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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章初命人捉拿逃跑的店小二,签发了通缉令在全城搜捕,但是店小二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而他也发现悦来客栈的疑点越来越多,明明应该人进人出的仓库却积满灰尘,明明二楼的几间客房应该整洁如新,但却有着许多肮脏的痕迹,甚至有女子的发丝,衣物碎片等,这都说明悦来客栈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七月十五,中元节,梁州城的百姓都在忙着吊祭先人,即使家中一贫如洗的,也收拾出一叠黄纸为逝去的亲人寄托哀思,更不用提家大业大的谢府。
      谢诚吩咐管家将祖宗牌位一应摆好,包括逝去的先夫人,也都摆在堂前,与祖宗灵位摆在一起,三牲五畜,祭祀瓜果也都一应俱全,供桌上香烛鼎盛,供桌下哀哭不绝。
      面对谢诚妆点出的假象 ,谢景曜跪在堂下,恭恭敬敬地为自己的娘亲上了三柱香,转身便要离去。谢诚在中元节这样的日子怎么可能让谢景曜再随着自己的性子任意行事,命管家拦住谢景曜,要他在堂下一直跪到午夜,等到中元节过去,鬼门关闭,方能起身。
      谢景曜扭开管家的手,看着一脸慈悲的谢诚,嗤笑道:“你这一番深情假象如果在娘亲生前时摆出来,娘可能还会被你蒙蔽,说不准会晚点死,那外公说不定就会把财产都留给你了。”
      “放肆!”谢诚指着谢景曜的鼻子骂道,“祖宗之前,也敢口出狂言,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谢景曜闻言笑得越发大声,说出去的话更是戳着谢诚的脊梁骨在骂:“你倒是读了不少书,只是光学会了宠妾灭妻,流连烟花之地,祖宗面前,说这些教训我的话,也不怕笑掉了祖宗的的大牙。”
      谢诚瞪大了眼睛,谢景曜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一种报复的爽快之感,他继续说道:“身为一方父母官,你不想百姓所需,是为不仁;身为天子朝臣,你不为天家解忧,是为不忠;身为丈夫,对病重的妻子不管不顾,是为不义;身为儿婿,岳丈灵前不曾磕过一个头,点过一枝香,是为不孝,你这样一个不忠不仁不孝不义的小人,有何脸面站在祖宗牌位面前教训我,若是祖宗知道谢家出了你这样一个小人,怕是在地下也得蒙羞再死一回。”
      “管家!管家!”谢诚被谢景曜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有想到谢景曜竟然在祖宗面前顶撞他,甚至数他的罪状,“将少爷给我关到柴房里去,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他出来!也不许给他送任何吃的,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嘴硬!”
      长英眼看着谢景曜被带到后院,谢诚被气得不轻,一直抚着胸口,旁边的谢夫人瑟缩着不敢说一句话,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中让别人都注意不到,生怕谢景曜和谢诚的战火蔓延到她身上。
      一场吊祭就这样不欢而散,长英摸着黑找到关在柴房里的谢景曜,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没有管家手里的钥匙,谁也进不去。
      “你没事吧?”长英小声地问道,生怕被人听见。
      谢景曜听见长英的声音,本来还怏怏地躺着,猛地一跃而起,蹿到柴房门口:“你怎么来了?”
      长英看看手里的馒头和水,又看看紧锁的门,找不到任何将食物递进去的可能,皱眉道:“我怕你饿了,给你送点东西,可是……”
      谢景曜发出低低的笑声,像是在嘲笑长英做无用功一般,长英顿时心生不悦,用胳膊肘戳了戳门:“你笑什么?”
      “我没笑。”谢景曜听出长英语气里的不快活,立马摆正了态度。
      “你饿不饿?”
      “还行吧。”谢景曜说完,似乎是怕长英就此离开,又快速补充道,“你先不要走,能不能坐下来,陪我聊聊天。”
      为了不让长英觉得他是害怕一个人,又加了一句:“一个人,怪无聊的。”
      听了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长英明白谢景曜其实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他会因为母亲的死亡害怕雷雨天气,会在中元节的时候害怕鬼怪,长英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倚靠着门坐下来,远处天边的明月高悬,照得柴房小院明亮如洗。
      谢景曜说是无聊,让长英留下来陪他,两人一个坐在柴房里,一个坐在柴房外,却又一言不发,沉默许久。直到月光换了方向,谢景曜才开口:“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长英看着天上的月亮,在谢景曜开口之前,他在思念着远在家乡的母亲,在想黄娇娘和穆清辉怎么样了,在想温凌是不是还在受王若时的欺负,在想仇家姐弟如今过得好不好,在想章初是不是因为悦来客栈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在想顾献琛能不能将黄河沿岸治理好,在想自己怎样才能拿到谢诚和姚鸿轩勾结的证据,所以当谢景曜提出要听他的故事时,他条件反射地回答道:“听什么故事?”
