游戏。”
“后来原先的游戏设计团队和他们解约了，公司就把这个游戏承包给了他们内部的团队，至于原先的游戏设计团队只是几个计算机系的大学生搭伙的，现在联系不上了。”
“看来现在黑客入侵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程柯淮沉思道：“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就只是为了把马栩甫的事情公之于众？搞什么正义使者。”
“或许这背后的人和赵馥佳是一伙人。”程柯淮推理道。“不然他们不会对赵馥佳的事情了解的这么透彻。”
薄自初赞同道：“没错，在对马栩甫事情的叙述里有很强的情感倾向，不论是为了引导观众情感和舆论走向也罢，是为了制造噱头也罢，他们想要的很清楚——就是让观众们都选择‘是’。”
“制作视频的人还是很心机的，他在视频后面还强调了一句话——所有私下传阅赵馥佳视频的宅男们都自称无罪。这句话就很巧妙。”
程柯淮啧啧道：“他本身的用意就是为了审判马栩甫的行为，但多加了这句话，表面上是为了给赵馥佳伸冤，实际上却还传达了另一种意思——如果大家继续对这件事情视若罔闻，那么我们就和这群自称无罪的人们一样，毕竟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可惜不善良，在法律层面上并不算是一种罪名。”鹿森的声音从门口飘了进来，他的唇抿得很紧。
“所以人们经常说谎，动不动就沉默。而这造成的后果向来无人问津。”
程柯淮有些讶异地看向鹿森：“你怎么来啦？”
鹿森无奈地晃了晃手机：“我有幸躲过了中午的投票环节，但没逃过刚刚的公告。”
手机里他收到了一条彩信，是数据分布的截图，中午那个选择题在经历了一小时的答案采集之后按下了停止键。
“是”的比率是73%，“否”的比率是27%。
“果然，这么高的比率，他就没打算让马栩甫活。”程柯淮眉毛皱紧：“马栩甫现在在哪还没有找到吗？！”
薄自初摇了摇头：“马栩甫的电话打不通，入狱之前的家早就转手卖出去了，他的爸妈在老家，两个人说儿子只跟他们说出狱了，但没说之后的安排，电话也是用座机打的。”
程柯淮坐在椅子上，朝窗外看去，市局门口的街道车流涌动，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哎，马栩甫在市局门口闹事的时候，说的是要求警方对赵馥佳的死负责，并且索要保险金和赔偿金是吧？”
技侦的人当时就在现场，肯定道：“没错，但是等到我们来人驱赶要抓捕他的时候他立刻就丢下牌子混进人群溜走了，估计就是想引起人们的注意，这件事情很快也上了同城搜索榜，后来就和那个死亡选择题并到一块儿了。”
“那马栩甫在市局门口闹完事情之后，按理来说他会选择去哪个方向呢？”程柯淮摸了摸下巴处没剃干净的一点青灰。
鹿森明白了程柯淮的意思，开口道：“赵馥佳。”
“他来公安局的原因自然就是在出狱前后听闻了赵馥佳的死讯，不清楚是出于对赵馥佳的愧疚和残存的爱意，还是单纯觊觎赵馥佳生前留下来的财产，总之他一定会死盯着赵馥佳。”
鹿森接着说道：“马栩甫来闹事就是为了在网上引起风波，迫使舆论给予警方压力，让自己处在受害人的位置，更好拿到赔偿，如果闹事无果，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一定就是接着获取赵馥佳所能带给他的好处。”
“也就是说，”程柯淮总结道，“如果马栩甫没有出发空州的意向，他接下来的目的地要么就是保险公司，要么就会是赵馥佳生前的家。”
鹿森轻轻捏了一下薄自末的脸蛋，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人去搜呀。”
薄自末揉了揉自己的脸蛋，炸毛道：“知道啦知道啦！”
等到该查案的人都走了，鹿森的笑意才渐渐淡去。
鹿森抬头和程柯淮对视上，两人眼中的担忧都格外地明显。
·
薄家两兄弟办事还是很令人放心的。
将调查方向专注火车站、保险公司和赵馥佳家这三条线之后，调查没到晚上就出了结果。
——只不过并不是什么好结果，马栩甫的尸体被发现在了一家网吧的后门垃圾桶里。
令人意外的是，警察查到的第一时间，多家媒体记者也收到了匿名电话闻声赶到，警察阻拦的速度根本快不过咔嚓快门声和网速。
而马栩甫的兜里放着路人被偷的手机，手机连了网，屏幕上赫然是中午那道选择的统计报告。
除了匿去了网名之外，一切都真实可循。
这场死亡选择题竟然真的出了一个结果。
网上顿时一片哗然，就连程杰和展郦可都向程柯淮打去了电话询问。
刑局刚回到滨云，就被记者堵在了市局门口，好不容易做完保证的他抬头正好与程柯淮的苦瓜脸对上，忍不住瞪了程柯淮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鹿美人，咋整啊，刑局要给我下通牒了……”程柯淮捂着脸苦恼道。
“这就算了，网上那些人说话也是不用负责任一样，通通在叫好，就跟他们不清楚这是在犯罪一样，唉。”
“乖啦。”鹿森打开笔记本电脑，柔声安抚道，“马栩甫尸体的解剖报告也出来了，虽然就是普通的勒死，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一直查找附近的监控录像，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听话，你扑在卷宗上，就像饥饿的薄自末扑在鸡蛋仔上。”
程柯淮被鹿森的安慰给逗笑了，站起来拉伸了一下手臂和肩膀，还不忘走近鹿森玩玩他的长发。
鹿森开电脑本意是为了处理一下一些科研的事项，但一开机就显示新收到了一封邮件。
“嗯？”鹿森有些意外。
程柯淮闻声转过了头，走到鹿森的背后给他按了按脖子：“怎么啦？”
“我的私人邮箱竟然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匿名邮件？打开看看呗。”
鹿森一头雾水地点开邮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视频文件。
那是一个类似监控留下的影像，地点是在一栋大楼的天台。
点到播放键的那一刻，鹿森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这段录像的时间是2032年5月21日的凌晨五点半，夜色仍旧浓重。
一辆私人直升飞机停在了天台上，走下来了一个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男人身形很修长健壮，只是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但几年的熟人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乔南城……”
鹿森猛地抬头看向程柯淮：“乔南城不是20号晚上开车回来的，是21号凌晨才回到的滨云。”
“他有足够的作案时间，他骗了我们！”
电脑里直升飞机的轰鸣声仍在播放着，却怎么也没盖住程柯淮和鹿森的心跳声。
程柯淮努力盖住自己内心的汹涌，冷静之后摁住了鹿森的肩膀：“但这个视频不知道是谁发来的，这个天台的监控录像一定只有乔南城的人才能拿到，而且一定会尽快损毁，为什么会时隔两个月之后突然送来呢？”
“这还是你的私人邮箱。”
鹿森点头道：“确实……我的私人邮箱从来不会外传。”
“而且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乔南城我们没有证据，贸然传唤乔南城只会打草惊蛇。”
程柯淮捏了捏鹿森的手臂示意他放轻松：“没关系，这个视频通过处理一定能看出这个私人飞机和停机坪是不是乔南城手上的。”
“有了这个证据，就算不能给乔南城定罪，也足够能给我们调查下去的动机。”
“至于这个给我发匿名邮件的人……”鹿森看向电脑屏幕。
“TA选择背叛乔南城悄悄给我们传递消息，就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就算查不到邮件的来源，TA对我们也一定有用。”
作者有话说第101章 恶之花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