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百诚意》淮崽崽

7、想听什么歌？

　　01
　　江延懊恼地回到办公室，重新翻出那本病历。
　　他原本是想告诉沈纾倦，他已经想好了治疗方案了。明明是有着八成的成功率，但沈纾倦给了他这一下晴天霹雳，让他忽然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舒睆了。
　　“诶，顾君凡。”舒睆窝在沙发上抱着豆小丁，偏头喊了下正在洗碗的顾君凡。
　　“嗯？”
　　顾君凡抬头看了一眼舒睆，只见她逗弄着豆小丁，豆小丁似乎也很满意的样子，也不闹腾，乖乖的粘着舒睆。
　　他见舒睆光顾着逗猫又不讲话，无奈地说道：“姑奶奶，炸鸡你都吃了，奶茶你也喝了，碗我在洗，你还有什么要求？”
　　舒睆抬头看了顾君凡一眼，一副欠揍的模样。
　　那煽情感谢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转而她翻了个白眼，“洗你的碗去。”
　　“想吃水果冰箱有，你睡的时候我切了哈密瓜。”
　　舒睆一听连忙丢下豆小丁，跑去打开冰箱。
　　豆小丁被突然丢下后有些恼火，嗷嗷地叫了两声。
　　舒睆光着脚望着冰箱，顾君凡放下正在洗的碗，擦了擦手，将地上散乱的两只鞋子拿到她面前，“说了地上冷，你能不能好好穿鞋？”
　　“知道啦。”舒睆笑了笑，将鞋子穿好。
　　忽然舒睆又想到什么似的，从冰箱探出头来，贼心不死地将刚刚想说的话问出来，“顾君凡，你会一直陪着我嘛？”她见顾君凡没什么反应，关上冰箱又补充道，“就像现在这样。”
　　顾君凡洗碗的手停住了，他关上水龙头，擦了擦手，走向舒睆，“像现在怎样？”
　　“噫——”舒睆嫌弃地看了顾君凡一眼，然后拿着手中那碟哈密瓜快速地跑回客厅，一屁股坐回沙发上，“你再油一点？”
　　“都不知道是谁先开口油的？”
　　顾君凡摘下眼镜，顺势坐在她旁边。
　　“我的意思是……”舒睆懊恼地摇摇头，“算了，不说了。”
　　“神不会遗弃小舒睆，顾君凡也是。”
　　“真的，假……”舒睆回头的瞬间，她愣住了，“的。”
　　两人四目相对，舒睆唰地一下子就红了脸。
　　舒睆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还海王呢，就这？
　　你就红了。
　　舒睆连忙躲开顾君凡的目光，端着盘子往后缩了缩，“你凑这么近干嘛？碗洗完了？”
　　而顾君凡依旧沉默地望着舒睆。
　　舒睆见顾君凡无动于衷，她放下盘子，用力地推开顾君凡。
　　“你干嘛？”
　　“赶紧给我去洗碗！”
　　“舒睆，你凶我！”
　　“凶你怎么了？”
　　顾君凡叹了口气，重新戴上眼镜，看着不远处叉着腰的舒睆，撇撇嘴地低下头洗碗。
　　舒睆见顾君凡安心洗碗了，她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叉起一块哈密瓜送进嘴里。
　　什么嘛？
　　忽然间凑这么近，吓死个人。
　　顾君凡望着舒睆的背影，他忽然觉得舒睆说得这样也很好，他想要安定下来了，从来没有想过一直乱花丛中过的自己会有那么一天，生出这么一个念头来。虽说嘴上总是说着自己这么个性子还是孤独终老比较好，别拖累别人了。
　　可碰到舒睆，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剩下的是小心翼翼，是不知所措，是支支吾吾。
　　唉……罢了，她好像永远都读不懂自己的意思。
　　还是别吓到她好。
　　“喂，顾君凡。”
　　顾君凡收回散漫的思绪，低头看见舒睆正站在吧台前看着自己。
　　他被吓了一个激灵，“你干什么？”
　　“一个大男人，被吓成这样。”
　　“你走路没声音。”
　　舒睆翻了个白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今晚睡哪？”
　　“敢情你赖上我了是吧？”
　　“啊，不然咧？”
　　“我等会儿送你回家。”顾君凡没好气地说道，“白久久打了十几个电话给我了，我再不送你回去，我怕她报警。”
　　“报警？”舒睆轻笑出声，“告你拐带儿童。”
　　“儿童？你？”
　　顾君凡上下打量了舒睆一眼，“确实，对A要不起。”
　　“顾君凡你找死！”
　　舒睆蹦起来想要打顾君凡，却发现够不着。
　　“小矮子，够不着～”
　　“长得高了不起是不是？”
　　舒睆瞪着顾君凡，顾君凡嘚瑟地伸手捏着舒睆的脸，“是啊，确实了不起。”
　　02
　　白久久背着包慢悠悠地走到家门口，忽然她看见一个人影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冼承洛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酒瓶倚靠在门口的柱子旁熟睡。
