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安家表姐》衡林林

151、第 151 章

　　安云桐隔了一天，才被第五长清告知，那个甄应礼死了。当初她姐弟三个初来扬州，双胞胎差点被拐带走，这甄应礼可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呢。先前没法定他罪，如今他终究还是死了。
　　只是他死了，莫非会给甄应嘉机会逃脱罪名？毕竟倒卖粮仓粮食，那可是大罪，若是将罪名都推到甄应礼身上，甄应嘉可就保住了甄家，甚至是他的官职。这未免太便宜他了。
　　第五长清沉默起来。若是没有办法证明甄应礼是替罪羔羊，那甄应嘉还真的能全身而退。
　　推出一个旁支子弟，保住嫡支的官职人脉等，对于甄家而言，那就是值得。
　　“我最担心的，还是那股番邦力量。他们将邪祟带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也搞替代本土正神的那套野心计划吗？”第五长清将从小牛侍卫他们那里得来的消息，详尽地告诉了第五燕齐与老方丈。
　　这两位因为小黑团逃走，且差点害了安云桐与第五长清，还在懊恼之中，听说了这事，当即觉得事情比先前的严重多了。于是他们撇下了第五长清，各自给他们道观、寺庙写信后，便直奔金陵，不，应该是金陵城外两百里的英福城。他们要去将这邪祟抓起来，否则这还不乱套了吗？
　　第五长清也给皇帝那边写了密折，将甄家倒卖国家粮食一事详尽禀告，又言明番邦与邪祟在其中的意图，希望皇帝能给他便宜行事之权，好处理江南一带，与粮仓失窃之事的相关事宜。
　　皇帝收到密折，又惊又气，招了钦天监来商讨此事。
　　最后钦天监两名官员领旨，悄然出宫下江南，以协助第五长清处理此事。
　　待人出了京城，皇帝才与皇后说起此事来。
　　“他真是朕的福将。不过是叫他处理赈灾事宜，叫他扯出粮仓失窃之案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发现隐藏其中的邪祟与番邦阴谋。若是换做其他人，怕是连粮仓失窃一案都不敢处理。”
　　言语间，满是对第五长清的赞赏与肯定。皇后听了，也是庆幸不已，“可不是。这合该皇上洪福齐天，上天保佑。只是皇上，甄家牵连其中，这甄太妃……”
　　“她倒是敢指手画脚试试？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朕会好生考虑，若是还要胡作非为，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皇后微微点头，却是不肯再说别的了，倒是说起安云桐来，“桐儿这孩子果真不凡，与第五大人真真是般配。不过才习武一年，便有能力协助第五长清铲除邪魅，可真了不得。”
　　“那可是安凯的长女，能是孬的？就是，朕有些好奇，长清那小子脸上时隐时现的黑莲花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等他回京后，再问不迟。只是，若是一直显现在脸上，恐怕对他不是件好事。”皇后很是担忧。
　　“皇后担忧有人拉他下来？”皇帝挑眉。
　　皇后点点头，“皇上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到时候再说。朕不信，谁还能如何？”
　　“皇上有打算，那臣妾也就放心了。那等他们了解了江南粮仓之事，皇上可要给他们赐婚了。不然，不知会有什么别样心思的人盯上他们俩。”
　　皇帝深以为然，那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那些嫁女心切或者是想要厉害媳妇的人家，怕是真的要不择手段的。早早赐婚，也能断绝那些人的心思。
　　随后又谈及第五长清另外提及的人——妙玉。
　　“东安郡王，长清这小子已查明，并没有参与粮仓倒卖。若是他能保持如今这般不争不抢，不祸害百姓，他女儿便能进京寻得庇护。否则，哼。”
　　皇帝是一点都不晓得。若是没有第五长清查明此事，又恰好在扬州将妙玉救下，还将她放在安云桐那边一同庇护起来，东安郡王府定会病急乱投医，最后跟贾家扯在一起。而贾府若是没有现在的清明分府，怕也是藏污纳垢，清白女孩进去了，如何得以保存？
　　妙玉更是不知，从她遇到第五长清与安云桐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已是彻底改了过来。
　　这些她都是不知的。只是每日里见到安云桐与第五长清在一起时，心里即羡慕又妒忌。羡慕安云桐如此幸运，得遇良人，又妒忌她得遇良人，而自己却是浮萍一片，前程未卜。
　　但是，若真叫她使手段去成为第五长清的人，她是不愿意的。
