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你的温柔》迷糊二

14、第 14 章

　　“萌音，下班快点回家，家里来客人了，还记得你的清哥哥吗？就是小时候你的亲亲玩伴，到时也会在喔。他现在可是长成一个俊俏斯文的青年，还问起你呢。你二十四岁都没有男朋友，我和你爸对煜清满意到不得了，要是你们有发展机会，妈妈可高兴啦！”

　　突然阴风一刮，明萌音身上一阵恶寒。

　　拿死蛇塞她书包，活蟑螂放进她布鞋底，切碎她崭新的橡皮檫，七月十四日于深夜凌晨顶着鬼面具唤醒沉睡中的她，把她满分试卷改成他的名字，她顶着可怜的零分试卷接受老师家长的批评……各种构陷无下限！清哥哥？呕！是恶魔归来了！

　　那个打小以欺负她为乐，曾经的同桌，亲亲的邻家男孩，在她童年时代扮演恶魔角色的小男孩，时隔十一年，竟然要重逢！昔日的胆小怯弱化为今时今日的满腔愤恨！由小恶魔造成的心理缺陷，是不是就要找到宣泄的出口了？

　　诚然，尽管十一年过去，小恶魔留在她心里的阴影没有随着时光的流逝而离去，害她在以后的人生里只与女生交友，厌恶男生，甚至一切的雄性生物，连最基本的青春萌动的心跳都不曾有过，更遑论谈过恋爱，潜在的未来剩女一枚，都是他害的！听听，妈妈还说什么发展机会，依她看，报仇机会还差不多！小的时候不懂事，现在她长大了，已经有能力有手段去报把她童年弄得哭泣不断的仇！

　　“明萌音！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上班时间不能玩手机，万一让客户把你拍下来传到网上去，对咱们银行是多大的形象损失！你担当得起吗？立刻把手机给我丢到后面的柜子里面去，再有下次扣你绩效，通报批评！”

　　明萌音努力挤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对着化着完美淡妆、面容肃目的苏行长道：“行长，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家里的电话打了三遍，我担心家里有急事。”

　　“上班时间，只需要专心把工作做好，其它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做！要打电话，可以！把手机带到厕所里面讲客户就看不到了，还有，通话时间最长不能超过三分钟。”

　　苏行长如是说，看着明萌音蔫蔫如黄花菜的表情，气不打一处：“上周一，客户取一万二千块钱，你不仅给客户存了一万二千块，更是慷慨地自掏钱柜把一万二千块钱给了客户，造成银行短款二万四千块钱！客户有心吞了那笔钱，那钱到现在都追不回来，你到现在都学不会专心上班，银行聘你干什么用？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辞职！”

　　明萌音受伤的心灵再次遭受千刀万剐！她低垂着脑袋，默默回到柜面，勉强挤出标准的微笑为客户存取款服务。悲催的银行柜员！

　　苏行长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这个明萌音刚来的时候，她瞧着可是非常喜欢的，一张可爱的包子脸直想叫人掐上两把，眼睛圆圆大大的，鼻头圆圆的，连她的小肩膀都是圆圆的……那么可爱的小萝莉，工作能力却为负！想她在云州支行呆的一年时间里，光是应付明萌音惹出的一堆烂摊子，她到总行开会都抬不起头来。明萌音，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呼！

　　终于下班，明萌音是最后一个走，她要检查传票，看有没有漏客户签名，有没有漏盖业务章……关于出纳的工作，她比任何人都没有天分，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她一边走到外面，一边扭着脖子，清晰地听到肩颈的骨头咯咯的响，可怜见的，工作不满一年，就得肩周炎。

　　正扭着脖子，眼前赫然出现一堵人墙，灰色的运动长裤，纯白色的T恤，如此阳光的穿着不会是坏人。“不好意思。”明萌音头都没抬，拐了过去。

　　“小笼包，你不认得我了？”

　　散漫不失清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而且是男声！重点是，小笼包是她的小名，小恶魔给她起的包子名。是谁那么倒霉，竟跟她一样有个悲催的花名。

　　明萌音带着一丝好奇回头一看，诺大的银行门口压根没有其它人，只除了……一个清俊的大帅哥，正含笑不语地看着他，通身上下散发着高贵的儒雅的清隽的气质。

　　就在这时，调成振动的手机在手提包里震动不起，明萌音茫然地与大帅哥对视的进行时中接了电话。

　　“萌音啊，你清哥哥去接你下班，你有没有看见？”妈妈的声音响亮地传递过来，明萌音眨巴一下眼睛，大脑思考一秒，木木答道：“没有。”

　　“怎么没有呢？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呀！可能你们十多年没见，都变样了，你认不出来。你等一下，妈妈这就发今天拍的照片给你。”

　　不一会儿，明萌音打开微信接收到的图片，眼睛瞪得鼓鼓的。她一抬头，这时宋煜清已经来到她的跟前，浅笑吟吟，“小笼包不会真的忘记你清哥哥了吧？清哥哥可是会很伤心的。”

　　轰隆隆！一道闪电劈过来，明萌音小嘴张成圆形的鹌鹑蛋状，记忆中的小恶魔是胖胖的小矮人！面前的这位清俊男子怎么会是……怎么会是小恶魔！但眼前人跟手机里的图片切切实实一模一样！

　　宋煜清低低地呵笑了一声，突然他伸出两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随即面上露出犹疑的神色：“咦？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这脸蛋没长成瘦削的鹅蛋脸，还是当年的小笼包。真稀奇，难怪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明萌音瞬间涨红脸，虽说特多人喜欢她的包子脸，可自打没有小恶魔的日子后，她就放出豪言：但凡敢捏她包子脸的人，绝交！是以在以后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再敢碰她的脸。可以即使如此，她的包子脸仍旧没有挫下来，害她时常怨念，都是小恶魔小学掐了她六年的原因！

