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抢亲》白露未霜

5、口干舌燥

　　“荒唐，真是荒唐！”柳太傅气得脸都红了，胡须一抖一抖，“太子端方仁厚，居然因为太子广开粮仓救济灾民，而要废太子。”

　　“爹。”柳必仁谨慎地将门窗都关好，如今的局势下，实在人人自危。

　　陛下年纪愈大，竟愈发糊涂，对先皇后留下的两个血脉，太子和皇七子陆放苛刻薄待，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训斥责骂。

　　如今更是荒唐，今年旱灾，土地失收，大批灾民流离失所，太子殿下前去赈灾，因为未及向陛下禀报，广开粮仓救济灾民，便被陛下斥为不孝不敬，邀买人心，一道圣旨下来，废太子。

　　如今朝中早就已经是云贵妃母子的天下，陛下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如今太子一废，恐怕过不了两年，凌王陆凌就要被立为新太子了，除了柳太傅等几个老臣还站在太子这边，大多数朝臣都要么选择提前站队，投靠云贵妃母子，要么选择明哲保身，不敢出声。

　　柳太傅因为上奏为太子请命，也遭了贬谪。他倒不在意这些，只是痛心啊，再这样下去，这个朝廷，这个天下迟早要被蛀空了，奸佞当道，为上不明，受苦的只会是百姓。

　　“还有成王。”柳太傅痛心道，“太子殿下势单力孤，成王殿下与太子一母同胞，本来应当互相扶持，此次居然一声不吭。”

　　其他人明哲保身也就罢了，成王陆放和太子是至亲手足，况且总该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居然眼见兄长受屈，自己不管不顾，逍遥快活。

　　说起成王，柳太傅也是一肚子不满，他先后担任过陛下和太子的老师，虽未和成王过多接触，但也听闻成王幼时聪慧机敏，可惜先皇后去世后，成王就越来越放浪形骸，整日只顾玩乐，什么正事也不管不顾，不分轻重，成了个彻彻底底胸无点墨的纨绔子。

　　柳太傅深深叹了口气，眉间皱纹愈深，实在为太子感到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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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放。”近十年的时光过去，当年白白嫩嫩的小包子已经长成清丽的少年郎，如院中植满的细瘦笔挺的翠竹，一身素衣，难掩风姿。

　　从前略显单薄的小少年陆放也已经长大，眉目深邃，鼻梁英挺，集陛下与先皇后容貌之所长，论起相貌，他毫无疑问是众皇子中的佼佼者。

　　陆放熟门熟路翻过墙头，揽着柳必玉，足间轻轻一点，便越过墙头，拐带着柳府小公子，落在他的成王府。

　　“陆放……，你怎么样？”柳必玉面露担忧，如今到处都是云贵妃母子的眼线，为避人耳目，他们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后面两个字含糊地咽在了喉间，柳必玉耳尖微红，年纪渐长，陆放哥哥这个称呼，也有些叫不出口了。

　　“我没事。”陆放捏捏他的脸，“兄长还是不免难过。”

　　到底是他们的父亲，在他们幼小的时候，也给过他们一些关爱，兄长重情，如今父子之间弄成这样，兄长自然难过。

　　陆放却比兄长更加冷情清醒，父子之间早已无亲情可言，陆放早已对这个父皇毫无期望。

　　“怎么不叫我陆放哥哥了？”陆放挑了挑眉，怎么就从陆放哥哥变成了陆放？

　　柳必玉微红着脸，“我以后叫你阿放吧，好吗？”

　　“阿放。”陆放把这两个字在唇间品了品，点点头，“好。”

　　“阿放。”柳必玉软声道，陆放也不知怎的，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抓过一旁的酒壶饮了一大口，浓郁的酒香盈满唇齿，才觉那点燥热稍解。

　　这酒真香，柳必玉好奇地凑了过来，“阿放，给我也尝一口。”

　　他爹平日不许他喝酒，他还没尝过酒的味道呢。

　　“不行。”陆放把酒壶换到另一只手，拿远了些，“这是千日春，太烈了，你喝不了。”

　　“就喝一口。”柳必玉竖起一根葱白的手指头，眼巴巴望着他。

　　陆放败下阵来，把酒壶递给他，“就一口，尝个味道。”

　　柳必玉捧着酒壶，倒很乖巧，确实只浅浅尝了一口便还给陆放。

　　陆放仰头灌了一大口，觉得酒壶口上似乎留下了一点柳必玉身上独有的味道，淡淡的，像是松枝香味。

　　那口干舌燥的感觉又来了，灌了一大口烈酒下肚，也不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