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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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俄战后谈判首次会晤不欢而散。胤襈原本还备下了一桌珍馐美酒，想着首次会晤后略尽地主之谊，结果被灵儿赏给了参与本次谈判的所有官员。一些与会的官员，诸如伊桑阿等，本来还想劝灵儿见好就收，别狮子大张口最后什么都落不着。可看嘉兰公主那一脸的煞气，众人哪里还敢提，横竖人家是全权代表。
第二日晌午，行宫东苑，灵儿难得睡个懒觉刚刚起床梳洗妥当，就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冬雪推开门，就看楚宗一身崭新笔挺的戎装，她一边示意楚宗进来，一边打趣道，“昨儿个还听园子里的丫鬟们说，楚大人如何英姿勃发、风流倜傥，今日一观，所言不虚啊。”楚宗闻言面色一红，嘿嘿的笑了一声。
灵儿捧着茶杯，抬头瞧了一眼，心道，若是没有后脑勺的那根尾巴就更好。放下茶杯，示意楚宗坐下，她才问道，“怎么样，交代的事可办妥了？”
“我们兄弟俩办事，大帅您放心！”楚宗点头，“俄国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着急，昨晚八爷才让人将帖子递给他们，一大早他们就到了。按您的吩咐，我们将所有缴获的火器、战俘的盔甲、随身物品都放在广场上，然后在他们视力可及的范围内安排实战演练。那些个俄国武官起先态度都十分傲慢，等到见识了我们的炮兵演练，一个个脸色都变了。有个小个子的文职人员被炮声吓的都尿裤子了！”
灵儿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末子，笑容明媚的如秋日艳阳，“很好。这会儿雅科夫应该也清楚我军的军事实力了，我倒要看看，这位神甫大公会不会一直嘴硬下去！”
午膳过后，灵儿、胤襈、胤禟三人正在花厅说话，就看涤尘快步走进，朝三人一个千儿，“小姐，图赛派人来秉，说有一群罗刹人在边境外要求见我国主事，商谈彼得沙皇的赎金问题。图赛已经命人将他们押解过来了。”三人闻言均是一楞，雅科夫不是在谈吗，怎么又有人要来谈？
罗刹人来得很快，是图赛亲自带人把他们送来的。待到这群人进到行宫主院，灵儿忍不住大吃一惊。单从这些人的卷发和宫廷服饰来看，他们绝对是贵族。
来者果然是贵族，四十多人地队伍里就有十七八个家伙挂着艇带，各个身穿名贵皮草，一如置身中世纪的西方王庭。更让灵儿眼前一亮的是，当中的一人竟是身着鲸鱼刺圈蓬裙的年轻女子，低胸束腰的乳白色晚礼服，村托出□□白皙，面容姣好，一头枣栗秀发顶着一个缀满亮晶晶钻石的桂冠。
这个女子越众而出，看了看站在最前方的胤襈、胤禟，微微将左腿后缩，白皙的左手一抚半露的胸口，方手虚伸出来腰身一沉，竟是给胤禟来了一个西式宫廷礼节。
这一下鹊起突兀，站在最前面的三个人都愣住了。胤禟和胤襈自然明白这个礼节该如何回应，可麻烦就在，这个女人若是将手递给胤襈还好，却先递给了胤禟。兄弟俩下意识的望向中间靠后站着的灵儿。
灵儿却好像完全没有看见发生的一切，眼珠子滴溜溜的紧盯着那女子顶上的钻石皇冠。她认得这个女子，在记忆中的画像里，画像中的女子还有一个名贯古今的名字——叶卡捷琳娜！
场面一时尴尬了。看到灵儿发楞，胤襈身后的伊桑阿急得直跳脚，无论是九王府抑或是钱府那可都是富可敌国，什么精美的宝物没有，嘉兰公主至于在这种场合盯着人家的饰物发呆吗？人家都已经来了，还开了口。通译怎么还没有到呢？正急躁间，就看嘉兰公主越众而出，站在了最前端，与那女子面对面，接过朝向义亲王的手握在了自己手中。
