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集结［电竞］》鸽多

31、第三十一章

　　“哪一行最赚钱？”一个地中海，大腹便便地坐在沙发上，对着晁承说，“你长咁靓仔，冇被人揾去演剧咩？”

　　“没。”晁承不想多说。

　　但眼前这人来头不小，足以载入中国电影洗钱史之XX篇，周围的马屁精们都想说极了：“金董可是大投资人，《帝少的千亿宝贝》、《小奶狗超会撩》、《霸道老公深深爱》，这些爆款电视剧全部都是金董投的，他老人家最喜欢提拔有演艺梦想的年轻演员了，晁承你只要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给你马上安排演个帝少奶狗，不在话下。”

　　“帝少奶狗？”

　　晁承宁愿这会儿跟小狗一起玩一下午，在这里真是浪费时间。

　　但俱乐部的管理层的确全在这儿了。

　　而且都谄媚极了。

　　晁承名义上的老板张川红，正在揽活儿，跟鲍有财带着柳淳珑在市场上揽活儿居然差不了多少，黄经理在旁边被张川红挡着上不去，只差摇尾巴了。

　　“华几。”金董伸出两个手指头，旁边张川红一愣，不知道什么意思，还好有人提醒他：“烟。”

　　张川红恍然大悟，连忙拿了一包中华，屏气凝神，兰花指轻拈出一根，点头哈腰地往前递，但是下一秒，被金董的男秘书上来抽走，扔地上踩了两脚。

　　“我们老板怎么会抽这种low货。”男秘书斜了他一眼，取出一盒周年纪念版的古巴雪茄保利华，递给女助理，然后女助理又拿起1997年的绝版纯金Zippo打火机，这才点燃一根，送到金董手上。

　　把张川红闹得面红耳赤，但是没关系，马上又接着舔——只要舔得好，自己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候，把男秘书踩在脚下，踩死！

　　金董拿起保利华吸了两口，电视机的光线映照着他的地中海，张川红深情注视，仿佛那是塞纳河畔的春水，烟雾缭绕中说：“真正赚钱的行业，永远是针对人性弱点的行业。”

　　“高论，真是高论！”张川红拍着手叫道。

　　休息室的电视机上面正放着A国总统竞选活动，宝莱坞明星来助力。

　　“所以最赚钱的职业，只有一个。”金董指着说：“演员。”

　　“后生仔，三百六十五行，演员最赚钱……”

　　他的目标是晁承。

　　“见谅，我这个后生仔，根本不会演戏。”晁承这样说。

　　“这不成问题。”金董并不理会，问手下的人：“现在最红的青年演员是谁？”

　　手下拿着平板向他汇报：“是前男团成员口口口，被万人排挤，凭借一部古装剧咸鱼翻身，然后与影帝飙戏，拿了国际奖，遇名导，出演疯子神经病人，非常敢拍，走红之后也不忘初心，最近又唱又跳，横扫宝莱坞……”

　　“口口口一部戏几个钱？”

　　“千万片酬。”

　　于是金董开价：“晁承你帮我演一场戏，我照口口口的数给你。”

　　“哗”“哗”“哗”周围人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太棒了，太好了，太惊人了。”张川红满面红光地说。

　　但是还没等他惊完。

　　“不好意思，金董，我做不到。”

　　……

　　“打电话通知，挂牌给我把他扔出去，从今天开始，俱乐部里的电脑谁都可以碰，他不准碰，我倒看看他是哪里来的大爷，敢跟金董这么说话，这么大喘气！”

　　“不要这样几啦，以和为贵啦。”金董说：“晁几嘛，高材生，有时候跟别人想法不一样，阔以理解……”

　　“是是是。”张川红见金董开口，刚挺起腰杆子，要把晁承大办特办，马上又弯成了虾，“您大人有大量，不跟这臭小子一般见识。”上去又是一顿舔。

　　“你要多向下管理，懂得他们的欲望……”金董隔着玻璃，看着俱乐部里青训生说：“今天下午把小伙子们带出去玩，年轻人要多多享受人生，不要让他们压力太大了，你们也多搞一点轻松的活动嘛。”

　　旁边领队犹豫着说：“去秋游吗？”

　　“秋游？你当我老糊涂呀？”金董哈哈大笑。

　　“我送您，我送您。”张川红一路小跑，连忙跟了上去，一边回头又使眼色：“老黄，你就留在这里。”

　　片刻之后。

　　黄经理站在二楼窗边，看着一行人离开，回头意味深长地说：“晁承，你刚才做了一件大错事知道吗？”

　　晁承没有理他，在看电视上的小动物节目。

　　“之所以你跟我一样留在这里，一个待遇，被当做边缘人物，就是你这人太不讲体面了一点。”黄经理靠近过来：“你这样头脑发胀，自负清高，能有什么好结果，早晚得把你自己作死……”

　　黄经理还没有说完，外面爆发出一阵欢呼，青训生们在走廊上兴奋地奔跑，他们年纪都很小，跟中学生差不多，“嘭嘭嘭”脚步声响起，门外探出两个脑袋：“阿查哥，我们去夜店玩呀，今天大老板请客，机会难得，快来呀快来呀。”

　　结果两个小毛头跟黄经理一个照面，立刻被吓回去了。

　　旁边几人关上房门，拉起窗帘，休息室重新陷入了阴暗之中。

　　“你再多考虑考虑，过一过脑子，不要意气用事，想明白了再跟我说，我能跟你争取回来，你知道的，我们可以绕过张川红……”黄经理低声说。

　　“我这样跟你讲——赌博，让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黄经理展露出油腻中年男想要跟人“交心”时候的特有眼神：“人跟人之间的博弈是残酷无情的，这一课早上早好，人生如赌场，清楚地认识到人性，才会得到真正的成长，这些年轻的男孩们，犯下了男人的错误，自然就成长为男人了。”

　　晁承懒得理他：“是，是，是——黄赌毒加一起，一起让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

　　突然“咚”一声，金董的男秘书推门进来，他提着一箱雪茄，径直放在晁承跟前：“我们老板们送给你的。”

　　男秘书打量着晁承，然后取出手巾擦手，“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在门外偷听了两句……”男秘书微笑着说：“你说的那两个是我们老板另外的产业。”

　　“小朋友，我这样讲吧，你面对的是一个系统性问题，不要妄图对抗它，你喜欢的游戏，只有□□业参与进来了，它才是体育事业，在成人世界里才有意义，从业者们才有饭吃，不管是选手、管理、教练，还是青训生、扫地的、修电脑的，统统都有钱拿，可以养家糊口当个男人，反之赌博没有进来的话，那它什么都不是，彻底回归为小孩子玩物丧志的玩意儿，选手也只是上了年纪还在玩游戏的废物罢了，烂仔们在这里烂一辈子，谁都瞧不起他们，永远吃不起饭，抽不起烟，养不起女人，当一辈子的垃圾，你经理的话是很有道理的——赌博，让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所以你现在可以体恤一下别人，转变自己学生气的想法了吗？”

　　男助理说着探下身来，跟晁承对视：“啧，长得真好。”

　　晁承轻蔑地看着他，没有理会那箱雪茄，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烟——大前门，话说回来，稍微好一点的烟都被青训生们瓜分了，没可能还留在这里。

　　“咳。”晁承根本不会抽烟，但是他深吸一口：“咳咳咳……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