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瞳之子》烈驹

23、第 23 章

　　“这位公子你真的不知。我们这里妖物横行霸道，稍不如意就对我们拳打脚踢，为了他们来去自如，不允许我们关闭木门，说门有门神，我们关门就是门神治它们。”

　　“好嚣张的妖怪！”南玄羽双手叉腰，气不打一处来，他要行侠仗义。

　　“你们身上有妖之血，为什么会出现妖怪呢？难道是外面侵入的妖物？”紫夕姑娘问。

　　紫夕姑娘抬头望了眼天边，怪风扑面吹来，天上的太阳被黄沙遮得严严实实。

　　掌柜举手向南玄羽等人抱拳道了福，他眨巴两眼，望向天空，一只手捋过雪白的胡须，叹了一口气说，“也许姑娘已经知道我们丘洛国人，许多年前得罪过天神，变成妖怪不像妖怪，人不像人的怪物。”

　　“我们也努力做善事，希望老天保佑，放过我们！当日犯错的毕竟不是丘洛国所有的黎明百姓。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天神没有答应我们的请求。”

　　“我们的王族想了个办法，祈求我们的保护神七仓大神拯救苍生。他在星坛上祷告祷告神灵，汝魏帝老祷告七天七夜，破天蹦出似虎非虎的妖物。大伙说他是大神七仓。汝魏帝也以为他是七仓大神。”

　　“难道不是吗？”紫夕姑娘奇怪地问道。

　　掌柜摇摇头，继续说：“我们都欢天喜地，以为苦难终于结束，便向大神祷告，让我们恢复原状。大神说，如果想让我们变回人的样子，也不是件难事，只要每两个星期供奉人祭，他便满足我们的要求。”

　　南玄羽听到这里，头顶窜出一把烈火，恨不得将死妖怪。

　　南玄羽愤愤怒吼：“过分！这哪是是神灵？这是邪灵。你们也答应了？”

　　“我们没有办法，我们被当做妖物，被各国使臣驱逐。不能经营买卖，人更不能互相来往。”

　　“因为我们到了晚上会变成妖怪，他们怕我们，也不允许我们靠近他们。所以我们以为的七仓大神提出要求时，只能含泪答应了。我们对不起……死去的娃娃……”

　　“你们自私自利，只想对自己有利的事……愧对死去的人……”紫夕姑娘愤怒地说，“不是没得选择，你们为了自己，只想早点恢复人的样子，不考虑他人的危险。你们心中有妖，邪恶众生，就算有再多的神灵保佑，也不能变成人！”

　　“是！我们该死！我们错了！我们不应该让孩子送死。”掌柜说到最后老泪纵横，经不住拿手盖住脸哭了。

　　“那么现在是种什么情况？”南玄羽倒是镇静。

　　“那个妖物来了以后，动不动吃人。起先约定两个星期，后来两个星期也不要了，要求一个星期，最后变成了天天要吃人。”

　　“话说这个怪物我们也见过。”黑大仁公子说。

　　“不就是长得像老虎的东西吗？你们居然还说它是七仓大神，我看根本是个妖怪来欺骗你们的。今天早上我看它从一艘船上飞过。”

　　“啊～”紫夕姑娘伸出食指朝空中点了点，像是想起什么，顿时茅塞顿开。

　　她绕着原地转了一圈说道：“我明白了，难怪我从甲板里面找到童男童女，原来是那只长像老虎的妖怪要求的，我还以为是幽夜，看来我错怪他了。”

　　“你们竟然把妖怪倒成神灵。”南玄羽冷哼，“后来呢，为什么你们把门大开？难道又是妖怪？”

　　“你说的一点不假，确实是有妖怪。自从这个长得像老虎的妖怪出现以后，我们年年供奉，月月供奉，日日供奉还是不行。我们丘洛国祸不单行啊～在我们头疼的时候，别的妖怪也出现了，他们趁火打劫要我们进贡金银珠宝。”

　　“公子，你们也知道，我们丘洛国自从被神灵诅咒以后，不能与外界贸易，不能通商，哪里有钱财去贿赂妖灵？于是他们左一日来，又一日来闹，闹得我们不得安宁。”

　　“是些什么妖怪？”

　　“我们说也说不出所以然，是一群长得像狗，又不像狗、狐狸不像狐狸的生物，嘴上长了两颗獠牙，如果不从就一口把人咬死。我们也怕，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听从他们的话。”掌柜无奈地说，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刚才那群妖物又来了，把我们店里的东西都砸坏了，还不允许我们关门。所以你们看到我们的门是开着的，街道上的人，早已经躲起来喽～老汉我命苦啊～什么好事没赶上，到是坏事全摊上了。”店掌柜一哼一哈地说。