　　“喂！”
　　白久久喊了他一声，见没反应，她抬手用力地拍了下冼承洛。
　　“嗯嗯嗯？”冼承洛依旧闭着眼嘟囔了两声。
　　“我靠。”
　　白久久愣住了，她低头在包里翻找着手机。
　　“舒睆，我错了。”冼承洛忽然站起身搭着白久久的肩膀，眼神迷离地望着白久久，“舒睆……”
　　白久久嫌弃地推开，冼承洛“啪嗒”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估计是摔疼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哦～是久久啊，舒睆呢？”
　　“关你屁事，赶紧滚。”
　　“你好凶啊……”冼承洛嘟囔着又靠着柱子咂咂嘴睡着了。
　　白久久掏出手机就给宋毅打电话，这一刻她只想趁舒睆回来前，赶紧把这个撒泼打滚的酒鬼送走。
　　宋毅刚洗完澡，他拿着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忽然手机响了。
　　“久久？”
　　白久久一听见宋毅的声音，仿佛听见了救星的声音，“你赶紧的，过来把这个醉鬼接走。”
　　宋毅疑惑地皱眉，“哪个醉鬼？”
　　白久久没好气地回答，“冼承洛。”
　　“他怎么跑你们家门口了？”
　　“我怎么知道，看样子醉得不轻。”白久久低头看了眼冼承洛，“赶紧的，晚点睆睆回来了，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噗，你叫老胡啊，我在外地。”
　　“我靠，老胡今天刚上飞机。”
　　“那你这，自求多福。”宋毅脑海里面已经有了白久久无比窘迫的模样了，他笑着说：“你可以找江延。”
　　“对哦，我差点把他忘了，不说了拜。”
　　白久久挂断电话又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冼承洛。
　　老天啊，怎么跑到这来醉啊。
　　“喂，江延。”
　　“怎么了？”
　　“你现在方便吗？”白久久急切地说道。
　　“方便，怎么了？”江延脱下白大褂，正准备从医院离开。
　　白久久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那太好了！我把位置发给你，你来接一下冼承洛吧。”
　　江延听见冼承洛的名字时，他疑惑了，“承洛？”
　　“对对对，他醉得四仰八叉的。”
　　“大概10分钟，你等等我。”
　　“好，你简直就是救命恩人。”
　　白久久挂断电话后，走上前又拍了拍冼承洛，“喂，你找舒睆干吗？”
　　冼承洛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嘟囔着，“她心情不好，我要陪她，可是我找不到她，所以……”
　　“所以什么？”
　　冼承洛眨眨眼，“所以我肯定是做错事情了，那我就得跟她道歉。”
　　白久久扶额，“你没事吧？”
　　“我有事，我找不到舒睆了，你知道舒睆在哪吗？”冼承洛委屈巴巴地抱着酒瓶，眼睛红红的，好像还哭过。
　　白久久叹了口气，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睆和冼承洛的事情，她知道得都七七八八了，她对这个人的气愤从头到尾都是因为当初他打了舒睆那一巴掌而已。
　　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她知道舒睆没有放下，不然就不会和顾君凡牵扯到现在。
　　算了，她白久久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呢，又怎么能在这些事情上面判断谁对谁错呢？
　　“白久久。”江延打开车窗喊了一声，“睆睆呢？”
　　“她出去了，你赶紧下车把这个人抬走。”
　　江延扶着冼承洛上车，关上车门后，还不忘跟白久久抱歉，“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害，没事。”白久久摆摆手，“你们回去注意安全吧，他醉得不轻。”
　　江延点点头，忽然他想到什么，“睆睆她，还好吧？”
　　“顾君凡在她能有什么事？”
　　江延想了想，既然他不好意思跟舒睆开口，那就让白久久开这个口，“那就好，你有空跟她提一下检查的事情。”
　　白久久惊讶地瞪大双眼，“她的腰有办法了？”
　　“嗯。”
　　“真的假的！”白久久忽然地惊喜了，“别骗我！”
　　“真的。”
　　“我会跟她说的！你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白久久雀跃地蹦蹦跳跳着打开门，还不忘回头笑着对江延喊了一声，“谢谢江医生！”