缀着两千三百五十颗钻石的传世后冠，雍容华贵的鎏金蝴蝶结石榴裙，再配上婀娜妖娆的火辣身材，和笑颜如花般朱唇碧眼的魅惑容颜。叶卡捷琳娜女皇，哦不对，现在她还不是女皇，应该叫她叶卡捷琳娜•萨穆伊洛夫娜•斯卡夫隆斯卡娅皇后，灵儿握着皇后的手，看着叶卡捷琳娜波涛汹涌的身材，下意识的望向胤禟。
胤禟正死死的盯着灵儿，看到灵儿紧握着那女人的手，眼神变的遥远而迷离，恰似当日初见萧天凝时的神情，他下意识的紧张起来，他刚刚看灵儿的反应只道她看上了对方的钻饰，如今，该不会这个女人也是灵儿的旧识吧？！
眼看胤禟眼里只有自己，灵儿这才回过头，朝叶卡捷琳娜微微一笑，然后用俄语说道，“没想到皇后亲自来临，欢迎，请！”
叶卡捷琳娜她之所以将手递给站在右手边的胤禟，完全是基于她仅有的对于清朝的了解。在清朝，女子是没有地位的，所以她并不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灵儿说的俄语，她才敏锐的发觉，自己的推断有误。
不过身为皇后，叶卡捷琳娜应对的十分得体，她用带着浓重德国口音的俄语表示了谢谢，并微微一提白色裙角，优雅地向中堂走了进去。
从殿前丹墀到殿内落座，不长的一段路，灵儿一直深陷在对如烟往事的追思中。她清楚的记得，她身边这个俄国女人就是彼得死后继承了彼得衣钵的叶卡捷琳娜一世，与中兴俄国的叶卡捷琳娜大帝齐名，原是立陶宛农夫之女，想不到竟是这般的天生丽质，难怪彼得在缅希科夫家与之邂逅后，坚决不娶那些西欧公主的了。
双方落座，通译进行了简要的介绍。与前一日一样，俄方惊闻灵儿竟然是清廷的全权大臣均是脸色大变，倒是叶卡捷琳娜皇后神情从容。灵儿也了解到，随同叶卡捷琳娜而来的，还有沙皇颇为倚重的皇室贵族坎特米尔亲王。这群人都是忠于彼得的王室成员和心腹官员，听到彼得被俘虏的消息之后，陪叶卡捷琳娜冲破太子阿列克谢的阻扰，万里迢迢赶来清廷救夫。
“皇后说，沙皇皇室愿意交付巨额的赎金，作为换回他丈夫的代价，想请我们开个价码。”通译恭谨的对三人言道。
“灵儿，这个女人不是罗刹国能够作主地人啊？她就不怕咱们把她也一并扣留下来？”胤禟很是不解叶卡捷琳娜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识。
“如果换做其他人，都会怕，可她不会。”灵儿一副十分了解的神情，笃定的言道。记忆里，1711年，彼得在征战亚速时曾被土耳其人包围，甚至想投降，但叶卡捷琳娜阻止了他，并且和其他妇女筹集了珠宝贿赂了敌军主帅，使得彼得一世得以全身而退。为了彼得，想必叶卡捷琳娜什么都会做。
不论内心对叶卡捷琳娜如何欣赏，事关国家和民族的前途，灵儿马上坚定地重新申明了对西伯利亚的主权主张和八千万两白银的战争索赔。通译翻译过去，整个俄国皇室使团给惊呆了。
叶卡捷琳娜洁白的牙齿因为吃惊而从红润地嘴唇中露出，大大的眼睛里有着波涛盈盈，她无疑是急得快哭了，十亿公顷面积的西伯利亚，高达两年财政收入的巨款，对于罗刹的皇室来说，都是天文数值。
“尊敬的公主阁下，贵国的要求请恕我暂时不能给予任何的答复。”叶卡捷琳娜听到这个骇得她芳心交瘁的条件回复道，虽然她努力克制自己失望的情绪，但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的内心。
事到如今，叶卡捷琳娜唯一的本钱就是随他们而来的那几车皇室珍宝，灵儿的野心不止于此，所以根本不指望叶卡捷琳娜做出什么承诺。当即决定把她们这群人先安排下去休息。外事使馆很大，足够装下雅科夫的使团和皇室使团。
叶卡捷琳娜一直眉头紧锁，临走时，她回过头用乞求的眼神望着灵儿，说道，“公主殿下，您应该能体谅我此刻的感受，能否让我陪在我丈夫的身边！”
叶卡捷琳娜说这话时眼波如水、声音如泣，若是换做哪个男子只怕都会动心，可惜，灵儿是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灵儿总觉得叶卡捷琳娜眼底有什么她看不明白的东西。摇着头回绝叶卡捷琳娜的请求，她反问了一句，“您既然是为了营救您的丈夫而来，陪他一起身陷囹圄应该不是明智之举吧？”
