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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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匹斯此刻的天空满是阴云，似比之前看到的天况还要可怖万倍。
而能感受到神明意志的诸位先知与祭祀，甚至能隐隐听见赫拉与宙斯的争吵声，不过里面还间杂着婴儿银铃般的笑声，倒着实让人生疑。
但作为神明的奴仆，他们无权也更没胆量去揣测上神的私事，只能尽力劝慰着凡人，让他们安心劳作。
可看见那黑黢黢的天际，地下的凡人哪有心思去耕作，只揣揣地盼望着这场雷雨早些过去，故而地上尽是些祈求祝悼的声音。
于是大地上某处女子酣快的笑声与现在的情景分外不协调。
“痛快！”明明笑了好一阵，但那声音的主人还犹不足地补了句，“宙斯，你也有今天！”
自认为是什么万神之主，却没想到他那高贵的额顶竟被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用最肮脏的汁液给好好浇灌了一番！
虽未亲眼见到当时那堪称奇景的场面，但透过赫拉内殿的眼线，金发女神已然能想象出宙斯那又要抓狂又要保持他那点可悲的神威的表情了，指不定是多么滑稽？
“你做地很好，以后这些事，你要继续替我留意。”女神顿首，表示对底下伏跪的女神使的肯定，正要再吩咐几句，耳中传来几个女人的声音。
或年轻或沧桑。
金发女神收起自己狂笑时的面容，换成凛然不可侵犯的肃容来，就挥退了女神使。
神使金鞋旁的翅膀刚一展开，那几个女声就更加清晰了起来。
“克罗托，你们又在吵什么？”金发女神的声音有些不耐，她实在为这命运三女神的吵吵闹闹感到头痛。
明明三人年龄差极大，居然总是为些蝇头小利与鸡毛蒜皮的小事来争论不休。要不是有用得着她们的地方，金发女神真想一口气把他们扔到冥府去。
年龄最小，形容也最为幼稚的克罗托立时嚷嚷道：“谁让大姐总是随便剪断我亲手纺织好的纱线！”
有些纱线可是她收过“好处”才去特意编织的，可该死的阿特洛波斯居然就那么剪断，这让她跟那些交好的神明们怎么交代！
就见其中一位形似老妪，甚至有些佝偻的女神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纺线是怎么来的？”见克罗托还是气鼓鼓的，她也没什么好脾气，只是嗓子更沙哑了不少，“我们的职权，宙斯可是随时盯着的。”说着原本弯曲的脊背也挺直了不少。
置于上位的女神赞同地看了眼阿特洛波斯，也就这位大姐的脑子还算灵光，这个克罗特还真以为她们三姐妹得了原始神的眼缘，得了什么能决定命运的职权，就以为宙斯还真不敢对她们做什么了。
说到底命运这种事对凡人或许是无法反抗，可是对于他们这样高高在上的神明，不过是个玩弄权术的玩意儿罢了。
“你们也该收敛点，虽说当初宙斯依从你们的话干了不少‘好事’，”说到“好事”二字，女神讥讽之意更为浓厚，又敛色道：“也不过是以为你们到底是他的孩子，会对他这个好父神效忠，才信了你们那些鬼话。”
幸好这三位命运女神做预言的时候，可没对着冥河发誓，要不然她们这些年半真半假的话抖落出来，怕是得被毁去多少次神格了。
但是听到“好父神”三字，这三个姐妹都咬牙切齿地说道：“谁当他是父神了！”年纪最小的克罗托更是忿忿不平，“如果不是她，母神也不会……”
金发女神显然没兴趣再去翻当年的老黄历，当即打断了她们喋喋不休的故事，正色道：“你们三个来这干什么？”
总算想起这次来的目的的三姐妹，忙同声回道：“是关于那个孩子的新预言，我们好像看到了点……”
“是真预言？”金发女神用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身形各异的三姐妹，似在判断她们说谎的几率有多大，“别拿蒙宙斯的那套来唬我。”