　　03
　　“到了。”舒睆透着车窗看见大门。
　　她回头看了眼顾君凡，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依依不舍了。
　　“上去吧。”顾君凡平静地说道。
　　舒睆解开安全带后，她望着顾君凡沉默着一动不动。
　　到底有什么依依不舍呢？
　　怎么也看不出来啊。
　　“怎么了？”
　　而舒睆依旧沉默着。
　　顾君凡疑惑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舒睆摇摇头，但她还是沉默。
　　都看了他这么多年了，这点依依不舍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顾君凡胖了点倒是真的。
　　顾君凡好像懂了什么，他解开安全带，摘下眼镜，朝舒睆靠近，“小孩，可以吗？”
　　轮到舒睆愣住了，她只是想多看一下眼前这个人，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依依不舍些什么。
　　“嗯？”舒睆不懂了。
　　她下一句还没问出口，顾君凡忽然搂着舒睆的腰把她往前带，舒睆吃惊地睁大双眼，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顾君凡。
　　舒睆跟顾君凡认识了这么多年，两人以前就算是挨得再近她也就只当是玩笑，内心毫无波澜，可如今不知怎的，顾君凡这样的行为，让她忽然的心跳加速。
　　像是忽然被摁下暂停键一般，顾君凡松开了舒睆，刚刚暧昧的气氛顿时戛然而止。
　　顾君凡戴上眼镜，悄悄地和舒睆拉开距离，“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所以到底在看什么？”
　　“我不知道。”舒睆摇摇头，“有酒局吗？我不想回去。”
　　“快上去，白久久在磨刀了。”
　　“嗯？”舒睆疑惑了，“磨刀？”
　　“是的。”顾君凡轻笑一声，“磨刀霍霍向舒睆。”
　　舒睆站在家门口踱步了半天，就是没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顾君凡那句“磨刀霍霍向舒睆”，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自己不接电话玩失踪这件事情。
　　手机没电，这理由很扯。
　　因为热搜心情不好？好矫情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舒睆挠挠头，硬着头皮打开门，“我回来了。”
　　“知道回来了？”厨房里传出白久久的声音，“说说吧，做什么去了？”
　　“跳舞去了，还在顾君凡家睡了一觉。”舒睆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白久久敷衍地应道，忽然她意识不对，“什么？！”
　　“你这反射弧再长一点？”
　　白久久关上冰箱，眼神犀利，上下扫视了舒睆一圈，“在顾君凡家睡觉？一个人睡还是两个人睡？”
　　舒睆疑惑了，她皱眉眯眼，“这是重点吗？”
　　啪——白久久抬手拍了舒睆脑门一下。
　　“痛欸！”
　　“还跳舞？”白久久翻了个白眼，“不要命啦？”
　　舒睆吃痛地揉着脑门，“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我肯定是一个人睡啊，顾君凡他不行。”
　　“顾君凡不行？！”白久久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说说细节啊，睆睆。”
　　“说你大爷！”
　　舒睆走进房间关上门，挨着门她忽然想起林觉祎的话，又摸了摸自己当初受伤的地方，叹了口气。
　　舒睆啊舒睆，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门外的白久久忽然想起什么，她敲了敲舒睆的房门。
　　舒睆被吓了一个激灵，她打开门，看见白久久欲言又止地望着自己，“干嘛？他就是不行。”
　　“我靠？”白久久吃惊了一下，她马上又调整回来，“啧，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睆睆，你的腰，有得治了。”白久久见舒睆没反应，她激动地指着舒睆的腰又说道：“你的腰！有得治！”
　　“你蒙我的吧？”舒睆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前几年见的医生还不够多嘛。”
　　“没有，江延说的，江延你总该信吧？”