叶卡捷琳娜没有回答，也没有表现出失望，似乎料定清廷不会答应她的请求，优雅的转身准备离开。
“皇后请留步！”灵儿突然出声拦住了叶卡捷琳娜，微笑着与叶卡捷琳娜并肩而站，对一旁伺立的外务部官员道，“皇后身份尊贵，怎能安排在使馆，请皇后和随从入驻芙蓉馆！”
听完通译的翻译，叶卡捷琳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她提起裙摆朝灵儿点点头，算是谢过，倒是丝毫不客气。
外事使馆里，雅科夫今儿一整天都寝食难安。他料定清廷请他们去查验缴获的武器装备肯定有用意，可当武官回来满脸惊惧的复述他们所看到的一切时，雅科夫清楚的明白，他和阿列克谢确定谈判底线的情报有误。清廷那位干瘦女大臣不是骄狂，而是对本国军事实力十分自信。
沙皇彼得倾向向西拓土，这是举世皆知的事实，换了自己是大清的皇帝，也会在得到西伯利亚的土地之后，愿意倒过来贴钱让彼得上台的。雅科夫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够完成弄死彼得的使命，即使彼得不出兵，远在西北前线的基金将军和忠于彼得的俄国海军也会从与瑞典的战争泥潭中拔出腿来进攻莫斯科，到那时太子阿列克谢和旧贵族们新组的枢密院，将面临灭顶之灾。
洛吉诺夫急促的敲门声把雅科夫从辗转难眠里解放出来，“大公，大事不好了！我看到了好多的亲王和大公，他们，他们也住进了这院子，说是代表俄罗斯皇室前来和清朝谈判。还有，似乎叶卡捷琳娜皇后也来了，她们今天去了清朝大臣们住得庄园，据说皇后还……还被留在那里住宿。”
这个消息好比晴天霹雳，惊得雅科夫一个哆嗦，他面色惨白地挥挥手，“还有多少伏特加酒，都给我拿来。”皇后带着忠于彼得的一群人前来，还被清廷留在府邸里面住宿，这透露出来的信息是什么？是他们宾主相谈甚欢！是他们正在急速媾和！“洛吉诺夫，马上准备，我要紧急求见嘉兰公主大人。”
一口烈性伏特加入喉，雅科夫才觉得自己的心神定了下来，就再也坐不住了，酒精刺激了他的思维活力。彼得绝对不能回国，否则，心狠手辣的他定然不会放过阿列克谢，更加不会放过自己这个让阿列克谢谋朝篡位的外人。叶卡捷琳娜，回想当日他陪同阿列克谢进入克里姆林宫时那个美艳女人虽然惊惧却从容应对的场景，雅科夫开始后悔，后悔当日没有劝阿列克谢杀死她。
还没有出门，就听到宾馆外马蹄声由远及近，雅科夫细看之下，认得是国中来人，前面的正是皇室的中流砥柱坎特米尔亲王，正带着一群手下，在清兵的护送下到了使馆门前。
“拜见亲王殿下，您怎么……”雅科夫招呼还没有打出，猛然间看见清廷的谈判大臣之一、那位昨日里让他十分难堪的亲王竟然也在。坎特米尔早就看见了雅科夫，对于这个工于心计一步登天的神甫大公，他根本就不屑一顾，视而不见。
胤襈何等乖觉，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十分配合的也无视雅科夫，彬彬有礼的向坎特米尔道了别，然后“特别”关照使馆的官员，要“好好”照顾皇室使团人员的衣食起居。随行的通译声音特别响亮，整个使馆都听得见。胤襈说罢钻进马车就走了，将意图上前与他说话的雅科夫扔在原地，好不尴尬。
雅科夫耐着性子等到后半夜，等潜伏在坎特米尔身边的间谍进门，他就一把揪住那人的衣襟，怒吼着质问道，“亚斯米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卡捷琳娜不是应该被软禁在克里姆林宫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亚斯米尔喘着粗气，委屈万分的说道，“这个女人金蝉脱壳，假扮成女佣逃了出来，坎特米尔早就联络众人在郊外等她，近卫队里有他们的人，等到哥萨克火枪队察觉追上，他们早就已经跨过边境了！”