　　“姑娘，您是郡王府嫡出的姑娘，您才是能配得上大人的人。她不过是……”
　　“够了！”妙玉冷声打断贴身丫鬟的话，“人家天赐良缘，我要是插一脚进去，那不形同盗窃吗？罢了，你姑娘我，没那好命。”若是没有良人来求取，她今生就真的要青灯伴佛的了。
　　丫鬟心疼她，便想着让她与安云桐多多往来，处成了闺蜜，以后不也是可以拜托她帮姑娘寻一门好亲事吗？
　　丫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守门的小丫头开口了，“林姑娘来了，可是要寻我们姑娘？”
　　“正是。你们姑娘如今可方便？”黛玉拉着有些不大情愿的安云禾，笑眯眯地说道。她现在耳力也是不错的呢，可是不小心就听见了妙玉与丫鬟的对话了。原本是不高兴的，但是听出了妙玉的意思，她也高看了她一眼，索性便来与她说说话，以后能帮便帮了吧？
　　妙玉出来迎接黛玉，“两位姑娘怎的过来了？”
　　“在屋里闷得慌，便想着来与你说说话。可是欢迎我们姐妹俩？”
　　“蓬荜生辉呐，请。”黛玉与安云禾都是俏丽之人，进到屋里，好像都能让屋子明亮几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之后安云禾便问起妙玉，“妙玉姐姐到时候可要与我们一道进京去？你留在这里，可不大安全。”
　　黛玉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安云禾，不明白她为何先前还有些抵触与妙玉在一起呢，现在倒是主动提及，“是呢。妙玉姐姐的家人都在金陵，又不能回去，索性到时候与我们一同进京去，凭借我们的关系，旁人不敢胡来。”
　　妙玉笑了，“不怕我抢了你们什么？”这话有意思了。抢的什么，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她也实在大胆了些。
　　“抢什么？是谁的就该是谁的，天注定，可违逆不了天意。”黛玉也笑着回道，“若是能被你抢了去的，那定然不是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我为何有烦恼忧愁？”
　　安云禾脑子乱了，这，她虽然明白她们俩说的是什么，可是她一时间竟然是找不到比她们更厉害的言辞了呢。
　　于是她只好咳嗽一声，“无论如何，我的东西，都是我的，都不许抢。不然我要打得他爹妈都不认得他。”
　　“开口就是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黛玉嗔了她一眼，“妙玉莫怪，我家妹妹年少耿直，说话便是这样，还望海涵。”
　　黛玉也只是说她打打杀杀不好，可没有说不对。这就是说，要是谁抢安云禾的东西，那最后可能黛玉都要上前帮忙教训人了。
　　安云禾噘噘嘴，心想要是玉儿姐姐每天不是先擦拭伯伯送她的剑再用早膳，她就信了她的话。
　　又说了一会子话，黛玉与安云禾才告辞离开。
　　妙玉在门边站了许久，直到看不到她们身影了，这才回了屋子。
　　“她们这般好，我如何好意思抢呢？”
　　丫鬟不敢作声。要是按照丫鬟的意思，总归是要试试才好。那都是青年才俊呐，还是入皇帝眼的青年才俊，若是得那样的人的庇护，姑娘可就不必担忧被那些腌臜东西惦记着。
　　黛玉与安云禾回了安云桐的屋子。
　　安云桐此时拿着一本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在那里发呆。
　　“姐姐！”
　　看到黛玉与安云禾来了，安云桐这才打起精神来，“你们这是去哪里玩了？”
　　“去跟妙玉说说话。”黛玉眼珠子一转，便悄声与安云桐说了妙玉与丫鬟的对话来，“姐姐，我觉着她品性高洁，以后我们能帮她一把便好，姐姐觉得如何？”
　　安云桐笑睨了一眼黛玉，“我是那样小气的人？她只要不作妖，帮她便是。毕竟我们曾经也是受过他人恩惠的，如今再帮另外的人，又如何不可？”只要她不想着抢第五长清，不想着抢周凛，那她便不会对她如何。
　　想着黛玉这个看似占有欲强，却是心软得一塌糊涂的性子，她便没好气地说道：“以后可不能这样轻易许诺什么。人心易变，总归是要防止任何变数。我们做好自己，但也不能太过好心，让人家拿捏。”
　　“直到啦！”黛玉撒娇，又道：“姐姐怎的只说我？禾儿她不过是听得别人奉承两句，便主动邀请人家跟我们进京，好庇护人家呢。”
　　安云禾听闻黛玉当着自己的面明目张胆地告状，双眼满是震惊，还有不可思议，“玉儿姐姐还说我是告状精？分明你也是！”
　　安云桐与黛玉忍俊不禁。这可真实诚，指出对方是告状精，不趁机甩掉自己“告状精”名号，反倒是承认自己也是。
　　这真是喊丫头。安云桐又叹气了，“玉儿说得对。人家跟你说几句软化，你便掏心掏肺的，那可真是傻丫头了。”