　　舒睆愣住了，“江延？”
　　“对啊，叫你有空去检查。”白久久笃定地点头，“去看看吧。”
　　“行。”
　　04
　　“你喝这么多做什么？”
　　冼承洛挨着座位上，他摇摇头，“不多。”
　　“我就知道你没醉，你在白久久面前装一下还行，到我这，你不行。”江延斜睨了冼承洛一眼，“说吧，你这小肚子里打什么大算盘呢？”
　　“你有办法了？”冼承洛冷不丁地问道。
　　“什么办法？”
　　“舒睆。”
　　“对。”
　　原本神情沉闷的冼承洛眼神忽然变得明亮了些，“多少把握？”
　　江延沉默一会儿，他强忍着笑意。
　　“你说话。”
　　江延愣是等到了红绿灯停下后，悄悄地用手比画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成？”冼承洛激动地瞪大双眼。
　　江延强忍着笑意点头。
　　“想笑就笑吧，别憋了。”冼承洛暼了江延一眼，“你那个死样子，看着就很想打。”
　　江延笑出声，“你要是打伤我，就没人治了。”
　　“江延你道德绑架！”冼承洛愤愤不平地说道。
　　“行了，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
　　“我只是想和好。”冼承洛顿了顿，“可我觉得不可能了。”
　　“嗯？”
　　冼承洛叹了口气，“因为她身边，已经有人了。”
　　“她身边不是一直都有很多人吗？”江延不以为然地说道。
　　冼承洛摇头，“可以前她的目光会在我身上。”
　　江延沉默了。
　　这种自讨没趣的话他也不想再说了。
　　“你回家还是去我家？”
　　“去你家干嘛？”冼承洛反应倒是很快，给江延整得哭笑不得了。
　　“宋毅不是去外地了吗？”
　　冼承洛皱着眉，抬眼像看傻子一样暼了江延一眼，“他去外地不影响我回去睡觉啊？”
　　江延眨眨眼，“是我傻逼了。”
　　“你才知道？”冼承洛挑眉，“不是吧，不是吧，怎么会有人对自己认识不清晰啊。”
　　“你再叫一声，我就丢你下车。”
　　“真无语，又开始恃强凌弱了这个人。”
　　“冼承洛！”
　　“知道了，我闭嘴。”冼承洛识趣做了个嘴巴拉链的动作。
　　他真怕江延把自己送到荒山野岭，然后一脚踹下车。
　　顾君凡翻看着舒睆以前的演出视频，她果然还是最适合舞台。
　　有的时候，他在想，让舒睆演戏，去做演员，对她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她明明喜欢的是聚光灯下的自己。
　　或许也可以考虑让她去试试歌手，现在不也录了好几首歌了吗？只是不能跳而已……
　　嗡嗡——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顾君凡拿起手机看了眼信息，原本皱紧的眉头舒展开。
　　有救了？
　　05
　　白久久总觉得舒睆的状态不对劲，她敲了敲舒睆的房门见舒睆没有回应，正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忽然响起了舒睆的声音。
　　她连忙回头打开舒睆的房门。
　　房间很暗，也没有开灯，只见舒睆坐在落地窗前，撑着脑袋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睆睆，你怎么了？”白久久顺势坐在舒睆身边，偏头关切地望着她。
　　舒睆摇摇头，“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万一真的恢复了，要干些什么。”
　　白久久有些疑惑，“嗯？”
　　“就是我现在已经在演戏，在演员的圈子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舞台上了，甚至有的时候我都会忘记我自己原本是唱歌或者是跳舞的。”
　　舒睆低着头，几缕头发垂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白久久托着腮，“也是，远离那个圈子太久了，跟不上很正常啊。”
　　“那如果是这样，那我还不如不恢复，一直这样。”
　　白久久忽然坐直，转过身搭着舒睆的肩膀，“不可以，睆睆，你要想，你现在已经站稳了脚跟了，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练习生了，你完全可以拥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舞台，而不是让别人给你，不是吗？”
　　“也是。”舒睆闷声应道，但却不知道她到底决定了些什么。
　　白久久见舒睆沉默，她也识趣地沉默，两人就这么望着窗外坐着。
　　忽然舒睆开口，“或许，可以开个演唱会。”