雅科夫猛的放开手，气呼呼的绕着屋里来回走，“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他原想先拖着，和阿列克谢商量一下对策。可现在没有时间了，信鸽一个来回也要快两个月，就目前这个状态，两个月后只怕彼得就已经和清廷谈拢了，带着清廷无敌的火器踏上了收复莫斯科的征程。
况且，以他对阿列克谢的了解，与西伯利亚相比，阿里克谢肯定更在乎克里姆林宫的王位。想想上千人可能会被绞死，想想上万人可能会流放到西伯利亚蛮荒区冻饿而死地惨景，想想自己和亲族会被送上绞刑架，雅科夫恨恨的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彼得不能回去！”
在等待与清廷第二次会晤的几天里，太子阿列克谢与枢密院派来的第二批使者抵达了乌鲁木齐，除了大量的礼物，还带来了给雅科夫的最新指示。果如雅科夫所料，阿列克谢宁愿放弃祖辈花了一百多年才占领的西伯利亚，“无论清廷的条件有多苛刻，务必达成条约！”
“否则，我们会被彼得残暴地吊死在绞刑架上，我们的家人子女，就会被西伯利亚的森林吞没的。”带来消息的是新晋的近卫队副队长——太子阿列克谢乳母的儿子瓦西里。
“不会的，彼得不回国，定是我们割让了西伯利亚才换到了平安，不用流放到西伯利亚，也根本没有了西伯利亚可供流放了。”如果俄语可以幽幽说出来的话，雅科夫此刻地落寞言语正是幽幽的，“彼得回国，那也是他把西伯利亚割让给清国才换来的，我们这些□□的家人子女，也不能被流放到清朝的西伯利亚去吧？”
瓦西里惊呆了，清朝要整个西伯利亚？！但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西伯利亚于他根本就是一片八竿子打不着蛮荒之地，更重要的是，“就算没了西伯利亚，彼得一旦回国，也会把我们扔到北冰洋去冻成冰棍的！”
十月二十七日，雅科夫终于如愿等来了中俄第二次大使级会晤。
宾主落座，雅科夫态度谦和的说道。“公主大人，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副使，瓦西里男爵。”
“呵呵，我听贵国叶卡捷琳娜皇后介绍过你，她很是健谈，还讲了你和太子在克里姆林宫的一大堆陈年趣事，逗得我直乐呢！”灵儿貌似不经意的透露出自己和沙皇皇后很友善的信息，希望再给这两人施加压力，“只是恐怕瓦西里男爵是要白跑一趟了！”
洛吉诺夫和清朝打地交道多，知道这是所谓的官腔，连忙说道，“公主殿下，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我国太子殿下让瓦西里男爵带来了大量的礼物，专程送给尊敬的康熙皇帝陛下，还有尊敬的公主殿下您，以表达我国上下对贵国的无比尊重。”
灵儿看到这三个家伙毕恭毕敬地模样，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看来还是弱国无外交啊！罗刹虽然军事实力不弱，无奈全在远隔万里之外的西欧，加上宫室内斗，着实是对清朝毫无办法。古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她算是挟沙皇而迫谈判。
“我代表康熙皇帝陛下，谢谢你们的好意。礼物是友谊的象征，我国康熙皇帝尚未承认贵国太子的统治地位，更别提友谊了。”灵儿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笑意，盯着雅科夫和瓦西里的脸色，随即续道，“当然，如果我们能够达成条约，就另当别论。在那之前，呵呵，贵国太子的心意我们只好暂且心领了。”
雅科夫听到通译的话，知道想要贿赂对方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好在对方愿意把话题往谈判地事情上引，忙接茬说道，“公主阁下，贵国提出要我们割让西伯利亚，并以叶尼塞河为界，还要巨额的白银作为赔偿，这实在是让我们使团为难，谁也不想回国之后被人骂成是卖国贼，希望您能就这些条件，给我们做最大程度的让步，我们罗曼诺夫王朝上下，定会感谢贵国的诚善。并为此愿与贵国结成长久的睦邻友好。”