　　“那该怎么做？我就爱听好听的话。要是谁说话难听，轰他出去。”安云禾原先脾气便是有些急的，但是遇事还是有几分机灵谨慎的，为何如今会几招三脚猫功夫，便变得如此简单？
　　安云桐扶额，“要记得忠言逆耳，还有捧杀。有人好心劝言，有人口蜜腹剑，你要分得清，不然就要吃亏。”
　　安云禾见安云桐如此，便也只好说记住了，以后要三思而后言、后行，“权当是为了我们姐妹兄弟四个。”
　　“好吧。听姐姐的。”安云禾蔫蔫的，为了引开自己身上的话题，便问：“咦，大姐夫呢？”
　　“他公务在身，去忙了。”
　　“哦，我还想看看大姐夫脸上的黑脸用了第五叔叔的药，是不是好些了？”
　　“对呀，姐姐，大姐夫他脸上若是有那个诡异的莲花在，怕是有人借机攻讦他呢。”说起第五长清脸上冒出来的黑莲图案，黛玉也是担忧极了。
　　安云桐微微叹息一声，“还没完全消散呢。”她也正担忧着呢。正如黛玉所言，那黑莲花如此诡异，又在脸上，若是有人以官员脸上不得有损伤为由，怕是会逼迫他辞官呢。不过，她早就提醒第五长清与皇帝报备此事了。而且，她心里也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待她再仔细琢磨一番，定会让第五长清安然度过黑莲花潜在的威胁。
　　就在此时，有丫鬟来禀，说是妙玉来了。
　　“妙玉姑娘说，她曾经在一本书上说过类似面上长了图案的事，想与大姑娘说说。”
　　安云桐大喜，一叠声的叫人请她进来。
　　妙玉进来后，也不多啰嗦，只直接道：“听闻安大姑娘忧心钦差大人的脸，我方才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过的例子。说是有一种草，捻汁涂抹于图案之上，便能让图案消弭一个月。”
　　“哦，那是什么草？”
　　“千面珈蓝。”
　　这名字，也太夸张了些，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跟第五燕齐的药一起用，说不定有成效呢？
　　不说安云桐对妙玉千恩万谢，又写信给林如海，希望他帮忙寻找这种草，有备无患，却说被安云桐记挂着的第五长清，此时在知州府衙那边与沈明安商讨一些即将去金陵要面对的事情。
　　“甄家，以及甄家的盟友，我们是必须要防备的。”沈明安神色落寞地说道。他没想到自己多年的搭档赵景成，竟然也与金陵甄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五长清不言，只是微微点头，随即过了一会，即道：“只是如今甄应礼死了，却没有发布告他有没有遗书。这可就是给了甄家很大的操作空间。”
　　若是对甄家有不利的证据，可能会出现一封遗书。若是一般的状告，怕是以人死罪消，轻轻揭过，甄家也能安然无恙。
　　“等密诏或者圣旨来了，我们就好行动了。”希望圣旨快些到来，叫第五长清这个钦差彻查，将粮食最终归宿弄清楚了，最好是追回来了，他这个知州的位置也能保住了。
　　“应该这一两天圣旨就会到了。”
　　“只是，第五大人，您这脸上，到时候会不会吓到人？”沈明安终究是问出来了，“这是怎么弄出来的，令叔父应该有法子帮忙掩盖一番。”
　　不然钦差大人顶着个莲花在脸上去办案，不说别的，那些心思叵测的，恐怕会反咬一口，说第五长清是妖孽。那对彻查按键可是大大的不利。
　　第五长清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想到安云桐的安慰与支持，他又多了几分自信，“若是到了金陵还没消除，也正好借此机会，将那些借机生事的人都揪出来，说不定还能得些线索。”
　　圣旨是次日早晨到的。
　　随行的还有那两名钦天监那边的大人，一个姓武，一个姓仇。
　　三人互相行礼后，便说到金陵之行。
　　“第五大人，皇上的意思是，我们要兵分两路，一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金陵，一路就暗中查访。”首先说话的是武大人，他拧着眉头看着第五长清右脸上的黑莲花，“这个倒是不用忧心。大人心中有朝廷与百姓，那谁都不能拿你如何。”
　　“就是。”仇大人也是温和地附和，“若是六部不要你，你便来我们钦天监!”
　　“多谢两位大人宽慰。”第五长清很是感动，因为对方没有将他视为异类，还想着“撬人”，总归是安心许多，“那我便做明面上的那一路吧。正好把那些人都引出来，也给百姓一个定心丸。”
　　粮仓失窃案，掩盖不住了。百姓议论纷纷，还哭着问第五长清，他们是不是要被饿死了，皇上会不会处置这些贪赃枉法的？
　　知州衙门大门围满了百姓。
　　更是有人质问第五长清，“这事关乎多少百姓，当初大人为何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