　　瞧瞧这双手，虽说修长白皙，但对着一个成年女子，已经可以婚嫁的女人，第一次见面就可以做出如此失礼举动的，果然是江山易改，恶魔本性难移。

　　“怎么？当真不认得？”寒清见她呆呆的，这时有人路过，他如今修养是一等一的好，很快松开手，但无可避免的是，明萌音肤质吹弹可破的包子脸多了几个指印。他直起身，双手插袋，漆黑晶亮的眼睛转眼间便染上略微失望的忧郁：“看来是真的长大了，都不会喊清哥哥。”

　　明萌音艰难地咽着气，动了动嘴巴，“你整容了？”不经大脑的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

　　她发现报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小恶魔已经不是小恶魔，也许是大恶魔，也许已经羽化登仙过，化为天使。可是无论哪种可能，她的仇恨都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寒清错愕，很快浅浅勾唇，扫了她一眼。银行配发给每一位员工的西装套装，套在长相可爱的她身上，显得正经木讷。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曾经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已褪去稚嫩，长成大姑娘。唯一相同的是，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可爱灵巧，一点都没有消失，反倒成了一枚人见人爱的小美女，仍旧让人一见之下就想欺负。

　　寒清摇头，没有回答她无聊的问题，走了两步，来到一辆纯黑的骄车旁，打开车门，“上车，我答应过秦阿姨送你回家。”

　　明萌音别无它法，她忐忑不安地套上安全带，目不斜视，听得车子发动，开了好一会儿。

　　明萌音眼角余光往左瞄了几眼。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小恶魔有如此恶毒的心灵，怎么可能会长成俊美如铸的美男子！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披着羊皮的狼？

　　寒清也许没有察觉到她的偷窥，一路无话，认真地开着车。

　　气氛有些过于沉默，明萌音正要开口打破沉闷，却见他原先放在方向盘的右手往下移了移，然后一阵鸡肠文的摇滚乐飙出来，然后明萌音扭头，寒清的身体随着摇滚的英文歌曲有节奏地轻微动起来，嘴巴低低地哼着，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以他为中心，似乎扩散到整个车厢，上班绷紧一整天的心情，突然放松下来。她转转脑袋，肩颈的骨头依旧咯咯作响，心情却轻松不少 。

　　这个小恶魔，岁月似乎把曾经的恶霸形象洗得雪白。

　　正是下班高峰期，他们没有意外地塞车。

　　时间一分一秒沉默，跳动的摇滚音乐仿佛唱着独角戏，以至于静坐着的明萌音有些坐立不安。

　　忽然，音乐低下来，寒清转过头看向她，温和的微微笑着，带着一点促狭：“小笼包是文静的淑女了，清哥哥有点陌生呢。”

　　明萌音抿抿干涸的双唇，因着上班时候，水杯是不能带到柜面的，以防办理业务时，客户见到会有不被尊重的错觉。但实在是业务太多，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她回以微笑道：“人长大会变的，现在已经没有人叫我小笼包了，大家都很尊重地喊我的名字。”言下之意，小笼包是过去式，你也不必时常惦记着，请直呼我的名字以示尊重。

　　寒清了然轻笑，并不将她暗藏的警告放在心上，而是恶趣味地再次将魔爪伸向她的包子脸，“你怎么还是那么可爱呢！小笼包。”这手感，比记忆中要粉嫩滑腻，他有点儿心驰神荡。特别是她鼓起双腮，眼睛喷着怒火时，他觉得，她比小时候更可爱得紧，小孩童时，无论他怎么欺负，她可是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

　　明萌音怒火中烧，激动得浑身打颤，她想也没想，抓住两只魔爪子，好在寒清用的力不大，明萌音不费吹灰之力拉了下来。

　　在寒清含笑的眸光中，她忍了又忍，竭力维持语言的平静和力道，最后一次警告道：“清哥哥，我出于尊重唤你一声清哥哥。但不代表你可以用儿时的态度对待我，我已经是一个成年女子，是要恋爱结婚的年龄，如果你的举动恰巧被我的男朋友瞧见，造成的误会是无可挽回的。”

　　寒清讶异地挑眉：“你有男朋友了？”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明萌音深吸一口气，“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从我十三岁开始，我发过誓，但凡敢捏我脸蛋的人，全都绝交。这一次，清哥哥是不知情，我就原谅你一次，再有下次，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寒清其实极想笑，明明可爱到爆表的长相，说着那些老古板训话，特别是她的粉颊在他刚才的蹂躏下粉红粉红的，显得她俏皮中夹杂着严肃，话的可信度有待商榷，倒有些滑稽。

　　可怜的明萌音已经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成熟，被人说刻板无趣也可以，前提是不要认为她说的话没有威慑力。没办法，因着天生小萝莉的容貌，她吃过太多暗亏。

　　但是她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他，像要把他钉在十字架一般的用力，他不好笑场，总得要给两分薄面。

　　他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忍笑忍到内伤，“我知道了，我为刚才的事抱歉。”他快速扫了她一眼，“哟，路通了。”

　　寒清不以为然的轻佻态度，明萌音一口气憋着没处出。因着他是家里的客人这层关系，她没有多说什么。

　　“小笼包吃包子啰！”

　　“清=欺负小笼包啰！”

　　清黑灵动。

　　问车牌子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