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之子》烈驹

25、第 25 章

　　“算你识相，没有耍花招。”领头人说，他撇着两条腿，坐到椅子上，一条腿翘起，踩在一边的椅子上。

　　“你们几个也要注意了，现下狡猾的人太多。说不定就给他们送到了阎王殿。”领头人抓起一把筷子，拾了碟子里的一粒花生米送到嘴里，嚼了两口，吐出红色薄薄一层的花生皮到桌子上。

　　半只眼等人也不敢动筷，只看着零头人吃得嘴上油亮。

　　“过一下，大公子来了，你们都要注意点眼色，别跟个傻子似的。”领头人说着，又吃了几粒花生米。

　　灶台里的南玄羽蹲着受苦，脖子都快僵了，心里叫着：“这个家伙怎么还不走？吃喝都上瘾了。”

　　南玄羽想，“如果幽夜过来，和他们对打的话，有可能打个平手，但是对手还有一个貌似七仓的怪物，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

　　“看眼前的几名妖物的情形，似乎不是星宿的对手。”南玄羽头枕在手上，可惜灶台台实在狭小，不能做大的动作。

　　南玄羽身子发僵，缓了缓手腕，他的腿抵着黑乌鸦。黑大仁公子正怒气冲冲地瞪着南玄羽，并且在磨牙齿。

　　下一刻钟，黑大仁公子就会咬住南玄羽的腿，南玄羽抱住黑大仁的头，按住它翘起的狗毛。

　　门外响起马蹄踏地的声音，来人似乎落地，被小厮牵住了马绳，毕恭毕敬地向他问安。

　　来人大概就是几个人口里说的公子，也就是想杀他的大魔王幽夜。

　　南玄羽竖起耳朵听，听见外面喊了声：“公子！请进。”

　　不是掌柜的声音。

　　大概是幽夜带来的随从。

　　“公子！你可来了！我们一路搜寻，没发现可疑份子，刚才我们也搜寻了这家饭馆，是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从大厅到厨房每一个角落不放过。即使他化成灰，我们也会把他捏成人，再杀一遍。”

　　“你们说的轻巧，在船上时，怎么没见到你们用力！被敌人杀的落花流水，丢尽了我们丘洛国的脸。”幽夜冷哼一声。

　　他穿着灰色的披肩，走进大堂那也不坐下，只是站着，听手下人汇报。

　　半只眼见领头人被幽夜训斥，探头探脑地望了同伴一眼。

　　“你们可知人去哪了？”

　　“只是星宿重创我们以后。突然不见了，我怀疑他们是追那个小子去了。”

　　星宿也来了？南玄羽惊讶地想。

　　“镇上的人还有多少个？”幽夜双手背后，两眼扫向掌柜和他的儿子问。

　　现今他缺少人马，需要新人填补他的部队，幽夜殷切的目光扫向掌柜，就是希望能把他们抓进到自己的部队中。

　　店掌柜听说眼前的贵公子要把自己和儿子一同带走，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把自己额头上的皮也磕破了。

　　他哭着喊着说：“大爷，请饶命啊！我等在这镇子上经营买卖几十年。我们别的什么不会……只会烧饭做菜。请你饶了我吧！”

　　幽夜脖子一歪，红色头发披散在他的肩膀上、脸的一侧，只笑了笑。

　　他的手下人立即明白了幽夜的意思：幽夜是王室贵胄，不屑与平民出身的掌柜多话。

　　领头人为了邀功，立即指着掌柜说：“你怕什么？又不会要你的命！”

　　店掌柜也不敢说话，连连磕头。

　　脸上鼻涕眼泪一把流。

　　“你起来，我还有别的话要问你，你真的没有看到长着红眼睛的公子路过吗？”幽夜想抓到南玄羽，当初他为了抓到南玄羽问神，得到明确答复后，才上的山。

　　掌柜也是走老江湖的，他做出为难的神色说：“公子，我这里来来去去的人实在是少。来几个，我都把他记在脑子里，确实没有你说的那位公子。”

　　“我姑且相信你的话，如果你骗我，可不光是取你性命这么简单。”

　　幽夜的威胁果然奏效。店掌柜差点连路都站不稳，他双腿颤抖，他赶紧用一只手抓紧了裤腿，可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至于他的儿子完全给吓傻了。

　　他跪在地上，始终不起。

　　“可真是忠心啊。”半只眼说，要拉掌柜的儿子起来。拉了半天。才发现掌柜的儿子吓晕过去了。

　　“真是没用的家伙。”半只眼啧啧嘴，撇着龅牙藏进领头人的身后。

　　“算啦，胆子小成这样，带到军队里也不能打仗呀！他的爸爸，身体还行，看体魄蛮强健的，就是不知道打仗能出几分力？”

　　“我……我真的不行呀！打妖怪，除魔什么的，我都不在行～～我真的只会做饭。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掌柜子抹鼻涕抹眼泪地说，恨不得南玄羽马上跳出来解救自己，可是哭了半天南玄羽他们都不动。