“哦？不知道亲王殿下要我做怎么样地让步？”听到雅科夫愿意在灵儿的要求基础上让步，胤禟大感兴趣，但是他面上却是淡淡地表情，他虽不是那种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但是长期的贸易谈判训练出来的短暂控制力，还是有地。
瓦西里闻言，慌忙抛出枢密院的第一份条约秘本，“西伯利亚乃是苦寒之地，人烟稀少，终年冰冻，土地又大都是沼泽地，也不适合耕作，多年来只是一些游牧和狩猎部落苦苦营生的场所罢了，贵国就算拿了过去，恐怕几百年间也没有太多地用处啊！但是，我们这要是全部都割让给您，国内定会群情愤怒，对两国日后的和平相处，会产生很大的干碍。我国的意思是，可否以哈萨克斯坦北的鄂木斯克城，和太平洋边的鄂霍次克港口作为两个标注点，两城直线以南的所有土地全部归于贵国，至于北边那些常年冰冻的苦寒地带，还是留给那些可怜的部落居民讨些生活吧。”
这地确是一个天大的让步，灵儿目无表情地在心中略一盘算，不错，大致上相当于黄河以南的国土面积了，更何况从气候上来讲，这里还是比较温暖的了，北面的那些零下六十度左右的区域确实非常的苦寒，直到二十世纪，如日中天的苏联也未能开发出三成的矿产和能源。
但是，现在不能开发，不代表日后不能，回想日后中国因为能源短缺而面临的国际困境，灵儿愈发铁了心，她完全无视胤禟和胤襈的示意，嘴角一奚，一副兴致索然的疲懒模样，但是也不忘记鼓励他们这种大胆让步，“你们还算是有些让步的诚意，还有吗？”
“呃……还有，就是恳请贵国看在我们割地的份上，免除掉我们的战争赔款，这八千万两白银，莫说我国现在拿不出来，就算是有些积蓄，也全部是黄金，我国可是金本位的黄金储备啊。”瓦西里略带哭腔的说道。
“那不是问题的关键，我又不反对你们用黄金结算！赔款，一个子儿也不能少！”灵儿最后那句话说的斩钉截铁。
胤禟和胤襈都听的有些不明白了，怎么先前灵儿还好好的，突然就好像被激怒了一样，话里话外甚至都是恨意。
眼角自身后众人扫过，灵儿心底没来由的一痛，这一痛，让她突然回想起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目的。太久的清朝生活让她满足于清廷的现状，可今天，对方的一席话，让她彻底的清醒起来。
莫说自己身后那些户部、外务部、理藩院的官员，就是身旁的胤襈和胤禟，也未必懂得金本位和银本位的优劣，他们也不会在乎世界上仅仅只有清朝在搞银本位。金本位这样具有经济专业色彩的词汇，俄罗斯的一个闲散勋爵都能够知之甚详，而大清的户部官员也未必能懂得它的意思和意义。
土地，等民族强大了再去抢回来也不迟，而不强大起来，再多的土地还不是被人抢走？西伯利亚固然是几百年后中华子孙可以赖以发展的能源重地，但是，眼前的清廷，缺的是土地吗？
是经济实力，是国民素质，是软实力！仅有一百五十万人口、偏居欧洲芥末弹丸之地的荷兰，竟然能成为横行世界的强国，贫瘠的伊比利亚半岛上西班牙和葡萄牙，加起来也不过是没有分家的四川省大，却是扬帆大洋，殖民地遍布全球，他们的强大是因为土地的广袤无垠吗？
西方的文艺复兴、大航海和疯狂殖民，已经让那块土地在贪欲高炙的同时，也建立了完备的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体系。而此刻的大清，依旧民智愚昧、礼教称霸、夜郎自大，就算是拥有了整个东北亚，不彻底的开启民智，终究会成为被人觊觎的肥猪，被宰割，被掠夺，被奴役！
注：本章部分内容借鉴神作《迷失在康熙末年》。。。特此声明
作者有话说第99章 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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