　　“那我要去卖门票，赚大钱！”
　　“哈哈哈哈～可以可以。”
　　顾君凡刚洗完澡，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
　　见手机有来电提醒，他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喂？”
　　“顾先生，别来无恙啊～”陈亦然似笑非笑的声音让人恨不得掐死她。
　　顾君凡冷哼一声，“怎么？”
　　“素来听说顾先生神通广大，如今倒是见识到了。”
　　“哦？”顾君凡弯腰将豆小丁放在地上，单手插兜地望着窗外，“神通广大？”
　　“可不是嘛？”陈亦然笑了会儿，“热搜都能撤掉。”
　　“笑出声了。”
　　“嗯？”
　　顾君凡的一句话，给陈亦然整不会了。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我奉劝你，小心一点。”顾君凡不等陈亦然回话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陈亦然这个人总是有一种让人想打死她的能力。
　　屡试不爽。
　　顾君凡思考了一会儿，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帮我查一个人。”
　　不知道有没有观察过，每当一个城市天气要发生什么变化之前，总会先有一次大降温或者是大高温，那被称为前兆，而前兆的出现只是为了给人提个醒，接着便是暴风雨的平静。人都以为前兆就是所谓的暴风雨，安心地享受这一份平静，殊不知还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各位。
　　扑通——一滴试剂落入试管。
　　试管里的试剂顿时变红。
　　“都多少年的梗了，你怎么还在玩？”
　　胡明刚走进实验室就看见冼承洛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
　　“你懂个屁，酚酞遇碱会变红玩不腻。”冼承洛抬起头没好气地说道，“而且你追白久久的时候，不也玩的这个。”
　　胡明一时间说不出话了，他沉默地对着冼承洛竖了个大拇指。
　　“这就对了。”冼承洛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下午的讲座你去吧，我有事。”
　　“不是吧，我才刚回来想着下午去找久久的，你这是棒打鸳鸯。”胡明哀嚎着，忽然他意识不对，反应过来，“不对，您有啥事？”
　　冼承洛抬眼看了胡明一眼，一副小孩子别多问的表情。
　　“您说说，您老人家干嘛去？”
　　冼承洛醒了醒喉咙，小声且快速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想约舒睆。”
　　“您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胡明佯装听不懂的样子，拨弄着自己耳朵。
　　“啧。”冼承洛白了他一眼，再次小声且快速地挤出“想约舒睆”
　　“什么？”
　　冼承洛给胡明弄得不耐烦了，他大声吼道：“想约舒睆！想约舒睆！”
　　“哦～”胡明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坏笑着点点头，“想约啊～你约的着嘛？”
　　“你管我。”
　　舒睆又再次犹豫了，她站在江延的办公室外，不敢敲门。
　　不远处的几个小护士看着舒睆的装扮，纷纷小声议论着，这是哪个艺人来找江医生啊。
　　舒睆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又不好暴露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进来。”
　　在听见门内的声音后，她马上打开门走进去又快速地关上门。
　　江延看着舒睆鬼鬼祟祟的动作，不禁笑出声，“睆睆，你干嘛？”
　　舒睆尴尬地回头望着江延，她叹了口气，“这不是人红是非多嘛。”
　　“我还以为你刚刚跑去抢银行了呢”
　　舒睆摘下帽子，眼镜，口罩，她顿时觉得自己放松下来了，四仰八叉地坐在椅子上，她有气无力地说道：“说吧，我听着。”
　　江延无奈地笑了笑，“喏，睆睆，你爬起来看一下你的这张片，你的这个位置其实是完全可以通过手术恢复的。”
　　舒睆连忙坐直，扑向江延指的那个位置，死命地看，“真的假的？可是我以前那些医生都说没有办法回复。”
　　“那是因为你那个时候的骨头还很软，还没有长好，所以就算修复也恢复不了。”