　　掌柜不懂南玄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幽夜说完，转身就走。

　　幽夜一只脚跨出门槛，另一只脚定住了，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对领头人说：“让几个人留下密切关注。看有没有什么红眼睛的男子出入。”

　　“放心吧，公子，事情抱在我身上，一定不会出错的。”领头人被幽夜委以重任，兴奋地说。

　　“小老儿，算你好命。不然的话就跟咱们走喽！”半只眼用手指，弹了掌柜的脑门儿戏谑。

　　店掌柜的头被半只眼弹得发疼，也不敢做声，只求眼前的瘟神，早点离开。

　　“我们赶紧撤吧，跟在公子的身后。你也不要在这里跟这两个人费口舌了，估计他们真的不认识嗯朱岚国的那个人吧。”

　　领头人说完快速的跑到屋外，跟在幽夜马匹的身后，一路小跑。

　　半只眼及其他的随从也跟着出了饭馆：“快点，快点，我们快点跟上，快！别走丢了。”

　　半只眼吆喝完，快速奔跑。

　　横行霸道的妖物走了以后，店掌柜才敢小心翼翼地走进厨房内。

　　店掌柜在灶台附近转了一圈，小声说：“大侠！大侠！你们可以出来了，人都走掉了。”

　　“小声点，防止他们又跑回来，给听见。”南玄羽伸长脖子，跪在灶台里未燃烬的稻草、木屑上，爬到灶口，换了个姿势。

　　南玄羽试着半坐下，他伸出一条腿，一只手抓住灶顶，为再生出第二条腿。

　　黑乌鸦从南玄羽的腋下钻出，跳到了他的膝盖上。

　　黑乌鸦扇动双翅，跳到地面，变回了人的模样。

　　“南玄羽公子没有事吧？”

　　南玄羽摆摆手笑着对紫夕姑娘说：“没有问题，别担心啦。”

　　还没等南玄羽多说几句话，大黑狗已经跳了出来，恢复成了黑大仁公子的模样。

　　黑大仁公子站在地上不悦地望着南玄羽，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朝南玄羽的腿上敲了过去，口里声称：“你也能称为法术？把你的腿坐折，你哼唧都不敢哼唧一声。”

　　“说你不要说了。幸亏南玄羽公子性格好，如果换做别人胡说八道的话，你满嘴的牙，都要给拔掉了。让你胡吣。”紫夕姑娘怒指黑大仁公子说。

　　黑大仁公子这下更恨南玄羽，久久注视南玄羽的眼神。

　　黑大仁大人公子嫉妒得两手捏拳，只见他两手划到空中，成了两枚小空拳，收住自己的手说：“快点出来吧！钻个灶台也那么麻烦！”

　　南玄羽闻到黑大仁公子酸溜溜的醋味，他也不笑话黑大仁公子，直接拔出另一条腿，从灶台里跳了出来。

　　“店家，你在这里守着，不是回事啊！”南玄羽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灰说。

　　“你看见了刚才的红发男子了吗？可是你说的王室贵胄的男子？”南玄羽指着门外问道。

　　掌柜嘴里支支吾吾，头点了点。

　　幽夜真的是起先说的，宝平王的儿子浮月公子。

　　“从前浮月公子喜欢到处游猎，我等虽然没有近距离瞧过他，但是耳闻过他的名气。如今见他，心里十有八九地知晓他便是那位贵人。”

　　“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黑大仁公子手拿纸扇，拍了拍掌柜的左右两个肩膀。

　　“你怎么心下就认定是浮月呢？不是别的妖物变的？”紫夕姑娘问。

　　她也好奇掌柜怎么一眼就认定幽夜就是浮月？

　　“小的曾经服侍过他。”掌柜的语气中颇有些自豪，“从前我家的饭馆也是名闻丘洛国，王室贵族的人经常来我店里吃饭，所以我也就认识了浮月。后来遭了难，生意才做不下去。”

　　“看出来了，你家确实是不容易。你还是赶紧走吧。”紫夕姑娘心软，劝说掌柜。

　　“谢谢这位姑娘，只是我家离开了家乡，居无定所，也无钱财，到了外地也没有吃喝，还是死路一条。”掌柜最后连连叹气。

　　“我这里有一些盘缠，你带着上路吧！和你的孩子一道赶紧走，莫要回来了。”

　　掌柜欣喜若狂，对着紫夕姑娘及其他人作揖道：“恩人救命，我们感激不尽。没有别的可以报答的。”

　　“只希望你们小心！浮月公子带来的人，身上有丘洛国王室贵族的标牌。”

　　“刚才我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看到，形似七仓大神的飞虎牌令……”

　　掌柜的话里意思是说浮月的恶行，丘洛国王室知晓。

　　南玄羽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幽夜的妖怪还会来，你还是赶紧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