显然，这位女神也并不完全相信这三位姐妹，说到底，她们身上都流着宙斯的血液，谁知道是不是也继承了宙斯的狡诈奸滑。
最稳重的二姐拉克西斯忙往前走了一步，以袒露她们姐妹的诚心，“我们怎敢欺瞒您呢？世间万物最高贵的母亲。”
金发女神垂下眼帘，既不赞同也不否认，只继续问道：“所以是什么？”
“那个孩子恐怕会与奥林匹斯的命运相连……”
金发女神挑起一边秀眉，面色先是一阵怀疑，见三人都郑重其事，才慢慢把脸色沉了下去，又对着殿内一处不可见光的暗处，似是自喃自语地说道：“那看来还不能让他就这么被宙斯给吞噬……”
毕竟奥林匹斯将来是她最珍爱的孩子的囊中之物……
——
“啪！”
在得到命运三女神的新预言后，宙斯宫殿内一盏盛满生命之水的花瓶被雷霆击了个粉碎。
说来，自从这个红发蓝眼的小鬼出生后，宙斯殿内几乎每天都有东西被毁坏，只服侍的宁芙们早被警告过不可以宣扬出去，要不然赫拉那里又是一场风波。
而始作俑者宙斯此刻已经气急败坏地连头上金灿灿的卷毛都要竖直起来，自诩泰然自若的他，这等姿态也只在当时与克诺诺斯之战甚为不利的情况出现过。
不知怎的，宙斯的额头又开始发起烫了，明明已经用过汪洋神送来的世间最洁净的清水洗面，但他似乎依旧能感受到那污迹给自己的耻辱，还是当着赫拉和一众宁芙的面上。
要不是当时赫拉紧盯着，不好下手，他一定会狠狠撕碎那个小鬼！
哪怕他是自己的亲儿子！
与宙斯的暴跳如雷相比，计划失败的墨提斯倒是淡然多了甚至有些窃喜，只是不敢表露出来，不过作为宙斯的“智囊团”，她立时劝慰道：“既如此，那只能留下那个小家伙了。”说着，墨提斯心里倒是莫名有些空落落的，虽然她是以一种恶毒的心态来谄媚宙斯，吞下那孩子，但到底也是多年寂寥，想着有个神与自己在这炼狱相伴才好。
“留下？”宙斯立时跳了个半高，这姿态一点也不像他平日装出的喜怒不透分毫的模样，又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现在都想把他吞下去，好和你作伴！”
听到这话，墨提斯平日装出的温顺也冷却几分，“那您就看着奥林匹斯毁掉吧，做个手下没有任何神明敬伏的神王！”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宙斯，忙换了嘴脸，语调甚是温和，看不出半点方才的疾风骤雨，“我不是那意思。”墨提斯不理他这话，反认真地思索道：“留下，若那孩子被养废了，想毕也不可能威胁您的神位。”
“养废？”宙斯随意地摆摆手，“赫拉可把这孩子看得跟她身上的白肉一样，怎会养废？”
墨提斯听到“赫拉”的名字，冷笑一声，“赫拉虽是因为您的关系，而位高权重，但不见得底下的那些神明真诚心服从于她，那孩子若没支持他的势力，再怎么威胁您的神位，也不过是空口白话，有谁会为他真正卖命？”
听了这话，宙斯不免想到当初自己也是经由母神瑞亚搭线，才跟一系列与克诺诺斯不合的神明联盟，共同推翻了克诺诺斯，而赫拉虽也是瑞亚的孩子，但却没学会瑞亚的稳重老练，反倒仗着神后的地位作威作福，怕是奥林匹斯上的神明有一大半对她不满了，更别提效忠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宙斯紧皱的眉头才舒缓不少，但又想到什么问道：“可赫拉那儿不管，怕是会养大他们的野心。”就算到时候没有神明支持那个孩子，万一来个鱼死网破，也着实让宙斯烦恼一番。
“那就一开始断了那孩子继位的可能！”墨提斯这话说得极为冷静甚至残酷，半点看不出当初那位温柔和善的智慧女神的影子。
宙斯没了话语，只那靛蓝深邃的明眸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
“神王，要举办诞生宴？！”
作者有话说第3章 chapter 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