　　“那为什么现在可以！江延我跟你说，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因为你的骨头已经长好了，再加上你这几年一直的保护，它恢复得很好啊，只需要通过这个手术，再调理一段时间，基本可以像以前一样的。”
　　“江延，安排吧。”舒睆不假思索地说道。
　　江延有些愣，“你不考虑一下的吗？”
　　原本低头看手机的舒睆，抬起头望着江延，“我信你。”
　　舒睆重新戴上口罩，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江延看着舒睆的背影，莞尔间他忽然想起以前的舒睆，似乎也是这样对待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轻轻松松就完成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真让人羡慕，不是吗？
　　06
　　舒睆刚从医院出来，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冼承洛打开车窗，“上车。”
　　“不要。”
　　“找你有事。”冼承洛不死心地说道。
　　“什么事？”
　　“上车再说，快点。”
　　“行吧。”舒睆疑惑地打开车门，刚坐下安全带都还没系，冼承洛便开动了车子。
　　“什么事？”舒睆蒙了，她回过头略带惊恐地看着冼承洛。
　　冼承洛沉默了一会儿，“就是想你陪我去吃个饭。”
　　“你是不是有病？”舒睆不假思索地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还不忘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嗯？”冼承洛暼了她一眼，舒睆秒怂，“没有没有，吃什么？”
　　“东北铁锅炖大鹅。”
　　“冼承洛。”舒睆趁着冼承洛等红灯的空档，她憋不住了，抬手拧着冼承洛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我想吃。”冼承洛一改平常的冷淡，反倒委屈起来了，他撇着嘴对着舒睆眨眼。
　　舒睆望着冼承洛的模样，她语塞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松开了手，无奈地问道：“那你叫我干嘛？”
　　冼承洛倒是特别理直气壮，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吃不完。”
　　舒睆没好气地回头瞪他，“叫我就吃得完了？”
　　“对啊，不然叫你干嘛？”冼承洛丝毫不为所动，他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冼承洛，我是猪嘛？”
　　“你是。”
　　舒睆无语了，都不知道冼承洛哪里来的勇气，梁静茹都不敢给的勇气吧。
　　舒睆以为冼承洛只是说笑，直到冼承洛拎着她走进了一家东北铁锅炖大鹅。
　　她信了。
　　“检查怎么样？”冼承洛一落座便问道。
　　“你都知道了？”舒睆竟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其实还好。”
　　冼承洛沉默了，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招呼着店员上菜。
　　“你不会搁这担心我心情不好吧？”
　　“没有，我只是自己想吃。”
　　舒睆暼了一眼冼承洛的神情，一切都已了然于心，她轻笑着用手肘碰了碰冼承洛的肩膀，“我懂得。”
　　冼承洛拿起筷子就给舒睆夹了一块肉，“别懂了，吃吧。”
　　“欸，我之前说得不作数。”
　　“什么？”
　　舒睆咬了一口肉，疑惑地抬头，“就是那些混蛋话。”
　　“我不记得了。”
　　“那天我看见你了。”
　　冼承洛愣住了，“所以呢。”
　　舒睆悄悄地笑了笑，又佯装无事的样子，“没什么，吃你的炖大鹅吧。”
　　“都不知道是谁，光顾着说话了，都没吃几块。”
　　“你再叫多一声？”
　　“吃吧吃吧。”
　　冼承洛这顿铁锅炖大鹅啊，原本就是担心舒睆万一检查结果不理想了，又该难过了。
　　而舒睆这个人啊，吃点肉就开心的毛病，这么多年倒是一直没变。
　　只是他见舒睆挺高兴的，那这顿肉就是喜上加喜了。
　　冼承洛想了想，那这顿炖大鹅一点也不亏。
　　“我跟你说，我腰要是好了，我就开演唱会。”
　　“哦？”
　　舒睆笃定地点点头，“对啊，到时候你们都要来看。”
　　“我不，你又不会唱我想听的歌。”
　　“啧，你想听什么？”
　　冼承洛想了想，“情非得已。”
　　舒睆愣住了，她呆呆地望着冼承洛。
　　“别看我了，赶紧夹你的午餐肉，都快煮烂了。”
　　冼承洛见舒睆依旧愣着，拿起公筷就往她碗里夹午餐肉。