　　南玄羽“嗯”了几声，倒是想：“都说是拥有妖之血的人。我以为丘洛国的人多了不起，却原来是个怕死鬼。自己是妖还怕作恶的妖。”

　　“那么……你们听闻过幽夜公子吗？”南玄羽脑中一闪，问。

　　“幽夜？我从来都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字。他也是丘洛国的人吗？”掌柜一脸惊诧地问。

　　看来掌柜是真的不认识此人。

　　“有可能‘幽夜’是化名。”南玄羽想。

　　“那么王族之中可有红头发的男子吗？”黑大仁公子轻摇扇子问。

　　他长着古怪的鲤鱼样貌，手里拿着一把画有恶鹰扑兔大纸扇扇风，比妖怪更像妖怪。

　　店掌柜惊恐地望了他一眼。

　　“这……这这……位……公子……”

　　黑大仁公子倒也自觉，主动解释：“你不要怕，我虽……相貌丑陋，但是我是人。”

　　黑大仁公子举起手中的扇子，对准额顶向空中望去。

　　“太阳不见了，可还是觉得热……哎……你倒是告诉我。王族里有没有红头发的男子。”

　　“这个让我想想……似乎有那么个人……”掌柜受黑大仁公子惊吓，为了打发他走，满嘴胡诌，“应该是某个王室的公子。”

　　他身子前倾、满脸堆笑，却不敢对上黑大仁公子的双眼。

　　他身后的小伙计探出一个头，用手揪住掌柜后背上的衣服，另一只手捂嘴小声说：“掌柜！他说的那个人是有的～”

　　掌柜回过头拿手使劲地摆了摆，闭上眼睛，眼皮左右抬了一遍：“小点声，别乱说！给人听见，小命都没了。”

　　“嘿嘿，事到如此，你们还不说！再不说，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要被妖怪吃掉了。妖怪横行霸市。你们也能隐忍吗？”南玄羽火了，他的脑子里顿时灵光闪出一大堆成语：贪生怕死、苟且偷生、胆小如鼠……

　　每一个成语蹦出，都恨不得砸死店老板。

　　“赶紧说出来。说不定还能活命。不然的话，你想想被妖怪吃掉的感觉……你的胳膊，你的手指，你的眼珠都在怪物的嘴里咀嚼……害怕吗？”

　　“这个红发的公子跟妖怪是一伙的，如果你不去揭发，你的下场会很惨……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哦～”南玄羽边说边扳手指嘎嘎作响。

　　“公子饶命啊，不是我不想说，真的是不敢说。我们王族每年会挑选一名年轻的王室男子做盛放神灵的‘器’，所谓的‘器’就是存放灵魂的身体。大神七仓便是用王族的身体为‘器’复活，因为传说王族的人是大神七仓后人，他们是大神七仓和妖神公主芳婉莹的后人。”

　　“看来大家都没有说错。人们说丘洛国的人，是大神七仓和妖灵公主的后裔。原来只是听着好玩。可是七仓大神借用子孙后裔的身体回到人间，对子孙后裔实在是太过残酷。神仙都是这么不择手段吗？”紫夕姑娘听着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这个……神仙的事……我实在不好说，但大伙都是这么传说的。”店掌柜尴尬的说。

　　“你继续把事情经过说完。”南玄羽回答，“你如果能把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那么妖怪的时候，我们帮你解决，你也不用发愁。”

　　明明是胁迫的事，店掌柜却把它当做了希望。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低下了身子，脸上谄媚的笑容不变。

　　“这不过是形式的东西。虽然传说七仓会借用王族的肉身降临人世，但七仓从来没有来过人世间，以至于我们以为神灵是假的，直到出现了大神惩罚丘洛国，才把大家打醒了……原来神灵真的存在。可怜的我们原本是良民，结果因为吃了神灵的孩子，被变成了妖怪。哎……不公平啊……不公平……实在是不公平。”店掌柜颤抖地说。

　　“宝平王的儿子浮月公子，倒是长了一头红发，他是邱乐国有名的贵公子，能诗会画，能文能武，加上长得英俊。丘洛国的贵妇小姐们都想见他，都想让对方心仪自己。”

　　“可谁曾想有一年呼唤七仓，竟看中了他，把他作为呼唤七仓的‘器’，有人说他做出剧烈的反抗，杀了身边的人逃走了，从此以后不知所踪，你说的幽夜是不是他？我也不敢断定，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如实告知。”

　　店老板说完，久久叹息。

　　“看来这个幽夜不论千变万化，他都是十足的坏人。”黑大仁公子顶着他可笑的脸，摇头晃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