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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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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街道上格外的寂静,一个醉醺醺的大汉歪歪扭扭的走在大街上。
突然一片深红色的火光从南边亮起,照亮了半个夜空。
醉汉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顿时什么醉意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快来人啊!着火啦!”
“着火的地方是安秀才那里。”有人喊道。
“快来帮忙灭火。”
打水的打水,灭火的灭火。
寂静的小巷瞬间变得喧闹了起来。
初滦看着被笼罩在融融火光中的安宅,心下一个咯噔。
她还是来晚了!
顾不上火焰给魂体带来的伤害,初滦直接走进了安宅。
一道白影闪过,一个人揉了揉眼睛,发现什么都没有,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火为阳,魂为阴。
普通的火焰本是无法伤及鬼修之体的,只是她现在不过是小有所成,自然不能忽略这其中带来的伤害。
她先去了安父安母住的地方。
安父安母静静的躺在床上,火舌吞噬着他们的衣角,对于外界所发生的变故他们一无所觉。
初滦靠近安父安母,看见了他们脖子上的勒痕,这死法和原主是一样的,她内心仍抱着希望,将手指试探性的放在二人的鼻下。
什么都没有,只有烈阳带来的灼热感。
初滦眼睛微红,她成为了原主,也继承了原主的情感,面对这一幕怎能不伤怀。
可时间容不得她继续伤心,她还要去找安小弟,离开前她深深的回头望了安静的睡在床上的安父安母。
最终,初滦翻遍了整座安宅也没有找到安小弟。
难不成安小弟不在安宅?
火越来越大了,整座安宅都被笼罩在熊熊的火焰当中,她躲开一根向自己砸下来的横梁,拖着浅淡的魂体向外飘去。
初滦躲在巷口的大槐树下,隐去自己的身形看着被烧成焦土的安宅以及周边的宅院,还有悲伤哭泣的百姓们,内心悲愤不已。
王成兰还真是够狠,毁尸灭迹这一招用的真好,为了消灭安姝的存在,甚至不惜搭上这么多条人命。
要知道水火无情,这看似只是在安宅放了一把火,可古代和现代不同。
在古代,想要灭火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靠人力。而且古代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一间屋子着火,很快会连累到其他的屋子。
几个衙役从巷子外面走了进来,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判定为意外。
对此,初滦没有丝毫的意外,他们放这把火,不就是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吗?
这样的人对百姓没有丝毫的慈爱之心,配做官吗?
初滦不知道的是,此时县衙正发生另外一幕场景。
县衙内。
头戴官帽的县令正对着两个人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连管家放心,这件事已经被判定为意外了,一定不会有人怀疑到王大人身上的。”
“什么王大人,我怎么不知道?”连管家皱着眉,一脸正气凛然,好似对方说的话和他没关系一样。
“连管家说的是,是下官糊涂了,下官糊涂了。”县令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讪讪的说道,内心却对对方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鄙视不已。
“放心,大人接下来的考核不必担忧了。”听到县令的话,连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连管家替下官美言了。”县令一脸惊喜的看着连管家。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了,那我就先走了。”连管家矜持的点了点头,不急不慢地拍了拍衣袖。
“下官送连管家。”
“不用了。”连管家垂着眼,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似乎很瞧不上对方这副模样。
连管家走后,县令瞬间收回了刚刚那副谄媚的模样,对着他刚刚离开的地方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
“大人,您真的要答应他们?”师爷小心翼翼的问道。
“本官有什么办法,那可是礼部尚书,当朝一品大员,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就可以捏死我们。”县令在内心对惨死的安父一家默默的道了一声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也有一家老小,实在是赌不起啊!
“这王成兰也是狠,安秀才不仅是他的岳父还是他的恩师啊!”王成兰当初的情况师爷也是清楚的,要不是安父好心,哪有现在的他,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世上的人,为了荣华富贵什么做不出来,只可惜了安秀才一家。”提起王成兰,县令也很是不屑。
欺师灭祖,为士林所不耻。
“对了,大人,刚刚衙役来报的死者里面没有安岳的尸体。”师爷突然想到了什么。
“希望那小子能够聪明点,不要找上门来。”县令随意的摆了摆手,内心的良知还是有点不安,“如果没被发现,到时候能帮点就帮点吧。”
他这二十几年来,虽然说不上什么好官,但也是兢兢业业,没想到今日却要干这违背良知的事。
想到这里,刚刚连管家给的承诺也令他提不起丝毫的兴趣来了。
整个人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叹息。
初滦看着安岳跌跌撞撞的从巷子外面跑了过来,一袭青色的长袍布满了灰尘,可以看得出他一得到消息就急忙赶过来了。
巷子里的人都认得安岳,见他这副样子,连忙七嘴八舌的安慰起他来了。
虽然起火的地方是安宅,但是他们和安家不同,因为发现的及时,人都逃出来了,只是钱财方面有所损失,不似安家,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
也不是没有人觉得这里面有奇怪的地方,只是一来县衙已经判定为了意外,二来安父一家一直与人为善,并没有什么仇人,实在想不到会有谁下这样的狠手。
也是,有谁会想到有人会这样灭绝人性,对自己的岳父兼恩师痛下杀手呢?
接下来的日子初滦一直跟着安岳,她也不敢在安岳身边现身,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人了。
对于鬼神,都是敬而远之的。
在不清楚安岳的想法时,她可不敢随便暴露自己。
安岳这副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遇见了县衙的师爷才缓过了神来。
“安小秀才。”
没错,安岳虽然年纪小,却已经取得了秀才的功名了。
“是廖师爷啊!”
廖师爷看着脸色苍白的安岳,连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眸也变得死气沉沉,内心不禁有几分怜惜。
“安小秀才,如无事,你还是尽早离开青阳县吧。”廖师爷也是确定了连管家已经离开了才敢说这话的。
“廖师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父母的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安岳本就不笨,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廖师爷这话算得上是明示了,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安小秀才,在下也有家人,多的实在是没办法,请小秀才不要为难在下。”廖师爷苦笑一声,能说这些,他已经是尽力了。
“学生知道了,多谢廖师爷!”安岳对廖师爷敬了一礼,死气沉沉的眼眸重新焕发出了神采。
跟着安岳的初滦也听见了这段对话,自然而然的也想到了某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