      谢景曜将脸贴在门上,门上映着长英的影子。
      “我想知道你真的叫常婴吗?”
      长英沉默着“嗯”了一声。
      谢景曜闭上眼睛,他想象着长英此刻一定是抿着嘴唇,他发现长英每次紧张或者撒谎的时候都会将嘴巴抿得紧紧的,似乎这样别人就不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真相,可是长英自己却没有发现。
      “你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扳倒谢诚?”谢景曜问得更加直接。自从他发现长英回来的时候身上总带着陌生的薰香味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有什么事情在暗中进行着,谢府里有自己的薰香,不管是衣物还是房间,都是用谢府特制的香薰薰过的。当他发现长英身上的薰香味与通判章初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时,顿时明白长英与章初的关系并没有想象得简单。
      长英没有回答谢景曜的问题,他知道即使给出肯定的答案,谢景曜也不会阻止他,但是他不想让谢景曜陷入两难的境地,不管怎样,谢诚是谢景曜的父亲,可是他也不想对谢景曜撒谎,因为在这些天的相处里,两人同睡同吃,谢景曜早不是刚认识的纨绔子弟,或许,他已经把谢景曜当作朋友,亦或者温凌的替身?
      没有听见长英的声音,谢景曜知道长英用沉默在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有否认那么就是肯定了。
      他苦笑着说:“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嗯。”
      “但是你对人心的揣测还不够,你还要努力一些,”谢景曜告诉长英,像是对一个相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说出自己忠告,“我之前告诉过你,谢诚远比他表现出来的更加黑暗,我希望你可以活着。”
      长英看着月光照在自己身上,伸出手想要抓住这易逝又脆弱的光,他缓缓地说道:“谢景曜,其实你很善良。”
      谢景曜笑起来,他看着门上的倒影,几乎可以想象出长英说这句的样子。
      “我知道。”他说,那一瞬间,他想告诉长英自己的秘密,可是他没有。
      天亮的时候,管家来了,看见长英坐在门口睡着了,身边还放着馒头和水,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谢诚听管家说长英去陪了谢景曜一个晚上,摩挲着手中的核桃串珠,双眸微微眯起,看向管家,管家顿时明白谢诚的意思,将长英领到谢诚面前。
      长英恍惚之间只听管家说谢诚找他有事,具体什么事管家却闭口不言。
      谢诚看见长英,又拿出一副自以为和善的笑容,说道:“长英,最近梁州实在是多事之秋,连带着谢府也有诸多不安稳,你知道梁州最近的大事吗?”
      长英只觉得谢诚的话说得奇怪,像是对他的试探一般,直接实话实说道:“最近梁州城里闹得风风雨雨的大事长英想来想去也只有悦来客栈的事情,不知道干爹说的是不是这件事?”
      “就是这件,”谢诚笑道,一双骨节突出却又保养良好的手捋了捋胡子,“我最近与姚先生商量了许久,因悦来客栈也是姚先生的产业,平白的少了一个掌柜,姚先生觉得实在可惜,我向他举荐了你,也好填悦来客栈掌柜的缺。”
      “谢……干爹的意思是……”长英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已经跳至喉咙口,下一瞬,就要跳出来,涌到自己面前,他抬起头,佯装不解地看向谢诚。
      “你是一个聪明人,”谢诚赏识的目光落在长英身上,将其上下打量着,“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若是明朝你跟着姚先生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干爹我为你牵线搭桥的功劳。”
      长英忙躬身道:“谢干爹提携,长英一定不会忘记干爹的大恩大德!”
      谢诚满意地看着长英,危险的光芒在眼中闪过,章初对这个长英在意得很,那自己就要将这个来历不明的长英卷入这梁州的浑水里,看你章初到时候如何处理。
      长英没想到谢诚竟会让自己介入与姚鸿轩的生意中,不管谢诚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至少自己会更接近证据,他弯着腰,恭敬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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