　　舒睆反应过来，尴尬地点点头。
　　“赶紧吃，吃完我送你回去，我今晚还得赶研究报告呢。”
　　“好。”
　　冼承洛刚准备张嘴吃的时候，他听见舒睆的回答，忽然地停住了，他偏头望着舒睆。
　　舒睆丝毫没察觉，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午餐肉。
　　又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究竟回答的是什么。
　　冼承洛想开口问，可他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我干嘛？午餐肉没有了，我全吃了。”
　　冼承洛更加语塞了。
　　07
　　“对了，你过年回家吗？”冼承洛趁着红灯的空档问道。
　　“回啊，干嘛不回。”舒睆理所当然地说道，“回家要做个快乐的小废物。”
　　冼承洛鄙夷地暼了舒睆一眼，“你不得了，小老板要是知道自己女儿有这么个志向肯定气到跳脚。”
　　“切，你懂个屁。”舒睆翻了个白眼。
　　啪——冼承洛一手拍了舒睆的脑壳一下。
　　“你能不能别一天天的屁啊，屎啊，尿啊。”
　　“痛欸！”舒睆尖叫着，“冼承洛！”
　　“喂。”冼承洛叫停了正在骂骂咧咧的舒睆。
　　“干嘛！”
　　“要不要一起回家。”
　　舒睆忽然惊恐地双手交叠在胸前护着自己，“干嘛干嘛！你想干嘛！”
　　“啧。”冼承洛头痛地看着眼前的人，“舒睆，我希望你的戏可以跟你的钱一样少。”
　　“老娘有钱，你懂个.屁”舒睆弱弱地挤出那个“屁”字。
　　她刚抬头，就看到冼承洛凶狠地瞪着自己，“错了错了。”
　　“我一个人开车回去路上无聊，你要不要一起。”
　　舒睆已经被车窗外的羊肉串店吸引得不行了，连冼承洛说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快，停车！”
　　冼承洛靠边停下，舒睆轻快地打开车门跳下车，还不忘回头对冼承洛说，“等我一下，我很快！你要不要吃？”
　　“不要。”
　　舒睆也不等冼承洛回答，便跑向羊肉串店。
　　不一会儿，舒睆拿着四串羊肉串上了车。
　　“你怎么就又吃上了，刚刚没饱？”
　　“我想吃，你管我。”
　　舒睆快乐地咬着羊肉串，她忽然鼻子一酸，靠，有点想家了。
　　这个味道跟家里旁边的新疆烧烤一个味道。
　　她记得以前她跟小老板特别喜欢吃这羊肉串，从一开始的6块一串，吃到8块一串。再从8块一串吃到现在的10块一串。
　　不知为何，一到天冷的时候，他俩就喜欢站在那个摊子前，快乐地撸着串。
　　“想什么？”
　　“啊？没啥。”舒睆晃晃脑袋，接着吃。
　　她又想了想，“喂，你什么时候回？”
　　“月底吧。”
　　“一起回吧。”
　　“行。”
　　冼承洛坐在车上，他打开车窗望着舒睆拿着吃完的羊肉签子蹦蹦跳跳地上了楼。
　　几串羊肉串就能开心成这样的，只能是舒睆了。
　　“我靠，你去吃铁锅炖大鹅了啊？”
　　舒睆刚打开门，白久久便问道。
　　“你怎么知道？！”
　　“你那味，十里飘香。”白久久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舒睆手中的几根签子，“你还吃了串？”
　　“啊这，对啊，羊肉串。”舒睆拿着签子丢下垃圾桶。
　　“跟顾君凡去吃的？”
　　“不啊，我跟冼承洛。”
　　“冼承洛？!”白久久震惊了，她拿着遥控器关上电视，“我没听错吧！”
　　“没有，就是他。”舒睆无所谓地在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们怎么就又联系上了？”
　　“唔，就是碰上了。”
　　“碰上？”白久久一脸怀疑，她站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翻找着水果。
　　舒睆靠着灶台边，不以为然地喝着水，“对，他跑来医院门口说有事，非要我上车，我一上车，他一脚油去铁锅炖大鹅。”
　　“噗。”白久久拿着草莓合上冰箱，她站在舒睆旁边洗着草莓。
　　“就很离谱。”
　　“确实离谱。”白久久忽然搭腔。
　　舒睆低着头，还不忘补充道，“我说他。”
　　白久久白了舒睆一眼，拿着草莓走出厨房。“我说你。”
　　“啧。”
　　白久久坐在沙发上吃了口草莓，她想到什么，忽然抬头问道，“话说，江延怎么说。”
　　“八成吧。”舒睆想拿一颗草莓，白久久抬手拍她的手，“啧，就一颗！”
　　“你想想，你现在戏吧演得不错，你这腰好了，全能出圈啊，舒睆。”
　　“确实。”
　　“那你看看，咱家这个冰箱也该换换了，还有这电视，你懂得～”
　　“闭嘴吧，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